《我是个正经的道士，不谈恋爱的那种》发疯的神经病

32、第 32 章

　　除了心头大患，偶尔听到“时老二”这个外号，时泽也不觉得刺耳。
　　尤其他越发的安静和独来独往，贰字班的其他人都认为他是为苏子光的死伤心透了。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时泽一个人走向饭堂，三三两两的人群从他身边有说有笑地走过，他一点也不羡慕，心情反而很愉悦，没了苏子光，夫子都夸他的文章有了极大的进步。
　　骤然，他的脸色变得比黄夫子骂学生的时候还要难看，脚步也犹豫了几下。
　　离他不远处，有个人的背影像极了苏子光。片刻后，时泽嘲笑自己，苏子光已经死了，自己怎么还跟见了克星似的。
　　时泽结束自己不切实现的想法，那个人侧过脸，他惊的瞪大了眼睛，那张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不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怎么可能！”
　　抓住过路的路人，时泽指着前方问，“你看到前面那个人了没有？”
　　路人顺着他的手指向前看，“没有啊，什么人都没有”，说完路人便扯过自己的袖子，跑的远远的。
　　时泽再次望过去，那里已经没了人影，“是我看错了吗？”，他开始怀疑自己。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去后，两人一鬼走了出来。
　　望着时泽有些不安的背影，唐慈骄傲地说，“小爷的办法起作用了”
　　“一步错，步步错”，灵均叹道。
　　“他错就错在低估了小爷这颗聪明的脑袋”，唐慈指着脑子，“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再给我们的时大才子加点火，我去找其他人，回见”。
　　怀疑的种子在心中埋下，那么总会有发芽的那一刻。
　　自从上午疑似见到了苏子光，时泽的脑海里想的都是他，上课都不专心了，夫子喊了他两三次才把他的魂喊回来。
　　“时泽”
　　“时泽”
　　“啊”，时泽回过神，见夫子和其他学生都看着自己，羞愧得脸通红，他站起来向夫子道歉，“对不起，夫子”
　　夫子知道他和苏子光的关系好，也理解他现在的感受，没有责骂他，示意他坐下来，“注意力集中”
　　“是”
　　时泽垂目，再抬头时看到了夫子身边站着一个人，是苏子光！一瞬间时泽差点站起来，这股念头硬是被他的意志力给压了下去，他眼睁睁地看着苏子光对着他笑，甚至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回来了”
　　时泽没有听到声音，可他却明白苏子光的说的是什么。
　　当即，时泽的额头上排满了汗珠，脸色堪比他见到的苏子光的尸体，他咬紧牙关，死死地盯住苏子光。
　　苏子光没有靠近，对他笑了笑，便离开了。
　　后面的课，时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而且面对其他人的安慰，他还不能多说什么，心口发苦地说自己没睡好。
　　好不容易挨到下学，时泽一心只想回到寝舍，到了寝舍后，他才有些安全感。
　　把惊惧地身体躺在床上，时泽想休息疲惫的心，一个熟悉的声音令人惊醒了。
　　“时泽！”
　　“时泽，你还我命来！”
　　这股声音似有若无，在时泽耳边回荡，他堵住耳朵都逃不掉它的诅咒。
　　时泽站起来，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弓起身子，眼睛凶狠望向四周，疯狂大喊，“是我杀了你又如何，苏子光，有本事你来索我的命啊！”
　　“哈哈哈，你已经死了，你能杀了我吗，你杀不了我！哈哈哈”，时泽猖狂大笑。
　　苏子光瞬间出现在他的眼前，和他的脸只有半寸的距离。
　　这张泛着绿光的脸吓得时泽后退了几步。
　　“我来找你了”，苏子光盯着他的眼睛说，“还我命来！”
　　“你的命去找阎王爷要去吧”，时泽恶狠狠地说，额头上的青筋鼓起，脸色涨红，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苏子光想听他的解释，“你杀了人没有一丝悔过吗？”
　　时泽轻摇脖子，秀气的脸上抹了凶狠，“悔过，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杀了你”
　　“我要告发你！”
　　时泽得意地笑出来，“告发我？你有证据吗？谁能帮你告发我？别忘记你现在是人见人怕的恶鬼！”
　　“我们可以”，门从外面被打开，一堆人站在外面义愤地看着时泽，“你说的我们全都听见了，我们可以向官府告发你”
