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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哪里来的叫花子,快走快走! 可别挡着我们做生意!”一声响亮的叫骂过后,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被推到了大街上。

      姑娘倒地不起,然而叫骂声任然没有停。

      “来之前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破衣烂衫也敢往我们这里来,赶紧给我滚!”

      江云蔚侧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撑在地上。

      原本梳地整洁干净的头发此时乱糟糟,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掌柜的骂了个痛快,又朝着江云蔚啐了一口才转身进了铺子。

      江云蔚顶着太阳,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爬起来,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

      “不要就不要,何必这般咄咄逼人,你们以貌取人,与人不善,这般做派生意如何能红火。”

      江云蔚拍了拍打满补丁的群裾,她大声辩驳,心中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她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知名簪娘博主,半辈子顺遂,跟在老师身后学习古代首饰修复。

      可谁知,她不过是午睡打了个盹,竟穿到了一个古代孤女身上。

      原主自小被父母抛弃,靠着善堂才长到十五岁。

      原本以为这就结束了,可不久前,她被年近半百的富商看上,要用三百文把她买回去当妾室。

      原主宁死不从,争执间撞了柱子,当场晕死过去。

      然后,就是她这个倒霉蛋被善堂的人关进柴房,饿了整整三日。

      江云蔚整理完原主的记忆后提出她给善堂三百文买她的自由。

      这对于原主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善堂的管事人毫不留情地嘲笑了江云蔚的想法。

      原主不能解决的局面她可以解决,她不是原主,她有手艺,会修簪子、会做仿点翠!她可以在这个女性不占理的时代里创造出自己的商业帝国!

      她把原主唯一值钱的玉镯子压在了善堂,而善堂给了江云蔚十天的时间。

      十天之后,如果江云蔚拿不出三百文就卖给富商,连带着那只玉镯都归善堂所有。

      江云蔚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可是现实也太骨感,硌得她哪哪都疼。

      正想着,突然从翠云阁里走出两壮汉,不由分说将她扯到一旁的小巷里,丢垃圾一般扔了进去。

      “以后长点心,别挡着人家做生意。”

      两人丢下这句话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只留江云蔚一个人,趴在粗粝的土地上,一口银牙咬碎。

      “喂,被欺负了?”

      那是一道被主人拉长了的声音,故意放粗了自己的声线,显得有些滑稽。

      江云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人便是自己来汴京的第一天,在桥洞下遇见的街溜子。

      做什么的不知道,不过这人吃得起饭,比她强。

      见是熟人,江云蔚松了警戒,整个人彻底瘫在了地上,她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了。

      身旁的人还在喋喋不休,不知过了多久,江云蔚忍无可忍,翻身坐了起来,直直对上那人的视线,“沈玉拙,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我说你这人,说话也每个姑娘样,我好心过来安慰你,你却不识好歹。”
      他在江云蔚身边蹲下,嘴里叼着根草,也不恼。

      “你这样是不行的。”话是对江云蔚说到,但是眼神却落在不远处翠云阁的大门上,“这里的铺子都是看师承,讲家世的。”

      沈玉拙说着,微微侧头瞟了眼江云蔚,语气淡淡道:“像你这种无名无势,又不知来路的野丫头,谁收了你,就是坏了规矩。”

      说这话时,江云蔚隐隐觉得他带了私人情绪,不由多看了两眼。

      江云蔚没接话,沈玉拙说的确实有一番道理。

      半响,她盯着指尖,泄气道:“那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修簪子是他的爱好,也是她的事业。

      不想这群人竟然看也不看,便将她拒之门外。

      如是不能修复簪子,自己又该另谋一份怎样的出路呢?

      不知道是哪条巷子的包子铺,诱人的香气勾的人蠢蠢欲动,也勾的江云蔚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一旁的沈玉拙突然站了起来,“有啊。”

      他说着,微微俯下身,语气里带着玩世不恭,“不过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刚好我也饿了,请我吃顿包子,我告诉你办法。”

      “你骗我怎么办?”

      江云蔚上下打量起眼前人,沈玉拙穿着件竹青色长衫,衣服干净却洗得发白,亦不是当下时兴的料子。

      江云蔚眼珠子一转,狐疑道,“你不会是没钱吃饭,忽悠我的吧?”

      半刻钟后,江云蔚用在路边随手薅下来的杂草野花,编成各式各样的头花,换了三文钱。

      “啧。”

      沈玉拙看着最后一只头花被人拿走,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那群人真是有眼无珠!”

