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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伤残患者还有年龄限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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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喝醉的人这么清醒么？”林未觉淡定反驳，“我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在年三十晚上放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节目来荼毒我的眼睛。”
“你想看什么？”许秋声顺势递过遥控器，眼里划过一瞬逗趣，“给你，随便调。”
当选择权真到了自己手中，林未觉茫然又恼怒地瞪了许秋声一眼。他拿着遥控器，简单的圆盘加两个按键，这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从哪下手。
“我今晚就看春晚。”林未觉啪地放下遥控器，“得看看到底能难看到什么地步，作文用得上。”
蹩脚的借口，一听就不是清醒时的画风。
“啧啧啧，林未觉，你对自己的酒量心里没点儿数么？还好是果酒，要是白酒、啤酒，现在就不省人事了，多危险啊。”许秋声一边评论，一边去房间里拿出医药箱，翻来覆去也没找见解酒药。
坏了，他千杯不醉，备不上这玩意。
许秋声又走去厨房接了杯淡盐水递到林未觉嘴边：“看你这样应该醉的不深，喝完它，勉强用来解解酒。”
刚抿下去，林未觉的表情瞬间变化，好似吞进去的不是盐水而是千百把刀片，柔和的五官聚在一起，每个毛孔都在说着难喝。
似乎下了极大决心，才没把口中的盐水吐出来。
口腔得到解放，林未觉立马喋喋不休控诉：“许秋声，我是菜吗你要拿盐水灌？你见过氯化钠和乙醇可以起化学反应吗？它只能改变体内盐分浓度！况且我没喝醉！”
没喝醉的林未觉可做不出这表情，许秋声想。清醒的林未觉哪怕真吞了刀片，也会维持好自己波澜不惊的形象。
不过嘛，当下说不明白。
许秋声拿回盐水认输：“行行，祖宗，你没醉，我醉了好不好，现在我要去为醉酒的自己买两盒醒酒药，在家等着。”
拿上钥匙，换好鞋，刚打开门，茶几就传来剧烈的碰撞，还有一声痛苦的低吟。
转过身，茶几已经倾斜，林未觉半蹲在地上，揉着膝盖。
得了，现在又多了一样要买的东西，跌打损伤药。
见许秋声望过来，林未觉又倔强起身，一瘸一拐走过去，用力拽住许秋声手腕，用着微微发颤的声音说：“不要一个人待着，我跟你一起去，万一你醉酒撞墙上多丢人，得盯着点。”
手腕上的力道越拽越紧，似乎怕人跑了似的。白皙的手覆在酒红色衣袖上像是装了一盏灯泡似的晃眼，袖口因为用力轻微变形，尾指得以偷溜进去，手腕传来一瞬冰冷和皮肤的触感，许秋声楞在原地，大脑有些宕机。
平日里勾个肩搭个背都要躲的人，这会冷不丁主动拉自己，感觉还怪诡异的。
有点飘。
许秋声打开手机拍照，留存下证据。他嘴角咧的可以与耳朵并齐，欣欣然说：“没说不让你去，换个鞋。”
小区有一家24H营业的药店，哪怕过年也有人值班，从这儿走过去大约10分钟。
路灯昏黄幽暗，小区今晚散步的人尤为少，许是都在沙发前守着春晚这点儿仪式感，偶能遇见三两年轻夫妻或者家里小孩下来放烟花，以及草丛里窜出来的猫与两人作伴。
“真不要我背？没人看见。”这一路许秋声问了三次有余。
他想看看膝盖伤势，奈何林未觉说什么也不愿露出淤青。不过凭这跛脚的走路姿势还有放慢三倍的移速，裤腿下的情景应当不太妙。
饶是拐成这样，林未觉依旧昂着头，高傲地像刚横过马路的三花：“我只是撞着腿又不是瘸了，瘸了还有轮椅，轮不着背，多大人了。”
“伤残患者还有年龄限制？七八十岁还能背呢，别说十八九岁了。”许秋声虽然这么说，却也没再勉强，只是放慢了脚步，缓缓跟在林未觉身侧。
百米外LED的“药”字成了龟兔赛跑里的终点，原本十分钟的路程已经走过半个小时。
终于，到达药店门口。但林未觉没停下，对这个明晃晃的药店视而不见，依旧迈着步调往前走。
“跑哪去，这儿呢。”许秋声双手搭在林未觉肩膀上，把人当作乐高积木一样转过身，往药店门里推。
还说没醉，他看比预想醉得更深。
药店正中央的墙上有一台壁挂式液晶电视，春晚无处不在。今晚值班的是一位年轻小姑娘，左胸工牌挂着“苏路晚”，此时正插着兜坐在柜台前看得津津有味，已然把它当成了无聊时光的唯一慰藉。
玻璃门有些年代了，胶条老化，推门时发出吱呀一声。
年三十晚上逛药店的可不多见。苏路晚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打着招呼：“新年好啊，二位需要什么药品？”她看了眼瘸着进来的林未觉，敏锐提醒，“跌打损伤药在第三排货架。”
