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生命之树常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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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守村这个职业，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对于吴守来说，的确如此。
不然为什么，就连他的名字都带着一个“守”字？
“小吴，以后清河就交给你了知道吗？”
不知何时，这一道声音就刻在了吴守脑海中。
于是从记事起，吴守便知道自己的宿命——
他是守村人。
“吴叔，我的气球飞到树上去了。”
“吴叔，明天我们去清河抓鱼吧！”
“吴叔，以后你还会扮小丑和我们玩嘛？”
吴守自己没什么文化，从小到大在记忆中也不见什么家人。
但他知道，自己是百家饭长大的孩子。
清河村就是他的家，村里人就是他的家人。
“吴叔，我走了！”
“老吴啊，我走之后，村子交给你我放心。”
……
童年到晚年，他一天天年长。
村里一代变了一代，到头来唯独他见证了村庄的消亡。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一生，单调枯燥，循环往复。
吴守还望着星空，不知何时天上不再飘雪。
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常在无人的时候问星星。
是不是很强的人都很孤单？
毕竟现在他清除了村子外的所有丧尸。
无数个守村的夜晚，只剩下灰尘与大雪喧嚣，他只身拿着手上的老式步枪站在村口。
枪口直对着一个又一个丧尸。
吴守这辈子不曾开过枪，第一声枪响，送给了已经变异的故人。
尸体被大雪覆盖，他就站在那里，颤抖但没有后退。
只是功勋不会显现，但只要丧尸不再，也算是一庄美梦吧。
夜长梦多，但愿之后，会一直美梦。
乔堇略微偏头，看着吴守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许久没有说话。
许久，吴守这才转过头：“要不你们回屋先？我很快回来。”
应了一声，乔堇两人转身。
回屋后看到乔堇开始收拾东西，驰奕明白了她的意思。
吴守的确很快就回来，三人互相道晚安，乔堇看着他深深睡去。
驰奕已经走到门口，冲她微微点头。
两个人悄无声息出门，却是走向村庄的更深处。
在干枯的大树前停下脚步，乔堇抬眸观察。
忽而，她出声：“你是来看极光的吧？”
驰奕在一旁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此时只能承认。
他之前和小女孩有过约定，如果谁能先看到极光，就拿相机拍下送给对方。
“我看到你背包的老式相机了。”
乔堇看穿他的心思，看似遗憾叹口气，“真可惜，没派上用场。”
驰奕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自然是自由的，对此他无能为力。
“反正还会有机会的。”
丢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乔堇将视线再次落到干枯的枝干上。
她抬脚走到大树跟前，抬手抚上树皮。
因为常年下雪树皮早已被刮得粗糙不堪，但却能清晰感受时间的纹路。
乔堇催动异能，指尖汇聚光亮。
她再次睁眼，眼前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天上依然星星闪闪，照亮了出村的一路。
“乔乔？”小欧察觉到乔堇的情绪变化。
她应声：“怎么？”
小欧抬着眸望了乔堇好一会儿，最终只是用身体包围住乔堇的手。
“没什么，我帮你暖暖手而已啦。”
乔堇摸摸小欧的头，抱着她转身走到村口。
回头望去，村里漆黑一片，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她看向身旁的驰奕，后者反而沉默一瞬：“走了？”
“你想待在这里也可以。”
“……”驰奕抿抿唇，“我的意思的，那位大叔。”
“他啊。”
乔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向前的脚步却不停：“没关系，他知道我们会走。”
吴守觉得这一觉格外漫长，因为他醒来时竟然还没有天亮。
到冬天了吗？
他估摸着是吧，穿好衣服出门，这才后知后觉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但柴火依然烧得很旺，似乎是人走之时重新为他添了一些柴。
一股说不清的异样涌上心头，吴守隐约猜到了什么。
心里的想法在逛了一圈村子之后得到证实。
漆黑的村里寂静得可怕，跟从前一模一样。
他们走了。
连一句话也没有和自己说。
望着村口平静的黑夜，吴守心里难免空荡。
明明经历那么多次分别，他应该习惯的。
但这次，连再见都没有留下一句。
他垂眸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显现的绵延脚印。
脚印指向村庄深处，似乎是在指引他该去向哪里。
此时没有风雪，一切如最初相见时那般寂静，只剩下雪地靴踩在雪上的厚重声。
不知何时，前方被光点照亮。
