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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辛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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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绥蓁车从边上过,秦绥蓁和司与京透着车窗,望见解端颐的车斜截着林兑卿的车。
林兑卿双手撑在解端颐车窗沿,她丝绸般墨黑的长发,白色尖领衬衫,黑色v领套头毛衣,黑色尼龙防水布长裙随着寒风微微拂动,罗缎尖头细跟高跟鞋。
林兑卿那个气势好像要把解端颐揪出来杀掉。
车内解端颐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细框半框眼镜,头半垂着,神色异样落寞脆弱。
秦绥蓁看这样子,也没停车,赶紧走了。
解端颐正落下风,睫羽之间似乎湿漉漉的,他自车内抬头望着林兑卿,凄然笑了笑。
而后他问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句,“…这样下去你出轨了我会不会死啊?”
林兑卿扶着他车门框子蹙眉吃了一惊,额角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加载圆圈快速旋转加载。
她禁不住笑出声来,“我去…”
林兑卿从他车窗沿上撤手,语气爽然语速很快,“你死不了,你想要的太多了,没人能满足你。”
林兑卿后退几步,环臂站着冲他划手,面上又无奈又想笑又疲劳的淡淡的笑容,“把车倒出来!”
解端颐等她把车停好,他想给她推个门却也没什么力气。
林兑卿一只袖子穿上羽绒服,另外一侧披在肩上,上车包摔在脚垫上,包里的东西搁楞楞滚了滚。
砰一声,车门被她拽合。
解端颐瞧她一眼,她状态还好,她也没责怪他的意思。
车才起步。
林兑卿环臂看着手机,失笑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吓人?”
解端颐坐直往前看了看,他理亏,他只能拿些怒意来填补。
解端颐虚张声势一样肃声斥道,“我又没做什么,我把车停你前面而已。”
林兑卿对他这个声线有点ptsd,她很抵触这帮男的发火,她爸在家就是类似这样吼她。
发起火来迸发出的极其迫人的压制力,无形的压迫感,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肃重的腐朽的权威感。
林兑卿语调淡淡的,手机锁屏贴在手臂边上,“你行了。”“再吼我我跑路了。”
解端颐倚着座椅靠背,他双手控着方向盘,颤颤喘出一息。
两边全是树林。
一点灯都没有。
高速路。
林兑卿在翻她跟解端颐之前的微信聊天记录。
两个人好像没有对话全是电话,两个人互发小心心表情包。
聊天记录,解端颐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多一点。
林兑卿喃喃说,“说真的,要不是以前认识你,打死我我都不敢跟你谈的。”
她凝神说:“以前你好歹冲别人,现在冲我,你要我停车你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吗?”
解端颐挺难受了,他心跳很快,还有点想吐,只默然回,“我给你发消息了。”“你不回。”
“行行,回家吧,你回你屋睡。”林兑卿连了车上蓝牙,把音响音量调得很低。
循环播放的,非常古早的小酒吧dj串烧韩语流行乐,Zion的《Sorry》。
挑高两层楼高的栅栏铁门,门上镂空的标。
林兑卿降车窗,门禁卡皮套子,里边一张纸印着卡通宇航员和星球图案,写着YU,这还是秦绥蓁给她弄的。
她伸手,卡滴了下门禁。
进地库。
解端颐停好车,深松口气,他能从这么远一直把车开回来已经很勉强。
林兑卿还在边上刷手机。
解端颐也懒得看她。
“你留下。”“你欠我。”“你该还债。”
他没期待她能有个回应。
她没回应。
林兑卿正低着头刷ig刷得入迷,她可喜欢在ig上刷可爱小动物的短视频,确实有人拿ig当抖音用,她拿ig完全替代抖音。
林兑卿正刷到一只幼年水獭,可爱死了,心都快掉化。
解端颐压了压无名火提一口气,手撑在方向盘上斥责道,“你说话。”
林兑卿才惊了一下,“我你。”
林兑卿目光对上他,她也没什么好气,“你啥事啊?”
