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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否则pa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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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要回到她刚升小学时。
天目院家对女儿的教育持鼓励态度,实际上天目院最上对学习兴致缺缺,成绩只是看得过去,老师说她对新环境太敏感,似乎融不进集体。天目院明矢经常和御影太太聊孩子的教育方式,加上天目院家近几年来生意有往海外发展的想法,决定让天目院最上暂时居住在御影家,让御影玲王照顾下比自己小一岁的最上。
“你一点也不难受啊。”御影玲王和天目院最上看着远去的飞机,“他们好歹是你的父母吧。”
“……”天目院最上不说话。
“这样啊。你完全不会因为这种事难过。”御影玲王牵着她,“你真是铁石心肠,最上。”
是的。因为对她说这只是玩家渡过幼年期后能够自己分配日程的引导事件。你不能对冷漠无情的开多档刷职业爱情成就的玩家寄予太大的道德希望,就连可攻略角色她都能为了收集be结局恶语相向,更别说是父母这种边缘角色。可能对于他人来说父母在人生中的重量沉重,但对于【主角】来说则意义不同,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永远是【主角】的胜利法。
“不要叫我最上。”
“那我叫你什么。”御影玲王掐了一把天目院最上的脸。“小最?你父母已经把我托付给我了,要是你不听话我就这样捏你。”
他已知道她很薄情。明明才是小学生。御影玲王其实从这时就该知道天目院的残酷,但顺风顺水的生活让他下意识相信了天目院最上终究会依赖上他,忽略了非常简单的真实——一个人要是连溺爱她的父母都不爱,那么她究竟会爱谁?御影玲王只在意她、天目院最上这由御影玲王发现的宝石一枚,就要被他拢进手心了。
他们上学与放学都一起走,万幸两个教室相隔不远,一般是御影玲王送天目院最上到班里才自己回教室。这所东京贵族小学的学生家中多少都和天目院家有生意方面的来往,同学不怎么敢和她讲话怕得罪天目院家的大小姐,换句话说就是她一个人孤立了全班。
御影家的教育在于亲力亲为,天目院最上一个外人来说有点不合适,但她觉得这种教育会导致御影玲王的叛逆期提前。某天御影玲王和父母生完闷气后就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天目院最上是那种不主动和她说话就绝对不会引起话题的类型,就算他还挺喜欢这点,可这时真的希望她能对他说点什么。哪怕是晚饭呢?
她就真的这么一点不在意他?拿他当做空气?
“别写作业了!我们做点更有意思的事!”
没想到天目院最上一把按住御影玲王想抽出她自动笔的手,满目真诚的看向他:“请教我功课,御影。”
“…欸。”
“欸。什么?你不愿意吗?”
“不,那个。因为你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你不懂啊。拜托别人时要叫对方的名字才有诚意。不可以吗?那算了。我去拜托婆婆好了。”
“啊,啊啊!不要,我会教你!不要走!”御影玲王没有时间扭捏,抓住天目院最上的手,“你哪里不会?诶呦,这不是英语吗?小最真是笨啊?我来教你,来,看这里……”
其实她的英语能考一百分。
人有时候需要适当的示弱才行。天目院最上的眼睛盯着御影玲王的侧脸——她看到了——这个人的“缝隙”,只要将针戳进其中就能把御影玲王整个人从里翻到外。他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玩家,实际上只是个不满父母支配人生的孩子:他一直执着于自己不也是那样吗?【玩家】天目院最上无法被他的父母甚至他像个玩具摆弄,换言之天目院就是他人生中的不定因素,横冲直撞随心所欲的不稳定分子。
御影玲王需要一个寄托,他想要她留在他的身旁。
【玩家】的心情阴沉不定。
“我问你,如果你的人生是一场游戏,那么你会选择:A.让自己舒服但与此同时要摧毁无数人人生的玩法。B.委屈自己,但是大家都能得到幸福但是玩法。”
“那种问法本来就有问题,如果是游戏,那么除了我这个【玩家】外其他人都是NPC,既然是NPC,那为什么还需要做选择题?”御影玲王敲敲天目院最上的头,“……话说回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给你讲题啊—最上——”
是的。这才是【玩家】心态。俯视一切高于一切的玩家天目院最上,不屑于做某人的宝石或者玩具。她最讨厌的就是乙女游戏中有物化主角和非平等感情的部分,【玩家】可以蔑视任何人,但要是被区区数据蔑视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我听了,多谢你。”
听话就是好孩子。
“请继续吧。”
否则就pass。
御影玲王听了抱住她,长手长脚把她像蒸锅里的螃蟹捆住、滚作一团。天目院最上很少见的抚摸着他如女孩子一般纤长的发丝,这时他还没有妹妹头毕业。她拍拍御影玲王的背。
“冲女孩子撒娇?”
“啊?这可不是撒娇。”御影玲王嘟嘟囔囔。
头还在蹭呢。真的不是吗?这是傲娇啊。天目院最上自觉待人不是特别亲切,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个人能够无视他们之间的温度差把她当做抱枕在榻榻米上打滚。
“快起来,你。”
“小最,又不叫我的名字了。”
天目院最上说,这不是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