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人生游戏》烟歌行

14、第 14 章

　　尽快平复情绪后，你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到柜台前。

　　“你好，我要结账。”想要掏钱时，你才突然想起，给奥利弗和维罗妮卡挑选的书都被送到了他们手上，想要付款得等他们一起。

　　已经说出口的话是不能撤回的，你只能尽量补救一下：“啊……不好意思，还要再等一下。”

　　你道完歉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在柜台前干等，毕竟你知道维罗妮卡和奥利弗也不会在楼上逗留多久。但想要尽快结束的书店老板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直接拿过一旁的白板提笔飞速开写，然后将写有字的一面展示给你。

　　【直接讲书名，我这里有价目表】

　　你报出两本书的名字，老板翻阅着手边的小册子，很快给了你一个明显有些低的价格。

　　付完了书款，你那颗想要搭话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这个价格有点低啊，书店还是开在这种岔路口的地方，老板你不会赚不到钱吗？”

　　【嫌低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十二折】

　　老板的态度很不客气，但看你的反应平常，他持笔的手停顿了片刻，接着又补上一句话。

　　【开书店只是个人兴趣，副业才是赚钱的大头】

　　咦，原来影碟这么赚钱，你以前根本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情况，可以算是毫不知情。

　　几句话聊下来，你能感觉到老板的态度有了变化，尽管你并不知道发生变化的原因。如果说一开始是爱搭不理的话，那现在就是勉强能聊上几句的程度。

　　你趁热打铁和他多聊了一会后，他的话语也缓和下来，不再句句带刺了。

　　“我发现上面书架里的书种类蛮多的，是有什么说法吗？”

　　老板似乎是有些诧异地瞄了你一眼，他顿了顿笔，又换了一块新的白板。

　　【你观察的还挺仔细，我这里的书都就是从其他书店那收来的二手书，自然什么种类都有，所以价格相对其他书店也会低上一些】

　　【不过像你这样纯粹是为了买书来的顾客本就是少数，更多的人】

　　他揉了揉太阳穴，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接着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比如你拿的那本《童话大全》，那是前几年流行的书籍，新城的流行风向变化速度就像白砂之海上的沙砾，没几个月就没人再关注这种书了，那个书店的店长明显是个新手，囤积的很多书籍最后只能低价转让，否则更坏的情况就是全部烂在手里，更赚不到一点狄斯币。】

　　笔尖和白板触碰时的摩擦声唰唰作响，看来老板还挺习惯这种交流方式的，不过说真的，你并不喜欢这种方式，在看不清脸的同时又听不到声音，这直接剥夺了你感知他情绪的两条途径，你仅能根据他的动作来猜测和判断他的心情。

　　就比如现在，他的心情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咦，怎么好像又变差了，发生了什么？

　　【买完了书就走吧，我这不提供陪聊服务】

　　老板写完这行字后就放下了手中的笔不再理会你，他重新拿起之前那本从你们进店时就在看的书，慢吞吞地翻阅起来。

　　行吧，那就先这样，毕竟根据某些不可言喻的定律，你通常是没办法让一个不想开口聊天的NPC再张嘴的。你转身迎向从楼梯口方向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这明显就是老板不想再和你聊下去的原因了。

　　“怎么样，除了我挑的那两本书以外，你们还有想买的书吗？”

　　从楼梯上下来的人正是维罗妮卡和奥利弗，他们原本不知为何都在怔怔地盯着老板看，在听到你的话后，他们才恍若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前者摇了摇头，后者则是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你瞧了一眼，也是一本故事书。

　　结账完准备离开，老板依旧冷漠得连句“欢迎下次光临”之类的客套话都没有，你只得遗憾地和他道别，然后在地图上标记了这家书店的位置，才和同伴们一起踏出了书店的门。

　　街道上人声嘈杂，在确认老板不可能突然追出来后，奥利弗长出了一口气，他若有所思地道：“这下算是知道那个怪脾气的老板为什么不怕生意差了，有那样漂亮的相貌，就算服务上再差，也总有人会不介意吧。”

　　一张好看的脸究竟有多大用处，奥利弗可以称得上深有体会，只需一张引人瞩目的面孔加上无助的神情，就可以得到绝大多数好心人的帮助，再给上一些似是而非的合理理由，即便是抱有警惕心的人也会逐渐卸下防备，最终一步一步地落入他早已布好的陷阱。

　　相貌？你迅速抓住了关键词，那个老板的脸，是非常吸引人眼球的那种？

　　“的确如此，不过那位先生看起来并不想因此受到关注，正相反，他似乎在有意识地削弱自身的存在感，以此掩盖自己的面孔，我也是在快要离开时才发现的这一点。”

　　维罗妮卡回忆着观察到的几个方面，有所依据地拼凑她的猜想。

　　不想受关注、掩盖相貌……原来如此，你终于后知后觉地想通了老板对你的态度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因为你的“脸盲症”。

　　尽管老板一开始应该是并不想理你的，但在发现你只是单纯地想找人聊天，并非是被相貌吸引的纠缠不休时，他的态度才变得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对你来说，也算是深刻领会到了事物的双面性吧？

　　不过说实话，你之后来这家书店的几率并不高，毕竟他店里的书籍闪光点都被你搜了个遍，也不知道会不会刷新，收集新的书籍还是得去其他书店。更何况，老板人挺不错的——除了说话不太好听——你也不好意思一直白嫖他。

　　“好了好了，”是时候结束这个话题了，你拍拍手，将同伴们的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好奇的话下次再来就好，咱们还有半天的空闲时间呢，你们都打算做什么？”

