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与歌》花颜令

5、城东羊肉胡同

　　凤琳笑道： “你别生气，我哥，”她一指赵一飞，说道： “看上你们家大小姐了。我们就想打听一些，你们家大小姐的事情。”
　　赵一飞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就呆住了。
　　门房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直接提亲多好呢？”
　　凤琳说： “这你就不懂了，我哥原是要直接提亲的，被我劝住了，我就说，现在的名门闺秀，哪个看上去不是又温柔，又美貌？可是私下里，这脾气性格，只有家里人才知道。这娶亲不像纳妾，好不好，就撩一边了，这可是嫡妻，要相守一辈子的，怎么能只见一面，就上门去？好歹打听打听，这才拿得准。”
　　门房说： “我们大小姐，那是。。。”没等他说完，凤琳又拿出一大块银子来。门房立刻就闭嘴了。
　　凤琳拿着那块银子在门房面前晃了一下， “这是二十两。你看，能不能说点实话？”
　　门房一听，立刻接过银子， “公子，我说的都是实话。。。”
　　凤琳说： “这样吧，你们府上，夫人身边，谁最得势？”
　　门房奇怪的问： “打听大小姐的事情，不找大小姐身边的嫲嫲，怎么找夫人身边的人？”
　　凤琳说： “这你就不懂了，那小姐身边的嫲嫲多忠心？我们一去问，她就的跟小姐报告。如果我们看中了，那当然皆大欢喜，若是没看中，她回去跟小姐一说，你说，这不容易结仇吗？”
　　门房说： “您真是，思虑周全。”
　　凤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说道： “本来我不想拿这张银票给你，可是看你这么知情识趣。。。”
　　门房立刻伸手接过来： “我跟您说，夫人身边，柳嫲嫲最得势，她家就住在城东羊肉胡同，你去一打听就知道了。”
　　凤琳笑了： “多谢了，小哥。”说着，带着赵一飞走了。
　　赵一飞见走的远了，一把抓住凤琳，捏住她的鼻子： “你这个臭丫头，说什么呢？什么我对大小姐一见钟情。。。”
　　凤琳嘻嘻的笑，求饶道： “好哥哥，轻点捏，好痛。。。”
　　赵一飞见她娇俏可人，忍不住一阵心动，低低的凑在她耳边说： “真想捏死你。。。”
　　凤琳脸红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赵一飞慢慢按捺下心中的悸动，说道： “走吧，城东羊肉胡同。”

　　他们找了一辆马车。来到城东羊肉胡同。
　　胡同很窄，马车进不去。赵一飞扶着凤琳下了车，算了车钱，就一直往胡同里走去。
　　胡同里只有几家。赵一飞找了一个晒太阳的老大爷，问道： “请问，哪家是柳嫲嫲家？”
　　老大爷笑了： “你说的可是在永平王府当差的那个柳嫲嫲？”
　　赵一飞问道： “您知道？”
　　老大爷笑道： “那是我儿媳妇。”
　　赵一飞立刻就问道： “柳嫲嫲今天可在家？”
　　老大爷说： “她今天去王府了，要晚饭时候才回来。”
　　赵一飞说： “那好，我们晚饭时候再来。”
　　老大爷笑眯眯的说： “好。”
　　赵一飞拉着凤琳就出了胡同。
　　凤琳忽然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赵一飞立刻就看了她一眼。
　　凤琳一转身，藏到树后，赵一飞也躲了过来。
　　凤琳示意了一下，赵一飞屏住呼吸，悄悄的往胡同看，不一会儿，老大爷从胡同中探出头来，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冲着身后招了招手，一个中年的妇人，悄悄走了出来，她对老大爷说： “爹，我这就去王府躲几天，你们也要小心。”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凤琳示意了一下，赵一飞跟着她，不远不近的跟着那妇人，她走了一段路，就招手叫了一辆马车，凤琳突然一纵身，一下子冲到她面前： “柳嫲嫲，你不是晚饭时候才回来吗？”
　　柳嫲嫲吓的一哆嗦： “你们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凤琳冷冷的说： “你不知道什么？”
　　柳嫲嫲突然痛哭：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一飞走上前： “柳嫲嫲，我娘当年是怎么回事？”
　　柳嫲嫲止住泪，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我记得很清楚，王妃正在带着人清点收拾宴会的东西，王爷突然急匆匆的过来了，他面色很难看，来了就跟王妃到了内间说话，他们说的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她看了看赵一飞： “您就是赵公子吧？您和您母亲很像。”
　　凤琳说： “后来呢？”
　　柳嫲嫲说： “后来，王妃就带着我，还有几个粗使的婆子，抬着一个软榻，去了后花园。在那里，我看到了赵夫人。她浑身□□，身上全是伤痕，躺在那里，就像是傻了一样。王妃走过去，泪流满面，对她说，妹妹，是我对不起你，你到我家里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你要知道，那个人。。。要是别人，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为你讨个公道，可是，这个人。。。你也明白的，是不是？事已至此，只怕你是没活路了，你是要一个人背负所有的事情，还是要你们全家陪葬，你可要想清楚！我们女人就是这么命苦，可是要怎么办呢？你总要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的丈夫。这个人，我们惹不起，就连你家王爷，也一样惹不起。。。夫人说到这里，赵夫人忽然嚎啕大哭，真的，我就没听过，谁哭成那样。我当时心里就想，这是谁造的孽呀，这样一个好女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唉。。。”柳嫲嫲看着赵一飞：“我就知道这么多，别的真的不知道了。赵公子。冤有头，债有主，您可别乱来。”
　　赵一飞听了这话，半晌无语。
　　凤琳拿出一块银子，递给柳嫲嫲， “拿着吧。”
　　柳嫲嫲接过银子，坐着马车就走了。
　　凤琳对赵一飞说： “回去吧，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赵一飞点了点头，跟着凤琳回了公主府。
　　赵一飞一进屋，就倒在床上。凤琳笑着说： “你是不是想让我去住西厢？”
　　赵一飞不开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凤琳不笑了： “怎么了，一飞？”
　　赵一飞忽然开口说： “你说，这世上，哪个男人，能让所有人都不敢找他算账？”
　　凤琳想了想，脸色也变了： “你怀疑我父皇？”
　　赵一飞不吭声。
　　凤琳说： “我父皇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他要是去了永平王府，一定是永平王爷跟前跟后，绝不可能让他有机会，干那样的事情。再说，”她认真的看着赵一飞： “我父皇的行踪最是不好查，也最是好查。你只要找一个认识的禁卫军侍卫，问一问，就知道了。”
　　赵一飞深深的看着她，突然站起来就走。
　　凤琳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走到桌子前面坐下来。
　　赵一飞出了公主府，直奔城西而去。
　　他小心的绕过恭王府，来到隔壁吏部尚书宋志云家。
　　他对门房说： “麻烦你去通禀一声，就说有故人求见宋二少。”
　　门房看他气宇轩昂，不敢怠慢，直接进去传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