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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漫漫长夜,耳畔里响起的是一颗颗烟花,以惊人的毅力与爆发力,从凡间登上天空,于暮色夜空之中绽放,漫天如雨点般的烟火多姿绚丽,呈现着不同的色泽与星火,绽放后又缓缓坠落凡间,融进市井的喧嚣中。

      初九夜晚的街道很是热闹,云雾街里挤满了食客,开庆道口的夜市目不暇接。

      四人先去的开庆道口,这里大多是岛民的住所,商户只占其中极少部分。较之客栈居多的广北街,没有多层的高宇楼阁,此处显然更适合瞧赏烟花。

      萝桃和卫伊朵哈两人走在前头,人手拿着一个糖人,臂弯里提着个食盒,不知里头已经装了多少好吃的。

      两人在人潮碌碌的开庆道口闲逛,街道里行人纷纷,或驻足仰头赏着烟花,或
      拉着好友结伴逛着夜市里的摊位。

      萝桃回首透过人群寻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扬起,朝一旁笃定道:“我们走这么远,他们总能好好说话了罢。”

      “真是给你这小红娘急的。”卫伊朵哈打趣着她,不再说这话题,她略一思忖接着道,“你说陆元治那人可信么?”她们藏于人群里,借着烟火的浩大声势,谈论着这座岛的汛地。

      “不知道……既然船长都说了没事,那应当是暂且能信。”萝桃当即摇了摇头,嘴角粘了颗糖人。

      卫伊朵哈指了指她的唇角,肆意笑着打趣道:“小萝桃真是个十足的馋猫,吃个糖人还不忘了给脸吃上一口。”

      闻言萝桃愣了一瞬,她伸手将那块糖人捻了下来,瞧了眼指尖,当即作势要去闹她:“好啊你!”

      远离嬉闹的另一侧,是温韵之仰首望着空中的绚烂,她好像许久……不曾如此纯粹地赏烟逛街了。
      脑海中什么都不需要多想,只放空瞧那烟花登顶又坠落,纯粹而平凡。

      荀钰的烟眸不自觉地自空中滑落,落在姑娘的侧颜中,她身形自若松弛,娇俏玉立的身躯下,藏着的是深厚而巨大的能量,以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他始终有种不真切的错觉。他选定的姑娘正在以迅疾的速度成长,脚下的这片土地,便是她响彻名声的第一步。
      整座安仁北岛的民众都将会知晓,当朝海平历十四年,出了一位有勇有谋的女船长,温韵之。
      而这之后的路途,必将迎来有心人的惦记、防备、忌惮。
      他恍然间觉,臂弯处的烫疤再灼烧,烫得他闷哼一声。

      “怎么了?”温韵之低首朝他望去,男子神情微动,目之所及的眉头微蹙。见他并未言语,她恍然间想起,晨早时师傅将她护在身下,用臂弯替她挡了那承柱。她有些焦急道,“是不是那烫疤还难受?午后才上的草药,现下可要回去换一下?”

      荀钰心下一暖,他摇了摇头道:“无碍,这样难得的烟花,错失可惜。”

      相处至今也有小半年,温韵之不说对荀钰了解,他的脾性自然是摸清一二,她知道他受了伤是不会表露的,她二话不说,当即覆手去掀他的袖襟。

      “你……”荀钰不免后背一紧,他惯是不喜旁人离他太近,也不曾与人有过近的亲密,他如今已是对温韵之,一再退让他的底线,习惯了她的靠近,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师傅是救我受的伤,如今伤势如何也不让我知晓,韵之心下何安?”温韵之眉间微蹙,哪还有半分看烟花的心思。她说了这话,荀钰身形一顿,不再想要抽回手臂。她小心翼翼地卷起他宽大的袖襟。

      直到袖襟卷起,亮出了深藏于阴影中的烫疤,温韵之的指尖一顿,滞留空中,还保持着卷袖襟的动作。

      荀钰小臂上的伤口隐约呈溃烂的迹象,好在当时等的时间没有太久,伤势没有更糟糕前得到了治疗。

      伤处所在已被荀钰自己胡乱用纱布绑了起来,松散得不成样。纱布上渗了好些血来。

      “我替师傅重绑纱罢。”温韵之声音有些颤抖,她从袖袋中拿出一小捆纱布,一圈一圈地将那伤口上的纱布揭开。这片刻的时光好似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手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直到揭开了这层纱布,她才知晓师傅的臂弯是何等伤势。烫伤处淤痕遍布,伤处有少许溃烂的糜肉,暗红与赭褐的皮肉交织,水泡早已被挑开抹上了草药,草药也因纱布过于松散而七零四散。
      她咽了口涎水,深呼了几口气平稳心绪,将那草药重新摆好,缠上新的纱布。

