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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福州行 ...

  •   是夜,沈拙言早早收拾好行李细软,准备抛下岳灵珊一人偷偷下山,不想眼前一闪,岳不群已迈步进了院子。

      岳不群捻须微笑,说道:“为师就知道你这孩子要提前下山,还不给我回去。”

      沈拙言无奈,只好将师父迎进屋子,说道:“师父,你老人家也知道此次入闽绝非游山玩水,为何一定要我带上小师妹?”

      岳不群自打传下紫霞功,确立华山衣钵以来,往日在沈拙言和令狐冲之间的艰难抉择便不再是他的困扰,许多利弊权衡如今也更为得心应手,他现在一心给沈拙言执掌华山铺平道路,有些不甚光彩的思量他自不便和盘托出,只是嘱咐说道:“此去福州你和珊儿定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暴露身份。余沧海几十年来不曾找过福威镖局的麻烦,这次却突然大动干戈,想来是辟邪剑谱之故。”

      沈拙言见师父坚持己见,只好说道:“徒儿记下了,定然护得师妹周全。”他沉思不语,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问道:“师父,咱们华山的剑法武功也不见得就不如林家的辟邪剑谱,为何您老人家……”

      岳不群挥手打断沈拙言,欣慰一笑,说道:“好孩子,你能对为师如此敞开心扉,师父高兴得很呐,至于辟邪剑谱一事,早些年也不方便告知于你,现在让你知晓却无妨。拙言,你可知你师祖仙逝当日曾对我说过十六个字,而这十六个字则事关我华山派的兴复大任。”

      “是哪十六个字?”沈拙言好奇问道。

      “紫霞秘籍,入门初基,葵花宝典,登峰造极。”岳不群回想起师父宁清华临终前的神情,长叹说道:“你师祖任掌门时门内骤逢大变,哎……是以华山由盛转衰,他老人家心心念念有朝一日重振华山声威,只是终生未能如愿,抱憾而终。为师则颇为不肖,几十年蹉跎岁月,宥于悟性,于本门绝学始终难入宗师之境。我华山无宗师坐镇,又何谈复兴一事?不过你师祖曾说葵花宝典乃是先辈高人所创的一门神功,似乎能另辟蹊径,助人踏入宗师境界,为师由此对这门神功昼思夜想,欲借此功入无上秘境。这十几年来细细查访之下,查到了林家的辟邪剑谱似乎和葵花宝典有着莫大的联系。”

      沈拙言眉头皱起,暗想:“难怪原著里你老人家对辟邪剑谱这么执着,不过辟邪剑法不能练啊,练了没吉吉的。”嘴上却道:“弟子晓得了,这次去福建定将辟邪剑法一事查个水落石出。”

      “也不必刻意强求,你悟性胜过为师许多,二十岁便得传紫霞功,而立之前必入宗师。辟邪剑谱,呵呵,为师现在反倒看得没那么重了,只是十几年的执念,终究想要个结果罢了。”岳不群见沈拙言信誓旦旦,怕他行事极端,将心中所想如实相告,叮嘱说道:“为师只需守护你至羽翼丰满,来日大鹏同风而起,直上九天云霄,你成了武学宗师,便和为师成了宗师一样,又有什么分别呢?哈哈。”他说到兴奋处捻须微笑,神情甚是欣慰自得,哪里还有几十年如一日的抑郁神色?

      沈拙言心中感动,岳不群对他的殷殷期盼和望子成龙的拳拳真情于后世父母一般无二,不由鼻子发酸,眼眶发红,说道:“你老人家真是的,近两月来尽跟我说这些话,弄得我二十岁了还总想掉眼泪。”

      岳不群自是体会过这般心情,沈拙言今日于他便如他昔日于宁清华一般,师父对自己的如山恩情,自己恨不得粉身碎骨相报答。他拍拍沈拙言肩膀,将手中一柄古朴无华的佩剑交给他,又道:“这是长青子的佩剑,你拿好防身。你师祖和他是至交好友,二人换剑相交,情意颇为深厚。余沧海认得此剑,要真是跟他当面起了冲突,总也能留下三分情面,他这人虽说品行不佳,却是纯孝之人。”

      沈拙言感动得无以复加,只觉师父将方方面面都为自己想到,一向能言善道的他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得郑重接过佩剑。岳不群见他神思不属,知他定是心中情感奔涌,轻声说道:“好好休息,今晚不必打坐练功,该说的不该说的为师都嘱咐了,明日便由你师娘送你下山吧。”

