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途无亮的门派中当未来掌门》墨繁清欢

4、第 4 章

　　回到虹寥山，在赵齐兰的作证下，李睿主动向慕容朔秋坦诚虹寥山的现状：“你也注意到了，虹寥山虽然人少，派头还没锅子宗大，但没人敢来虹寥山闹事，知道为什么吗？”
　　“恕我直言，李睿，你们这些都是我玩剩的。”论尔虞我诈，慕容朔秋见的够多了。
　　“之前他们是在观望，拿不准山池道人的现状。但新的剑修是由你点悟入山，山池道人依旧不见踪影，所以藏锋谷派人试探剑招，就是想推断山池道人是否陨落。”
　　这也是慕容朔秋需要确定的，山池道人可以说是她日后机关谋划中，至关重要的部分。从郑瑛整理的情报中可以看出，剑修想瓜分虹寥，但又忌惮山池道人。
　　当时，几个剑修门派联合在一起，以藏锋谷为首，乘着李睿和赵齐兰不在，不能给山池道人助力，攻上虹寥山，似乎要用可耻的车轮战术拖垮山池道人。
　　郑瑛有心帮忙，但山池道人直接封山，谁也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风云变色，群星陨落，仅站在山门外，也会被边缘的剑风波及，以致筋脉动荡。这场大战持续三天，混战导致灵气波动，汇聚在虹寥山顶，纠葛膨胀，修仙界几乎所有的气运都被引来，注入在虹寥山看不到的深处，隐隐有破界之势。
　　术修对灵气最为敏感，有人想借着这机缘卜卦，窥探天机，反而五感顿失，登时暴毙。惜命的术修退到安全范围，也有术修宁愿暂时封脉，也要见证这神迹现世。
　　但随着天雷落下，这一切消散不见。气运四散，灵气平缓，山门结界消散，仅存的几名剑修疯疯癫癫跑出来，又哭又笑，什么也不回答。
　　那是山池道人最后出现在修仙界。
　　发髻在风中散开，缠绕着背后破碎的剑柄。她依旧是那一身鲜艳红衣，往那里站着，什么也不做，就是人群焦点。
　　“虹寥山，可不是你们仗着人多，就能肖想的。”
　　山池道人将藏锋谷掌门的佩剑，随手抛在一个藏锋谷弟子怀里：“今日灾难，罪在藏锋谷，虹寥山替天道而行，有不信者可以站出，我山池道人愿意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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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虹寥山动荡的瞬间，李睿就感应到门派有难。但路上一直有各种突发阻挡他回去，似乎是天道有意阻拦。等到李睿赶回，虹寥已经是人去山空。
　　藏锋谷的人把疯癫的剑修接走安顿，但几天后，幸存者相继陨落。藏锋谷迫于压力，以照顾不力为由，撵出几个有天分的内门弟子。可藏锋谷遭受重创，依旧对虹寥山虎视眈眈。当时的大师兄，也就是周镟，接任掌门后，放出话说，藏锋谷至此与虹寥山不死不休。
　　这件事少了一个人，赵齐兰。
　　“赵齐兰有师父交付的其他任务，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李睿为赵齐兰担保，“师父亲口说的。”
　　“那件事非常重要，原谅我不能解释。”赵齐兰坦然道。
　　慕容朔秋想再进一趟山锁，问问当事人。
　　李睿早就做过尝试，每当提起这个话题，都会被山池道人强行赶出去，再进就不见人影。
　　“有可能是不好意思吧，毕竟周镟还想跟她结为道侣。”
　　据说周镟是在论道会被打败后，对山池道人倾心不已。红衣飞扬，女子张扬而自信，剑道惊艳绝绝，如同高山日出，让人向往。
　　“她会见我的。”慕容朔秋纠正李睿的想法，“因为你是个笨蛋，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
　　李睿嗷嗷叫要进山锁评理，被结界挡了回去。
　　“好疼，就好像师父给了我一脑瓜崩。”李睿像个委屈流泪猫猫头，“我已经不是虹寥山的吉祥物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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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熟悉的星子和结界，桌椅热茶备好，不见山池道人。
