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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丹樗殿传闻后记 ...

  •   淮江心隐约着睁开眼,觉着自己似乎昏睡过去大半天,躺在寝室床上,还感觉有一点点困。
      “我这是被气的?估计是打仗的缺觉后遗症!”淮江心暗暗想着,撑起半边身咳嗽了几声。坐在自己床边托着腮昏昏欲睡的单螺发髻的女子倏然来了精神。
      “东家啊,我真对不住你,都怪我,都怨我听别人胡说,沉不住气,把您吓得昏睡过去大半日,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我死去的爹娘接待啊,东家啊。”周樾看见淮江心醒来,说着说着就哭哭啼啼起来。
      “好了,姐,别哭了,没事的,我只是因为前段时间战事紧张,没休息好,心里又想着某些事,积劳成疾,本就不怪你,你何必自责呢。”淮江心靠在枕头上耐心说道。
      “我早就该知道是胡说,您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现在虽然说,那个,您还没有娶妻生子,但是我知道,您绝不会断袖,哪怕您真的和太子关系匪浅,喜欢男人,我也相信,你只是一时贪个新鲜!”周樾呜呜着,用帕子擦擦眼泪道。
      难道到底哪里看出来的关系匪浅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太子并非你所想的那种关系,只是在与北陈羌笛一战中,我有幸与太子同行过几日。”淮江心认真解释道。“还有,我绝对不是断袖,不喜欢男人的!姐,你放心。”淮江心郑重其事道。
      “东家,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你从不跟姐讲着这些事情,姐也从来没有问过你。”周樾道。
      “恩….:”周樾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淮江心想了一下,说”我喜欢,我喜欢心思单纯一些的,长相不算重要….”淮江心从来没考虑过儿女私情这方面事情,一下子说,他倒是不好意思了,耳朵都红了。
      “嗯嗯,集市上那些流言蜚语,姐不去理会,肯定是相信你的,不过,你别怪姐多嘴,你快十八了,也是到了快娶妻生子的时候,我爹这个时候,你姐我都能帮着打酱油了。哎,黄大娘,你听过吗,全皇城最能说道的媒婆,姐跟她关系好,你看上哪家姑娘,也别害羞不肯跟我讲,我请黄大娘给你说亲,怎么样….”周樾诚恳道。
      “咳咳…咳咳”淮江心听了周樾这话,假装咳嗽个不停。
      周樾看淮江心刚昏迷醒来又开始咳嗽,哪还有心思再去催婚,赶忙起身到寝室的桌上倒一杯热水递给半躺在榻上的淮江心。
      “身体要紧,东家这是怎么了。”周樾关心到。
      “许是在北方没有休息好,总是感觉异常的疲倦。”淮江心说道。
      “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大夫当值,东家你先休息,我去外头找个大夫来瞧瞧。”周樾话说完就要起身。
      “不用那么麻烦,我休息静养几日便好。夜已至深,不用劳烦你为我辛苦跑这一趟。”淮江心虚心道。
      “恩…东家,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张伯吴伯都在,喊他们就行。若是怕麻烦,我便就去开几副安神的药就来。”周樾话说完,便关上了淮江心寝室的门,自己收拾一番就急忙出门,赵小宝睡的迷迷糊糊,看周樾准备出门,就跟着周樾一起去买药。
      第二天,淮江心醒来就闻到屋内一股淡淡的草药香,赵小宝端来一碗草药汤给淮江心,淮江心喝罢起身穿戴收拾好,跟府中众人嘱托了几句就去上早朝了。
      早朝上,此刻,秦王愀然不乐正坐在龙椅上,下面站着一大群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一位太监吊着嗓子喊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秦可缅穿着紫色色直裰朝服,领口袖口绣着银丝边牡丹纹,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小银冠,他上前站出来道“儿臣有本要奏,前陈国陈王陈忞如今如今已束手就擒,儿臣以为斩之以除后患”。
      话毕,另外一个大臣站出,高声说道“臣以为不妥,我大秦刚结束与陈国一战,十几万人死在羌笛古城,杀伐过重,人心慌慌,不宜再动刀剑,况且陈王已经投降,无又无子嗣,何不宽容放他一路生机,教他悔过自新….”
