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糯米皮》耐巫

11、第 11 章

　　夏健康看了门口人一眼，拢了拢浴袍领口，转身往卧室走了。他自己在家的时候根本不会穿浴袍，穿条内裤就出来了。这多了个人，还怪麻烦的……

　　杨中敲了敲卧室的门，“有牙刷吗？”

　　“洗手台下的柜子里。”

　　夏健康换好衣服后，拿过手机，给姜溪发去微信：阿姨来过我家了，我正在洗澡，恰好我朋友在，我朋友说这是他的家，让阿姨走了。

　　姜溪看到后一个电话回了过去。“我妈找到你家了？我真是无语。”

　　“怎么了？阿姨发现了？”

　　“我骗我妈我去你那儿了，实际上是我们出去逛街，就碰到她了。我们赶紧闪一边跑了。很不幸，还是被她看到了。不好意思啊，又又又给你添麻烦了。”姜溪叹了一口气，“我妈可真厉害，居然打听到你的地址了。”

　　“运气好，躲过去了。”

　　姜溪玩笑道，“上帝和玉皇大帝都保佑。拜拜。”

　　杨中看夏健康出来了，立即开口说：“我得买衣服，陪我去买衣服吧。”

　　夏健康点头，“嗯。看在你英语不行的份上。”

　　“你这么一说，这不是鼓励我不好好做英语？”

　　“那你干脆什么都别学了。”

　　“是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走不走？”夏健康无语了。

　　杨中晃了下脑袋，赶紧跟上去了。

　　两个人打了辆出租车。

　　车刚开了有两分钟，王琪给杨中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你的单恋有进展了吗？”

　　杨中看了同坐在车后排的夏健康一下，咧嘴回王琪，“我觉得是有进展的。就感觉吧，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的。”

　　夏健康往远离杨中的方向挪了挪。

　　杨中赶紧也挪着屁股贴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比刚开始更近了。

　　“那就好。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要记得开心。加油！但需要帮助的时候也要说出来。妈妈爸爸还在。”王琪温柔道。

　　杨中在国内到处玩的时候，王琪觉得还好。但每次杨中一到国外，王琪便有母爱泛滥的感觉了，几天不见，就还挺挂心的。

　　“知道了，妈。给你比个心。”杨中一边回王琪一边用单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送到了夏健康眼前。

　　“妈妈也给你比心。”

　　“妈，先不说了。”

　　杨中知道王琪想他了，可是在夏健康面前，他不想讲太长时间，怕勾起夏健康的伤心事。他暗想：妈，我真的不是有了媳……老……对象就忘了你。

　　夏健康感受到了杨中的小心翼翼。

　　“我没事。”夏健康侧了头，跟杨中说。

　　杨中点了点头，“知道了。一会儿先去吃东西，再去买衣服。”

　　“嗯。好。”

　　之前，夏健康只是听闻这世上有好的爱，而如今，他亲眼看到了具象的好的爱。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也只能羡慕。想想自己所经历过的，怎么会没事呢？怎么会没事？

　　夏健康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开口，“去吃牛排吧。那商场里有家店还不错。”

　　杨中点头，“好，吃牛排。”

　　到了牛排店。

　　夏健康问看菜单的杨中，“你要点哪个？要几分熟的？”

　　“我就是随便看看。你有经验。我跟你点一样的。”

　　“我吃七分熟的。你可以？”

　　杨中点头，“嗯。”

　　牛排一来，杨中立马切起牛排，速度快且动作利落，不一会儿，一整片牛排变成均匀的小方牛排。

　　倒是夏健康这个常年在国外的老留学生切起牛排来，不甚熟练。

　　没征求对方意见，杨中直接把自己的盘放在他眼前，“你抬手。”

　　夏健康顿了下手的功夫，牛排就被人掉包了。他看着碟子里切好的牛排，有种被人突然这么细致照顾不太适应的感觉。“我可以自己来。”

　　“我擅长切牛排。我……我有俩朋友，他们不爱切牛排，每次都是我切。”杨中笑了笑，“最开始，我切得乱七八糟的，后来，自然而然地就切均匀了。熟能生巧。我都有自信去杀牛了。”他口中的俩朋友是他爸妈。

　　“庖丁解牛。”夏健康也笑了——切牛排和杀整头牛真的不一样，这人心真的很大很能想。

　　杨中也知道不一样，想到了就说了，而且看来效果不错——对面的人笑了。

　　吃完后，两人开始逛商场买衣服了。

　　杨中买了一堆衣服。

　　夏健康问他，“你也要在这留学吗？你再买个房吧。”

　　“等我回去商量商量。要买的话，就在你学校旁边买，你去住着。”

　　“我不去。”

　　“绑也要把你绑去。”

　　夏健康无语……没再接他的话。因为店员里有华人女生，正时不时看着他们偷笑。

　　最终经整理，杨中买了满满登登的六大包衣物！

　　“空袋子别扔。这些装这么满，要是撑坏了，还有得用。”

　　“还是你有大局观。”

　　夏健康：“……”

　　整理好后，杨中一手拎三包，对着夏健康一撇头，“走。”

　　夏健康去拉杨中右手里的袋子手柄，“这三个给我。”

