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道坑了以后》北望关山

3、清谈雅会

　　自从戚无涯的身体“好了”起来，老鸨没少给他安排清谈雅会，那些少爷们出手又阔绰，只是请戚无涯去府上赏赏花，品品茶，大把的银票就到手了，这么迷人的游戏谁不爱。

　　戚无涯却实也接触不少豪门公子，那些能请他去的，多半是已经从府里独立出来的。否则被长辈知道了，腿都给他打断。

　　其中，何静就是他认识的妙人之一。

　　头一次去他府中喝茶，戚无涯着实被那场面给震撼到了。

　　他的东厢院整个被打通，被建成大殿模样，上首摆放了一张锦榻，面前放置一张黑檀桌案，下首两侧分别摆放了两张稍小的黑檀，作为待客之用。

　　大殿的内侧摆放了两排一人高的架子，上面摆放的是琴、箫、琵琶和箜篌，各种乐器应有尽有。

　　另一侧摆的是各类有趣的“玩具”，平时会用黑绸盖住，当然也会无聊到问下面盖的什么，从一些隆起的外形可以猜测，他们平时玩的有点花哨。

　　在这间大殿招待自己，不得不说和戚无涯的身份很相称。

　　何公子有一大爱好——藏娇，喜欢四处搜罗美人，然后供客人们挑选，罗玉更是何静的大顾客，只是在何静眼中这个客人有点怪。

　　何静也爱玩儿，但却还达不到罗公子那种骇人听闻的地步，大多数都是经过同意的，外头对他的评价，最多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隶贩子和皮条客。

　　以清谈的名义邀请戚无涯过来，还真不容易，请一个人能花掉他好几个美人的钱，他何公子名声在外，谁不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

　　戚无涯过来也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绿芽，另一个是护卫阿宽。

　　宴会在场的除了何公子的三两好友，就只有在红毯上翩翩起舞的舞姬。

　　听说这些美人，有几个还是何公子花大价钱从外地买来的，看他这排场快要赶上那些宫廷宴会了。

　　舞蹈随着丝竹乐声渐起，宴上的气氛热络了起来。

　　对面几人，一会儿大笑，一会儿举杯相和，而绿芽侍立一旁默默给戚无涯布菜。

　　看起来颇为和谐的样子，可惜...

　　抛去对面几人时不时丢给戚无涯的荤话，这场面真就像了一场贵公子之间的平常宴会。

　　趁着酒酣耳热，这几人兴致大发，起着哄让戚无涯弹奏一曲，点了一首《如意君》。

　　这首琴曲别看名字听的正经，里面的的淫言秽语，能让良家女子听了想要羞耻得自挂东南枝。

　　何公子这要搞事的信号如此明显，戚无涯淡然一笑，便去取了把素琴，席地而坐弹了起来。

　　即使弹奏的内容不堪，戚无涯还是神色不改的弹完了整首曲子，只是众人瞧着戚无涯用冰山的面庞弹了这么一首艳曲，兴致被勾了起来。

　　何静更是兴奋得在戚无涯身边箕踞而坐，搂着他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无涯神女，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弹出这般的如意君。”

　　随后何公子举杯，像似真的在为戚无涯庆祝，捧着何公子的几人也举杯附和。

　　“啪~”

　　天上突然响起一声轰鸣，劈落几块稀碎的瓦片，正巧落在何公子的脚边。

　　旁边正跳舞助兴的舞姬，也被这声雷吓坏了，尖叫着躲在一旁，像一只只受了惊的鹌鹑。

　　何静望着离自己头顶不到一尺的小洞，一缕天光打下来，刺得他闭上了眼，顿时腿一软坐到了地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的好友们见他这情形也回过神来，蜂拥了过来，抬手的抬手，扯脚的扯脚，把他放到塌上。

　　戚无涯却站在原地，透过洞口看见外面依旧一碧如洗的晴空。

　　何静却惊恐地看着戚无涯，嘴唇哆哆嗦嗦地道：“来..来...人，送客！”

　　说完送客两个字，像是卸掉了一身力气，深深陷入锦踏中。

　　把殿内余下的人都轰走了，何公子一人面对这偌大的空殿发神。

　　季岚还是一身青衫客的打扮，站在房顶看着戚无涯的马车远去。

　　在他走之前，打了一个响指，又是一声雷劈了下来，吓得何静缩到了锦榻后方瑟瑟发抖，不过怎么看都有点迁怒的意思。

　　最近这几天，季岚快被戚无涯烦死了，跟着到处跑什么的倒无所谓，主要是他见的那些人，着实让人冒火。

　　有些人把他请过去，看他赏词作诗也就罢了，偶尔一两句玩笑话也就忍了；有的人却是完完全全的烂人一个，姓何的那腌臜货，生意是靠倒卖奴隶，朋友全是狗屁，搞什么清谈雅会，他也配！

　　季岚提醒自己，这一道关必须得他自己过，不然就帮了倒忙，自己看着就好...

　　眼看姓何的不知廉耻地挤在戚无涯身边，狗嘴里吐出那些不堪入耳的狗屎话，季岚实在是忍不了了。

　　抬手一道雷法，一道幻术，把那些被他卖给别人，枉送性命的奴隶，让他深切感受一下幽魂爬满全身的滋味。

　　一下死了多可惜，活着就要感受活人的苦痛，否则还能称为人吗？

　　不疯那就日日夜夜感受被幽魂索命的恐惧，疯了就陪他们和谐地生活在一起吧。

　　午后和煦的阳光，在丛丛翠竹间欢腾，似上下跃动的剪影，映照在一袭天青长衫上，像是纹在身侧的会呼吸的墨竹，一张一弛极具活力。

　　“李大夫，舒宛那边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聂氏颇带忧虑的问道。

　　“聂夫人，不必心忧，稍后我写一份单子，照着上面的做即可，只是记得切莫让令媳郁结于心了。”

　　说到这个问题，聂云秋神色低落，心中微微泛苦，她又何尝不想。

　　“只是玉儿他已经出府，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其他的也管不到了。”

　　就连儿媳都是聂氏和罗玉大吵一架后，以死相逼，才让他娶回了舒宛。

　　舒宛是她找的清白人家的女儿，出身并不高。否则，她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罗玉留后了。

　　敢问蓟城那个大户人家听了罗玉的状况还敢嫁女儿过去，摆明是送羊入虎口。

　　自从舒宛怀孕，罗玉就差人把她送回了罗府让聂氏照顾，每次来看聂氏也是匆匆一面，舒宛连面都见不到，每次听罗玉来了又走，没有一点要看她的意思，都让她暗自抹眼泪。

　　久而久之就郁结于心，好几次都险些滑胎，幸好有李复时常过来帮她稳胎。

　　李复避过别人的家事，不予置评，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夫人，摩罗山光济寺的观音菩萨听说十分灵验，不妨和令郎一同去祈福，想必令媳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