      羌笛一战后,该封该赏该罚的,礼部和吏部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拟好了奏本呈递给皇帝,最后只遗留下一个烫手山芋等这着秦王亲自定夺。
      因为陈王的留存问题,这几日各位大臣一直争论不断,秦王听的都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内心早有定夺,陈王倒无关紧要,只是个诱饵,秦王想要那个人愿意来见自己罢了。
      淮江心站在朝中,仔细听着各个大臣争锋相对的口诛笔伐,感觉双方都很有道理的样子,看来,其实皇帝也挺不好当的,淮江心心想。
      “淮爱卿”众大臣一下子安静下来停止了争吵,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前几日听太子说,陈王是你带回来的,你看如何处置陈王?”淮江心听见秦王突然问自己,抬头对上了秦王凌厉的目光,慢悠悠从人群里冒了个头,站了出来。
      “臣….臣以为…”淮江心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感觉自己不管说留或者杀想说的都被其他大臣说完了。
      此刻大殿外的小太监突然宣道“北陈楚冥音求见。”
      “快快有请楚大人觐见”秦王打断淮江心,看向殿外,众大臣和淮江心一样,也都顺着秦王目光扭头朝殿外撇去,听见是楚冥音这个名字,大家私底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哎,左兄你听过楚冥音吗”
      “楚冥音,就是老色鬼陈忞那个…那个…那个男宠啊,被陈忞奉为国师,其实,其实就是个卖屁股的。”
      “啊?真假啊,左兄。”
      “陈朝那边都传开了,天底下谁不知道陈忞好色啊,楚冥音可是绝色美人,天天游手好闲,喝酒赏花,醉生梦死,但是啊,仕途可谓平步青云,莫名其妙的陈忞就把他提拔到国师位置上,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要是说两个人没什么,那不可能。”
      “也不尽然吧,左兄,说不定楚冥音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的才学呢。”
      “哎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不管怎么说,那他运气还挺好的,左兄。”
      “此话怎讲啊”
      “我听回来的士兵讲,当时太子带兵血洗羌笛古城,那儿就没什么活人了,他能出现在这里,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嘘,小点声。”
      “哦。左兄。”
      淮江心听着身边御史大夫左怀民和大理寺少卿段桑窃窃私语的交谈,内心不由得又想起在羌笛古城的时候,秦可缅曾对他说过,楚冥音是何人,不过…鉴于秦可缅之前在庆功宴上对着秦王说的那番颠倒黑白的话术,他就对从秦可缅所说的关于楚冥音的相关一直抱有十二分怀疑,虽然现在是无心听之,但是就左怀民和段桑的私话,他不由得又开始思索起来楚冥音的为人。
      “楚冥音拜见陛下。”朝中安静下来,只有楚冥音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
      只见议事殿门口慢慢浮现一袭玄色身影,不仅是无甚宝石玉器装饰的宽袍柔缎在日光映照下散出淡淡光辉动人,穿在那人挺拔高挑的身上亦是舒适飘逸。形态美丽。淮江心只见那人散着灰白色长若流水的发丝顺在背后,色若春晓之花,眉如墨画,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脖颈间挂着用黑绳串起的血红宝石,整个人璀璨夺目,沉静优雅,仿佛天荒地老,生得如此风流韵致。
      不知是不是错觉,淮江心看着那个人仰着头,出现在朱红色门框中,似乎正直直盯着自己,微微一笑了一下,他有些看愣了,心想,秦可缅说过楚冥音长的极为好看,今日见到,不成想过如此好看,竟有一种不分雌雄,惊心动魄的美。
      “我本是乱臣贼子,在羌笛古城中侥幸捡回一条命,苟延残喘,躲在一个村落里养伤,幸得陛下皇恩浩荡,今日得陛下召见,万感荣幸。”楚冥音站在朝堂中,向秦王拜礼道。
      “众爱卿,这是楚冥音,先前原是陈国国师,此次胜战,也是多亏了楚冥音向我方提供了很多机密,可谓功不可没。”秦王道。
      众大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摆出一副“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虽然曾是敌国国师,但是迷途知反,将功赎罪,如今朝上官职大小有别,仅有羽林卫有所空缺,今日封你羽林左右千牛卫,原是时刻负责朕的安危。”秦王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秦可缅,说道,“不过,倒不必跟着我,只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常惹事生非,你去护他周全便可,如何。”
      秦可缅下巴都要惊掉了,狠狠瞪了一眼什么不表情都没有的楚冥音,连忙站出来,特别愤慨地说“父王,儿臣以为不妥,虽说楚冥音是戴罪立功,但是羽林左右千牛卫也算是皇家禁军中较高的官职,尽管儿臣平时喜欢打闹玩笑,自从儿臣的老师沈老…..”