      沈拙言将岳不群送出小院,依言入睡。

      第二日,岳不群果真闭关修炼,并未出现。沈拙言在“有所不为轩”前郑重磕了三个响头,拉着岳灵珊在宁中则的叮嘱声中下了华山。

      师兄妹二人轻装简行快马不停,不几日便由陕入鄂,于武昌府弃了快马,乘船顺大江而下,至江西境内,再转路福州。

      岳灵珊随沈拙言长途跋涉,颇为辛苦,虽说一路所见所闻具是新鲜事物,她心情欢快之下掩盖诸多疲惫,可眸子里的劳累很是让沈拙言心疼。只是师门重任在身,二人须得在青城派入闽前赶到福州,劳德诺由四川返回华山本就耽搁了不少时日,他不能因为岳灵珊一人便耽误大事,只得每夜用真气为岳灵珊解乏,坚持下来,内功又有精进。

      这一日,二人终是入了福州府北门。是时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

      岳灵珊瞧见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又听得各种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心情愉悦之下,神色间的疲惫竟去了不少,欢快说道:“二师哥,咱们是先打尖住店呢还是先在街上逛逛。”

      沈拙言不忍拂了她的兴致,说道:“咱们先在北门这边逛逛,打听打听福威镖局。下午再去客栈,不过也住不了三两天,咱们口音和本地人大有不同,住得久了又刻意打听消息,难免惹人怀疑,暴露行踪。”

      “嗯,我听二师哥的。不过等到了衡山城,你可得陪我好好玩几天。”岳灵珊听话应道。“一定,便是师父不许,我也偷偷带你出去玩。”沈拙言答应道。“嘻嘻,那咱们可说好了。”岳灵珊满怀希冀。

      沈拙言揉揉她的头发,拉着她在北门商贩间打探起来。

      询问许久,二人坐到一处街边的馄饨摊。

      “老人家,烦请给我兄妹二人来上两碗馄饨。”

      那老人应声道:“是,是。”麻利地将包好的馄饨抛入煮沸的锅中,盖上锅盖,不一会便将两碗馄饨煮好,端将上来。这时候并非吃饭正点,是以客人不多,并不繁忙,老人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默默地抽起了旱烟。

      沈拙言将筷子递给岳灵珊,说道:“快吃快吃,难得见到如此色香俱全的馄饨。”

      二人饿得厉害,不多时一碗馄饨便祭了五脏庙,沈拙言侧头看向岳灵珊似乎仍未吃饱,又见她神色犹豫,许是女儿家的一些小担忧,微笑对老板说道:“老人家,烦劳再来两碗。”

      岳灵珊嘻嘻一笑,心里很是高兴,小声道:“二师兄,再有一碗就够啦。”“没事,你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说这阵子这么累,多吃点没事的。”沈拙言说道。

      “听贤兄妹口音不像是福州府人家啊。”那老人手上不停,背身问道。

      沈拙言和岳灵珊对视一眼,答道:“您老说得不错,我兄妹二人乃是陕西人,前年鞑靼人犯边厉害,卫所的军爷又总吃败仗,为了躲避兵灾只好带着妹妹一路南下,寻思在江苏做点小生意,谁又成想江苏倭寇也不消停,只得再往南谋求生路。”

      老人将两碗馄饨再次端上,这次坐到两人对面,叹道:“可不,圣上这些年不上朝,朝廷由奸臣把持,就是苦了咱们平头百姓。”

      沈拙言点头,问道:“我兄妹二人不敢再回原籍,怕官府捉拿,又想给家里人捎个口信儿,带个平安,不知你老可有好的建议?“

      老人在鞋底上磕磕烟灰,说道:“要说这福州城中,送信押镖首推福威镖局,费用虽说比寻常镖局贵上两成,可这信誉和担保却是一等一的。你二人又不过是送个口信,林总镖头为人仗义四海,你跟他镖局里的镖师说说,价格估计和寻常镖局大差不差。”

      “多谢老人家指点。只是这福威镖局又在福州府何处啊?”沈拙言又问,暗道:“林镇南在福州口碑看来还真不错,余沧海为了一本剑谱杀福威镖局满门着实不该。”

      老人吸一口旱烟,吐出烟气,说道:“就在西门大街,顺着西门一路往里,镖局门前立着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呢,你找不错的。”

      沈拙言多付给老人十文钱,又跟他道别后,随即向城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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