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夜》鹿行久

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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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不是那种善于谋略的人。
　　确定这一点之后，羂索就陡然失去了对她的兴趣。
　　看着眉眼温柔怜爱的美丽青年，对他一口一个“孩子”，羂索心如止水，盘算起以什么方式摆脱这场无聊的过家家——
　　仁贤又要起什么用处呢？

　　2

　　即使在平安京中，多治比氏也十分显贵。
　　他们不仅和藤原这样同等的氏族多有联姻，还常常送女儿进入天皇的后宫。
　　这一代多治比家族中有个叫文子的女孩，是有着不错灵力的巫女，日后说不定会在神道大有所为。

　　朱雀天皇在位的第十二年，多治比文子做了一个奇异的梦。
　　梦中，雷火闪烁，人形若隐若现。
　　已逝的那位传说中的道真大人竟然走进了她的梦境，要求她建立起一座供奉他的神社，以此平息在京城周边横行的疫病。

　　多治比文子从梦中惊醒，盯着一旁家徽上的虎杖花纹，有些发愣。
　　她不明白道真大人为什么绕过菅原家族和姻亲关系更密切的大伴家族，而是找上她。
　　但是，梦中的那个，确实是不属于人类范畴的灵魂，没错。
　　既然这样，就不多思考了，照做吧——多治比文子想。

　　3

　　天元知道这件事之后，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理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她出奇地愤怒了。
　　咒术师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成为咒灵的。
　　是谁在假借道真大人的名号欺骗世人？

　　顺藤摸瓜查下去之后，她心凉了半截：“……是你？”
　　柔弱的贵女抬起宽大的袖子，俏丽羞涩地挡着嘴：“是我哦，天元大人。”
　　天元心中有着荒谬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对你有什么不好吗？我明明将你当作亲生女儿来抚养照顾……”
　　“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吧。”贵女暧昧地说道，“想要让天元大人知道，我已经是能和您平等对话的成人了。”
　　“天元大人为什么这么生气呢？”贵女反而歪了歪头，“从结果上看，为道真大人立祠，难道不好吗？”

　　天元：“……”
　　她不知道怎么应对贵女的说辞，又感到巨大的无力，心灰意冷地离开了这个经她打理后花木葱茏的美丽院落。

　　4

　　仁贤探头去看天元的背影：“天元又难过了……每次发生跟道真有关的事情，她就会很难过，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我也很难过。”羂索啪的一下收起了扇子，脸色冷淡，“这个身份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存在了，找个理由让她死去吧。”

　　5

　　常路亲王的孤女不知为何决意出家，前往东大寺带发修行，但病气袭身，死得无声无息。
　　直到天元某天又路过庭院，发现里面野草丛生，衰败得毫无人气时，用心问了问，才得知这个消息。
　　天元：“……”
　　或许她应该悲切，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天元再度询问细节：“她死在了哪里？”
　　传信的人小心翼翼：“东大寺，羂索院。”
　　天元：“……”
　　这名字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熟悉到诡异。
　　她心中浮现出不妙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