　　“你是在逃避什么吗？”慕容朔秋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虹寥山风雨飘摇，随着时间消散，你下落不明，仅靠那一战又能震慑多长时间？”
　　“我留心过门派人名册，自虹寥山开山立派以来，每任掌门都是剑修，剑修功法，既可以说是变法万千不拘一格，也可以理解为，不择手段战胜对手。如此功利的身法，对应的心法却是守护。”
　　慕容朔秋看向对面的山池道人，身子前倾，一只手支在脸颊上，敲敲桌面：“拉我入局，总要诚实一点吧。你们虹寥山，现在可是求我做事。”
　　“你不会指望李睿来作凶器吧？”
　　慕容朔秋直面山池道人的杀意，给对方推过去茶盏，笑面如花，眼底闪着野心和欲望：“再怎么说，我也比其他剑修都值得信任呀。”
　　慕容朔秋简直是为虹寥山而生，山池道人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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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睿正在点头打瞌睡，听到背后有声响，条件反射站起来：“我没睡！我在冥想！”
　　“好好好，累了就去睡吧。”慕容朔秋哄孩子去睡觉。
　　“我不，我熬到这个点就是，哈欠，就是等你回来的。”李睿拽住慕容朔秋的袖子，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慕容朔秋为师徒间的感情动容，外人看来没心没肺的李睿，在遭逢巨变举目无依之时，也会思念师父，想探寻真相吧。不管山池道人是生是死，与藏锋谷脱不了干系。
　　下一秒李睿就打破了慕容朔秋的自作多情。
　　“所以真是外界所说，藏锋谷棒打鸳鸯，周镟由爱生恨吗？”
　　“滚去睡觉。”慕容朔秋冷漠地把人揪开，“别打扰我，我明天早起，去一趟人间界。”
　　李睿还想再问些什么，被慕容朔秋一手刃打晕。物理催眠，快捷有效。
　　等李睿揉着脖子倒抽凉气醒来时，早已忘了自己当时想说什么。
　　慕容朔秋刚落地人间界，找了个偏僻地方打量众人，把自己幻化成普通女孩的模样，剑顺势收到自己手心法阵里。
　　“我先说好啊，人间界对修仙者是有天道限制，你不能乱来的。”慕容朔秋感到耳朵发痛，脑海接着传来李睿的声音。
　　慕容朔秋心有所感回头，果然是李睿不放心自己，又跟来了。
　　只是……他还穿着那一身长袍，那白净和剪裁一看，就不是凡间。
　　“喂，李睿，你不变化一下的吗。”慕容朔秋皱眉，又迅速扫过周围人的神态，“太扎眼的了。”
　　两人用意念在脑海里交流。
　　“没关系，这是我研究过的术法，只要带着这个龟壳，在旁人看来我只是一个略带落魄的算/命/道/士。”
　　李睿得意地从袖口掏出龟壳，晃晃里面的铜板。
　　“哪怕我现场打卦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慕容朔秋敷衍地夸了他几句。
　　“话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找人的？要不要我帮你算算？”
　　李睿贴上来，有意要找回自己术修的场子：“求我吧求我吧，人间界这么多人呢，你要找到什么时候呀。”
　　话音刚落，只听头顶一声巨啸，随后是腥风刮过，飞沙走石，令人站不稳。
　　“快跑啊，妖鸟来吃人了！”人们惊慌失措，四散逃命。
　　“这不就来了。”慕容朔秋啐了几口，吐干净刮到嘴里的沙子，“我们走吧，李睿？”
　　慕容朔秋抬头望去，果然看到李睿在天上不远处手忙脚乱，试图卜卦又手滑弄掉龟壳，巨鸟感觉到爪下猎物不老实，用力想抓断李睿腰椎。
　　慕容朔秋眼疾手快，飞剑斩断作恶的鸟爪，飞身而起，接住李睿，单膝落地，毫发无损。
　　李睿脸上露出少女的娇羞：“英雄，奴家从此……”慕容朔秋立刻把人从怀里扔出去。
　　巨鸟幻化成人形，是个成年男子，捂着断手：“又来个不怕死的，不知道你能撑几天。”