      “看着严重,其实不疼的。”荀钰瞧她眼底爬起血丝,眼眶微红的模样,不由得故作轻松安慰她,就连荀钰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要做这样多余的事。

      本来光瞧着还好,经荀钰这么一说,她反倒呼吸一滞,对上了荀钰那双深邃又带着笑意的眉眼。

      明明疼得嘴唇都在发颤,也不知是嘴硬还是安慰她。温韵之觉得这份情谊如山重,是她没法以自己的卑劣去揣测这样的人。

      无声的话语在两人的神色中传递。

      恰在这时,自破空中踏来一声撕裂,“咻咻”两声,迅疾又狠绝。

      荀钰耳畔细致地捕捉到了这样的声音,很小,又借着烟花隐匿,却还是捕捉到了。他当即拽过温韵之向后躲去。

      两只短小锋利地箭矢精准无疑地扎在了他们方才所处方向的树根上。

      荀钰当即从怀里掏出了扇子挡在两人身前,警惕着周围。温韵之鼻子生生撞在他的怀中,她吃痛得短嘶一声。随后她朝方才的位置一瞥,便后知后觉的知晓发生了什么。
      有人要杀她。
      若不是荀钰就在身旁,此刻怕是叫歹人已经得手。

      四周人潮依旧,仿佛并未察觉此间所发生的一切,他们神色如常该采买的采买,该赏烟花落英的赏玩。

      射出那两道箭矢的不知是否为同一人所谓,不过温韵之瞧那深插于树根中的箭矢,其形短小袖珍却不是锋利。若此人要在人群中不引起动静,这东西得极为隐蔽。至少不是弓箭那般,需满弓而出,况且这箭矢的长度也对不上。

      由此看来,那射出的器具,恐怕只有是……
      “袖箭!”温韵之沉着凝思,方才的心思全都到了这事上,生怕再让那人得手。

      “敌暗我明,你小心些。”荀钰稳住她的身形后,便从袖袋中又掏了两发暗器捏在左手心里,另一只手持展着扇子,只等着暗处的虚影发作,他好将人拿下审讯。

      “嗯。”有了敌人的存在,温韵之再不好纠结旁的,她自荀钰的怀中缓缓抬起右脚,从鞋里摸出匕首,又缓缓放脚,严阵以待。
      是谁要杀她?是温筠海吗?
      不对……温筠海早在她见到他的那一日后就离岛了,她特意让王三喜他们留意着,将逐浪号的特征描述与王三喜听。王三喜在码头晨早见了船,傍晚落山便没了踪迹。照常理来说,逐浪号一走,温筠海铁定也走远了。没道理逐浪号都不在码头,温筠海还在这儿。
      所以这藏在暗处的不是温筠海,那能是谁?

      旁人看了这边,只当是以为一对妙人在这厢浓情蜜意,只笑了笑便挪开了神色,不做停留。

      “咻咻!”
      又是两道破空声响起,从荀钰的身后而来,他抱着温韵之转到一旁,箭矢擦着两人的耳侧而去,再次落空。

      幸而这处人烟不多,身后是树丛,箭矢再次插进树干之中,零落叶响,自空坠落两片草叶。

      便是此刻,荀钰瞧准了那人的方向,他来不及回收高举的臂膀,袖箭乍现。他当即将左手的针器甩腕掷出。

      “呃!”
      荀钰的针器中了。

      温韵之当即从荀钰怀中撤出,她眯了眯眸眼定神一瞧,人群中有一坡脚的男子,正朝着人潮而去,是那歹人!她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小心他有后手。”荀钰遥遥朝她淡出的身影喊去,提脚绕过人群,控制着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那歹人两步一回头,坡脚往人潮里挤,回头便瞧见远远地跟着他的,刺杀目标。他瞪大了双眼,眼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相近,他抬起臂弯欲再射出两箭。

      正当温韵之以为他再射两箭,她下意识抬起手中的匕首作防,却眼睁睁地瞧见那歹人脱力,滑倒在地,昏死过去。

      一时之间人群四散开来,亦有人惊呼,却都不敢上前沾上这事。
      兰水街的事已经给了他们深刻的记忆,何况今早才出现焦尸案,晚上又出了这档子事,不明真相,谁都不敢靠近。

      如此便也让温韵之少了些繁琐,她上前查看这人的状态,这歹人中了荀钰的暗器,必定走不多远。荀钰的针器上涂了麻痹用的失魂散,他走到这处已是出奇。

      温韵之生怕他再度醒来出了岔子,当即朝他脖颈处打了一记手刀,翻找他身上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不出意外地从这歹人的腰间翻到个苍鹰玉佩。

      荀钰自身后而来,直至看清了地上的人脸,他沉着脸道:“渴烛楼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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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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