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王与学霸的巅峰对决》咕咚羹

3、第 3 章

　　对于贺渡来说，与唐聿之间的进展出奇地缓慢。

　　他翘掉自己研一的公共课程跑去唐聿的教室。

　　戴着金属框架眼镜的男生看向他的那一刻，眼里如星星般闪烁的喜悦让他觉得，这充满了陌生的专业词汇的一个半小时，似乎也并不难熬。

　　贺渡一边假装听课般看向讲台，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男生抬头低头间微微晃动的发丝，偶尔打在镜框的边缘，被主人抬手随意地拨到一旁。

　　一会儿一起去外面吃完午饭后，可以先带唐聿去剪个头发，然后再带他去私人影院看电影。如果电影不够，就再带他去看场live house。借着气氛，可以把上次差的那一点事情做完...

　　伴随此番想象，终于等来了下课铃声。然后，贺渡被唐聿带去了学校食堂。

　　“我看见你昨晚朋友圈里发，想吃火锅。或者我们可以现在去？”贺渡有点搞不明白唐聿的想法，试探着问道。

　　“我确实挺想吃火锅的。”唐聿看了贺渡一眼。没有说自己昨晚发完朋友圈，就和纪昭一拍即合，来了个深夜火锅局。

　　开玩笑，两个20多岁的母胎solo，委屈不了自己一点。

　　“但是我下午打算去图书馆，火锅味道太大了。”

　　“在食堂，陪我凑合一下？”唐聿笑着朝贺渡眨了眨眼。

　　贺渡以前在酒吧夜店见过无数朝他眨眼、wink的男男女女。也不是没有被撩到过。但这的确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被可爱撩到了。

　　因此，点着头，从食堂，到图书馆。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从正午的日光，到傍晚的余晖。

　　每一刻光线的变换，打在唐聿的脸上都是不一样的好看。

　　与那晚在酒吧里格格不入的感觉截然不同。唐聿是属于这里的，他就是属于这种，干净的、安静的、舒缓的、温暖的氛围里的。

　　贺渡的一切计划未能成行。

　　那些暧昧的、轻佻的念头，在阳光中，被冲刷，洗涤。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在夕阳透过云层洒落的小路上漫步或驻足是什么时候了。

　　自从成年后，他的傍晚要么在公寓里独自打游戏，偶尔赶作业。要么，在饭店里与一群狐朋狗友们聚餐，讨论当晚去哪家酒吧。

　　要么，是冰冷的静。要么，是火辣的闹。

　　都不像今晚，是温暖的闲。

　　他们并肩走在从图书馆到停车场的小路上，落在两人前方的影子偶有交叠，又很快分开。

　　他不喜欢他们的影子分开的时刻。但又不敢真的做些什么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真奇怪。
　　在这之前，他已经在脑内，凭借想象将唐聿几乎探索完全。但此刻，却连手都不敢牵。

　　第二天便是十一长假。

　　辗转了半宿未眠的贺渡睁眼便到了大中午，一边将房间的窗帘拉开，感受着与昨天相似的阳光。一边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划过最上面几条问他今晚是否有空的暧昧信息，点进一个@了他好几次的群里，回复不参加今晚的酒吧主题派对。

　　再往下划，是和唐聿的聊天框。内容停留在昨晚，两人一起吃过晚饭，将唐聿送回宿舍，贺渡开车回了校外的公寓。

　　21：32

　　唐聿：到家了么？

　　贺渡：刚到。

　　唐聿：好，那你早点休息。提前祝你十一快乐！

　　贺渡：你也早点休息，十一你要回家么？

　　唐聿：不回家，在学校。

　　贺渡：那我去找你玩么？

　　唐聿：好阿，有空我们一起玩。

　　贺渡：好，那说定了。

　　唐聿：小兔子点头.jpg.

　　22：40

　　贺渡：晚安。

　　昨晚最后的晚安，并没有得到唐聿的回复。

　　贺渡觉得，当代大学生，十一点前就睡着了的可能性似乎不大，唐聿可能是故意不回。又觉得，或许唐聿就是那种生活极度规律的乖宝宝型。每天晚上十点半前要准时上床睡觉。

　　他不知道。
　　他的身边没有过这样的人。过往的经验，似乎有些失灵。
　　但他并不准备放弃，这未眠的半宿，他已经想好了。
　　这人，他非拿下不可。

　　然而现实是，唐聿似乎对他变得冷淡了许多。

　　往往他发了信息，要隔上一两个小时，才会得到一个简短的回复。还多是拒绝，比如，
　　‘抱歉，刚刚在忙。’
　　‘明天恐怕不行哎，明天有些事情。’

　　夕阳的余晖留在贺渡心中的旖旎都要消磨干净了。

　　他不是一个擅长消化被拒绝的人。

　　唐聿的冷淡让他之前的想法又没有那么坚定了。

　　十一假过了三天了，他在家里窝着等消息等了三天了。

　　算了吧。

　　从和唐聿的聊天框里退出来，最后一条是他将近一个小时前发的，

　　‘在干什么？’

　　并没有得到回复。

　　贺渡向上滑，找到了一个10分钟前给他发了一张图片的男孩儿。

　　点进对话框，是一张发给他的自拍。

　　侧上方的角度。
　　年纪不大的男生，穿着浅色的外套，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戴着一副金属框架眼镜。视线没有看向镜头而是落在摊开在桌面的那本书上，因此，并不能看清他的眼睛。

　　贺渡的食指在手机背面敲击着，说服自己。

　　其实都差不多。
　　学生的书卷气嘛，别人换个打扮也可以，也没什么区别。

　　贺渡无视自己心里那股涌动着的无名火，给照片的主人发信息。

　　‘空么？来找我？’

　　随后没等对面回复，继续在对话框里编辑，

　　‘戴着你照片里的眼镜过来。’

　　正准备点击发送，页面上方出现一个弹框。

　　他这股无名火的罪魁祸首发来了一条信息。

　　贺渡手指一顿，还是不争气地点了进去。

　　是一条语音信息。

　　贺渡喉头微动。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发过语音信息。

　　将身子坐直了些，贺渡点开这条语音。

　　‘抱歉啊，我这几天忙着搬家，有点顾不上看手机。我现在在采购一些新住处的日常用品，晚上就没什么事儿了。你...今晚还有空么? 上次你请我吃了火锅，今晚我请你？’

　　微微上扬的尾调混在略显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轻松好听。

　　贺渡忍不住又点开听了一遍。

　　贺渡：你一个人在采购么？

　　唐聿：嗯。

　　贺渡：或许，你需要一个司机么？

　　唐聿：或许，这位好心的司机还愿意帮我提东西么？

　　贺渡：我想他愿意。

　　唐聿：[位置]宜家家居。

　　唐聿：小兔子开心揉脸.jpg.

　　贺渡难掩嘴角的笑容，从沙发上起身。

　　一边走向衣帽间找衣服，一边划到给他发了照片的男生的界面。

　　对话框里是3分钟前对方的回复：

　　“好哦，贺哥想要我现在就过去嘛。还是...晚上..？”

　　贺渡转账2000过去，发了条语音，

　　‘不用了，突然有事。你晚上和朋友一块儿玩吧。’

　　对面的男生也不纠缠，没点收账，只语气可惜地回复道，

　　‘啊...那好吧...那哥你要记得找我哦。’

　　‘小猫咪wink.jpg.’

　　贺渡失笑。

　　有点糟糕。
　　他现在看着这个小猫的表情包，都觉得，好像没有之前唐聿给他发的小兔子可爱。

　　明明他很喜欢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