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小车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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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发现你似乎很有乌鸦嘴的天赋……”
他刚说完小心呛奶，福福“哇”地吐出口中奶嘴，“咳咳咳咳”，咳得面色涨红，浑身止不住颤抖。
“你这后妈，怎么带孩子的！”虎爷不满地从边月手中抢过孩子，抱在怀里轻拍。
边月看着有些羡慕，虎爷这人真的是人高臂长肩膀宽，一只手掌加半截胳膊就能把福福稳稳举起，而她要靠大腿拖着才抱得住福福。
福福刚近陌生人身边，抬头一下对上了虎爷金色的虎眼，对老虎刻在DNA里的恐惧让她先是一滞，接着吓得大哭，不安分地在襁褓里乱动。
虎爷取笑道：“又哭？？！这小家伙，挣扎的力气还挺大！”
他用更大的力气把福福兜住，“小孩就喜欢被大力气抱着，这能帮他们回想起在妈妈肚子里的安全感。”
福福张大嘴发出一声气息悠长的哭声。
虎爷觉得好玩，瞅准时机，伸出一根手指把她的下巴勾呀勾，一声“哇——”变成了“哇啊哇啊哇”。
那声音太过可爱，边月被逗得笑出了声。
福福也被自己奇怪的声音惊到，下巴忘记合上半张着，呆呆地看着虎爷。
虎爷用指腹继续挠她的圆下巴：“你哭呀，再让我玩一次。”
眼瞅着福福逐渐沦为虎爷的新玩具，边月笑道：“好啦，福福不哭喽，把她给我抱吧，我们开车回学校。”
虎爷伸出手，边月刚要接过，福福嘴一扁竟又开始哭。虎爷马上收回手，福福瞪大眼睛不哭了，看着两人嘻嘻笑。
虎爷顿时玩心大起，换了个玩法，一会儿伸手一会儿缩回，福福小脸一会皱得扁扁的一会笑得像小太阳。
“看，她离不开我了耶。”
“你这语气莫名骄傲是怎么回事？！”边月无奈，“那开车……”
“你有驾照吗？”
“有是有。”
“那就你开。”虎爷理所当然道。
“可我技术不好啊，只能开宽敞大路。岚城路很难开唉，我刚来岚大第一天乘公交就发现了……”
“怕什么，慢点开就是，我坐副驾指挥你。”
“啊？那我开得不好，你可别凶我。”
虎爷暴躁：“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讲道理吗？”
“是的。还是非常不讲理的那种。”
“……”
“上车。”
边月坐上驾驶座，这位置只符合虎爷体型，她坐得一点都不适应，花了很长时间调整。
座椅往上抬个十厘米，再往前移半个身位，边月总算能够到方向盘。
“你小孩吗，兔白借我的车都没调这么大距离。”
边月无语：“我这是标准人类女性的身高行不行，不像你们兽人各个基因变异大高个。尤其是你，我要仰头看，和你说话脖子累死了。”
“也没人求你说话……现代人低头玩手机颈椎病不是很厉害嘛，你应该谢谢我，和我聊天，不仅增长智慧还能强健体魄，唉，我真的好厉害。”
虎爷说话不是放屁就是臭屁。算了，边月忍了。
边月花几分钟大致熟悉了车子操作，前进后退各种档位，比犬姐的三轮难，但好歹是自动挡，上手很快。
“我开了，麻烦你指路。”
真是的，昨天忙着当恶毒女配，今天又要角色扮演司机了吗？人生当真是个无比荒诞的剧本。
边月小心地把车驶出停车场，开了会儿，胆子大了，速度也慢慢飙升。
“还行呀，你说你不会，我以为是刚拿到驾照的那种不会。”虎爷抱着福福，福福睡着了，但他只要有大动作小家伙就会惊醒，害得虎爷这个平时做事风风火火的人，像捧着洋娃娃般小心翼翼。
“做人谦虚咯，不像你爱说大话。我驾龄两年，普通路还好吧，就是细窄路不太敢开。”
可岚城老城区多的是小路。
边月小心地把车开进小巷，摇头晃脑看着两旁乱停的车祈祷千万别剐蹭，终于平安度过路况最复杂的路段，她松了口气。
“妈的，看得我都跟着紧张了。”虎爷嘘道。
“你大胆开嘛，我这车没你想得脆弱。前后左右都有防撞杠，万一撞上你自己赔人车钱就行，我这车但凡坏一点，我跟你姓。”
边月凉凉瞥他一眼：“跟我姓？你想嫁我还不想娶呢。”
虎爷愣了下，猛地意识到边月是人类，不是他平时打嘴仗的那些兽人。
兽冠人姓，是人兽夫妻结婚后，社会化最大的一项改变。
“我跟你姓”，分明是兽人向人类隐晦的求婚。
虎爷瞬间涨红了脸，连脖子都一起红了。
边月歪头偷偷瞥一眼，虎爷宛如大卫雕塑般精致锋利的建模脸，紧锁的眉，挺拔的鼻，薄凉的唇，此刻全部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边月本是不想用这么少女化的形容词描述虎爷的……但这家伙讲话态度那么凶，一旦害羞起来，也太纯情了吧。
么噶！
