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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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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桥。
南宫问怜认为无论她怎么成长,内心最柔软的秘密仍然是师兄。
留着绝望的泪,她轻声微笑说了什么,最后准备吃下涤魂草。
即将吃下涤魂草的那一刻,一支极速穿梭的细箭穿透了涤魂草,却精准的没有伤南宫问怜半分。
南宫问怜甚至能感受到那阵极速的气流。被射中一定很疼。她后怕地冒冷汗。
“我并无恶意。”棕色头发,深邃细长的绿宝石色眼睛。坐在黑色的马上,马看起来被喂养的很健康。
西域人么。
自前几年动荡的西下抗蛮,哪怕他们在山上出于乱世之外,也听说朝廷损失严重,西域和一众边疆人都是野蛮和抢掠的代名词。
可恶。南宫问怜皱皱眉,此刻她一丝力气也没有。
那个西域人看到南宫问怜遍体鳞伤,绅士的将她抱在马车里,连同楚云山。自始至终他一言不发。
南宫问怜感受到他没有一丝不怀好意的气息。在一路的颠簸中,她忍不住沉沉睡去。
“师妹。”
“你应该好好地……”
楚云山不再是这几天嘻嘻哈哈的脸。他同前几年如一日般,只有嘴角松动,如雪消融。
“你应该好好的练功,强大……”楚云山摸着她的头,最后决定缓缓轻抚她的脸,却在指尖相触的一刹那化为漫天飞舞的樱花。
“强大……”
楚云山声音也空旷虚无。
“师兄……”南宫问怜急切的想抓住他,却只有樱花。
留给她的只有梦醒。
“师兄!”
南宫问怜立马坐起来,面前确实完全陌生的房子。精巧绝伦,有西域特色。
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柔软的绸缎、复杂精美的绣花……自己不会被……!?
南宫问怜猛的一拽衣服,低头看着……还好还好,那些绷带什么的仍然在。
透过铜镜,自己脸上的伤和泥土都没了。
红檀木桌子上有毛笔架子,还有点熏香的器具。
西域人也用这个?南宫问怜想。
床边放着一碗氤氲着热气的黑色液体。闻着很苦,尾调还有一丝清香。中药么。
南宫问怜没有动它,穿上鞋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圈。
听声音,窗外偶有人走动,看来是在某个不算人迹罕至的地方,小镇么。
对了,师兄!
南宫问怜跑到大厅,空无一人。按记忆原路返回,再闭目细听。似乎师兄在隔壁。
那个西域人此刻把头上的帽子撤了,任由金黄的头发四处飘扬。他把一阵金黄夹杂碧绿的光遮盖住,时不时冒出痛苦的嘤咛。
“噗——!”西域人忍不住朝旁吐了口血,倒是这一动作,他注意到南宫问怜。
她应该在门外等待已久。
“失礼了。”西域人边说,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任由口中的鲜血胡乱的挂在嘴边。楚云山身上的伤正奇迹般飞速愈合。
“我能帮你什么。”南宫问怜很清楚他在救师兄,心存感激的,她下意识这么说。
“他身负重伤,太累了。你好好休息吧,你也很虚弱。”中原人额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
“药喝了吗。”
“我……马上喝。”
南宫问怜离开了。
一刻钟后,中原人气喘吁吁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他不能停,随手捉住床边停住的一只鸟,便施动着法术,那鸟叫了几声,随即听到关节被拧断的一声,再无声息。
鸟死了。中原人身上的伤却恢复了。
中原人面带愧疚,他双手捧住鸟的尸体往门外走去。碰巧遇到南宫问怜。
“你去哪儿?”南宫问怜问。
中原人没有回答她:“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随即步履匆匆离开了府邸。
屹立挺拔的柏树。
中原人一言不发的挖着坑。
过了很久,不知多久。太阳没那么晒了。中原人无声站在柏树下很久,似乎在忏悔,似乎在赎罪。
“小云山。”
“小云山……”
“小云山!”
楚云山装睡着没有理她。
月雅又说:“你不开口也可以,集中精神,然后尝试着说话,不张嘴。这样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哦。”
“咳咳咳……”楚云山尝试着。
“真的可以啊!”楚云山一脸激动
“叫我干嘛,我还没睡醒啊。”楚云山又一脸嫌弃。
“怎么跟我说话的。”月雅咬牙切齿的笑。
“诶诶诶,姐别揪我耳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知不知道美女是最大度的!!”楚云山成功在五秒之内一口气说完了保住自己耳朵的话。
“这个,签了吧。”月雅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在楚云山面前呈现了一份“平等协议”。
“尼玛……还平等协议,我已经被您压迫得够惨了好吗!”楚云山内心崩溃大吼。
然后……这个单纯的少年郎全然忘记了,现在的内心吐槽可是会被听到的。
月雅皮笑肉不笑加大手上的力度。
“啊我的耳朵……月雅神仙姐姐美女姐姐天下第一美!这么漂亮还有这样美丽的性格……手下留情痛痛痛!!”
楚云山现在还基本处于鬼压床的状态,他想逃逃不掉。如果南宫问怜现在看他就会好奇师兄的耳朵为什么反反复复的红。
楚云山一看这上面四个大字:平等协议。
通篇就是双方不抹杀对方的存在,以灵魂约定,违者灵魂消散。
“问题是,这丫飘着的……有灵魂吗。”楚云山抠鼻屎jpg。
“楚。云。山。”月雅笑着。
楚云山:“你**的谁把我麦克风打开了!”
“签就签吧。”楚云山嘀咕着。
心里却有疑问。
不是统一战线?不是互帮互助……不对,迄今为止自己是单方面接受她的帮助。那她有何义务?利益才是王道,帮助我有利益?还是难道以后会有什么足以杀了她夺取利益的事?
楚云山犹豫的样子被月雅看在眼里。她说:“你要是签我就立马让你恢复如初。”
“好耶。”他两秒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鬼压床的状态瞬间解除了。
楚云山跳下床,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救臧子成。还有就是,那个中原人可不像心软的主,不会见人就救。
“咚咚。”
“师兄你醒了吗!”
楚云山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后知后觉地觉得扮演别人是件很容易笑出声来的事情。
“嗯。”
推开门,南宫问怜老老实实的等在外边儿。她说:“那主人家不知道去哪儿了,偌大的宅子没有一个人。我们再等等吧。”
楚云山点头:“也好。就这样不辞而别不合礼数。”
他们坐在大厅。一刻钟之后,那个中原人终于回来了。他深邃的绿色瞳孔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微笑着。
“让你们久等了。”
“我叫乔·文森特。你们叫我乔就好。”
令人意外,楚云山想,他中文很好。
南宫问怜问:“你是从小在这儿生活么?中文真的很好啊!”
乔大方的笑笑:“谢谢你!”他又说——“我有些很……正式的话要和你们说,我们走到里屋说。”
说完,乔还神经质的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他还要回去确定大门有没有锁上。
“请跟我来。”
穿过雅致的花园,他们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旁边有灰尘,唯独这间房间细细打扫了一下。是早有预料我们会来?楚云山看了看南宫问怜,这傻孩子还以一副新奇的目光打量周遭的饰品和风景。
乔把门关上,把厚厚的窗帘拉上,还点燃了很多根蜡烛。
看来不是渲染什么神秘的氛围了,楚云山心想,蜡烛把屋内照得很明亮。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会震惊到你们,但请你们,一定一定好好听,并且好好考虑。”
楚云山闭了眼,他运行内力说:“别怕。”
南宫问怜点头。
不会退缩的。
只有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