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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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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还有那么一点希望,我不想就此放弃,回到教室,我首先将自己最次的一门学科,物理,从头到尾归拢了一遍,把常用的公式都抄在一个本子上,每个公式再缀上一两个范例,这是我以前常用的套路,虽然不能靠此札实自己的基本功,却能在短时间内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接下来是数学,数学题目中有时也会套公式,但用的频率与物理相比,总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对付数学用这个方法行不通。
数学,依照老师给的方法,就是多做题,还要做精题,我不排斥这个观点,但也不完全赞同,按现在的时间,到考试剩的不足一周,多做题肯定行不通,不过,做几道精题还可以英语没什么说的,只要多记点单词,什么样的考试都是轻松过。
挑灯夜站了一周,可我却感觉没太多收获,公式练了一次又一次,见到延伸的题目,还是不会做;单词记了一遍又一遍,感觉已经熟悉了,可回到宿舍再去想时,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考试如期进行,我带了一群不谙战事的虾兵蟹将,去攻打敌人深沟高壑的堡垒,结果可想而知。
各科的成绩在考完后的第二天便陆续公布,中午我知道了英语,没及格,但也考了八十多,还算可以。下午又知道了语文,生物,及格是及格了,但不怎么理想,晚上公布了数学,我考了五十三分,拿着试卷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第三天卷子全发了,拿到物理,看着上面那个鲜红的数字,我呆了,只有区区三十几分,一周的努力全部白费,所有的希望就此告破,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是我不想顺从命运,希望靠自己的努力,来一次绝地反击,但命运就是命运。
曾经它是我的,但从此它不再属于我。
教室里很乱,弄得我很心烦,我感觉这里不再适合我,停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有一种窒息的危险。折叠好试卷,我悄悄的离开教室,整个过程是那么的明目张胆,但没有一个人阻拦,或许他们都在忙于自己的人生,无暇它顾,再或许,他们看到了,却无心多管闲事,毕竟我的存在,对班级来说只是一种耻辱。
预备铃已经打过,操场里很难找到一个判逆者的身影,我沿着走廊,一路向西,不几步,便看到班主任和其他几个老师说笑着过来,我只能按原路折返,在离我最近的一个楼梯口,挣脱□□的束缚,不经过深思熟虑,然后又在一堵坚实的矮墙边,冲出心灵的枷锁。
逃出学校,站在这片熟悉的路口,我竟然有些迷惘,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尽管这个世界很大,但属于我的那片天空却很小很小,小的有了付出,却容不下成功。
我站在一棵梧桐下,背倚着树干发呆,一个捡破烂的老婆婆缓缓的进入我的视线,她不停的弯腰去捡草丛中的易拉罐,塑料瓶,有时也会顺手捡起身旁的纸屑,动作迟缓却很精确,一种莫名的思绪在心底作怪,我不自住的弯下腰,拣起身旁的几个塑料瓶,装进她的塑料袋,“谢谢,谢谢。”老人对我点头,视线混浊的没有焦点,很熟悉的一种感觉,那个眼神,曾经在哪里见过,不过当时没想起来,直到老人已走出好远,我才从她那矮重的粗线条中,看出母亲的影子,对,那就是母亲的眼神,天下母亲共有的特点,心里一下子变的空洞洞的。
年末来校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母亲弯腰从床下拉出一个带锁的木箱,翻找了一会儿,从中取出一个灰色的手绢,慢慢的展开,里面是一叠零碎的纸币,点够我一月的饭费,又将剩余的收起,“好好学习,”母亲将钱交到我手中,我点点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刚开学的那几天,我也曾用心努力过,但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的,短短的一周不到,我就被望而生畏的数理化折磨的没有了丝毫厉气。现在想想,真的很对不起父母,他们拼死拼活的挣钱,为的就是让我将来有出息,而我居然在困难面前自暴自弃。
难道,要回去吗?我转身看看沐浴在旭日中的学校,心中却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厌恶,它不适合我,即使回去,也是昨天的延续,我不可能再找到曾经的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也不可能再在成绩上创适奇迹,我的辉煌已经过去,学校对我来说除了折磨就剩下折磨。但不回去,又该去哪里,世界虽大,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地。
我没有方向,就沿着中原路毫无目的的向东,转过一个转盘,就到了市体育馆,那是一个圆形的宏伟建筑,有着上下两层,每一层又隔出许多房间,其中有些租赁了出去,但大部分的依然闲置,以前经常和同学跑来这里打球,但今天看到那些陌生的朋友,竟没有动手的欲望。
没有停留,我便将它抛在脑后,又向前走了一段,来到护城河边,水是黑色的,却没有以往的恶臭,河岸上开始长出嫩嫩的草芽,绵延开去,像是两张绿色的地毯,我俯身在栏杆上,凝视翻滚的波面,思绪万千。
天空不是那种纯净的蓝,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您好,我叫刘延斌,暑假的时候曾在你们那里过临时工...”离开大桥,我找到一个公共电话厅,在这里,我将那个深思熟虑而又迫不得已的方案付著实施。我不确定工头是否会收留我,因为假期时我的表现很不好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同意了,没有任何的刁难,只是让我带齐铺盖,后天去中心站集合,挂上电话,心情却依然不能平静,我没想到我的第一个工作就要离开我的家乡,去另一个城市。D市,一个很陌生的城市,我从未去过,就连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到,远吗?能适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