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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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空间里的克里斯藤森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线了。
二口无助地挡住了脸。
相比较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受的伊达工众人，球网对面的白鸟泽队员的神情就更加精彩了。
刚被自由人换下场的川西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溅到离他最近的山形身上，站在网前听得非常清楚的大平表情空白，白布则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还不忘顺带瞪了一眼身边还在状态外、探头探脑地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五色工。
“哎呀，真有趣呢！”天童睁大眼睛，发出意味不明地感叹。
而被当众请教的当事人则出人意料地平静。
“请容许我拒绝。”
牛岛若利语气诚恳，神情认真的说道，也许是因为拒绝黄金川的请求而有些于心不忍，甚至带上了一丝歉意。
在如此情境下还能理智且礼貌地答复，究竟是怎样的好人！
以二口为首的伊达工众人几乎要当场给牛岛集资买个写着好人的锦旗挂在他胸前了。
“真的不可以吗？”黄金川念念不忘地看着牛岛若利的左手。
在牛岛若利再次向他这边投来目光之前，二口坚志如同救世主从天而降，摩西分海一般冲出来熟练地一把薅住黄金川的刘海，同时示意他闭嘴。
“别说了真是服了你了。”二口的语速又快又低。
“你倒是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可是正在比赛好不好。”
二年级的主攻手的语气中颇有无奈，但是二口也知道黄金川最近为了增强左手的扣球能力而一直饱受困扰，看到黄金川的眼神，语气又软和了不少。
“好歹把比赛给我漂漂亮亮地打完了再去和对面的牛岛，好好交流。”二口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自家的二传手，但黄金川好歹也是为了增强实力，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又想到令黄金川这么热切的家伙是对面的边攻手，他说话的语气又不由自主地有点酸溜溜的，活像看见自己从小养大的小狗因为一颗零食就被别人拐跑的主人。
“漂漂亮亮地打……”黄金川若有所思地复述了一遍二口的画。
主攻手眼珠一转，当即搂住黄金川的脖子和他耳语。
“没错，怎么能光被对手的光彩迷住，倒是好好地给我让别人也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要是对方也认可你的实力，比完赛后友好地交流一番岂不是理所当然。”二口选择性忽略了接应和二传手交流技术的可能性，他已经学会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忽悠大法。
黄金川却深以为然，一下子拿出了十二万分的专注力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网前目光炯炯地盯着站在底线后的牛岛，倒显出几分深情对望的意思来。
牛岛若利的反应暂且不提，他俩之间的小插曲又倒是叫有着一头惹眼红发的副攻手再次笑出了声。
“若利这不是挺受小孩子欢迎的嘛。”天童在裁判吹哨前的间隙笑眯眯地开着玩笑。
在被点到“小孩子”和“受欢迎”的某人作出反应之前，开球的哨声又恰到好处地响起。
牛岛若利的发球和扣球一样充满了暴力美学，忽略成功率和稳定性，单论破坏力，恐怕和及川彻那一手出名的发球都难分伯仲。
好在，在接受过青城的发球局的洗礼后的伊达工也算是对于这种如同扣球一般大力的发球有所适应了。
虽然可能依旧很难像接住一般的发球那样准确的掌握落点，但至少作并能够尽可能地将这个球接得高一些。
这球的落点并不算好，正在三米线的中间，也恰好是发球前在网前隐蔽展位的青根即将下撤到达的预备位置。
如若从四号位网前下撤的黄金川想要顺利地传球，就需要青根及时让位。
作为一名颇有经验的副攻手，青根即便在自己不接发球的情况下依旧密切地关注着排球的位置，而不是一味地按照固定套路下撤，自然会为黄金川预留出传球的空间。
但这样一来，由于传球点位于三米线，来自身后的传球本身对于副攻手来说就是一种处理难点，而偏离了原来准备位置的青根也很难再准备三号位的快速进攻了。
伊达工本来就只有的两点前排进攻点一下子缩减为了一点。