　　鸟羽构成万箭齐发之势，慕容朔秋把人护在身后。只见三尺青锋舞成幻影，慕容朔秋身法变化，转剑劈挡，在无懈防守下，鸟羽被打飞插在地面。鸟妖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立刻变回原形跑路，刚起飞就被飞剑穿透翅膀，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眼光不错啊，刚来就知道抓他。”慕容朔秋踩着鸟头，剑锋抵着鸟妖的脖子，“谁让你们在人间界闹事的？”
　　没想到鸟妖是个硬气的，居然脖子一横要自/尽，慕容朔秋再收剑已经来不及了。
　　“都修炼到这个体形，说自/尽就自/尽，可惜。”李睿还想抢救一下，把脉后摇摇头。
　　“他背后有什么东西，比死亡更恐怖。”慕容朔秋环顾四周，想找出幕后凶手，可惜一无所获。
　　李睿还在巴拉尸体，看有没有线索，没想到下一秒鸟身开始着火，他险些烧伤手指。这一把火目的明确，要毁尸灭迹，鸟身成灰后火也熄灭，周围没有多余痕迹。
　　人间的修者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除非是修仙界的修士。
　　慕容朔秋检查四周，确认没有凡人。李睿掰根树枝在地上画法阵，真气催动，片刻后，法阵化作一道蓝光，飞向远处的树林。
　　“追上去。”李睿站起身，踩上法阵，脚尖一转，原本清晰可见的法阵无影无踪，还原普通的地面。
　　树林深处是鸟妖的巢穴，越深入，血腥味甜腻令人发呕，甚至地面也有铁锈色痕迹。
　　幕后主使似乎已经得到消息，匆忙收拾现场逃离。
　　李睿感应到微弱的修士气息，只是翻遍巢穴，都没能找到有用的证物。
　　慕容朔秋警戒着周围，提防偷袭。
　　李睿面色不虞：“修仙界有明确规定，修士不得插手人间界，是谁明知故犯？”
　　“如果修士插手，会有什么下场？”
　　“会……万劫不复？”李睿的思绪开始呆滞，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谁来执行？”
　　李睿刚想说我不知道，却看到慕容朔秋意味深长的眼睛，他内心突然显现出答案。之前他没深思，或者是未曾想到的事情，开始如梦初醒。
　　明明虹寥山不算大，人也不算多，为什么其他门派总是对虹寥山讳莫如深，毕恭毕敬。
　　在他不慎将山池道人有意收剑修弟子的信息传出后，各路剑修纷至沓来。当时他只觉得山池道人剑术卓绝，剑修想拜个好师父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山池道人古怪，不想让其他剑修的基础掺杂虹寥剑法，执意让自己去人间界寻个新人。
　　“现在你看到的，才是真正的虹寥山。”
　　暗处有法术迅速波动，瞬间危险的气息充满周围，慕容朔秋早有准备，拉过李睿，一手护上他的头，就势滚出巢穴。
　　下一秒，巢穴被爆炸轰成碎片，哪怕是修士，在人间界的削弱和不设防下，也是非死即残。
　　“胆小鬼，只敢搞这些小动作。”慕容朔秋推推李睿，“还不快起来，压到我了。”
　　李睿惊魂未定：“那是爆炸吗？如果发生在人群中，要有多少凡人无辜受难？他们怎么敢！”
　　“看来，有人是觉得山池道人不在，没人能管这件事了。”慕容朔秋想到自己不公的遭遇，对幕后黑手起了杀心。
　　“我的人生已经被你们扰乱，但你们休想再作乱，毁了第二个慕容朔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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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通过一双麻雀眼睛，传到镜子里，供人观察。
　　“一击不中，后患无穷。”黑袍里的人啧了一声，“没了山池道人，又来个慕容朔秋，没用的东西。”
　　被点名的下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我们，我们也没想到，那一战，让慕容朔秋拿回人间帝皇命格，那李睿又在旁边，我们不敢下手。”
　　“虹寥山多管闲事已经够久了，连坏我几次大事，好在掌门都是些短命的，我倒要看看谁熬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