　　“你们！”，时泽猛地看向“苏子光”，“苏子光”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道长。
　　一切都是唐慈的计划，他的目的就是让时泽自己说出杀害苏子光的真相。灵均和苏子光吓唬他，而唐慈则去说动其他人来到寝舍听到真相。
　　整个计划中除了时泽说出自己是凶手外，还有一点是要让所有人相信苏子光的鬼魂是人假扮的。毕竟时泽说的对，苏子光现在是人见人怕的恶鬼，不能造成更大的混乱。
　　唐慈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哈哈哈，你小子再聪明还是中了本少爷的计”
　　“你们合伙骗我”，时泽这才明白过来。
　　“不动点脑子，怎么抓你个现行”，灵均越发得得意。
　　“时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夫子伤心欲绝，捂着心口问，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得意门生会杀了另外一个得意门生。
　　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了，时泽干脆撕开了伪装，舌尖舔过牙齿，嘴角扯起，鄙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成王败寇，我没什么话好说”
　　“时泽，苏子光对你多好，你真的是狼心狗肺”
　　“你真是坏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是大理寺少卿似的，对时泽进行审判。
　　唐慈也骂他，“时老二，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时老二”这三个字踩到了时泽每个神经，他指着唐慈辱骂，“你这个混蛋，不许叫我时老二”
　　愤恨的话语像利剑恨不得捅死唐慈，“我最恨这个名字了！你们这群不知上进的东西，没有我努力，也考不上我，凭什么过的比我好”
　　“我那么努力，白天黑夜拼命地学习，还是赶不上苏子光，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时泽用手指比划着。
　　“因为一个名次你就要杀人？”唐慈不可置信，“你真是疯了！”
　　时泽耸了耸肩膀，做无辜状，“我是疯了，可这种疯狂的感觉太好了”
　　“苏子光死后，夫子都夸我的文章做的好，这说明什么”，时泽点着胸膛大声地宣布，“说明我时泽比他苏子光厉害，要不是他挡了我的路，我时泽就是真正的第一名，做官指日可待！”
　　“呸”，唐慈骂骂咧咧地说，“有我们在，你这辈子就不可能做官”
　　时泽斜了他一眼，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蠢货，凭着自己的父亲在朝为官，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甚至还跑去狎妓和赌博。
　　如果把这些捅出来，你们还能做什么？不给你们老子的脸色抹黑就不错了！”
　　“你！”，唐慈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反正事情已经败露，时泽更加肆无忌惮，“你们知道吗？你们每次喊苏大才子，我心中的恨就加重一分，他就离死亡更进一步，所以啊，你们也是杀人凶手！”
　　哈哈哈哈，时泽近乎疯狂的大笑，他的话撞击了每个人的心。
　　他越说越过分，唐慈实在忍不了了，上前要抓住他送到衙门，“别这么多废话，束手就擒吧”
　　时泽往后退了几步，抄起地上的凳子砸向他，“谁都没有资格审判我，我才是第一名！”
　　见有危险，灵均飞快地闪到唐慈身前，用华光劈开了凳子，木头的碎片往两旁飞去。等众人看清屋内的情况后，时泽坐在地上，靠在床边的柱子，额头上炸开的鲜血流在了地面，弥留之际他的嘴里念念有词，“我才是第一名！”
　　“无量天尊”，灵均闭上眼睛说了一句。
　　时泽死后，夫子们把他的尸体带到衙门，将他杀人的经过写下来呈给大理寺。念着他也曾经是自己的学生，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夫子们凑了一笔钱交给捕快，让衙门把他的后事处理了。
　　凶手找到了，也意味着苏子光即将要走了。
　　“唐慈兄，灵均道长，多谢二位替我找到凶手”
　　唐慈谦虚道，“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找不到凶手，我身上的嫌疑不能洗清，对我们唐家的名声也不好”
　　“无量天尊，善人行善才会有今日的因果”，灵均也不邀功。
