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黎开》不落缪缪

28、幻觉

　　何宇望着手中小姨的照片。
　　他调查后得知，是那群蔷薇爱好者偶遇了她的小姨，对她拳打脚踢，用刀刮烂了她的脸，最后拽着她的头砸向了坚硬的墙壁。
　　何宇的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父亲是E级诡者，刚进夜诡世界没多久就被“淘汰”掉了，那时何宇才不到十岁。
　　是母亲的妹妹——他的小姨，将他扶养长大。
　　那时，他的小姨不过也才刚满十八。
　　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要让所有喜欢蔷薇花的人付出代价。
　　要让所有欺负过他小姨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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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宇哥！”郑子灿来到何宇房门外喊他。
　　郑子灿从游轮上离开后，跟随赵献和李西薄来到了风凰，依照许顾指示，何宇回去后面试了他。
　　郑子灿的面试效果出乎意外，何宇对他很满意，于是他留了下来。
　　而那位女老师郭雪，到方月的医疗部去了。
　　何宇开了门，让郑子灿进来了。
　　郑子灿手上拿着一份人员信息记录表，他指着其中一行，道：“何宇哥，我核对后发现，这个叫石满的选手信息有误，他现在在北愿医院住院，而这上面却写的是他已死亡。”
　　石满……他难道没有死？
　　石满出车祸时，何宇就在附近。
　　只是他走早了，没有看到后面过去的许顾和温旭。
　　他认为那种受伤程度，石满必死无疑。
　　确实，若不是SSS级的温旭及时对他进行了治疗，石满真的就死了。
　　何宇掩饰着心中的惊讶，“哦，那他伤势怎么样了？还能回到竞技场比赛吗？”
　　“听说快恢复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郑子灿以为何宇会因此而高兴。
　　“哦，好。”
　　但是何宇的回复格外冷淡。
　　郑子灿望着何宇，语气都变得紧张了些，“那，何宇哥，我继续去忙了。”
　　“嗯。”

　　蔷薇烟，是何宇私下托人研制出来的、会令人产生幻觉的毒物。
　　它会让人真切地看到，他们所期待的场景。
　　诡烟不似香烟，不会上瘾，因此绝大多数诡者偶尔都会抽上一根。
　　那些蔷薇爱好者，绝对抵挡不了散发着蔷薇气味的蔷薇烟。
　　一旦在夜诡世界产生了幻觉，危险就会随之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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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顾再次见到林首钧时，已经是三天后，两人约在恐怖乐吧的包间里见面。
　　“我这几天观察柳辰，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奇怪的事？”许顾拿起已经倒上半度生的酒杯。
　　“他是不是，精神上有点问题？”
　　快要挨上嘴唇的酒杯一停，许顾：“啊？”
　　“我看到他跪在地上，对着空气说话。”
　　“说什么了？”
　　林首钧语气一变，“千帝，我从未有过谋权篡位的想法，我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十年过去了……您还是不相信我吗？”
　　“？”许顾显然呆住了。
　　林首钧解释道：“这就是柳辰说的话。”
　　许顾大脑飞速运转，千帝……这样的称呼，“是千闻曜吗？西皇城上一任帝王。”
　　林首钧和她想法一致，“我查过柳辰的过往，他刚到夜诡世界时，确实是为千闻曜做事的，但千闻曜怀疑他有造反之心，即使他自毁左耳以证忠心，最后还是被逐了出来。”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成立。”许顾低声道。
　　“十年了，我以为他早已忘记了。”林首钧叹息一声，转道：“可是千闻曜明明不在这里，他在对谁说话？他见鬼了一样。”
　　林首钧说到这，许顾忽然想起石满车祸那晚的情景。
　　“幻觉……”许顾思考道。
　　“幻觉？你认为柳辰产生了幻觉？可是，为什么呢？他真的精神有问题？”
　　“你记得我上次去医院探望的那个出车祸的选手吗？”
　　“记得，怎么了？”
　　“他跟我说，他当晚在车上看到了本不可能出现的初恋女友，我觉得这是幻觉。”
　　林首钧明白了许顾的意思，“确实有点巧。”
　　“但目前，我们还搞不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许顾喝了一口半度生，“不过，我们至少知道了柳辰的一个弱点。”
　　林首钧应道：“嗯，我正打算从这点下手，身为伍鸢核心高级人员、温旭心腹级别的存在，却对旧主念念不忘，这可是大忌。”
　　“好，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这几天我在伍鸢外潜伏时，看到了季夜。”
　　“季夜？”
　　“他好像也在暗中观察伍鸢。”
　　“……是吗？”
　　“他可能也有想做的事吧，只是伍鸢过于危险，我怕……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保镖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许顾沉默良久。

　　“许顾？”