      秦可缅本来说话情绪激昂,但是像是提到了什么伤心事,便哽咽了一下,又继续道,“儿臣礼仪书法疏于怠慢,无人管教,但是这等重要官职就轻易给了一个黑白尚不明晰的人,恐怕难平众口。”
      众大臣也纷纷站出来,就着和陈王的事,这个派别的大臣这样说,站在反对派的那个大臣又极力反对,各个政党唇枪舌剑,叽叽喳喳辩论,是啊是什么的,一些什么诸子百家、天道人伦,乱臣贼子什么什么的话,都被搬出来了,吵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打起来,这下好了陈王还在大牢里蹲着,还没论个理所然来,就搞出楚冥音这档子事。
      淮江心竖起耳朵,听听这个大臣如是如是,又听听那个大臣如是如是,脑袋都听晕了。
      最后是秦王身边的小太监几大声的“恩”了一声,众人才回来神来,连忙闭了嘴,重新站好。
      “先前在宴会上太子曾求寡人,说自己学业不精,想淮爱卿做伴读,寡人事后想来,寡人还在民间周游列国当说客的时候,一直都是淮爱卿父亲淮安澜将军陪伴在寡人身侧出谋划策、排忧解难。自寡人登基坐上冷冰冰的龙椅后不久,淮爱卿的父亲便撒手人寰,和寡人天人永隔。如今看着太子与淮爱卿,就总会想到自己年少时和他父亲度过的那些时光,教寡人怀念,便同意了太子的请求。”秦王倚在龙椅上半合双眸,缓缓道。
      “楚冥音、淮江心领旨,朕封楚冥音为羽林左千牛卫,赐淮江心为太子伴读。”秦王又道。
      话毕,秦可缅一脸疑惑“嗯?”,淮江心一脸木楞“啊?”,只有楚冥音淡漠朝着秦王一拜“臣领旨,拜谢皇恩。”
      “诸爱卿,若无异议,就散罢。”秦王说完,便起身回宫,众大臣虽还有异议,但也只能退下。
      外出后,众大臣还在议论纷纷,淮江心在人群里慢慢走着,后面冲出个人一路拨开人群,看见追上了淮江心,就一把手搂住淮江心,嬉皮笑脸到,“淮兄,淮兄,这下你是我的了,嘿嘿,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下我和你,以后要日日夜夜相见啦。”
      “太子,你自重”淮江心道。“况且,只有日日,没有夜夜。”淮江心补充说。
      “差不多,差不多,四舍五入就差不多日日夜夜了。你跟着本王,本太子带你吃香喝辣!”秦可缅松开淮江心,想要拉着他的时候胳膊手挽着手一起走,突然感觉背后似乎射来一双恶寒的目光,便松开手往后看,冷不丁看见楚冥音顶着一副魅惑苍白的脸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太子和淮兄说话吗。”秦可缅冲着楚冥音骂道。
      “没见过这么说话的。”楚冥音利索的回道,顺道回了一个白眼。
      “我的人我怎么不能动手动脚?要你管。”秦可缅转过身正对着楚冥音,生气说道。
      “我也是你的人,我不介意你也对我搂搂抱抱。”楚冥音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寒冬里的一株水滴滴入深涧中发出的回响般冰冷通透。
      “你…你…..来,打一架,谁输谁孙子,喊爷爷”听到楚冥音那么说,秦可缅气的抡起拳头就往楚冥音的脸上打,楚冥音和秦可缅差不多身型,个头也都比淮江心略微高半个头多,若说仔细一些,楚冥音更高一点。看见秦可缅突然袭来的拳头,楚冥音身子微微倾转,擦身躲过秦可缅的拳头,只见楚冥音反手拿住他出拳的手,又提住肩膀,往秦可缅腿下轻轻一扫,霎时间,“咚”一声,秦可缅直接被过肩摔在地上,这一摔可不轻。
      “我还没有这样没出息的孙子。”楚冥音冷道。
      秦可缅站起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又扶正自己头上的小银冠,哼了一声,“跟着本王,日后有你麻烦的”,秦可缅愤愤说道,一边上了马车回了自己的寝宫。
      淮江心背靠着宫墙,看着两个幼稚鬼打架,心里叹气,一个惹不起,一个不敢惹,想到以后真的要日日夜夜和这两个人一起共事,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感觉到,生活好难TAT。
      “不走吗?”楚冥音走近背抵着宫墙发着呆的淮江心,面对淮江心双手撑着墙,把淮江心圈在双手里,自己则低着头,柔声细语似笑非笑的说着。说罢,又身体缓缓更挨近淮江心几分,日光下,两个人的背影叠着,有种说不上的暧昧。淮江心听到声音回神猛一抬头,自己的嘴唇差点碰到他的鼻尖,又因正对上楚冥音的炙热的双眸,耳朵瞬间烧的通红,楚冥音轻声又道“嗯?”,淮江心一把推开了楚冥音,什么话也不说,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
      “江心兄慢走。”楚冥音笑说道,站在原处目送淮江心坐上马车远去。

  • 作者有话要说:  1.数日前,太子微服出访,混在皇城里寻乐子,看见一个瞎子道人在路边算命,身边的小厮跟他讲,这个瞎子算命相当的准,是皇城里出了名的神算子,太子起了兴致,坐在瞎子对面想逗逗这瞎子,便问道,你算得出我是谁嘛。神算子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几天过后会有两位绝色美人,朝夕相伴。太子身边的小厮惊叹道,不愧是我们的爷,一下子艳福就来了两段,好羡慕。
    2.左怀民日记本更新内容:今日晴转多云,羽林卫楚大人和太子殿下,因为争风吃淮大人的醋,在皇宫门口大打出手,第一回合,楚大人胜。
    3.太子殿下回到寝宫,就大呼小叫快快传御医,疼死了疼死了,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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