边月的恋爱抗拒雷达瞬间启动，她直觉对面这个单蠢家伙，似乎大概可能要爱上自己了——这绝对不是边月自大狂，实在是人类被兽人爱上，这事再正常不过。
边月非常清楚自己的优点，有钱有权，长得漂亮，个性呢她自觉也算不错。
为了能和边安“一生一世一双人”，边月不知道拒绝了多少倒贴上来的兽人男性，小心翼翼保持周围人的距离，一旦发现对方有爱慕苗头就毫不留情地摧毁，严肃表示他们之间没可能。
别爱姐，没结果。
边月觉得这不仅是对边安负责，也是对身边所有可能喜欢她，浪费时间在她身上的兽人负责。
既然不爱，就别伤害嘛，拖的时间越久越是伤害，边月从不做这样的事。
正如现在，虎爷讨厌人类，那很好，边月还能和虎爷当普通朋友玩在一起，但如果边月真的发现对方喜欢她，她就要细心留神双方的距离了。
看着边月探究的眼神，虎爷莫名感觉自己被鄙视，啊不是，审视了一番，他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让脸上温度降下来：
“艹——！！你，你别误会！我和那些兽人打赌打习惯了，我是虎大王，有着最牛逼的兽人基因，自然看不上那些兔子、狗、猪，让我跟他们姓简直是对我老虎身份的侮辱，所以我才习惯这么说！和你们人类的嫁娶毫无关系，毫无关系！！”
“人类我讨厌还来不及呢，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绝不可能和人类在一起！边月你个小人就放心吧，我才不会嫁给你！我将来就是喜欢最坏最差劲的老鼠，都不可能喜欢人！”
虎爷脸上迷人的红晕迅速褪去，又恢复先前那份刻薄无耻的神态。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让边月放下担心：“我就知道，我们尊敬的老虎大王，怎么能看上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人类呀，嘻嘻。也别老鼠了，虎爷，你以后找个狮女吧，老虎配狮子，森林之王的斗争，一定有趣。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
虎爷认真考虑边月的提议，觉得可行：“咦，你这建议仔细想想真的不错，我一直担心万一我娶了个弱鸡兽人，下一代遗传不到我的优良基因怎么办。狮子不错，不管是老虎或狮子，都很牛逼，以后都会长成最牛逼的兽人！”
“是是是，那虎爷你以后就去和狮女相亲看看。兔白不是总相亲嘛，他应该有什么相亲小网站吧，你向他取取经，让他帮你约些狮子兽人试试。”
边月说完才想起虎爷头号迷妹羊一曼。
对不起了，一曼同志，你大概没希望了，羊兽人，吃素兽人，看起来就不在虎爷理想妻子的狩猎范围内啊！
……
两人吵吵闹闹开着车，即将驶出拥挤路段，接下来还要过一个桥。
这桥很有些坡度，汽车开上去没压力，但那些自行车想骑过去，并不容易。
“这老爷爷，究竟能不能骑得动啊，他应该下来手推呀……”
边月看着堵在她前面，艰难蹬着三轮的小老头。桥太窄，老爷爷骑车又是正正巧巧骑在路当中，把边月开车的路径堵得死死的。
“等等吧，反正要到学校了，不急这一时。”边月暂时熄火。
老爷爷蹬得用力，可爬坡进度缓慢，也许是他小三轮后面放的瓜果实在太多。
“你要不要下去帮他推一把？”边月看着虎爷，打趣道。
“……不推，他就不该带这么多东西爬坡。我对愚蠢行为并不会盲目浪费爱心。”虎爷皱眉道，“我不是只讨厌人类，我讨厌所有愚蠢的行为。你别熄火了，万一他没力气往后溜坡怎么办。随时准备后退，小心别让车撞着。”
边月无力吐槽：“……住嘴啊，你乌鸦嘴又发功了！”
就像福福呛奶一样，虎爷话音刚落，边月刚重新启动车子，老爷爷溜坡了。
眼看小三轮向自己的爱车滑来，“快后退啊！”虎爷急道，“我的车！”
三轮承重太大，爬坡慢，下坡却急快，可怜的老人吓得僵在车上大声呼救：“啊，救命，谁能救救我！”
边月看着三轮运行的轨迹突然皱眉：“左重右轻，再滑下去要翻车了。”
她不假思索，一脚油门开动车子，直直地朝小三轮顶过去。
“喂！爷的车——”虎爷无力叫道。
他明白边月意思，如果放任三轮后滑，两车大概不会相撞，但小三轮左重右轻极有可能侧翻，一旦侧翻，车上的老人必会摔倒受伤。
边月驾驶车子顶上去，虽然两车撞击也有冲击感，起码比侧翻安全。
虎爷心中发出一声叹息，不再阻止。
小三轮和SUV前保险杠重重碰撞，发出“彭”的一声。
“你车的所有损失我赔。”边月撂下一句，解开安全带，匆匆跳下车去看老人情况。
老兽人坐在三轮上惊魂未定。
“老爷爷，你没事吧？”
边月上下打量老人，舒了口气，还好，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就是被惊到了。
老牛人颤颤巍巍地下了三轮，看看边月：“谢谢你……小女娃……”又看看自己被撞瘪了的三轮车厢。
