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深几许》纳兰初见

10、原是天公降奇才

　　后来，没等那传说中的平大夫来，我再次进入了梦乡，并做了一个怪乎其怪又神乎其神的梦。我好像回到了童年时候，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绫罗纱裙，里面是天蓝色的衬衣，脑袋上扎着和那个七小姐一模一样的两个小辫子，垂在胸前。我正坐在一株足有几十米高几人合抱的大柳树上，好像是春天，因为垂下去的柳条上大多都已抽出了密密的鲜绿鲜绿的小嫩芽。暖风轻轻的吹着，我手里挥舞着一根刚刚摘下来的柳条。诡异的是，我左手边不知何时竟然坐着一位拖着白哗哗的胡子，满脸褶子的老头儿，他穿着一白到底的袍子，一手拿着一个同样雪白的拂尘，一手正抚着那似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白胡子笑眯眯是看着我，真是像极了西游记里无所不能的太上老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觉得他这么像太上老君肯定不是凡夫俗子了，于是便试探性的问了我脑袋里无数个问号里最大的那个。哈哈哈，他仰天长笑三声，眯着小眼睛“贼兮兮”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我立刻绝倒，敢情是一老小孩。未等我发出失望的悲鸣，他突然一本正经道，虽说你是意外才堕入那借尸还魂的通道，但殊不知这冥冥中也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什么意思嘛？我哀哀道。意思就是，如今，你已不是前世的罗花，而是今世年方七岁的罗初见了。从今往后，你活着的就是这罗氏七小姐的身份，再不要想其他无关的事了。就是说，我穿越了？我眨巴眨巴眼睛小小的兴奋了起来。他显然是对我这个说法不以为然，但还是皱皱眉头说道，嗯，也可这么说。哈哈哈哈哈。。。接着就是我爽朗的笑声了，不过当我转过头时，那个白胡子老头已经不见了，我着实被惊悚了一把，浑身冷汗一冒。然后就醒了。果然，还是在我装晕前的那间房。
　　我慢慢坐起来，四周环视了一下，看见了正在打扫壁案的小游。小游，果然是七岁小孩儿嫩嫩的声音。小游一惊，赶紧回头，看见坐在床上的我，又惊又喜。七小姐，您醒了？平大夫真是神医，说小姐今日会醒，果真就醒了，小姐，您可有哪里不适？她说着已走到了床边。我微笑摇摇头，没有，我很好。呵呵呵，她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那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夫人。我及时拉住了欲转身的小游，笑道，等等，我有些事想要问你。她一愣，再次眉开眼笑，小姐，您问吧。嗯。我清了一下嗓子，准备单刀直入，我知道，过去的七年里，我都是痴痴傻傻过来的。我只说了这么一句，她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眼睛湿润起来，我心里奇到，这小女孩，感情够丰富的。你别伤心，你一伤心，我可说不下去了。她抽了一口气，小姐，您说。嗯，我拉着她的手让她慢慢在床沿边坐下，我不仅痴傻，还是个哑巴。可如今，我会说话了，神智也清醒了。只是，我今天想问你的是，我虽是恢复了正常，却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她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我只记得，我是这罗府中的七小姐，因为痴傻和哑巴连累着娘亲和姐姐还有你受了不少的苦，其他的却是都记不真切了，所以，我想问。。。这些信息可都是我从之前那场精彩的吵架戏码中悟出来的。小游从刚才就隐忍的眼泪听我这么一说终于掉了下来，没有没有，七小姐没有拖累夫人和六小姐，更加没有拖累小游，小姐快别这么说了。我心下也是感动，说道，是是是，小游说的对，我知道你们对我最好了。可是，我的问题，你还是给我解答一下吧。她抽泣道，什么问题。我感动的心情一下子被她这句话给挡了回去，心想，你不是反应挺快的嘛，真是败给你了。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对她说道，就是，我的爹爹是谁？我们家是做什么的？我娘和姐姐又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个凶巴巴的你叫“大小姐”的人又是谁？等等等等，就是这个家里的所有情况跟我说一遍就行了。她听完了我的问题，倒是不哭了，但是瞪大了眼睛，小姐，你连老爷夫人的名讳都不记得了吗？我尴尬的笑两声，是啊，这一场病，病的我什么都忘记了。所以你快给我说说呀。她还是愣在那里，用一种看外星人的一点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小游。我焦急的叫了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擦擦眼泪，娓娓道来。。。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啊？哦，我没事。。。那我去请老爷夫人过来。嗯。看着小游高高兴兴出去的背影。我无限感叹，西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怎么会这样的呢？我待会儿怎么应付那老爷夫人啊？我得想想。我还在努力思考着，感叹着，就听见了门外急急的脚步声，往门口瞧去，最先进来的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他身高大约一米七五至一米八吧，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殷红，皮肤略白，穿着一件绛紫色的银绣长袍，气度不凡。