解端颐默默看着她,心悸不止。
林兑卿提自己包,拽上自己羽绒服袖子推车门,“行行,先回去睡觉吧。”
月色寂寥。
在北美能看见的星星也不多。
林兑卿洗完换好睡衣,进客厅,阳台门没关。
解端颐坐在阳台圈椅上抽烟,也不知道是否半根烟抽下去。
林兑卿把包里钥匙钱包充电宝翻出来,她放桌上防止下次换包又找不着东西。
她去阳台。
解端颐回来之后还没换衣服,他坐椅子上架着腿,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发抖,举着烟的手还算稳。
林兑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回客厅要把阳台门关上。
解端颐回身朝客厅她的方向骂,带着一种竭心质问的语气问了句什么。
林兑卿听着,解端颐与她曾谈起过什么。
解端颐问她,你妈妈管的那个公司,更新设备,做检查更新设备的成本多少。
林兑卿说,成本很低。
解端颐问,那是多少。
林兑卿要么确实不太清楚,要么她是在装傻充愣。
解端颐再问,你知道给他们做一次检查,更新设备,能收入多少。
林兑卿犹豫说。
解端颐笑了。
解端颐饶有兴趣挑逗她。
林兑卿说不知道,她不太了解。
解端颐笑着说,谁合格谁干,正好你家合格。
林兑卿当作没听见,林兑卿故意装理解错,说,是嘛,她爸也没和她提起过。
解端颐问,她家是否可以出让百分之五利润,以私人名义捐给肿瘤医院。
林兑卿回复了什么不清楚。
解端颐笑着说。
林兑卿没关阳台门,自己回客厅。
解端颐也进客厅。
林兑卿那时候还以为他开玩笑,她屏息凝神瞧着他。
解端颐却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思。
破罐破摔后解端颐又气急败坏了,无辜似的阴阴说了句,“你到底要我怎么满足你?”
林兑卿正接水,听到这一句,轻一声笑,“我去,我爸应该比我更需要,你歇了吧。”
笑着她变了脸色,她看着他,“你别跟你家里人乱说。”
破罐破摔后解端颐又气急败坏了,无辜似的阴阴说了句,“你家也想被换血是么。”
林兑卿吸气压了压怒火,她不解瞧着他,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摊平,“宋庭庸家是一大帮子人持股,我家,只有,我,我爸,我妈,和我舅,持股,你想怎么换。”
她无从说起,端着杯子轻飘飘要往卧室去,“谢谢你,你赶紧躺吧。”
林兑卿听见阳台门被关合,解端颐也不理她了,他往岛台去。
加水台式即热式饮水机里边又没水,他开盖子,拆矿泉水瓶子往里边倒水。
解端颐倚着岛台等水加热。
林兑卿停在一边正回消息。
台式饮水机低微的嗡嗡的声音。
解端颐恍惚低声怏然道,“完..要犯病了。”
水加热的声音。
岛台台面上一盒药,藏蓝色黄色横条,mirtazapine,他们认为这个能镇吐。
林兑卿抬眼探他一眼,他垂着眸子,目光木然。
林兑卿拾了自己手机,拽好自己睡衣,弱弱地说:“犯病你回屋把门关上自己犯吧...我要睡觉了...”
言罢,她诚挚地乖巧地微笑朝他wink了一下,“等我充好电,我就来救你。”
直到林兑卿睡睡迷迷糊糊醒了,门缝间透着一层光。
她开门看客厅灯开着。
转一圈。
储物间。
解端颐手抵着小冰箱的门,保险柜一样的小冰箱。
解端颐侧头问她,“药呢?”
林兑卿揉了揉脸,回忆了一下,“宋庭庸家里叔叔前两天来,取走了。”
宋庭庸不敢骂解端颐,宋庭庸就偷偷制裁他。
然后解端颐弦就崩断了,他站着手撑着小冰箱,手机按在掌心之下,震愕茫然缓了缓。
“说取他就取?!”“他要你就给??”“你叫他把药送过来!”“他怎么不去吊死!”
