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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野狼红哥-替身女配·拾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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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旦放纵,便不知道天地为何物。
云松雪经历过做一休一后,有所适应,霎时被动变成做三休一。
简直惨无人道。
关键是——
一点红的确像他自己所言那般,不蠢,很快就能学会。
他学会之后,疏朗旷野里,除了诱人的辛辣之外,还新添一股恼人的风,勾勾缠缠,没完没了。
云松雪好不容易才逃离他臂弯,跑到闹市喘一口带着鱼腥与鸡鸭荤.骚的气息。
就是这口气没喘上多久,就被人捂着嘴巴盖上拖走。
“嘘,阿雪,是我。”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有系统提醒,云松雪不必回头看,也知晓是南宫灵。
她没有多挣扎,任由他将她带到一处荒废的老旧宅子里。
宅子倒是荒废得很有雅趣。
竹屋外廊宽敞明亮,三面透风,正对一片绿野,墙角还有一丛芭蕉一丛竹,一树紫藤一树桃花。
南宫灵将她拉到缠满藤蔓的秋千旁。
被惊扰的紫藤花,扑簌簌落下,像是在下一场紫色的雨。
云松雪伸手去接花雨。
猫猫觉得,她气定神闲得像是施行绑架那人,而不是被绑的人。
南宫灵也卑微得像是求饶的人。
“阿雪……”他甚至不敢多碰触她,只是一双多情眼里,蓄满晃晃荡荡的水光,“为什么是哥哥,甚至是那个杀手,却不能是我。阿雪,你多看看我,好不好?”
哥哥能的,那杀手能的,他也能。
系统:好一个阴湿小奶狗。
真是我见犹怜。
云松雪轻笑一声,将花捻起,送到他跟前:“那你杀了无花,替我出气,我跟你天涯海角,去哪儿都行。”
平地忽有凉风起,挂坠的紫藤花摇摇晃晃坠落。
南宫灵眼眸中的水光亦然。
“只是,你敢吗?”
她笑着松开手,让紫藤花坠落两人之间。
南宫灵脸色顿时煞白。
云松雪收回手指,平静冷淡地下定论:“你不敢。”
她手掌倾斜,抖落掌心接的紫藤花,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阿雪!”
南宫灵伸手握住她手腕。
云松雪淡淡往下斜瞥一眼,他便垂眸,改而紧紧拉住她衣袖。
“除了这件事,其他任何事情,我都能够答应你。”南宫灵捏着袖摆的指尖发白,“阿雪,你给我一个机会。”
云松雪偏头,有些不太耐烦。
余光里,一抹素白随风扬起又落下,藏于角落暗处。
她便改了主意。
“好啊。”她忽然便明媚灿烂起来,杏眸里的冰霜融化,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多出两分活泼娇俏,“不过你得听我的,先换一身衣裳,再……装扮装扮。”
装扮。
南宫灵眼皮子一跳。
他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阿雪让他穿一身女装,只要不是出现在丐帮人面前,他都能受着。
可云松雪并没有这样的念头。
她只是兴致勃勃带他入成衣铺,挑挑拣拣,选了一身灰白棉布长袍。
长袍很素净,连衣袖衣领的封边,都没有半点儿纹路。
倒是有些像——
僧袍。
南宫灵眼皮子一蹦。
云松雪又买了一匹纯白绸缎。
南宫灵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听到她那句理所当然的“付钱”就忘了胸口短暂的刺痛,忍不住痴笑。
阿雪愿意花他的钱!
猫猫:“……”
人类生物多样性收录+1.
从成衣铺子出来,她直奔对面金玉铺子。
铺子里有她想要的头冠玉簪,却没有她想要的珠饰式样。她向店家借来纸笔,选好玉珠,让店铺的匠人现在串。
东家瞧那样式有些像佛珠,迟疑一阵。
他为难:“小店也是有几分底线……”
话没说完,底线就被南宫灵砸出去的金子打破了。
“你若不愿做……”
“愿!愿做!”
云松雪心安理得要来颜料,调制出一种瞧着似灰似绿的色泽。
刚调好,南宫灵送上一杯温茶:“阿雪,累了吧?歇歇?”