　　苏子光忽然朝唐慈跪下，唐慈吓的语无伦次，上前拉住他，却触碰不到他的身体。
　　“唐慈兄，作为兄长，我本该孝敬父母，照顾弟妹。如今我客死他乡，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求你把我的尸体送回家，让父母不要再为我奔波”，苏子光哀求地说。
　　“我答应你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人把你的尸体送回家”，经过这件事，唐慈比以前成熟了许多。
　　“大恩大德，苏子光无以为报，祝唐慈兄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唐慈不仅洗清了嫌疑，还没用唐父和唐大哥的身份查清了一件案子，唐家人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趁着唐父和唐大哥下衙早，唐母摆了一桌庆功宴。
　　但唐慈的兴致却不是很高，唐大哥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在庆功宴结束后，和他聊了一会儿。
　　“今天是怎么了，往日里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场合了吗？”
　　唐慈趴在桌面上，闷闷不乐地说，“哥，我以前是不是太混账了？”
　　唐端来了兴趣，摸摸他的头，调侃道，“我家小弟长大了”
　　唐端翻了个面，脸朝着他哥哥，“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苏子光，变成厉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给杀了，毕竟他活着的时候，我那么侮辱他”
　　“而且在父亲和大哥的庇护下，我才能活得肆意潇洒”
　　“真是长大了”，唐端宽慰地笑，“做父母的看自己的孩子千般万般看好，所以你那些恶作剧在我们眼里都是小打小闹，但也让你更肆无忌惮的欺负那些寒门子弟，说来这也怪我们。这件事不管你要检讨，我们也要检讨。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唐慈重重地点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家里当官的，我都不会再欺负人家了”
　　“臭小子”，唐端忍不住又摸了一把唐慈的头。
　　凶杀案结束后，灵均婉拒了唐家人的好意，又回到了玄妙观。
　　第一个发现他回来的是素荣，素荣朝灵均摆手，“素荣师兄，我回来了”
　　素荣手里抱着一摞书，灵均顺手拿了一半走，二人一起送到经堂，“灵均师弟，咱们观又出风头了”
　　“师兄，我这才出去几天，观里发生了什么？”
　　灵均还以为自己错过了观里发生的大事。
　　“因为你啊”素荣笑着说。
　　“因为我？”灵均没太听懂。
　　素荣对他解释，“唐府给咱们观捐了好多香火钱，说是谢你治好了他们小少爷的惊厥。还有你和唐小少爷引蛇出洞的计划被传的神乎其神”
　　素荣凑近他，低声问，“师弟，你跟我说说，我不告诉别人，你和唐小少爷怎么发现凶手的踪迹的？”
　　“只要做了，肯定会留下踪迹。我们在心月湖找线索的时候，找到一个大叔，他目睹了整个凶杀过程”
　　无量天尊，灵均在心里默念，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说谎。
　　苏子光变成鬼的事情是绝不能说出去的，灵均和唐慈私下里讨论了这个说法。
　　“原来如此”，素荣恍然大悟，他突然笑的不怀好意，“想不想听他们怎么说你的？”
　　“他们说灵均道长有天人之姿，长剑一劈保护了数十人。还说灵均道长法术高强，装鬼装的跟真的似的”
　　灵均本就心虚，听到素荣那些夸张的说心里更没底了，抱着一大摞书走的飞快。
　　和素荣熟了以后，就会发现他这个人不正经的时候真不正经。
　　他快步跟在灵均的身后，把那么话翻来覆去说给灵均听。
　　灵均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直接撞了上去，“哎呦”
　　被撞的人捂着胸膛，“素荣师弟，灵均师弟你们慢点”
　　“对不起，师兄”
　　“对不起，师兄”
　　两人齐刷刷地鞠躬道歉。
　　“慢点走。撞上我没事，师父老了经不起你们横冲直撞的”
　　“我们知道了”，两人被说的羞愧，再次道歉。
　　“你们赶紧去经堂吧”，被撞的师兄说了几句，也没生气。
　　他捂着胸膛离开了，“这小子，真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