他带着一种强烈的愤恨。
林兑卿抿了下唇,不停地划通讯录,略过宋庭庸电话,找蒋端和电话,“他都给你骂进医院了,你还让他大半夜来给你送药?”
解端颐不愿意提宋庭庸的事一团乱麻,他也没顾上别的,翻通讯录拨电话,才贴在耳朵上嘟响了一声。
林兑卿硬拽着他手腕拽到她身侧,另一手指尖一点,挂掉了。
解端颐气劲都气没了,他没言语。
林兑卿感觉被他目光锋芒刺到,她没看他眼色。
她只给他展示自己手机页面,她在拨蒋端和的电话。
林兑卿思索,农家乐群成员的死活兴许全靠烤金瓜群的成员力撑。
难说蒋端和是否飙车飙了多少迈,飙到宋庭庸家里,成功找到他家储物间冰箱以及收集到所有用具,再飙多少迈冲来林兑卿家。
马路边。
蒋端和还贴心地贡献了自己车上的手提箱,问她一个人可不可以要不要送她上去。
林兑卿拎了拎,笑着朝车里蒋端和说,“没事的不沉,谢谢和和。”
蒋端和笑着摆摆手,“行快上去吧,怪冷的。”
蒋端和一点不困,他老爹原先道听途说听说本科可以两年读完,勒令蒋端和两年读完,他本科四年三年半读完gpa三点八毕业读吐了,现在硕士正在摆烂,每天晚上七点起中午十二点睡。
书房。
那袋输液包,正挂在小卷帘卷帘绳,林兑卿拿自己的头绳系死,挂在卷帘绳上。
解端颐跪坐在地,倚在柜子与墙壁的夹角,甚至单手快速扎橡皮绳。
林兑卿看他的紧急程度以及熟练程度,她还有点害怕,“这不是什么麻醉品吧?”
解端颐短促摇了摇头, “不。”
他自己给自己打,自己扎针,但他手在发抖,对着上臂皮肤下的静脉对了那么几秒钟。
解端颐放下手,向林兑卿投去求助的目光。
“扎偏了也没事。”
林兑卿对着那个youtube视频学习了两下。
解端颐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垂头静静看着,胳膊也不带缩一下,“重新扎。”
这样扎到第三次,他指尖挑着迅速解开橡皮绳子,抬头拿目光示意林兑卿那个流速调节器。
林兑卿起身,照着以前的消息记录,替解端颐调流速调节器。
这是输液包,是挂水,至少挂上过一个多小时才起效。
在软管里的药液把他的血液怼回去的随后一秒,解端颐就完全平静下去了。
林兑卿看着觉得难弄。
林兑卿给他贴好固定好软管,找了个长款的羽绒外套,给他穿了一半,“你这不是药物依赖吧,你这是心理依赖。”
片刻。
解端颐窝在柜子边,气若游丝地回,“我管它是什么。”
林兑卿坐在他边上书桌后边办公椅上刷手机。
刷完所有邮件,她胳膊肘撑在桌子上,顺了下头发。
她听见解端颐低微的声音,他说, “去睡觉吧。” “明天就好了。”“…对不起。”
林兑卿也没说什么,她帮他把灯关了,门没关,回去睡觉了。
林兑卿是刚加入小群组,不太清楚发生过什么,只能通过秦绥蓁得到一些情报。
秦绥蓁尊重隐私,严格保密解端颐什么病吃什么药。
司与京直接说,咱兄弟抑郁症很严重,该喂点儿药了,再不喂点儿抗抑郁药儿这人又要跑去投湖了。
一般平时解端颐看起来很正常,而且他非常需要社交,做太监的还得伺候他的社交生活。
解端颐病发了就爬不起来,一旦爬起来那就很危险。
但是别的朋友也有抑郁的,苏子温抑郁也很严重,解端颐反倒是攻击苏子温最多的那位。
解端颐是极个别特殊个体案例。
秦绥蓁利己性太重,秦绥蓁自罚三杯。
最遭罪就是做解端颐朋友,而且还是做要舔他的朋友。
一开始是宋庭庸接管解端颐,解端颐好了,宋庭庸跟解端颐闹掰了。
