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他所赐》温时雨宁

3、第3章 刚有只小野猫

　　江鹿抿了一手里的饮料，显然对于这场景没什么兴趣，她垂下眼，又问吧台前的小哥要了一份慕斯切片，慢慢地吃了起来。
　　两人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大门恰好就在她们斜前方，江鹿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魏澜还在悄悄盯着两人看，晋汐泽本身条件太过优越，站在那里没一会儿就引来店内一众人的侧目。
　　魏澜一边看一边感叹：“你看，那女生看他的眼神，感觉都要看出花儿来了，不过也是，我身边要是有个这么帅还厉害的男人，我也得跟她一样。”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果真像传闻里说的那样？”魏澜用叉子拨了一下碟子里的甜品，一脸的八卦兮兮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名字？还有传闻。”江鹿自打第一眼见到那男人，就周身觉得不自在。
　　“那当然啦，我不是说要找一个有文化又能养得起我的男朋友嘛，A大一些符合条件的男生资料我都有，不过这个晋汐泽压根不需要我收集资料，附近几个学校有个贴吧，经常有人发他。”魏澜蹭了一口江鹿手里的慕斯，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想不想听八卦？”
　　江鹿笑了笑，没有接话。
　　“晋汐泽，A大临床医学八年制博士，临床医学诶，那哪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我要是去学医，感觉就像那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折腾不了几天就得嘎，他这人厉害的地方在哪你知道吗？”魏澜故意想吊她胃口。
　　江鹿配合地摇了摇头，魏澜继续说道：“听说他爸妈是几家上市企业的股东，人家可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在美国长大，到高中才回国读的。”
　　“本来能上A大就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听说他是他们专业的神，各科专业第一。”魏澜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真羡慕这种天才型选手，做什么都很优秀，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你也很优秀呀，性格又好，朋友又多。”江鹿喂了她一口慕斯，安慰道。
　　魏澜笑出声，勉强接受了她的赞美，很快又想起什么，低声说：“不过有一点他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都说医学生玩得花，晋汐泽也是，三天两头换女伴，就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你关心得可真够广泛的。”江鹿忽然出声，声音里带着些调侃，像是不以为然。
　　魏澜呆了两秒，然后冲她挤眉弄眼：“这么优秀的人，你就没点想法？”
　　江鹿听她说了一席话，并不觉得艳羡，她不是什么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少女，整日幻想着有个白马王子出现在眼前，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就算有，至少目前还没有遇到过。
　　“魏澜。”不知怎的，她突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欲望。
　　“嗯？咋了。”魏澜见江鹿突然有些认真地看她。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拿下他？”江鹿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魏澜也不以为意地开着玩笑。
　　两个人估计都被酒精短暂地晃了神，说着一些没有目的的话。
　　“对了，你还没说，你不认识他，怎么还跟人家一块来的？”魏澜差点忘了正事，八卦之心再次熊熊燃起。
　　“不认识。”起码在刚刚之前都不认识。
　　“？”
　　“只是跟他朋友见过一次，今天就顺路一块来了。”解释起来也麻烦，江鹿干脆一笔带过。
　　正巧温逸豪从洗手间回来。
　　“美女们久等了呀。”
　　“你朋友？”温逸豪看到一旁的魏澜，从吧台上拿了一杯饮料，问江鹿。
　　“嗯，也是同学。”
　　“哪所学校？”温逸豪一口灌下去半杯。
　　“振南，高三。”
　　“都未成年？”这下轮到温逸豪震惊了，竟然还都是高中生，看着实在不像。
　　“我们可都是19岁了。”魏澜很是自来熟。
　　江鹿视线不自觉地往门口看去，晋汐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了，许是带着朋友先走了。
　　“刚才跟你一起来的帅哥是你朋友？”魏澜转移话题。
　　“对啊，我打小的哥们。”
　　……
　　魏澜和温逸豪倒是一拍即合，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没完没了的聊了起来。
　　江鹿想出去透透气，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往外走。
　　只是刚出门转到旁边的暗巷里，她就怔住了，为什么非要来这，就不该找人少的地方钻……
　　她估计是疯了。
　　面前不远处的拐角发出一声缠绵的嘤咛，含着动人的娇嗔意味。
　　江鹿的视线顺着声音看去。
　　那墙壁前靠着两人，晋汐泽倚靠在墙上，黑色短袖松垮地套在身上，有了些皱痕，而那女生则是整个人贴着他，姿态暧昧。
　　江鹿与他们隔着一个通往二楼的金属楼梯，生了斑驳的锈。不弄出动静的话，她怕是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无人打搅，两人的动作显得更清晰了。
　　晋汐泽没什么动作，倒是他身前那女生贴得紧，手指下意识地往下滑，渐渐到了腰腹处，再往下便是裤子边缘，暗示意味不言而明。
　　在她想要更近一步时，男生伸出手轻而易举地钳住她的手腕，带回了他的后腰处，让其动弹不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女生被看得脸热，趁机撒娇：“阿泽，你怎么这几样都没找我。”
　　晋汐泽对此没什么发应，声音里依旧透着股闲散，低笑道：“最近太忙。”
　　“可是人家好想好想你啊。”那女人也不怵，直直的对上他的眼，只是晋汐泽那双眼太过深邃，除了无尽的黑，什么也看不透。
　　“有多想？”晋汐泽盯她。
　　说完，晋汐泽修长的手指去触碰那女生的耳垂，一路往下，再到那细细的肩带，干净的指尖碰到肌肤一寸，似是想将她的肩带从肩头拨下来，但又只是一碰就走，掌控意味十足，女生胸前渐渐起伏不定，逐渐轻轻喘息起来。
　　那女生心底涌起隐隐期待，一抬眼，对上晋汐泽逗弄的神情，脸涨得通红，干脆将整张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娇声说：“你讨厌。”
　　巷子里的风停了，这地方似乎不太适合抽烟，江鹿觉得这里比刚才店里还要闷，甚至有些热，她快要待不下去了。
　　巷子里唯一的一盏照明灯不知怎的突然亮了起来，光线在这一刻明朗起来。晋汐泽忽然偏头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晋汐泽的头发不算短，堪堪盖到眼睛上方，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瞳孔漆黑且漫不经心，下颚线弧度流畅，凸起的喉结上下缓缓滚动。
　　一阵猛烈的晚风过境，灌进她喉咙里，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江鹿也不怯，举了举手里的烟，示意自己不是故意打搅，转身慢步离开了。
　　他的眼里没什么情绪，短暂地停留在她身上，又移开。
　　女人和晋汐泽的谈话顺着风隐隐传到她朵里，十分清晰。
　　她听见女人软声问道：“怎么了，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不同这令人闷热的暗巷，反倒是接近金属质地的冰凉，从喉咙里滚出三个字：“没什么。”
　　后面半句话，江鹿没听到。
　　“刚有只小野猫。”仔细听，有股不寻常的味道。

