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黎开》不落缪缪

23、罚我

　　三人接着吃饭，林意乘似乎对那盘烧茄子意见很大，一口都没有尝。
　　当他看到许顾不断地夹茄子到碗里时，他心情猛地低落下去。
　　这时，林首钧问向许顾，“味道怎么样？”
　　“不错。”许顾诚实夸道。
　　“我不喜欢吃茄子！”林意乘提高音量道。
　　林意乘的火药味显而易见，吃饱后，许顾觉得自己不能再久留，便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林首钧轻微一愣，然后站起来道：“我送你。”

　　回到风凰时，季夜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许顾回来。
　　“季夜？你怎么还在这里？”许顾没记错的话，她已经辞退了季夜。
　　“顾姐，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不适合做你的保镖，但……请让我留在风凰吧，随便什么职位都好。”
　　季夜视线向下，他看到许顾的左手腕上多了条橙红色手链，直觉告诉他这是别人送给许顾的。

　　许顾望着他，其实留在风凰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不要太靠近她，在哪都是可以的。
　　“……好，跟我去找何宇吧，让他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季夜没想到许顾答应得这么快，他跟了上去。
　　“你一个SS级诡者，真的就甘心待在风凰的一个小职位上吗？”路上，许顾问。
　　“能好好活着，就很好。”季夜认真道。

　　何宇房间。
　　“顾姐。”何宇将许顾迎了进去，“你回来了，太好了。”
　　他轻瞥一眼季夜，“这是？”
　　“最近竞技场有闲职吗？给他安排一个。”
　　何宇顿了顿，但还是语气冷静地回道：“……倒是有，前几天有个裁判被选手误伤，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那……让他去当新的裁判吧。”
　　何宇为许顾倒了杯清茶，他知道许顾被宫隆的诡锤打伤，于是问道：“顾姐，你的伤……去方月那里看过了吗？”
　　“我伤得不重，不必了。”
　　“顾姐，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吗？”何宇今晚带着诡兵赶往火光，在途中得知许顾被林首钧救走，才安心下来。
　　“抱歉啊……你在忙吧？”许顾看到何宇的办公桌上一堆资料。
　　“嗯，有很多选手称自己比赛失败是因为从火光购买的武器有问题，要求重新比赛，我正在核查。”
　　许顾看向他，“我突然觉得，确实该找一个人来帮你了，竞技场大大小小的事全是你管，很辛苦吧……”
　　“我都已经习惯了，顾姐。”何宇笑了笑，“之前不也找过几个助手帮我吗？能力都很差。”
　　“哈哈……这段时间再招点人吧，总能找到合适的人。”许顾端起清茶喝了一小口，何宇滴酒不沾，只爱喝茶，因此许顾每次到他这来都能喝到他泡的茶。
　　“顾姐，好好睡一觉吧。”何宇盯着许顾喝下清茶，那茶中被他放入了活眠。
　　“……嗯。”许顾本身就很累，此刻困意猛袭，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扶额道：“我先回去了。”
　　季夜扶住了许顾，道：“我把顾姐送上去吧。”
　　“嗯。”何宇目送二人离开。
　　——顾姐，晚安。

　　第二晚，默魂堂中。
　　“堂主。”许顾轻敲两下门。
　　“进。”
　　她轻推开门，堂主正站在书柜前，取出了一个文件夹。
　　他转身将文件夹放到胡桃木桌上，对许顾道：“坐下。”
　　在距离胡桃木桌两米地方，有一张木椅摆在空荡处。
　　许顾走过去坐了下来，像是在被审问。

　　堂主凝视许顾，平静道：“白景没死。”
　　许顾双手轻放在腿上，微低着头，视线没有抬起，“他被两个顶级速度型诡者救走了。”
　　“是因为这个，任务才失败的吗？”堂主问。
　　“……”在关键的时刻，许顾确实分了神。
　　“回答我，许顾。”
　　“堂主……罚我吧。”许顾的头更低了。
　　堂主慢慢走到了许顾的身前，他伸出戴着黑色皮质薄手套的右手，托起她的下巴，问道：“怎么罚？”
　　他的手渐渐滑下，握住了许顾的脖子，指尖抵在了她的动脉上，“杀了你吗？”
　　“……”
　　堂主望着她，几秒后道：“我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堂主收回手，从桌上的文件夹中取出了一份资料，递给许顾。
　　“这次任务本来没有安排你参与，既然你上个任务失败了，就去帮一下这个任务吧。”
　　许顾接过资料，翻阅起来。
　　“柳辰？”看到目标对象那一栏上的【柳辰】二字，许顾不自觉地念了出来，然后继续往下看去，她在确认这个柳辰是不是伍鸢的那个柳辰。
　　“认识？”堂主坐到了胡桃木桌后的靠椅上，看向许顾。
　　“不认识，只是知道他。”许顾回道。
　　两分钟后，许顾合上资料。
　　这项任务是，让柳辰失去温旭的信任，让他被整个伍鸢抛弃掉，最后再杀了他。
　　主执行杀手是，林首钧。
　　“林首钧与柳辰都是攻击型诡者，两人势均力敌，他想完成这次任务是有难度的。”堂主对许顾道。
　　“好，我会去帮他的。”许顾站起，走到堂主面前，将资料放在了桌上，“那……”她想要离开。
　　“走吧。”堂主远程操控打开了门。