之后是司与京接管解端颐。
司与京连挂八科忙着炒外汇呢,秦绥蓁安排人照看解端颐。
解端颐是不怎么下楼,都不怎么出屋,出屋也不怎么说话,医生药剂护士一套给他备好隔几天看他一下就好。
听解端颐和司与京聊天,听不出什么,没什么事情。
听解端颐跟家里通电话,照解端颐爹妈给解端颐打电话那种嘘寒问暖指挥商人老板要给他安排全部的样子,解端颐爹妈非常极其在乎宠爱解端颐。
太震撼了,太令人意外,这个安排生活的事情,解端颐还能在电话里训他爹像训孙子一样骂他爹,他爹一点脾气都没有。
解端颐也不止一次在电话里指责过他妈妈,Ezra办护照都要飞了还没办下来,给廖伯昭处理打当地cop的事情却很积极,馆子可以说是他们这类紫袍在这里可使用的内务府。
解端颐骂他妈妈,他妈妈哭着的。
解端颐爹妈相当溺爱解端颐,并且,一直家暴解端颐。
看解端颐训他爹妈那个样子,他家暴他爹妈还差不多。
非常令人费解的家庭关系。
解端颐的样子也是,他也很爱他爹妈。
问解端颐抑郁这么严重和他家里有关系吗。
解端颐说,没有,天生的。
问司与京,解端颐爹妈知道他抑郁这么严重吗。
司与京说,‘他不让他爹妈知道啊,他感觉自己没病啊,他就认为自己没病,你敢冲他爹妈跟前儿跟他爹妈说他有病? ’
那他爹妈难道就不知道他在外边都抑郁这么多年了吗。
司与京笑了说,‘知道他还能在这儿?还不得堵门儿把他接回去。’
解端颐爹妈不知道,那解端颐爹妈知道他在这里他的朋友都帮衬过他许多吗。
功不知道,那过要不要罚。
解端颐住在司与京家,那不叫司与京家,那叫她家,她家的房子。
不是没有国人学生吊死在这个国家。
如果解端颐吊死在她家,那她天塌了。
解端颐平时接触的这些朋友,解端颐平时是住在谁家。
宋庭庸早已仁至义尽。
司与京撇关系永远撇得最快,太监又不是光伺候解端颐这一家。
宋庭庸和司与京倒是能跑得快。她绝对不能被解端颐爹妈追责,她爹妈可扛不住解端颐爹妈。
秦绥蓁让司与京尽快把解端颐送出去。
宋庭庸家里风水都很顶,宋庭庸家的风水才能养得住解端颐。
司与京很无所谓。
‘养着去呗,每天喂点儿药不得了。’
‘他又不儿不开心,他就是缺太阳晒。’
‘他**是块儿太阳能电池。’
‘你就看过两天不下雪了出太阳了,他绝对好了。’
终于把解端颐送回宋庭庸家。
没过两天解端颐跑了,宋庭庸没看住,解端颐跑了。
宋庭庸很淡定。
宋庭庸那个傻子都不知道解端颐家里紫袍,紫袍什么概念,把他家小孩弄死了,要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爹妈国内生意还做不做了也不怕身份在这里被吊销吗。
宋庭庸不知道,宋庭庸听了还笑,不儿,紫袍绯袍儿他还能认不出来吗。
宋庭庸还有点防范措施,sim卡定位到解端颐位置。
大公园。
解端颐趴桌子上睡觉的。
边上还有人遛狗打球的。
不是睡着了,解端颐是没意识了。
宋庭庸很淡定,司与京也很淡定。
“这绝对吞药儿了。”
打电话叫救护车。
宋庭庸跟司与京两个人还看她。
在等待急救的过程中,是不是有人能做点什么。
秦绥蓁紧张得要命。
她跟解端颐都读md,placement之前手续要学急救。
都知道她学过急救。
疯了,让她现场展现一下cpr技术。
宋庭庸还让他叔去找aed包,一般公共场所都有aed包。
她是学过cpr也有证,但是她只按过假人。
她再把紫袍的儿子按死了怎么办,蒋端和没有中国国籍都不敢救他吧。