      江云蔚置若罔闻,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冷冷看着这位不够真诚的老熟人,“你要是敢骗我,就完蛋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边是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一只没说的和沈玉拙突然开口,“你既有这般手艺,自己摆摊也能活下去,何必四处求人,为难自己。”

      江云蔚扯了扯嘴角,“今日能靠杂草野花赚钱,不过是人们图一时新鲜,天长日久,我没有材料,没有本钱,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包子铺前,江云蔚盯着手中皮薄馅大、鲜味飘香的大肉包子,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她没想到三文钱只能买到一个包子,平日里她都是买馒头的,一文钱可以买两个馒头。

      江云蔚一脸绝决的将包子交到了沈玉拙手中,“说吧,你有什么好办法。”

      沈玉拙沉默片刻,将包子又塞到江云蔚手中,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行了,看你可怜,这包子你自己留着吧。郡主从西域得来的簪子坏了,正召集京内所有有意向的工匠去参加擂台,你若是能拔得头筹,想来大家也就接受你了。”

      江云蔚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心里也热乎了不少,只觉得眼前这人虽然长的一般,却是个大好人。

      不等她道谢,男人已然大摇大摆进了隔壁的餐馆,江云蔚见状,急忙跟上,还想再询问些细节,顺便……

      “来一只烧鸡。”沈玉拙轻车熟路的吩咐道。

      蹭口烧鸡,江云蔚如是想道。

      站在门口的小二热情地迎上去,“二位里面请。”

      不等江云蔚高兴,男人突然伸手抵住她的肩膀,“诶,你怎么还在。”

      江云蔚一愣,刚想解释,就听见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这可是有时间限制的,报名的地点再城西,你若是不跑快些,可就来不及咯。”

      江云蔚听见沈玉拙的话先是一愣,也顾不上什么就往城西赶去。

      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抓不住那就是对不起老天赏的饭。

      城西偏僻,往日都没什么人,但擂台一摆人也就多了起来。

      其招摇奢华简直没眼看。

      “还有人报名吗!还有最后一刻钟!”

      江云蔚挤到报名处时,就听见小斯吆喝。

      立马举起了自己的手,高声喊道“这还有一个要报名的!”

      她生怕小斯没听见她的声音,一路又跑又喊挤到了小斯所在的桌子前。

      她头发乱七八糟,又跑又叫活像个傻疯子,看见她跑来,不少人都嫌恶地避开。

      小斯见跑来的江云蔚也吓一跳,生怕这叫花子饿疯了把场子给砸了,连忙惊声高喊,“哪里来的疯子!快来人!”

      江云蔚被两个壮汉压制在桌子上,双手被别在身后,肩膀也被压住,动弹不得。

      被瞬间压制,江云蔚也不挣扎,抬头看向小二,眼睛里的光亮的吓人,小二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小二就认出了江云蔚的身份。

      “你不是那个善堂被人买走的丫头吗!你来这里做什么?”认出了江云蔚,小二也就挥手让那两个壮汉松了手。

      平日里原主会出来打些杂工,城南这里就这么多人,时间久了城南的大部分人都记住了原主的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被人买走的消息已经在城南传开了。

      “我听说郡主在这里设了擂台,就赶来报名了。”江云蔚就当没听见小二前面那句,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知道这里擂台是比什么的嘛,就来要报名?就你还有这手艺?”

      小二语气里带着嫌弃,颇为不屑地撇了一眼江云蔚。

      “我自然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不然我哪里会来?”江云蔚一手抄起边上的毛笔就打算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还没落下,用来登记的册子被小二一把合上。

      “这次来的都是汴京鼎鼎有名的师傅,要是得罪了人你脑袋都保不住。”说着,小二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多我一个又如何?若是手艺精湛的师傅又岂会在意多一个不入流的人?”说着手又伸向了那本被合上的册子。

      可小二不依,他将册子压下,使得江云蔚没法打开。

      “郡主在里面,你一个善堂出来的连行礼都不会,到时候你就是第一个死的,还不如让善堂换二两肉吃!”

      小二被她气的口不择言,江云蔚一听脸就沉了下来。

      原来她还在这里想办法赚钱,善堂那边已经计划着怎么用卖她的钱了。

      “生死有命,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着强硬地掀开了册子的半边,毛笔沾了墨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一写上,就算她报名成功了,哪怕是用墨涂黑都没有办法悔名。

      “死了还不如让善堂换肉吃。”小二嘴里嘀咕着,愤愤不平地收了登基册子,又指挥壮汉到“你带她去洗个脸收拾收拾,别冲撞了郡主。”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江云蔚被壮汉带到一口水缸边洗漱收拾了一番就进了擂台。

      抬头一看就看见了坐在首位上身着华丽的女人。

      她坐在高处,俯视着台下所有的师傅,如同看蝼蚁一般毫不在意。

      “请各位落座。”有司仪唱到。

      桌子都是提前就在场地里准备好的,只有一张是刚刚临时加上的。

      江云蔚自觉地走到了那张临时的桌子边上落座。

      “上考题。”

      考题盖着红丝绸被端上了江云蔚的桌子,掀开红丝绸才能窥见真面目。

      那是一对破碎的蝴蝶对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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