　　周一。
　　江鹿跟学校请了假，今天她不想上学，今天是母亲生日，她托司机买了束花，一个人打车去了陵园。江东临平日里虽不怎么关心她母女两，可这面子功夫做得还是挺好的，起码她母亲死后葬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独享一处开阔的地方。
　　江鹿同母亲说了许多话，直到说累了，才出了陵园。

　　那夜在kid喝到半夜，也不见晋汐泽回来，反倒是温逸豪和魏澜一见如故，很快就数熟络起来，温逸豪家和晋汐泽家是世交，自然也就是一块长大的，虽不及晋汐泽那般聪明，但也勉强申请上了A大的冷门专业……旅游文化管理。
　　两个学校离得近，有了温逸豪这块活招牌，魏澜隔三差五就带着她去A大蹭饭。
　　正巧赶上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魏澜又拉着江鹿来了 。
　　A大有栋楼叫崇实楼，也就是温逸豪平时上课的地方，两个人就坐在楼前的长椅上等温逸豪下课。
　　“哟，温逸豪，你的两个小女神又来找你吃饭啦。”温逸豪的同学们调侃他。
　　“什么小女神啊，明明是我小迷妹好嘛。”温逸豪和她们熟了，倒也不害臊。
　　温逸豪把课本扔给同学，朝魏澜她们跑过来。
　　“我怎么从没见你俩穿过校服，你们到底还是不是高中生啊？”
　　“我们私立学校只要求周一上午穿制服，其他时间随便，土鳖。”魏澜损起他来毫不吝啬。
　　“行，你是美女，在下姓土名鳖，请两位美女食堂一游。”温逸豪早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不以为然。
　　“对了，汐泽说他今天也来食堂。”温逸豪埋头看手机，刚收到信息。
　　自从那夜在暗巷里撞见那一幕之后，江鹿再未见到晋汐泽。
　　还有几天就是国庆假期，杨江的天气逐渐变凉，江鹿在浅绿色吊带连衣裙外套了一件奶白色针织短上衣，奶白色长筒袜刚刚好包裹住小腿。江鹿当真长得水灵，在A大校园走到哪都引人侧目。
　　这阵子因为她们常常来A大吃饭，已经有许多男生知道了她，甚至还被拍过背影图被发到了贴吧上。
　　江鹿边走边看自己新做的指甲，总觉得颜色还是浅了点，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到了食堂门口。
　　“汐泽。”温逸豪突然喊了一声。
　　江鹿闻言扭头看过去，然后她看到晋汐泽，他已经到了，众星捧月般地，站在食堂侧门同人说话，听得出来是同学之间的玩笑。
　　晋汐泽手里拿着刚脱下来的休闲外套，另一只手随意撑在一旁的石柱上，手臂上青筋清晰可见，修长又干净，几个人围着他谈笑风生，他的神情最放松，脸上还挂着不同于上次的笑容。
　　江鹿不禁又想起了那夜的情形，只是眼前的他没了校外那股子浪荡风流劲，在这校园里的样子，倒添了几分阳光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