边月怕误会，忙解释：“老爷爷，不是我故意撞你，我怕你溜车侧翻，这才用车抵在后面……”
老人回过神来，眼含热泪地握着边月的手：“不用解释，好孩子，我都懂，谢谢，谢谢。”
边月微笑：“您没事就好。”
虎爷抱着福福从副座下来，出神地看着自己扭曲的爱车保险杠。
他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人犹豫：“那个，车坏了，我赔你吧，要多少钱……”
边月看出老人的拮据，笑着摇头：“没事老人家，车是我选择撞的，钱我付就好。但是您这三轮，还能开吗？”
三轮车厢凹进去一半，所幸其他部位完整。
老人苦笑着拍拍三轮：“还行，还行！还能坚持骑回家里。唉，我老咯，以后再也骑不动了，再来一次，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真要摔到地上，折个粉碎……等骑回去，我便把三轮卖了。”
“来来，我这有些瓜，自己种的，你带点吃去！”
过意不去的老人挑挑拣拣，一定要边月把三轮上完好的瓜带走。
边月推辞不过，索性爽快接下：“好，那就谢谢您了！我们帮你把三轮推下桥吧，后面还有车等着过呢。”
虎爷把福福递给边月，这次小家伙没有急着哭闹，边月顺利接过。
虎爷小跑着把三轮推过桥，这点重量对长年健身的虎爷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谢谢谢谢！”老人再三感谢，挥着手与两人告别。
虎爷走回来：“好了，我们也走吧……既然福福已经由你抱着，你就老老实实坐后面去吧，我的爱车再禁不起你乱撞折腾。”
边月吐吐舌头：“切，小气鬼……是谁信誓旦旦说，这车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的！撞一下就心疼，小气鬼小气鬼！”
＊
剩下的路风平浪静，SUV很快开回到宿舍楼前。
虎爷已经通知兔白下来接待，兔白嘴又没个把手，哇啦哇啦添油加醋一通，边月收养一个兽人娃娃的光荣事迹就在宿管处传了个遍。
边月刚跳下车，章姨牛姨一窝蜂涌上来，左一句“辛苦了”，右一句“难为你了”。
边月抱着福福展示给阿姨们看：“她妈妈叫犬无福，我给她取名叫犬有福，小名福福。”
“哇，确实是个有福气的宝宝呢。”
“是呀，你看她笑得多可爱，脸红润润的，耳朵也很大，有福气呢！”
阿姨们心疼边月满身血污：“小月，你快回宿舍洗洗吧，福福我们来带！”
“是啊，收你一台电视，承那么多情，我们总要帮忙不是！一看你就是没生过孩子的小年轻，一定不懂怎么照顾孩子，愁坏了吧，交给我们！你尽管放心！”
章姨小小声对边月说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老鸟碰这个孩子的……”
边月哭笑不得，她倒是没担心过雀姨会报复到一个孩子身上。欺负小孩子，正常成年人都不会这么做的吧。
“那就谢谢你们了！麻烦你们帮忙照顾，请放心，福福需要的开销还是都由我承担，我会定期买奶粉尿布来的。”
牛姨笑眯眯：“哎呀，我们当宿管的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做，只能看剧打发时间。能有个小孙女让我玩玩，还能帮到小月你，那敢情好呀！一举两得嘛！”
“去吧去吧，楼上去吧，好好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虎爷停好车回来，与边月两人并肩进了电梯。
“你什么时候去维修，顺便做个清洁，车里肯定也有脏污。你把账单给我，我一起报销给你。”
“嗯。那个，今天，谢了。”
“谢我什么？”边月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气我弄坏你的车子，大发雷霆呢。”
虎爷有些恼怒，在边月心里，他就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吗！
虎爷闷闷道：“……谢谢你今天救了两个兽人。”
一个被扔在弃婴塔的婴儿，一个可能会摔倒摔残了的穷农民。
边月听后微微一笑：“就这样吗？不用谢，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人类，就会高高在上，对别人的遭遇视若无睹？”
“我们人类绝不是那样冷酷无情的存在。”
“其实以后，你可以对我们稍微宽容一点，不要上来就带有色眼镜。”
虎爷默默点头。
我只对你宽容。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小车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