而伊达工的后排唯二两个能够进攻的选手也并不适合处理这次进攻，女川太郎为了接起牛岛的发球而倒地，甚至没来得及起身，而位于三米线中间的球也并不适合此时位于后排选手中间的小原丰进攻。
不需要更多思考，在发球后完成和大平的网前换位的白布已经将绝大多数的注意力送给了二口。
而此时位于四号位的大平甚至已经下撤半步预备防守，伊达工将会打一个四号位的调整攻似乎已经成了大多数白鸟泽队员的共识。
尽管伊达工的身高优势让他们已经习惯于简单粗暴地突破拦网，但很明显白鸟泽的拦网水平并非像那些他们在预选赛中击败的队伍那样。
而这也相当不符合克里斯藤森对于黄金川的教导所贯彻的传球美学。
在等待排球下落的短暂瞬间，黄金川很罕见地抑制住了下意识朝着二口的方向传球的冲动。
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只有二口和作并，以及白鸟泽的那个浅色头发的二传手和红发的副攻手。
他忽然意识到，他看不到青根前辈。
这样就意味着，为这个位置不好的一传让位的青根此时正在他的背后。
情形在一瞬间明了。
黄金川并非对心理战术一点就通的那类二传手，在使用头脑的方面他甚至称得上迟钝，也常常因此惹得克里斯藤森恼火。
但是凭借着在意识空间内的教学和身临其境的情形演练，这种简单的选择判断已经不再是难点。
在他身前的白鸟泽的两个前排的拦网选手的重心都偏向二口那一侧的时候，选择传给身后的位置进攻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问题也随之而来，背传，尤其是没有提前战术安排的背传，对于二传手来说是一种很大的风险，这也是大多数技术不够熟练或经验不够丰富的二传手很少选择背传的原因。
这里存在两个无法被二传手看见的东西，一个是脱手之后的排球，一个则是背后的攻手。
背传虽说不是黄金川的强项，但是慢慢积累上来的传球熟练度也足够他完成一次球头还算可以的传球。
问题的关键在于——“看不到”的攻手。
对于大多数副攻手来说，在一传不到位的情况下他们似乎下意识地就认为自己在这一轮中将不会参与进攻，自然就松懈下来，即便二传手在一传后发出指令，他们也未必能够跟得上扣球的节奏。
但这对于此时的黄金川来说，可能比不擅长背传更不算是问题。
因为那可是青根。
一个最不可能因为球不到位而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作为副攻手无需进攻而松懈的人。
“后面！”黄金川迅速地高喊出他们训练时的指令。
一个三号位的背传高球从他手中脱出，鲤鱼般地跃出了被白鸟泽盯上的水域，将黄金川身后的球网重新归纳进战场。
这一手显然超出了一些人的预料，已经下撤的大平和移动倒球网边缘预备起跳拦截直线的白布已然没有了跟上这个球的可能。
青根果然如同黄金川所笃信的那样，沉默地随时待命着，在黄金川指令发出的瞬间就从准备的姿态中脱离，跟随着排球的节奏，极快地向前助跑。
“砰！”“砰！”
青根下手还是一如既往地干脆，击球的声音饱满而闷。
只是在这样出其不意的进攻即将越过球网的瞬间，一只手又迅速地在球网上沿出现，更沉闷一些的声响紧随其后地出现，略略地改变了排球的方向和力道。
有着一头夺目的红发的副攻手斜斜地跳起，手臂伸得那样长。
甜筒的动作让排球从网沿向上飞，但青根下压的力道使得这种方向的改变带来的影响更加明显。
那颗蓝黄相间的球如同炮弹一般发射向空中，一下子飞上了看台。
这显然算不上一次成功的拦网，但天童无疑是白鸟泽所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没有人会指责这个拦网，如果没有人能够做些什么的话，让青根的这个球直挺挺、无懈可击的砸到地板上恐怕比拦网飞上看台更打击士气。
天童觉揉了揉生疼的指尖，他的拦网基本功很好，刚刚把手指绷得很硬，因而没有因为仓促的拦网而扭伤手指。
白鸟泽的红发副攻手难得地感到惊讶，他确信在那短暂而微妙的时间点发生之前，伊达工的那个高个子的二传手还打算传给四号位的主攻手。
但是，那颗球却出现在了意想不到的位置。
他一向对于自己的直觉感到自信，但是直觉终究不是毫无由来的玄学，只是参悟球网两边的心理对于他来说是比吃饭喝水更轻易的东西，思考的痕迹必然带来预兆和破绽。
时间的紧迫让他刚才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追究原因，他确信黄金川的那个传球是瞬间产生的。
换句话来说，那个灵光乍现般的传球和他的拦网一样，也是一种直觉。
没有事先沟通，甚至可能之前都不曾有过这种情况的配合，却选择将“看不到”的球传给“看不到”的选手，拥有这种勇气的二传手堪称冒险。
但是在天童觉的认知中，冒险所带来的无限可能也是排球的一部分，他热爱那瞬间的灵光。
他和黄金川从某种意义上或许是相同类型的选手。
想到这里，他睁大眼睛，仔细地注视着在队友中欢呼的黄金川。
比比看谁的直觉更强吧。
这不是超级有趣的家伙嘛，尽管丢掉了一分，天童觉却止不住地想开心地大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