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悟令智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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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能拦住他吗？”
“不能。”
“为什么？”
“那就不好玩了。”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迷雾中的人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恶劣笑容，说出的话让人捉摸不透。
“我想，拥有心。”
夏油杰叛逃了。
他如原著一般，屠村，杀父弑母，带着美美子和菜菜子去了盘星教。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名字上了死刑通缉名单。
那一刻，我的心头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我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改变什么结局，谁来改变结局？
我吗？
就凭我吗？
“别开玩笑了……”
自暴自弃，自我厌恶，无助，迷茫，深深的窒息感，这些情绪如潮水一般要把我淹没，我很想躲在什么地方大哭一场，可是我不能那么做。
因为有一个人，他比我更需要依靠。
“悟……”
“……”
我没有安慰他，实际上，我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他，这家伙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跑去校长办公室歇斯底里的闹了一通。
他要彻查此事，他要还他挚友一个清白。
“杰不可能那么做的，他不可能！”
我被夜蛾老师拉过来救场的时候，他的怒火差点就要把整栋建筑掀个底朝天。
全高专的人都知道五条悟有个喜欢的不行的女朋友，对方甚至可以做到把愤怒成那样的最强硬生生的安抚下来，然后一言不发的带走。
那个女孩把看上去似乎要失控的人的脸一把捧住，然后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尽管声音在颤抖，却还是一遍遍的安抚他：“没事了，悟，没事了，我在这里。”
后来，硝子跟他打了电话，说夏油杰在她那里。
我跟着五条悟一起去了。
但是我没有跟到最后，我看不得他们争执的场面，所以只能茫然的坐在长椅上等他回来，身旁陪着我的硝子也一言不发，口中吞云吐雾。
听说这东西一根解千愁，我想找硝子要一口，但是她不给。
“给你抽这种东西那个人渣要骂我的。”
于是我闭上眼埋进她怀里，静静的等待着。
后来五条悟回来了，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六眼，整个人身上都有一种颓然的气场。
我站起身来，把手递给他。
“杰他，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让我恍惚回到了一年之前，有个声音贴了过来，他把我搂在怀里，声音委屈的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你别躲着我”。
我的心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有些喘不上气。
他很想听到我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相信我，所以就算那群老东西再怎么把证据摆在他面前，明明杰也是那么告诉他，明明他心里也已经相信了，但是还存着微弱的希望再来问我一次。
可是我也只能回答他“是”。
……
“原来，是这样啊。”
那天晚上，他把自己关在宿舍关了一整夜，哪也没去。
没关系的，我陪着他。
我挣扎了一下，锢着我的胳膊无意识的紧了紧，我被勒的有点难受，只能偏头轻轻地叫他：“悟，你松开一点，抱太紧了。”
一直在发呆的白毛稍微回过神来看了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我造成了压力，于是稍微松开了一点，但还是不肯松手。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靠了靠，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胸膛上。
“砰，砰。”
他的心跳透过衣物传过来，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出。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所以也一直没有开口劝慰他，这种事情又不是情侣间的小吵小闹，不是说哄就能哄的，现在他本来就够烦了，我再说些自以为是的话反而会更让他心生不快。
我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的做好人形抱枕，等到他肯开口说话的时候再对症下药。
不过，我都坐了半晌了，他的腿真的一点都不麻吗？
现在我俩是什么姿势呢？
他盘着腿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靠背，我整个人坐在他两条腿盘起之间的空隙里，屁股底下是他的脚踝，顺便压了他两条腿。
放一年，不，半年之前，这种姿势我都会觉得无比暧昧而且脸会迅速涨红。
现在就，有点习惯了，这家伙超级喜欢贴贴，字面意思上的，平日里有人在的时候可能还会稍微收敛一点仅限于拉个小手之类的，但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一秒变身黏人猫猫。
而且他特别喜欢把人抱满怀，然后把一头毛茸茸的白毛凑到人颈窝那里蹭来蹭去，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虽然被这么结结实实的抱住感觉还蛮好的，无论是背贴胸肌还是脸贴胸肌，触感都会好到让人感觉有点飘飘然。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我试探性的伸出一只手，摸索着轻轻碰了碰身后人窝在颈窝处的脸颊，谁料却被一把抓住，然后老老实实的放回原处，维持着握住我手的姿势继续抱着。
行吧，还是不让碰，看来还在自闭着。
抱吧抱吧，你能好受一点我就无所谓被怎么折腾了。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出现了一点困意的时候，耳后终于传来了一阵闷闷的声音；“落—”
某只猫猫在拉着长音叫我。