　　“不用，我拎得动。”杨中干脆地拒绝了他。

　　夏健康也没再去争，“不用拉倒。”

　　走了不一会儿，杨中右手里的一个袋子爆了，底部直接裂开了，里面的衣物全趴地上了。

　　夏健康停了脚，好整以暇地抱臂看戏，“我说什么来着。”

　　杨中不疾不徐地蹲下去了，从其他袋里摸出备用的袋子，把掉在地上衣物往里放。“没事，再装一下就行了。”

　　夏健康叹了口气，也蹲了下去，“都前车之鉴了，还偏往一个袋里塞。你再拿一个袋子出来。”

　　杨中立马又摸出一个空袋子来。

　　“把这些东西分七包装一下。待会儿我拎三包。”

　　杨中妥协了，这鼓鼓囊囊的拎起来确实不得劲。“你拎俩就行。就得你陪着我，要不我怎么办啊我。”

　　“闭嘴。装东西。”——这人废话可真多！

　　于是最后，夏健康拎了两包衣物，杨中拎了五包衣物。

　　到家的时候，夏健康把包都拎在左手上，抬右手去开门。

　　杨中看夏健康的背影看得出神——不知怎么，从这个人的背影里，他仿佛看到了杨世林和王琪，嗯，就是家人的那种感觉。

　　夏健康推开门，扭头看他，“你不回家了？”

　　你不回家了？——杨中眼睛一亮，“回啊。”

　　回到家，他们先是喝了口水，然后整理起衣服来。

　　“我这审美是不是不错？”杨中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夏健康想都没想，直接回“哪里不错了？”——这个人不能多夸，本来尾巴每天都翘上天……

　　“跟你的风格一样啊。”杨中强调。他看过夏健康卧室柜子里的衣服，可就是这风格的。

　　“那也分穿谁身上。”夏健康悠悠回他。

　　杨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确实。”若有所思的功夫里，他想了下同一套衣服在他身上和在夏健康身上的效果，然后，他输得心服口服。

　　幸亏夏健康的衣服不是很多，柜子里还有地方，要不然这突然多出来的六七套衣服和内搭帽子围巾，他真不知道往哪搁，得去买个简易衣柜才行。

　　新来的衣物将将好把柜子剩余的空间用完了。杨中现在就是恋爱脑上长了个人，他想到的是缘妙不可言……这空间不就是给他留的吗？

　　夏健康平时要么在家看看书，要么在周遭散散步。除此之外，这几个月多出来的事就是帮姜溪充当男朋友了。

　　如今来了个杨中，夏健康得多少尽点“地主之谊”。

　　杨中洗完澡出来，敲了书房门，“我内裤洗了，挂洗手间了。”

　　夏健康皱眉，心想着怎么这也要告诉一声……

　　“这两个洗衣机哪个是洗外面衣服，哪个是洗……”

　　杨中还没问完，夏健康就推门出来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夏健康显然受惊了，音调不自觉地高了起来。他立即把头撇向一旁，不去看眼前这个赤膊的人。

　　杨中被他这么一问，也有点不好意思，有且仅有一点，而且这不好意思的小情绪仅仅持续了一瞬间。“我穿了内裤。”

　　“赶紧把其他衣服穿好。”“其他”两个字咬得要重一点。

　　杨中多听话啊，立即跑到卧室去穿衣服了。

　　夏健康撇过去的头的方向恰好对着杨中进卧室的路线，于是夏健康就又看了一次只穿内裤的杨中。时长还挺长。

　　夏健康皱皱眉，嗯，看起来挺爱运动的。什么什么呀？管人家爱不爱运动的。他抬手在眼前扇了两下后，呼了口气。

　　杨中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在夏健康身前转了个圈，“好了。”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就要到傍晚了。

　　“你有什么想玩的？”

　　杨中喜欢射击，但他此行并无心玩这个，就一心想着“勾引”夏健康。“你呢？”他反问。

　　“图书馆你去吗？”

　　杨中忽然觉得不是一切都要以眼前这个人为主，偶尔也要以自己为中心。“那个，附近有抓娃娃的吗？”

　　“你要抓娃娃？好像还真有。等我问问姜溪。”夏健康偶然间在朋友圈看到过姜溪抓娃娃的照片。

　　姜溪秒回，给他发了位置。

　　夏健康点开看了看，“走路过去差不多要二十分钟。这样吧，我们先吃饭，再过去。”

　　杨中点头，“好。”

　　“想不到你会喜欢抓娃娃。”夏健康以为杨中就喜欢篮球啊足球啊打网络游戏那些“传统男人”项目。他不是凭空想象，而是看朋友圈有感。

　　“抓娃娃挺有意思的。”杨中不是喜欢娃娃，而是之后抓的那个过程。“你也没想到我会喜欢你。”他特意补充了句。

　　夏健康马上抿了下嘴，不出声了。

　　“可我想到你能喜欢上我。”杨中继续“口出狂言”，“怎么样？抽空考虑一下呗。”

　　“没空。”夏健康不看他，而是径直走到门口穿鞋去了。

　　“鲁迅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你听鲁老师的话，挤挤呗。”

　　夏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