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讨工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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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老朱麻烦帮我开个门~”边月敲敲铁门。
铁门声音清脆，她突然玩心大起，抓住竖栏杆往里看，假装自己是来探监的犯人亲属。
“回来啦小月。”门卫蛇人老朱，笑眯眯地走出来开门。
初见面时边月和老朱间有些小误会，但老朱是个非常踏实本分的人，问题解决后，大家相处得还不错。
“今天天气还蛮凉快的哦。暑假快结束了，天没那么热。”边月闲聊道。
扭头张望，透过窗玻璃，她看见屋内有人背对门，翘腿坐着。
虽看不见脸，只凭那背阔肌练得异常健硕的宽厚背影，就知此人是谁。
“虎爷！”边月哗地拉开玻璃，双臂环抱搁在窗台上，上半身放松地倚着。
虎爷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幅度点头算打过招呼，又转了回去，在手机上啪啪打字，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屏幕按碎。
边月看出他生气。
虎爷的暴脾气一般当面就发作了，难得看到他和人在手机上吵架，顿时好奇。
正巧此时老朱来开门，边月奇怪地问：“老朱，虎爷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厉害，敢惹他生气啊？”
老朱担忧地望望虎爷，表情自责：“唉，是我，都是我！我可能真的做错事了……虎子他帮我讨要说法，结果和钱先生吵了起来。”
边月忙追问：“讨要说法？老朱你遇到事了吗？钱先生是谁？”
“钱先生是我们财务处的老师。”
“我呀最近好长时间没拿到工资，平常又见不到学校领导，只能请虎子帮我问问咋回事。明明补助发了呀？为什么还会拖我工资呢？”
边月想起之前的场景：“补助？我记得刚来学校那会儿，你就提到过补助。怎么，老朱你还没拿到上个月的工资吗？”
“不只是上个月。”老朱摇摇头，表情像做错事的孩子。
“不只？”
他掐着手指：“大概有五六个月了吧？从三月份起，我就断断续续没收到工资了。”
边月大吃一惊：“这么长时间？！没有工资，老朱你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呀！”
岚大财政再次刷新她心中的不靠谱程度。
老朱挠挠头：“那个，钱倒是还好，年纪大了，没什么消费欲望，就要吃吃饭。我和食堂的鱼师傅熟，以前我们在一片田里干活，他没事就领我上食堂吃饭……至于现在放假，食堂不开，我那里还多少有些存款，吃白粥咸菜不是问题。”
“怎么不是问题？！”边月忙打断他的自我安慰，“就这样，老朱你还每天帮忙看大门？还要养猪？”
老朱笑容朴实：“那个，假期里没人做嘛……总要有人做这些事的不是？”
“不是呀，根本不是！老朱你应该找领导反映情况，他们一天不结工资，你就一天不干活，这才对啊！”
“不给工资，总该有原因吧，去问问。我看岚大也没穷成这样，怎么这么践踏劳动法的，简直是无法无天！”
她算知道虎爷为什么这么生气了，看见老同志平白受欺负，这谁能不气！
边月进屋，快步走到虎爷身边：“那个钱先生，有说为什么不发老朱工资吗？”
“钱先生？我呸！先生是称呼有道德有素质的绅士的，钱多多那个死人，只配叫钱扒皮！妈的，死人类，仗着自己叔叔是校长，天天在财务处踏马的为非作歹，丧尽天良！贱人！混蛋！”虎爷磨牙。
“人类就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虎爷后知后觉，与自己对话的边月正是人类中的一员。
“……没说你，人和人之间还是不一样的。”
“没事，我理解，气头上嘛。”边月被他生硬的找补逗乐，但他表情实在凶得可怕，只能把笑容憋回肚子里。
“老朱。”虎爷面容严肃地问。
“你是不是之前签过什么协义？内容是自愿放弃工资？”
“不可能！怎么会不要工资呀？我还没老糊涂到那种程度。”
“就是，人打工不就是为了赚那点辛苦钱吗。”边月附和道。
“那你记得自己犯过什么事吗？钱多多说你因为操作失误，损坏了实验田设备，扣工资都是用来赔偿设备损失的。”
“我，我没做过这种事！都是他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没弄坏过东西，别冤枉人啊！”老朱顿时慌了。
边月忙安抚他，“别急别急，老朱，我们不都在帮你解决问题嘛。”
“那协议是为损坏设备签的吗？问他有没有清晰的协议照片，让老朱看看签名是不是自己写的。”
等了会儿，虎爷抬头面无表情说道：“没有，死钱多多说他放假在家，手上怎么可能有这种没有用处的东西……”
“妈蛋，我看他才是＊＊＊＊的没＊＊＊东西！”
虎爷口中冒出一段妙语连珠，但是含妈量极高的话。
他低头看手机：“死人又说了，提醒老朱想想，在三号实验田边放锄具的红瓦房里，让你签的文件还有没有印象？”
“红瓦房？”老朱神情迷惘，陷入沉思中。
半晌后，他似有所悟地叫道：“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件事。我记得当时三号田的拢沟上，好像有台测土质的仪器，因为下雨进水坏掉了？”
“学校的人来问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们我已按照要求，在下雨之前把仪器用防水布护住。”
