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兮莫》E锦

2、第二话 行东南

　　丝帕写着几行隽永小字。
　　长明脂。
　　火玉髓。
　　天蚕丝。
　　“看完了吗？”东青问道。
　　墨莲点点头，东青便把丝帕投入火中，说道：“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天蚕丝皇宫里才有，北上一趟是免不了。火玉髓……玉髓，得借道蓝田打探一下。长明脂……你知道是什么吗？”看见墨莲眉头纠结，不由问了一句。
　　长明灯的油脂。
　　“长明灯？”
　　陵墓中的引魂灯，据说其灯油乃鲛人血脂所制，万年长明不灭。
　　东青沉默下来，阁主要这种东西作什么？
　　长明脂也是药术、方术中的极品材料。常用于迷药，或者施行长生术。不过因为太过稀少，加之来途极为不人道，所以修真之人鲜少动用。
　　“皇陵？”
　　是。另外火玉髓乃纯阳之物，方术、道术皆为珍品。皇陵中用于镇邪，也不是没有。
　　“还真是在天子头上动土啊……呵，有意思。”东青笑起来，脸上有了少年张扬的光芒，那是利剑出鞘前的雀跃。
　　东青却没有注意到面前微笑的少年，笑得那么温柔，也笑得那么忧伤。
　　小哥哥，你已经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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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花，有事吗？”
　　“回阁主，南影已经回来了。”
　　“什么？东青这么快？”
　　“不是。南影被发现了。”
　　“东青……怎么说？”
　　“东青公子还不知道，南影是被墨莲公子发现的。墨莲公子也没有把南影跟踪他们的事告诉东青公子。南影见形迹暴露便回来复命。”
　　“嗯……你下去吧。”
　　“是。”
　　这个墨莲似乎不简单。或许不该答应东青让他入阁…但是他的实力…东青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已经对我产生怀疑了？东青……暂时还不能动，不过，墨莲……还是控制住的好。
　　沈萧松拿起一个柳木的傀儡小人，表情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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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莲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全身。
　　“怎么了？”东青递水过来，问了一句。
　　墨莲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做个替身吧。找了一把薜荔用头发束起，刚捏完口诀，红色的枝液就浸透了小人，随后就自燃起来。居然……真的有人想对自己不利。
　　“替身傀儡，小公子好本事呐！”对面一个老头子看到墨莲的动作，有些称赞的说。“二伢子，看清楚了吧！这才是行家！才是这个！”老头对着旁边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家那点把式还是去耍耍人偶戏就成了，跟着老头子来掏劳什子宝！”
　　少年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直盯着墨莲的手，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老头子自讨没趣，在煹火旁找块地方就躺下休息，嘀咕道：“牛小子！跟你家当家的一个牛脾气！”
　　不远处走来一个大汉，朝东青一抱拳，道：“杨公子，守夜。”
　　东青点点头，内息扫过一行九人，确定无恙后便抱起龙血剑越上树梢，放眼望去，星星点点的磷火飘满了北邙山脉，而一行人所在的地方被人称为‘帝王谷’。
　　北邙自古以来阴气汇集，是阴宅的绝佳场所，较好的风水地都被王侯将相占据，一些富商贵人也常来沾染阴气，以福荫子孙。众人的目标是帝王谷中的一座皇陵，根据墨莲判断，这位生前喜好阴阳方术的皇帝极有可能收集有一些珍贵材料，他们的目标也许在其中。东青、墨莲分别化名杨清、柳霖掺与到这群“手艺人”——盗墓者之中来。
　　那个少年名为班俊，是开封府傀儡门的第六代家主的第二个孙子。傀儡门善于傀儡术与精巧机关，是个非正非邪的隐世门派。傀儡门中，只有超越纯粹的机关线控的人偶才能称之为傀儡，少年显然是正卡在这个瓶颈上。
　　带领少年的老头子是傀儡门的世交，姓李，一行人称他李老，据说是个机关大师。
　　那大汉名武顺，一看就是个外功好手，是跟着这次行动的牵头人“田爷”的护卫。
　　另外有一名青衣道人，人称“张道士”。
　　剩下的是一对双胞胎，二人三四十岁的样子，身材却极度瘦小，还不及班俊肩膀，身上有着淡淡的土腥味和腐尸味，这是长期倒斗的人才有的味道。俩人互称“老鼠”“耗子”。
　　一行人行动之前已经约定，各取所需。
　　一路无话，惟独李老时常逗班俊，班俊虽然不爽却也知李老所说属实，不愿搭话，一张小嘴抿得比纸还薄。还好墨莲露了几手后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柳哥哥……你的……那个……可以……可以教我吗？如果是不外传的就算了。”
　　“我说二伢子，这可是人家吃饭的本钱，就这么教给你，这位小公子不就亏大了。你好歹得有点表示才行，你爷爷怎么教你的。”李老一见有戏，又凑过来。
　　似乎是听了李老的话，墨莲就这么端坐着看班俊的反映。煹火忽暗忽明，班俊突然觉得看不清其他人的表情。
　　‘想得到就得先付出代价！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记得，爷爷曾经这么说过。难道这就是江湖？
　　“怎么了，班家二伢子？”
　　“我……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没有……本事、势力、钱财……都没有不过，我会变强。等你需要帮助，我会帮你做一件事……只要不做坏事，什么都可以！我发誓！”孩子的眼神是认真的.
　　老班，你还真是后继有人哪～李老暗想。这种气魄，你当年也不过如此吧？
　　“口说无凭嘛～”李老继续捣乱。
　　班俊白了李老一眼，像是知道李老会这么说。绕过煹火坐到墨莲旁边，拔下几根头发递给墨莲，说：“如果我不信守承诺，你可以用这个诅咒我。”
　　混小子！李老暴怒了。居然把命交给别人？！
　　墨莲却突然笑了，像是暗夜中的白莲栩栩绽放，温柔而宁静的笑了。
　　好孩子……
　　以吾神之名，以汝血肉为契，与汝光耀，与汝真明，与汝重生。
　　无声的祈愿消散在风中，纯净的玉石发出柔和的光，墨莲拉过班俊的手，将血滴在玉石上。光芒散去，血与发和玉石融合，玉石也自动化成小人的模样。墨莲将玉偶小人用银线穿了系在班俊的脖子上。
　　“替命神偶！”

作者有话说

　　字数太多，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