“新年好。”林未觉站在柜台前打招呼，指着往货架走的许秋声，“他喝醉了，需要醒酒药，请问在哪个货架。”
喝醉了？苏路晚踮起脚尖，正巧许秋声拿着三盒药往回走。
老三样，镇痛、消炎、化淤。
这药选的没毛病，人也没有上头的红晕，脚步平稳如常。苏路晚偷偷打量许秋声，看着不像醉啊？她多嘴问了句：“您喝的白酒还是啤酒呢？”
“……”看来在他离开的几分钟，某人已经安排好了剧本。
醉酒的林未觉不光行为反常，对自我认知也有极大的偏差。唯一无差异的就是脑子依旧灵活。
许秋声顺着剧本走下去，只是语气不乏调侃：“果酒，5度，喝了整整6瓶。”说到整整两个字还得看一眼林未觉。
听完“症状”，苏路晚就差没有把“您在开玩笑吧”几个字发在春晚的公屏上。她又上下端量着许秋声，眼里闪过一丝惋惜：看着挺野性帅气一小伙，酒量居然这么差。
果然上帝开一扇门的同时就会顺手关上另一边的窗。
“有药物过敏史吗？”苏路晚问着。
许秋声看了眼林未觉，依旧是那张事不关己的脸，一副“你看着我干嘛，问你呢”的表情。他望向玻璃橱柜，满眼无奈。
算了，指望一个智商倒退的醉酒少年不如指望自己的记忆。
上回手伤去医院那次，医生问的时候，林未觉说的就是没有。
“没有。”他回，“解酒药是有药物过敏反应么？”他又问了句。
“不与其他的药物互斥，只是有患者会出现对部分药品成分过敏的情况。”苏路晚解释。
“都有哪些药品？我看看成分表，成不？”
“你等等啊。”
玻璃柜台上摆着五种解酒药，有喝的有药丸。许秋声一一拿起对照着成分表，又打开手机搜索对应的过敏症状，最后选择了一瓶白色药丸。
这个在网上搜到的过敏反应最少。
付款时，苏路晚建议：“我看你头脑挺清晰的，应该没醉。如果只是轻微头晕可以先不吃解酒药，多喝水，或者牛奶。”
“成。”许秋声展示着付款界面，扬起标准社交笑容，“谢谢啊，新年快乐！”
“林未觉，走了。”他又像推乐高一样把人推了出去。
真奇怪。苏路晚目送两人离开，嘴里念念有词：“醉了的像没醉的，没醉的像醉了的。”
医学书上也没这样的症状案例啊？
越想越脑仁疼，她摇摇头，继续看起了春晚。
群里的狂欢还在继续，红包被陆续领取，还剩最后一个名额。
佐易划着领取记录，手气王竟然是默默领红包深藏功与名的孙奕洋。
【别动！奥特蛋！［灯笼］】：@我爱学习［灯笼］班长手气6得飞起，传我点欧气0点抽卡呗？［楚楚可怜.jpg］
【我爱学习［灯笼］】：好说。［传功.gif］
吊椅上的佐简也在划着记录，想看看其他人都领到多少，她划着划着突然转身问佐易：“怎么没见林哥领呢？”
说着佐易又返回去看领取记录：“还真没领，就差他了。”
【别动！奥特蛋！［灯笼］】：@林出来领红包啦！
【简简睡不醒［灯笼］】：@林林哥出来领红包啦！
群里正是活跃的时候，几分钟的时间，@林未觉的消息已经铺满了一整页。
叮咚——叮咚——叮咚——
客厅里，茶几上的手机明明灭灭，摆在它旁边的另一部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许秋声拿过药和棉签时，就见到林未觉举着手机发呆，茶几上另一台手机还在持续地响。
经过晚风加酒精的洗礼，这分明是进入了醉酒的第二个阶段——反应迟钝。
他放下药，凑上前，坐在沙发右边，抬手操控林未觉的食指，往屏幕上滑了滑，点中那个峡谷联名的红包封面，开启。
“222，数字还挺顺。”虽然不是手气王，但能开出这么顺的数字也不多见。
也不知道林未觉听没听进去，总归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见状，许秋声忍不住发笑，他拍了拍自己大腿：“淤青那条腿搭上来，先擦药。”
许秋声发现，反应迟钝的林未觉简直不要太好说话。说搭腿就搭腿，说卷裤腿儿就卷裤腿儿，没有了毒舌和眼镜加持，眼角那颗红痣随着眨眼忽明忽现，安安静静的林未觉倒生出几分濯濯春月柳的意味。
这次碰着的还是右腿。膝盖直蔓延到小腿三分之一处青黑一片，能想象撞那一下着急的心情。
“下次记得，想做什么叫我名字就行，我会等你的。”许秋声摇晃喷雾瓶开着玩笑，“我记得上回打球撞到的也是这只腿。林未觉，你说我两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什么孽缘？怎么见面总得负点伤呢，你一定欠我钱了。”
等到喷雾摇晃完毕，林未觉才小声回嘴，语气颇为正经：“没欠你钱，你没欠条。”
看来反应虽然迟钝，逻辑倒挺清晰。
咝——
喷雾按下，在淤青部分化作一团白烟。林未觉“嘶”的一声，手机掉落在沙发上。
“许秋声！你弄疼我了！”他不满控诉，振振有声，疼痛刺激让反应恢复了个3、40&。
“你这细胳膊细腿，缺少锻炼，撞一撞就一片淤青。”许秋声边说拆开另一瓶喷雾，“喷上去有点疼是正常的，喷完这个吃两片消炎药。”
桌上手机音乐悠扬，在无人注意的沙发角落，视频通话里的佐简几人宛若卡机，只有还在眨巴的眼睛证明通话仍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