“当时那个女教师，记下了我的发言，然后让我签字。后面又给了我好几份文件让我签。我以为这是学校仪器损坏报修的固定流程，也就签了……”
老朱恍然大悟：“好像就是那以后，我就再没领到工资，对！就是那时候！”
虎爷边月对视一眼。
虎爷问：“老朱，你确信仪器不是你弄坏的吗？你确定当时真的有弄防水布吗？”
老朱不假思索：“是呀，我很确定。那仪器精贵着呢，张老师说务必要保护好它，所以我很把这事放在心上。”
“而且防水布就在那儿，只是被掀开了！如果我错过下雨，完全忘了挡雨这事儿，那确实是我的问题。可我不可能都把布带过去，却扔下就走了，不把仪器包起来……那不是很奇怪吗？！”
“也就是说，整件事情不是老朱干的，却被人哄骗，在被误导、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下了拿自己工资，赔付仪器费用的协议？”边月总结道。
虎爷忙在手机上质问钱多多。
“钱多多说事情真相谁能知道？既然现在是老朱签了文件，他就要承担责任……我艹你……”
又是一段含妈量极高的对话。
虎爷索性点开视频通话，想用夺命连环call唤醒钱多多仅存的良知。
可惜对方不接，直接挂了。
“这死人！”虎爷怒了。
边月摇头，出事了当鸵鸟都来不及，对方怎么可能把麻烦揽到自己身上啊？他必不可能接电话，尤其是虎爷暴怒中打去的电话。
边月问老朱：“实验田旁有摄像头吗？”
“有是有。”老朱仔细回忆着，“但我记得那段时间，学校监控系统坏了，很长时间才修好。”
边月刚想说这么凑巧？里面肯定有问题。
老朱又道：“唉没用的，这不是碰巧我遇到事儿才坏的。我记得监控坏了有五六天，不仅是田里，全学校的监控都坏了！所以不是有人针对我，故意打开防雨布，监控又录不到他是谁……”
虎爷还在孜孜不倦地骚扰钱多多，他插嘴道：“是，我是记得有段时间监控不管用来着，兔白还和我吐槽过这事儿，上头一直安排他修，却迟迟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啊，那确实是没办法了。”边月遗憾道。
“老朱，你是不是没有看到协议里的准确内容？如果对方以蒙骗形式骗你签下合同，那样的合同也不具备法律效力，可以作废的。”
老朱用力点头：“我肯定没看过那协议！当时好多页纸，秘书没给我机会带老花镜仔细看看，就催促我签完收走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工资了……”
“这能有用吗？学校会同意协议作废吗？”
边月肯定道：“不论如何，就算真的是因为老朱的错误让学校蒙受了损失，需要扣款，那也至少该给老朱一部分钱，让他的基本生活得到保障。”
“老朱，你总要搞清楚究竟欠了学校多少钱，接下来会少发多少个月的工资吧？”
虎爷点头，咬牙切齿道：“死人钱多多不接我电话……没事，再过两天他们要返校，我去找他线下PK。就不信他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老朱，你放心，有我们撑腰，一定帮你讨回该有的工钱！”
“今晚别吃白粥了，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老朱感动得眼泪花花。
＊
边月网购了很多婴儿用品，奶粉、尿不湿、小衣服，还有一辆新的婴儿车。
虎爷帮她把大包小包扛回了宿舍楼。
“感谢！这点东西让我一个人拿，怕是要跑个四五趟。”
“……你应该去练点肌肉，人类的小胳膊小腿太纤细了。”虎爷看着边月，感觉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她环住。
“哎？我有练普拉提的说，别看外形瘦，我也有力气的呀！至于那种浑身疙瘩块的肌肉身形……还是算了吧，我的审美水平尚不配拥有那个。”
宿管处只有章姨在，牛姨带福福去外面洗澡了。
章姨看见抱着大包小包东西进来的边月，笑得慈爱得合不拢嘴：“小月，又买这么多东西啊！其实用不到这些，我们兽人的娃儿粗养养就得了。”
边月笑道：“那怎么行，我的小孩就是要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地长大！”
虎爷在一旁哼道：“你的小孩？犬家的小孩才对。按你这种养法，犬二恐怕要多打十年工才还的起了。”
“哈哈哈，你不会真以为我指着他还钱吧？没事啦，就当我和小福福投缘，自愿掏钱……”
“我到现在还没小孩，在福福身上总算体会到母爱，这感觉很不错。买这种袖珍小衣服，太可爱了，像打扮一个小手办一样。每次逛网站什么都觉得好看，全想买回来让福福试一试！所以一不留神就又买多了。”
虎爷半天挤出一句吐槽：“……所以女人不能多上购物网站。”
边月食指点点：“你这是性别歧视，我要告你诽谤！”
离开前，章姨悄悄拉住边月：“那个，小月啊……”
“嗯？”
“雀姨的事你知道吗？”
“雀姨？最近感觉好久没看到她，怎么了吗？”
雀姨就是之前那个，帮羊一曼难为自己的阿姨。
章姨面色古怪：“她呀，在被我们揭穿后，没几天就辞职回家了。今天上午她来拿东西，想找你找不到，话里话外说不是她主动想走的……除了你以外，我们也不知道她惹到了什么人。”
“你有什么头绪吗？”
边月摇摇头：“不知道，我和她也就见过那天一面。”
难道是豹副校长嘛？当时现场上唯一一个，管理高层，有权力让人卷铺盖走人的。
可是，豹豹和自己关系不熟，应该不会主动为一个新来的老师得罪人吧？
如果是为了边家的赏识，那也该多在边月面前邀功。可现在边月完全是从章姨嘴里得知雀姨离开的消息……
她究竟为什么走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讨工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