声音产生的震动随着紧贴的皮肤被我感知，导致我后颈那块的皮肤变得有些麻麻的，这感觉有点怪，于是刚好趁着他叫我的机会活动一下筋骨，我转过头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在呢在呢。”
“你会救他吗？”
苍蓝色的天空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似乎要把我从头到尾的看穿。
我已经许久没有被这种目光注视过了，上一次有印象的……大概是我穿过来不久后，在走廊上无意间遇见的那次。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我会救夏油杰吗？
“会的。”
我把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抽出来，时间太久，已经沁出了微微的汗，所以我用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把耳边的杂乱一点点捋顺，缓慢又坚定的告诉他：
“他也是我的朋友，悟，我会和你一起救他。”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不行！”
他却忽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反驳我。
“不要什么代价，他是他，你是你。”
我哭笑不得：“我又没说我会死。”
“那也不行！”
他依旧执拗的摇头。
“你不许走。”
不是，这都哪跟哪？
我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他好像在心里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闭环，那就是只要我救人，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虽然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我想起来最近救下灰原的时候，那张血盆大口转头就要来咬我，幸亏是五条悟来得及时。
再往前，救下白毛那次，我好像确实结结实实的死了一次。
行吧，我又没有给到他安全感。
内心升腾起一股歉疚感，我努力温柔的对他笑，然后答应他不会轻举妄动，对面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点。
“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杰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他看起来，没什么事。”
该怎么说呢？
我知道星浆体事件对他来说是一个黑化的契机，九十九由基是他的催化剂，而美美子菜菜子更是直接造成这个结果的导火索。
但抛开这些所有不谈，就算我真的阻止了所有的事情，他就真的不会再黑化了吗？
他的转变，归根结底是人性的恶，而恶是没有尽头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诅咒生生不息，为什么咒术师会存在。
他的善良和温柔与这个世界的恶格格不入。
所以我会救他，我一定会救他，但不是他还懵懵懂懂的开启他的大义，不是他刚走上歧途的现在。
这是支配者不知道多少次拒绝我的介入之后，我得出的结论。
但是，我要等多久呢……
“在想什么，不许想了！”
回过神来，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凑了过来，差点就要贴上我的。
五条悟忽然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距离逼了过来，有些凉意的鼻尖戳到我的鼻翼，呼吸交错，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呼出的空气扑在嘴唇上。
幼稚。
相处这么些时日下来，少年似乎很清楚如何能让我的注意力迅速转移或者头脑发昏，他也确实成功了。
“悟。”我一个字节一个字节的叫他。
“干什么。”他口气不善，呼出的气体喷在我嘴上的感觉更明显了。
“老是拿脸蛋对付人是犯规的。”
于是我主动抬起头靠近他，嘴唇一下子触碰到了两片更加柔软的东西，温热的，陌生的，但感觉却意外的好。
哇，平时看起来就觉得很漂亮，真实践起来的话果然很好亲。
六眼一下子就又呆滞住了，连动也动弹不得，不快的表情也转变为一点惊愕，嘴唇微微张着，连呼吸都放的极轻极缓，生怕惊扰到什么一样，没过一会，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本来没什么异样的脸忽然红的要能滴出血来，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之后，这家伙一下子抱住我的脖子，把整张脸都埋在锁骨那里，怎么叫也不肯回答了。
这反应真不要太可爱。
说来好笑的是，我们两个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从来都没有过类似亲吻的举动。
最多也就仅限于脸贴脸了。
倒不是我没有这个想法，整天看他呲个大牙嘎嘎乐或者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嘴唇就会显得特别生动，于是后来捏他脸的时候，我都会趁机捏捏他的嘴。
主要是，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他也一个没谈过恋爱的，要真冲动起来谁都怕对面一个忍不住蹦起来。
不过今天好歹是趁机让我试了一回。
同人小说诚不欺我，说话再硬气的人，嘴亲起来都是软的！
大胜利！
“好了，悟，亲一下而已，你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我有点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背当做安抚，谁知这一拍下去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吓得我也跟着抖了一下，心里不禁犯嘀咕：不对啊，这小子再纯情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想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脸捧起来，他倒是很顺从的把脸从我的锁骨处拿开，但是无论我变换什么角度，他却一直别扭着不肯看我。
“悟。”
我佯装生气般的加重了一点语气，想让别扭的小孩正眼看我，结果话音刚落，原本还在扭着头的人一下子扑了过来，随后下唇传来尖锐的痛感。
这小子咬我！
不过说是咬，他也没用很大力气，好像是恼我居然敢那么逗他般的惩罚一样，疼痛一瞬间便结束了。