　　回到风凰后，何宇找了过来。
　　“顾姐，风凰招聘的消息已经发布出去了，我想亲自去面试他们。”
　　“好，你的人由你自己选。”
　　“顾姐，火光已经灭亡，以后选手们的绑定武器供应该怎么办？”
　　“……找新的合作伙伴吧。”
　　“现在雾北城最大的武器制造商就是伍鸢了，顾姐，要和他们见面聊一聊吗？”何宇试探一问，因为许顾一向不愿意与伍鸢扯上关系。
　　“伍鸢的武器部负责人是叫柳辰吧？约出来见见。”
　　何宇一惊，连道：“是，是叫柳辰，我这就去约他。”
　　……

　　想到季夜更换职位成为了裁判，许顾下楼到了地下竞技场中。

　　贪婪的欲望充斥在这片拥挤的空气里，防护网外一只只手臂挥起着，高层包间里的会员客人多为悠闲地坐着喝酒，视线时不时往下面一扫，不知看的是擂台，还是擂台外聚集的观众。
　　擂台上，一位处于弱势的选手趴在地上，已经没有足够的意识支撑他起来，而另一位选手两眼之中却仍闪着亢奋的进攻感，他继续向倒下的对手攻去。
　　裁判伸出手挡在他面前，示意他停下。
　　但他并不把裁判放在眼中，执意挥拳下去。
　　季夜抓起进攻者的手臂，一步步将他控制到了防护网边上。
　　这位选手不安地望了眼季夜，似是惊讶季夜的力量如此之大。
　　白天世界将至，许顾便没有再坐上去了，只是站在角落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季夜早已发现许顾的到来，还没来得及下去见她，就看着她走出了竞技场。
　　……

　　何宇办事很快，第二晚不到零点，他就来找许顾道：“顾姐，和柳辰的见面约好了，明晚十二点，【明知餐厅】。”
　　许顾闻到了浅淡的烟味，她抬头看向何宇，“你抽烟了？”
　　何宇一顿，几秒后答道：“……嗯。”
　　“我以为你不抽的。”
　　“偶尔抽，我不会在顾姐面前抽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顾姐……应该不抽吧？”何宇突然一问。
　　“嗯，怎么了？”
　　“没事。”

　　第二晚，明知餐厅。
　　许顾准时到达，来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只不过那人不是柳辰，而是温旭。
　　许顾：“怎么是你？”
　　温旭一笑：“反正你是来谈合作，只要是代表伍鸢而来，是谁不都一样吗？”
　　他说得有理，但许顾原本约的是柳辰，所以没做好见温旭的心理准备。
　　许顾刚一坐下，饭菜就被一一端了上来。
　　温旭：“我听柳辰说，你们只要求我们做绑定武器，不需要做普通武器，是吗？”
　　许顾：“嗯，给榜上的不断更新的三十名选手定做，其他选手我们不提供武器。”
　　温旭：“原来如此，没问题。你早该来找伍鸢合作了。”
　　许顾：“之前火光每月只能提供两次武器制做，你们伍鸢……没有上限吧？”
　　温旭：“哈？两次？白景这是做什么。放心，伍鸢不差原料也不差员工，你一个月要一百件武器我们也能完成。”
　　许顾：“哦对了，柳辰有没有跟你说诡币的事？”
　　温旭：“说起这个，只要八折太客气了吧？我给你打五折。”
　　许顾：“……”
　　温旭：“但是有一个要求，每次武器交易你必须亲自来伍鸢见我。”
　　“好。”许顾话题一转，“听说你们诡药部除了研究神诡，还有一个实验项目？”
　　温旭微妙一顿：“这属于伍鸢机密，按说你不会知道。”“还有【神诡】的事，这绝对是伍鸢内部人员告诉你的吧。”
　　“你难道不是早就调查到是谁了吗？”许顾反问。
　　“哈哈，这是一点儿都没打算瞒啊。”温旭盯向许顾，“韩画是诡影魔方的唯一绑定者，你和她都认为，我不可能轻易杀她的，是吗？”
　　“你杀不杀她对我来说不重要。”
　　温旭很认真地看了许顾一眼，转而轻笑，“先吃饭吧，我点的全是你最喜欢吃的。”
　　许顾拿起筷子，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确实都很合自己的口味。
　　这家饭馆菜品的味道很有家常的感觉，温旭十五岁时厨艺就相当出色，两人在福利院时，食堂的饭并不美味，温旭经常自己动手，满足他和许顾的食欲。
　　许顾回忆着失了神。

　　突然，窗外的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惊醒了她。
　　两辆高三米的飞车都翻倒过来，被撞飞的零件四散在空中，很快随着飞车一起摔在地上。
　　附近的诡者们迅速聚拢在车祸现场，有辆黑色的飞车受损更为严重，另一辆飞车的司机已经自己从驾驶位爬出来了，而黑车司机没有动静。
　　许顾透过窗户，朝下望去，黑车下方已经渗满了鲜红的血液。
　　“有治疗型诡者吗？”路人互相问道，但是他们纷纷摇头。
　　治疗型诡者在夜诡世界还是比较稀缺的。
　　这时，许顾转头望向了温旭。
　　温旭也是三型诡者，分别是攻击、防御、治疗。
　　温旭挑了下眉，“你不会想让我过去救他吧？跟黎江在一起久了，变得善良了啊。”
　　许顾收回目光，低下头沉默。
　　温旭看了一眼她，用侧面的开关打开了落地窗，飞跃至了马路上。

　　有人认出温旭，说话声顿时小了许多。

　　温旭用诡力将黑车车身翻正，弄开门后，他瞥了一眼围观的路人，“愣着干嘛，把他弄出来。”
　　路人手忙脚乱地来到黑车旁边，从里面把司机拽了出来。
　　温旭将手放在司机的伤口上方，治疗起来。
　　许顾这时也跟了过来，她望了眼这位司机，觉得眼熟，好像是风凰竞技场热榜前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