宋庭庸要把解端颐扯下来,解端颐靠宋庭庸身上,还迷迷糊糊说,“救我。”
解端颐说,救他。
解端颐说,他不想死。
他是不想死,秦绥蓁是快崩溃了,好像有一条超乎寻常的命的责任压在她肩上。
既然解端颐还能喘气还能说话,凭什么把责任转交到她身上。
救护车可算来了。
拉走。
急救三件套。
洗胃签字icu。
是个人来就能签,不需要亲属,随便签。
宋庭庸熟练极了,他那边朋友动不动吸进急救,都是他来签。
宋庭庸突然善心大发,不想活了就让他走吧,他是不是在里边把笔拍掉了。
司与京还淡定得可怕,司与京终于上线了,风险隔离,司与京不让宋庭庸签,他自己也不签,让蒋端和签。
解端颐看起来是很遭罪,很可怜的。
但是。
解端颐出了icu,见了朋友,解端颐第一句话,骂谁把他送进icu?怎么不去死!
宋庭庸还理解错他意思,宋庭庸又善心大发,说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解端颐又开始指责,说如果看住他了,他根本不会遭这样的罪!
宋庭庸也是草菅人命式陪伴,那你**就去死啊?你有种再去死一回啊?谁惯着你?
没人比宋庭庸对解端颐付出更多,宋庭庸这么说话,别的朋友也没敢说什么。
唯一被解端颐感谢过的是蒋端和,只有蒋端和被解端颐感谢。
解端颐家的关联人家的儿子来了,那人比解端颐岁数要大个五六岁,两台车三个人,把解端颐接走了。
解端颐休学半年,消失了半年。
之后林兑卿收治了解端颐。
只有简单的使用说明书。
太阳能电池。
需手动晒太阳。
电池无需情感关怀。
发病需物理关禁闭。
电池发病期间家里千万不要吸地。
千万不要调整电池的房间的空调温度。
一年有两季冬眠期。
春季冬眠期攻击性极强,使用者只能忍。
秋季冬眠期攻击力暂无,使用者比较轻松。
这都是宋庭庸和秦绥蓁传下来的宝贵经验,连解端颐都很认可。
解端颐抑郁是抑郁,每次他把他自己事情说出来,又总是很搞笑。
解端颐亲自上学,他本来就抑郁症,那抑郁症得吃药,吃药可能他吃的那个药会使他清空记忆。
他这个抑郁症发作的时间,正好每年两次。
本来学的他都记住了,一发作,又全忘了。
解端颐问,‘为什么我每次重修,一打开,感觉都是全新的科目。’
宋庭庸说,‘那是你上辈子喝孟婆汤之前爱过的知识。’
林兑卿心态平稳,一如既往稳定。
解端颐也一直没在她这里发作过。
照林兑卿看,看来他是很怕进入冬眠期。
夜,黯淡微弱的月光。
手机系统闹铃响。
还是一片黑。
林兑卿拍掉闹铃,爬起来。
开小台灯,把小台灯充电线拔了,一盏暖黄色的小台灯。
她爬起来,举着小台灯,看客厅没开灯。
忘了,她关的。
她踱进书房,看看怎么样了。
解端颐还窝在柜角卷着羽绒服,略微动了一下。
林兑卿把小台灯放在桌面,把书房装饰灯开开了。
她看了眼那个输液包,手抚在他肩上,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点吗?该拔了吧?”
解端颐轻唔了一声,他缓缓抬手扣上她的手,“…还记得我…” 他话音略有些哀凉。
一盏小夜灯。
林兑卿坐在床沿,膝上摊着一本棕皮金字的。她回头看了已经躺着了的解端颐一眼,再转头照着念。
她读完瞥了解端颐一眼,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