这方面他显然没有什么经验，我也不清楚他有没有背着我跟杰一起看过男女爱情电影，字面意义上的那种，不是什么动作片，凭我对这小子的理解他绝对看不了什么限制级的东西，但这种遵循本能的事情，男人总归比女人适应的快一点。
唇间传来一点被吮吸的力道，他不敢做的太过火，只敢轻轻的咬，柔软的触感在嘴上来回摩挲，却不敢再前进半步。
真的，我都替他着急。
但凡我要是生气了的话，这时候早就一巴掌上去了，还用得着你在这畏手畏脚的，非得我挑明了才行。
又或许他这只是试探，虽然我默许了他这般举动，他却不确定是不是只是因为我要安慰他所以才这么对他，万一他开始了我一个巴掌上去了，那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不是，小说里怎么写的来着，我咬回去行不行啊？
我也没经验啊。
啧。
脑子里迅速回忆起看过的本子情节，我忽然福至心灵，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把牙关张开，然后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他一下。
于是他的动作又停下来了。
我又搞错步骤了？
正当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的时候，肩膀上忽然有一双手搭了上来，我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落……”
他的嘴唇堪堪离开我的，声音低沉暗哑，苍蓝色的眼眸也像被一层不知名的东西覆盖，染上浓重的我不知道的情绪，似乎在忍耐，又似乎在期待，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好漂亮，说真的，谁来都挡不住这样的。
我心中无奈，但是仅存的羞耻心让我说不出来那句话，于是只能憋红了一张脸，上半身主动贴过去，两只手紧张的不知道放在哪，但还是心一横闭上眼就靠了上去。
再次贴上那两片温软的嘴唇，我咬住其中一片，打开牙关，用舌尖舔了又舔。
然后……然后我喘不过气来了。
后腰被人大力扣住，就像是野兽终于露出了獠牙那样，他低低的喘了一声，随后一点都不客气的缠了上来，如他本人那样耀武扬威的夺取每一口空气，无处安放的手被他引导着放在两块胸肌上，手感超好，但我现在脑子里没法静下心来想这件事。整个人现在被亲的有点晕头转向的。
意识逐渐朦胧了起来，我的眼睛被人用手掌遮住，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我看到了那片苍蓝色天空中闪烁着的光，亮亮的，又带着点潮湿。
因为失去视野的缘故，对周围的感知都被无限放大，我能感受到他在我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也越来越不老实，但是我根本被缠的换不了气，导致脑子有点缺氧，所以有一点点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办法细想，整个人的行动都要被牵着鼻子走了。
直到有一双手越过衣料，贴上了我的小腹。
！
明显的异样让我一下子变得极其清醒，陌生的温度和触感引起一阵哆嗦，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关节的凸起在皮肤上摩擦，像是终于从一场沉沦的梦中醒来那样，我抬起一只脚蹬在他肚子上，两只手也撑直了，连滚带爬从他怀中退出来，惊魂未定的开始脑内复盘。
不是，我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亲亲搂搂抱抱就算了，这接下来是要干什么？
再往下继续做下去就真的本子内容了！
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
“怎么了，落？”
白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忽然跟见了鬼一样挣扎，虽然疑惑，但还是让我退身出来。
我该怎么说？
对不起我刚刚上头了咱们还是及时止损吧？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会不爽成什么样子！
而且，天杀的，这好像还是我先没忍住勾搭他的！
然后我现在半道喊停了？
你的初恋我的初恋好像不一样，我知道自己色批，但没想到能做到这种程度啊，我脑子是被他胸肌吃了吗？
“我……我……”
正当我还在绞尽脑汁怎么躲他的时候，对面也好像意识到刚刚我们在做什么一样，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
虽然苍蓝色的眼眸还是湿漉漉的，但是好歹找回了一点理智，白毛故作掩饰的咳了一声，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摆，最后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
好嘛，五条家的少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事已至此，睡觉吧。”
我已经没脸再去想刚刚发生了什么了，只能头往下一栽就要睡觉，但躺下来才意识到我睡的是他的床，于是着急忙慌的就要蹦起来。
蹦不起来。
一双胳膊伸了过来，重新把我搂进怀里，耳后有一个毛茸茸的头凑了过来，在我的颈窝处蹭了又蹭，一条腿也不太老实的伸过来压住我的，手也与人十指相扣的贴在小腹前，白毛的心情听起来不是一般的好。
“晚安。”
安个毛，我睡不着。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就活该被车轮反复碾压。
我刚是把自己送到他嘴边了是吗？
我想不通。
我不理解。
但好歹他没再为夏油杰的事难过。
而且我也占了点便宜。
看上去没什么不好。
但哪里怪怪的。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再加上周身被一个名叫五条悟的大暖炉包围，我一直等到天快亮了才堪堪睡着。
然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悲催的发现没有自己的洗漱用具，好歹是借了白毛的紧急备用。
“来不及吃早饭了，落，下课我们溜走。”
“好—”我懒懒的拖了个长音，看了眼时间，随后一把拧开了他的宿舍门。
呃。
“嗨。”
我一只手维持着拧门把手的姿势，一只手抬起来给路过的七海同学打了个招呼。
“嗯，谁啊？”
有人从房间里走了过来，随后我的头顶上传来五条悟的声音：“哟，七海同学，早上好。”
哎，不是，七海同学，你听我解释。
你那是什么眼神？
给我回来！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悟令智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