在光的指引下吴守朝前方看去，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村里的大树沐浴在光中，光束围绕树干。
一片枯荣的树干不再光秃，上面长出新生的绿叶。
树叶持续在严寒中生长，在光里欣欣向荣。
知道是那两个年轻人做的，吴守眼眶模糊，拼命忍住泪水。
不能哭，泪水会结冰。
这下白雪皑皑当中不再只有他一人身穿绿衣。
虽然不知道白天什么时候降临，但希望生命之树常青。
也愿世上所有守村人不再孤单。
远处汽车轰鸣声响彻天际，乔堇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乔乔，你在想事情嘛？”小欧感觉此时的氛围实在寂静，忍不住开口。
乔堇恍然间淡淡勾唇：“想啊。”
“在想回去怎么往民宿装上土炕。”
“……”小欧一时语塞，“你不会真要装吧！”
“看情况咯。”
一时间小欧被乔堇的话题代跑，气氛好像逐渐回归正常。
离开清河村没多久，路上竟然又开始下雪。
雪花落在两个人的黑色羽绒服上，尤为显眼。
末世的夜晚安静的出奇，乔堇一路将车速开到最高。
也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建筑引入眼帘。
回到城市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丧尸，驰奕开着车外皱了皱眉。
“乔老板，一只丧尸也没有。”
乔堇自然注意到这个变化，倒是和那天晚上的情况有点相像。
她心里来了点兴趣，但现在这个情况却又不允许她往其他事情上分神。
仿佛是北方的雪跟着乔堇回了城市，一路以来还飘起小雪。
尽管现在只有星星点点，但乔堇断定很快就会下大。
一路飞奔回到民宿，招牌还亮着。
乔堇看着餐车上已经堆积一部分雪花，若有所思。
推开门，屋里的人纷纷看向门口。
“乔老板？”
林向礼怔住片刻，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两人，黑色羽绒服上还有雪花。
萧翊航出餐厅帮着林向礼拿饮料，看着两个人回来也是一愣。
反应过来萧翊航展开笑容：“小老板欢迎回来！”
“我们正准备吃一起吃火锅呢，咱们一起啊。”
“乔老板你回来啦？”
唐遥听到萧翊航的叫声也从餐厅门口探出头，“外面这是下雪了吗？”
乔堇点点头。
民宿比外面暖和一些，乔堇脱下羽绒服。
唐遥很有眼力帮乔堇接过羽绒服：“嘿嘿那我们一起吃饭呀，菜都下好了，你坐下就能吃！”
“驰奕也一起来吧，”萧翊航笑嘻嘻开口，“好不容易人齐。”
驰奕微顿，难得点头。
“那我在添两瓶饮料吧，两位喝什么？”林向礼在饮料机面前笑着问道。
驰奕倒也不挑，就随着乔堇要了可乐。
一进餐厅，民宿里的所有人竟然齐聚一堂。
薛安晴看到乔堇瞬间起身，语气有些惊喜：“乔老板你回来了？”
“晚上好呀~”
乔堇向饭桌上的几个人招招手，顾伏影和薛安阳纷纷朝她点头。
正好八人，饭桌上刚好坐满。
红油锅底烧开，咕噜冒着热气。
“对了，乔老板你吃辣吗？”
唐遥坐下想起什么，“主要我们也不知道你突然回来，一开始全要的红锅。”
“可以。”乔堇盯着翻腾的锅底，已经开始物色一会儿先吃哪一道菜。
“那咱们就开始吃吧。”
林向礼和萧翊航抱着饮料回来，大家开始纷纷动筷。
萧翊航涮着新鲜的鸭肠：“话说小老板，下次你去哪儿玩能不能也带上我？”
“我也很想去诶。”
乔堇碗里堆满了唐遥用公筷给她夹的各种食物，边吃边抬眸：“你？”
“对啊对啊，”萧翊航小鸡啄米般点头，眼里充满期待，“你觉得我怎么样？”
唐遥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是算了吧，人家带上你有什么用？”
乔堇弯起眸，一句话直直刺入萧翊航心里：“我们还是相互放过对方吧。”
萧翊航：“？”
虽然他是治愈系但也不代表完全不能打好吧！
愤愤吃一大口牛肉，萧翊航瞪唐遥一眼。
唐遥却是忍不住笑起来：“乔老板你真的好会怼哈哈哈。”
饭桌上其乐融融，民宿里是从未有过的融洽。
好似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是末世，难得有好友聚会的闲适。
因为这栋突然建起的民宿，在座的人终于能再次开怀大笑。
尽管不说话，那也十分美好。
吃完饭，乔堇走到民宿门口。
城市的夜晚没有星星，清河村的群星仿佛只是一张体验券。
“乔老板。”
回头，林向礼跟着自己出来。
他视线投向远方：“现在已经是极夜了是吗？”
林向礼大抵猜到了什么，见乔堇点头时也就并不惊讶。
黑暗中只有民宿附近有光亮，林向礼抬头就看到纷纷扬扬的飘雪。
“下雪了啊……”
明明前几天白天温度还挺高，根本没有降温的征兆。
乔堇瞬时就想到小欧随口一说的提醒。
她看向怀里的白狐狸：“小欧，要冬天了？”
“看样子是的呢。”
小欧习惯性甩甩尾巴，白雪落到它的身上看不出来什么。
“你们系统应该是可以检测到天气变化的吧。”
不然在清河村它也不会那么说。
“是哒，但是也只能大概检测，毕竟天气也多变。”
“也是。”
乔堇抬起手，手心上落下一片雪花。
“但你需要告诉我，是不是马上要到极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生命之树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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