　　“大哥哥这样问是准备分开行动嘛？”奥利弗打了个哈欠，一边用手揉揉眼睛，“昨晚没休息好，奥利弗现在有些累，下午就不陪哥哥你一起啦，哥哥一个人也要玩的开心哦。”

　　维罗妮卡主动接过你手中的购物袋，她语气平缓地道：“我也打算先回去，房子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我来收拾，您要是去比较偏僻的地方，记得注意安全。”

　　把商场里买的东西都交给维罗妮卡，你挥手和他们俩短暂告别，接下来，终于又到了你一个人的冒险时间。

　　并非突然间的心血来潮，你已经期盼这一刻很久了，对你这样的独狼玩家来说，独自一人才是正常的。

　　“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好呢……”你不准备去太远的地方，探索要一步一步来，先把这条街的店铺信息摸清了再说。

　　从街头参观到街尾，你决定从一家不起眼的五金店开始探索，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店里空间狭小但货物摆放却并不杂乱，你也不急着买东西，而且先和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态度不冷不热，他和你闲谈了几句后就让你自己去看货，看中了拿到他这结账就行。你本来没打算买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常用的就只有一把撬棍，最后挑挑选选买了把手锤和一袋通用钉。

　　找钉子的途中你还发现这居然还有甩棍卖，想到自己的新技能或许可以搭配这个用，你也买了根金属伸缩棍。

　　出门右转第二家是水果店，店门口台阶上坐着个扎了双马尾的小女孩，她低着头拿着本子正在写写画画。你走近后她才抬头，见你好像是想进店买东西，她朝隔壁的商店就是一声大喊：“妈妈，来客人了！”

　　“你这丫头，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招呼着点，”片刻后，一个体型壮硕的中年女性从隔壁推门出来，她一边呵斥了小女孩两句，同时也不忘热情地给你推销着她店里的水果，“小伙子，我这儿的水果都是新鲜又便宜，好吃得很，你就放心买吧！”

　　最后在阿姨的热情推荐下，你买了两斤苹果和橘子。阿姨给你推荐的时候也和你闲聊了不少八卦，诸如周围的哪个店铺房租到期来了新的租户、哪家老板经营不善很快就要关门了之类的，你听得津津有味，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你这样告诉自己。

　　阿姨和你聊的实在起劲，临走前还给你塞了两个据说是又脆又甜的梨，在她“好吃再来啊”的声音中，你走出了店门。

　　门口的小姑娘还在那画画，某种恶作剧的念头在你脑海里一闪而过，思考了一下，你来到她面前。

　　“小妹妹，”小姑娘抬头奇怪地看着你，你摊开手，掌心里是两颗透明糖纸包装的棕色糖果，“要吃糖吗？”

　　“老师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小姑娘一开始还有些犹豫，然而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但你刚刚在我家买了水果，就不算陌生人了。”

　　她接过糖果，扭开包装纸将糖塞进嘴里：“而且你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不，是运气不想让我当一个坏人。”你有点失望，尤尼的那袋糖里看来也有好吃的，你都已经想好了当她吃到难以下咽的糖时，怎么义正辞严地用亲身经历告诫她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了。

　　你把另一颗糖丢进嘴里，是酸酸甜甜的话梅味：“你的老师说的没错，下次再有陌生人给你糖，你要看到对方也吃了才可以吃，不过这样也不保险，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接受对方的糖。”

　　“可是你也是陌生人呀。”小女孩眨巴着眼睛，话语里的未尽之意十分明显。

　　“我是陌生人没错，但我是个好人，陌生人里也有很多坏人。”你理直气壮地道，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原本就打算恶作剧而羞愧。

　　她看起来并没有被完全说服，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大哥哥是好人，我听你的。”

　　伴随着一声“咔嚓”的脆响，小女孩从手中的本子上整齐地撕下一页纸递给你：“我叫玛莎，谢谢你的糖，这是回礼。”

　　纸上画着一朵绚烂开放的蓝色花朵，你认得出来，那是一朵蓝色矢车菊，一种生命力顽强的花卉。

　　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你把小女孩给你的画放进背包里，看它单独占了一个道具格，你的心情变得更加愉快了。

　　【玛莎的画：蓝色矢车菊是玛莎只在书上看到过的花，她非常喜欢这种象征着幸福的花。这是小姑娘对你的认可，好好珍惜它吧。】

　　道具效果是使用后可以一定程度增加未成年女性的好感和信任，不过这道具要怎么使用，不会是直接送给对方吧？那还是算了，比起道具效果，你还是更喜欢这副拥有收藏意义的画。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你随机挑出一个橘子尝尝味道，然后把剩下水果收入背包。橘子皮厚实但很好剥开，橘子肉酸甜可口汁水充沛，那个阿姨确实没有骗你。

　　回到人声嘈杂的大街上，你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早饭吃的晚再加上之后陆续吃了雪糕和水果，你现在还不饿，路边的几家有关食物的店被你直接忽视略过。

　　你很快就又走回了这条街的另一端，街上的店铺情况也基本看完，正当你想离开这条街去其他地方时，你的耳畔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提示音，视线里也出现了一个蓝色感叹号——是突发任务！

　　你就说好像忘了什么，是任务啊！探索地图怎么可能不会遇到新的世界任务，就算是突发任务也一样。任务对你这样的玩家来说绝对是重中之重，你瞬间将之前的想法抛之脑后，毫不犹豫地向那个头顶感叹号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