云松雪接过饮两口,又随手放回去。
她没有在意自己把茶盏搁到何处,自然也就不知南宫灵因触摸杯盏上她残留的温度而动容,痴痴看看杯盏又看看她。
可猫猫看得到。
但它被宿主屏蔽了,无法告诉她。
其实云松雪根本不会在意。
南宫灵在她眼里,只是一个被无花PUA压迫疯魔的癫狂人。
他为了无花,把坏事做尽,甚至眼睁睁看着原主掉落深渊而不言不语,亦不敢争取,仅在心中悼念一番,充当深情。
如今,受一点红刺激,才敢背着无花找她。
可他又不能如同无花一样,彻底把人性抛下,冷情冷性,一切只冲着武林中那个无上的地位而去。
所以他注定可恨,也注定痛苦,唯独不可怜。
云松雪专注在绸缎上描绘烟岚山海。
待笔墨风干,珠饰也做好了。
她赏够了自己的画,将笔往笔筒里一丢,让南宫灵收拾好所有东西,跟上她。
“阿雪……”南宫灵下意识想要跟上去,却又怕自己落下什么东西,她会不高兴,只好忍住心焦,将东西收拾好,抱在怀中追上去。
他们离开后,墙角飘出一抹素色衣摆。
衣摆往他们的方向同去。
云松雪脚步不疾不徐,仿佛出来闲逛而已。
南宫灵很快就追上。
她也不在意,继续慢走。
南宫灵自背后看着她发丝埋藏的紫色碎花,手指动了几次,都没伸手摘下。
丐帮眼线到处都是。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
云松雪途中买了一顶斗笠,拿在手中。
脚步停在临河的酒家前。
她娴熟踏入内堂,让掌柜开一间雅间。
——就要她初初醒来躺的那间。
南宫灵赶紧给银子。
小二哥也赶紧引客入雅间,贴心放下酒水就把门关上。
云松雪走向梳妆台,翻看上面摆着的木梳,对南宫灵道:“把衣服换上”
南宫灵迟疑,将东西放下。
“怎么,”云松雪透过铜镜笑看他,“不是说,除了杀掉无花,你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我做吗?这就是你的诚意?”
南宫灵忙道:“不是,我、我……我这就去换。”
他与无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姿色自然也不差,换的灰白宽松长袍,将本就俊秀的他衬出几分飘渺仙气。
云松雪让他坐在镜前,把两条长短不一的玉珠套进他脖子,又将颗粒更大的珠子放进他手中,让他卡在虎口虚握着。
南宫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总恍然似是看见了兄长无花。
他嘴唇蠕动又闭上,垂下的眼眸,又涌现出那种无花让他杀人前的挣扎与痛苦。
可他亦如同每一次一样。
只默默转开目光,不去看,不去想,只贪恋当前一点儿并非因他而起的温情。
云松雪将他头发散开,为他重新梳了个极具仙侠风的发型。
上捏美人尖,半发披散,半发高高挽起,用莲花银冠与玉簪固定,绿色荷叶一样瘦长的玉珠套在冠底点缀,鬓边则留出两条长长的须,垂在胸前。
风干笔墨的丝绸斜披过宽厚的肩膀,如同袈裟一样绑紧。
最后。
她替他重新描眉,在眉心点上一粒鼓起的朱砂。
“睁开眼,拿着斗笠,看看镜中的你。”
内室门扇紧闭,唯有梳妆台旁的窗户开了一线缝隙,漏进些许日光。
南宫灵整个人浸在暗影里,缓缓抬眸,与背后持笔而立的云松雪目光撞上。
杏眸落在日光里,粼粼有余波。
他在她眼里,甚至看出了两分倾慕。
只是不知这份倾慕向谁。
是他哥吗?
他习惯垂眸自怜,脸上却忽然一重,有些刺痛。
“他向来傲然,从不会露出这样自怜自艾的容色,你也不许!”云松雪将笔杆末端压在南宫灵脸颊上,容色冷峻。
她说——
“你这样,便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