这，不会是我爹吧？还真是够man的。在他后面进来的，这个我认识，是那个风韵犹存貌美如花的“三娘”，也就是我的娘。然后就是小游了。我呆呆的看着。娘进了屋，就先一步冲到了床边，初见，你可醒了，我可怜的女儿。听到这句话，我突然一下子想到了我妈妈，怎么一直没发现，这个娘的声音有这么像我妈妈的声音呢，我心里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正动情间，一个沧桑浑厚的男声突然想起来了。现在，可还有哪里不适的？我一惊，抬头望过去，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旁边娘亲催道，爹爹问话，快些回答，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果然，是我老爹啊。我爽朗的答道，没有了，谢谢爹爹关心。他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听你娘说，你会说话了，竟是真的。我咳嗽了一声，又有哪里不舒服了吗？没想到把娘给惊到了。没有啦。我笑道。又对着爹说道，爹爹，初见会说话了，您可高兴？他又是一惊，我复又说道，其实初见做了一个梦，醒来后又会说话又不傻了。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他一脸感兴趣的表情，问道，哦？做了什么梦？如此神奇？嘿，问得好，真没让我失望哈。我正色道，初见梦到了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他对初见说了一些话。什么话？娘焦急的问道。那位老爷爷说，到了我该清醒的时候了，他说，我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还说，来这个世界是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的，还有，因为前世的我犯了大错才会被贬凡间，受这七年痴傻哑巴的苦，如今七年之期已到，就该清醒了。其实，实话告诉爹爹，初见不是很明白那个老爷爷说的话。我故意装作一脸懵懂的看着十分震惊的他，我想，他既然如此震惊的表情，我这个谎言应该是骗过他了，本来听小游说他是这个西川王朝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亨，店铺近乎覆盖了近半的大老板，我心里还直打鼓，担心这个有些玄乎的梦会骗不到他，没想到，嘿嘿嘿，我偷笑三声，我的演技还不错，唉，这些可都是以前在西街学来的随机应变和撒谎不脸红的本事啊，我可爱的西街。他调整了一下表情，若有所思的说道，未曾想，这出尘大师当年所言竟是真的。这下我可真懵懂了，出尘大师？啥人呐？他说的什么话是真的呀？我脑袋里的问号立时又增加了不少。我疑惑的转头看看娘亲，只见她正兴高采烈两眼放光的盯着爹爹，哦，这个出尘大师说的应该是好话。我如此判断，不久后，我就在我的娘亲那里印证了我的判断确实是正确的。
　　永武八年九月初四日夜，在西川雨后的夜空，惊现七星连珠之异象，杭州一座装饰豪华占地近百亩的大宅院内一道金光毕现，紧接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婴儿啼哭声自大院内传出。西川巨贾罗氏亦生，迎来了自己的第七个孩子，被寄予厚望却仍就没有带来奇迹的初见出生了。罗亦生十分失望，罗氏一族十五代单传，却到他罗亦生这一代就要断了香火了，罗亦生在祠堂内独坐了一夜。自此之后，罗府内宠极一时的三夫人被“打入冷宫”。民间有流言曰，出生风尘的烟花女子终是没有好下场的，勾引别人的丈夫得来的恩宠和富贵又岂能长久，老天有眼！！！不久，罗府内又传出三夫人和这个新生的七小姐重拾罗老爷的青睐，众人惊诧疑惑中，只听说，原来在七小姐出生第七日，罗府上迎来了一位神秘的云游僧人，法号出尘，人称出尘大师。传说中，这位出尘大师，修为高深，出尘出世，已为半仙之体。就是这位得道高僧，在罗府无意中遇见尚在襁褓之中的七小姐，便改变了这个一出生便极受冷落的小姐的命运。
　　那日，我抱着你在后园的水榭中休息，你爹爹随出尘大师往书房去。出尘大师远远的见了你，便直奔水榭，你爹爹尾随而来。那出尘大师走近水榭，未等我反应过来，已是抚髯大笑道，天降贵人，天降贵人呐。你爹爹刚刚迈步进来的步子一顿，说道，不知大师。。。出尘大师未等你爹爹说完，便继续道，老衲在此恭喜罗施主、罗夫人了，令爱非池中之物。九月初四日出生，实乃天上文曲星降临人间，他日，必成大器。当时我和你爹爹都十分震惊，出尘大师这突如其来短短的几句话，当初，为娘实是甚为不解，但还是很感激他，因为你爹爹从那日起便不再对你不闻不问。即使后来你慢慢长大，渐显，渐显痴傻之相，你爹爹虽是失望，但也没有再亏待过你。如今，七年之后，你竟做了那样一个梦，真真是应了出尘大师当年的话了。初见，娘亲，不期望你真有什么大作为，只是希望从今往后，你可以不再受欺凌，可以快乐的过一辈子。。。娘亲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一直很激动，我也是震惊的无以复加，我随口胡编的文曲星下凡的谎话怎么会这么巧与那个出尘大师所说的一样？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我脊背冷汗一冒，隐约觉得这个出尘大师绝不是凡人！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握着娘亲的手，娘，您放心，以后初见会保护自己，保护娘亲还有姐姐。娘，这些年您受苦了。娘亲眼泪簌簌而落，我也是深受感染，眼泪狠狠往下掉，我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受过不少的苦，虽然她没有说。。。

作者有话说

　　有点儿乱，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