　　许顾抬眸看向他，“没事……祝你成功。”
　　林首钧笑着点了下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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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顾去参加游轮表演秀的那晚，因为何宇和李西薄都不在，风凰人手不足，季夜原本的六小时空余时间就被占去了，他也因此没有看到默魂堂杀手袭击伍鸢基地的场面。
　　这些天来他一筹莫展，心中想要的答案很可能就在伍鸢基地里，他却只能在外面眼巴巴地看着，根本没有进去的万全之策。
　　那辆撞向他们的黑色卡车，到底跟伍鸢是什么关系？！又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那失踪的父亲，现在又在哪里？是否安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晚，季夜结束了前半夜的工作，刚准备离开风凰，被许顾拦住了。
　　他略略欣喜地看向许顾，“顾姐，你找我？”
　　“嗯，到我房间聊聊？”
　　季夜不明白许顾的用意，他顿了一会儿，然后道：“好。”
　　进左电梯后，许顾寒暄道：“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没有选手找麻烦吧？”
　　“最近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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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两人沉默着，直到进入了许顾房间，他们坐下了。
　　许顾打算跟季夜敞开聊聊，至于季夜愿不愿意，她不好说。
　　“听说，你最近很关注伍鸢？”
　　季夜原本断线的大脑突然转了起来，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道：“顾姐，为什么这么说？”
　　互相试探不是许顾今晚的目的，许顾只想速战速决。
　　“季夜，我不觉得你是无故惹事的人，但我想提醒你，伍鸢不是好招惹的。”许顾直直望着季夜的眼睛，“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季夜没有立刻回答，他同样望着许顾，她的眼眸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顾姐。”
　　季夜打算和盘托出，在这之前，他叫了声许顾。
　　因为是你，我才愿说。
　　接下来，季夜将他父亲失踪、母亲因那辆无牌黑色卡车车祸身亡的事，以及他的失忆和恢复记忆后对伍鸢的调查情况，都一一告诉了许顾。
　　“季无平……银南市市长。”许顾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季夜一愣，“顾姐，也生活在银南市？”
　　“嗯。”
　　接着，许顾也将韩画那天对她所言的有关【神诡】的研究情况，全都告诉了季夜。
　　“60%的死亡概率……”季夜突然感到不安。
　　许顾看出他的想法，安慰道：“别担心，我想季市长并不是试验品，如果只是一个试验品，他们没有理由特地去袭击他在白天世界的家人。”
　　季夜有强烈的感觉，他的父亲季无平就在伍鸢基地。
　　“顾姐，我想亲自进伍鸢寻找。”
　　“我可以带你进去，但要想在里面自由行动，难。”
　　季夜眼神坚决，他又道：“顾姐，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
　　“我这里有神诡。”
　　“你怎么会……”许顾忽然想起伍鸢断电的那晚，难道林首钧那次执行的【偷神诡】任务，甲方是季夜？
　　雇默魂堂，闯伍鸢，偷如此重要的药物，任务难度不小，这得要多少诡币？
　　季夜哪来的那么多诡币？
　　没等许顾发问，季夜主动道：“我这段时间攒了点诡币，是雇默魂堂办的。除了默魂堂，应该没有人能够闯进伍鸢了。”
　　哈，现在连默魂堂都很难闯进伍鸢了。
　　许顾心里想着，不禁多看了季夜一会儿，这小子真行，才来夜诡世界半年，都能雇默魂堂办事了。
　　单论风凰给他的工资，虽然不少，却远不足以与默魂堂交易。
　　看来私下里有其他来钱的手段。
　　注意到许顾审视的眼神，季夜连忙转移话题道：“顾姐，我想试试神诡。”
　　许顾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想先注射一管神诡试试。”
　　“你疯了吧，那可是过半的死亡几率。”
　　“但提升诡力的确诱人，我真的很担心我的父亲，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季夜已经失去了他的母亲。
　　在这个以诡力论尊卑的世界，季夜有这样的想法倒不奇怪。
　　但通过注射神诡这一途径，太冒险了。
　　据那晚许顾在伍鸢基地听到的信息，季夜应该是拿到了三管神诡。
　　神诡需要长期注射，仅有三管，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这几天我找机会去趟伍鸢，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季市长的讯息。”许顾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注射神诡。”
　　“我可以跟去吗？”
　　“可以，但不要轻举妄动。”
　　“嗯。”季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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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伍鸢基地。
　　许顾带了几名竞技场的选手过来，为他们定制绑定武器。
　　季夜跟在她的身侧，两人一起跟随柳辰前往伍鸢武器部。
　　柳辰边为他们挑选武器模型，边对许顾道：“温哥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嗯。”许顾轻应，她看向柳辰的右耳，“你的耳朵怎么样了？”
　　柳辰一顿，勉强笑笑，“还在恢复。”
　　许顾走到走廊上，思考起伍鸢的布局。
　　伍鸢基地算上地下一楼共六层，顶楼是个巨大的诡兵训练场，武器部在一楼，诡药部在二楼，三楼是住所，四楼是用来娱乐、放松、用餐的。
　　地下据说是伍鸢的地牢。
　　季夜也在四处张望，楼梯就在走廊尽头，他想去诡药部看看。
　　他眼神请示许顾，许顾轻轻摇头。
　　他只好继续等待。温哥
　　过了一会儿，温旭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曲梓息挽着温旭，他比许顾只高一点，大概刚过一米七。
　　路衍则是跟在温旭的身后。
　　“许顾。”温旭挂着浅淡的笑容，一步步朝许顾走近。
　　“回来了。”许顾注视着他走来。
　　“知道你来，就赶回来了。”温旭走到许顾面前，将胳膊从曲梓息身上抽开，道：“今晚还早，留下来吃个饭吧？”
　　曲梓息失落地退到了一旁。
　　“好。”许顾看了眼曲梓息，他是真的漂亮。
　　“哈哈，我连挽留你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你直接答应了。”温旭笑得比刚才真实多了。
　　“正好饿了。”许顾道。
　　温旭立马吩咐路衍道：“小路，叫人去准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