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篇合集》唐茜如

3、Not的土拨鼠之日（《防不胜防》番外）

　　Not的土拨鼠之日（《防不胜防》番外）

　　如果你预知了你朋友的自杀，你会怎么做？你会尽力去挽回一切，还是就顺着对方的心意呢？
　　Not醒了过来，拿起手机一看，依旧是六月十七。
　　很好，看来他又失败了，重新回到了这一天。

　　Not是在Arthit的葬礼回来之后，才发生这件奇怪的事情。
　　Arthit的葬礼结束以后，Not去了一趟拉玛八世大桥。
　　他不能想象，Arthit是以什么样的绝望，才能在这座大桥上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跃，抛下了他们所有的人。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阻止Arthit的。”
　　Not想，大概是他的这句话，触动了某个开关，从此他陷入了不停重复的六月十七。
　　而现在，是第七个六月十七。

　　刚开始发现自己回来的时候，Not是欣喜若狂的。
　　他想，他一定能阻止Arthit的。Arthit是在拉玛八世大桥跳桥的，于是他一整天都蹲守在了大桥边。
　　等到入夜的时候，他果然等到了Arthit。
　　在Arthit想要跳下去的时候，他阻止了对方。然后Not扯着Arthit到了自己的家。
　　Not对着Arthit说了很多很多，希望Arthit能多为自己想一想，Arthit笑着点了点头。
　　一直到深夜十二点，Not觉得有点累，问：“Arthit，你睡吗？”
　　Arthit摇了摇头，“我再坐一会。”

　　Not止不住睡意，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Arthit已经死了。
　　Arthit用水果刀划破了自己的动脉，死在了Not家的浴室里。
　　满地的血迹映着的是Arthit苍白的脸。死亡如影行随，无法挣脱。

　　Not还没来得及难过，就再次醒了过来。
　　Not一看手机，他又回到了六月十七，再次回到了他的家中。
　　Not看了看浴室，里面是一片空荡荡的，没有血迹，也没有Arthit。
　　这一次，Not将自己家里所有的刀全部扔掉，才去拉玛八世大桥蹲等Arthit。
　　他已经知道Arthit跳桥的时间，那么就不必从早等到晚。
　　这一次，Not没有睡觉，死死地盯着Arthit不放，直到他接过Arthit递过来的一杯水。
　　喝完水之后，Not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Arthit已经死了。
　　Arthit吃掉了回来路上在药店买的所有安眠药，安详地死去了。
　　Arthit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谁也无法知道他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Not再次回到了六月十七。
　　这一次，Not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给Arthit下车买药的机会。
　　但是Not还是失败了，Arthit从高楼一跃而下，再也没有醒来。
　　Arthit就像震空失败的鸟儿一样，在大地上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朵。

　　经过五次失败以后，Not明白了一件事情，Arthit的寻思并不是一时兴起，他有着很强烈地致死愿望。哪怕自己一时打断了他，他还是会继续走向死亡的。到底是什么强烈的愿望，让Arthit可以这样锲而不舍地去做同一件事情，死亡。

　　第六次，Not试图去明白，为什么Arthit会这么做？
　　所以这一次，他在拉玛八世大桥截下Arthit的时候，没有再对着Arthit说些什么大道理，而是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Arthit看着Not，缓缓地说道：“我想去找一个人。”
　　“可是Kongphop已经死了，Arthit你醒一醒吧！”
　　“他一直都在，只是我们都看不见他，所以我想要看见他。”
　　看到Arthit笃定的神情，Not这才发觉，Arthit对Kongphop的爱，远比他们几个人教官团的人所想象得更深。

　　也许平日里，他们几人所听到的都是Kongphop对着Arthit绵绵不绝的情话，很少听到Arthit对Kongphop说些什么，所以导致他们都误解了。以为Kongphop爱得很深，Arthit爱得没有那么深。

　　Kongphop飞机失事的时候，Not想，如果死的是Arthit，Kongphop一定撑不过去，但是反过来，Arthit应该能够撑下去。

　　但是他和Bright他们几个都错了。Arthit爱得同样那么深，只是他从不开口言明。
　　Arthit的爱意植根于心底，最终长成了致死的曼陀罗，让Arthit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死亡。
　　因为Arthit想见那个人，因为Arthit确信死亡能够带给他与Kongphop的再次相遇。

　　当Not再次醒来在六月十七的时候，他终于绝望地捧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一整天，他都没有出门，而是坐在自己的家中。
　　他既没有在Arthit出门之前拦住他，也没有死命地将对方拉到心理诊所，Not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了房间里。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了Not的身上。
　　“你准备放弃吗？”一个清丽的女声忽然响了起来。
　　Not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孩子出现在他房间的角落里。
　　“是你送我来的？”Not显然一直在等对方的出现，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诧异。
　　女孩子点了点头，“你救过我，所以我想回报你。你想救你的朋友，所以我让你回到了这一天，但是好像并不成功。”

　　“你是谁？”Not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救过这个女孩子。但是从眼前来看，这个女孩子显然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我叫kila。”kila笑眯眯地说道，“如果你准备放弃的话，那我就送你回去了。”

　　“不，我没有准备放弃。”Not摇了摇头，“你能操控时间，那你能不能把我送回更久以前？”
　　Not并不准备放弃，而是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从一开始他就弄错了，如果他想要救下他的好朋友Arthit，那么他必须先救下Kongphop。
　　他莫名地回到Arthit自杀的这一天，然后一直无法成功救下Arthit，让他明白了这一点。但是怎么救下Kongphop，除非他回到更久之前。

　　他莫名其妙地回到这个时间点，一定是有人送他回来的。那么这个人如果看到他什么都不做，应该就会出现，Not赌对了，这个叫kila的女孩子的确出现了。
　　“可以，那么你想回到多久以前？”kila歪了一下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四月三十号。”Not报出了一个数字。Kongphop是五月三号的飞机失事，而四月三十日，他还在美国。只要Kongphop提早回国，那么一切都可以避免。
　　“好的。”kila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手。

　　等到Not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三十号的早上了。
　　Not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Arthit。
　　“Arthit，你们家Kongphop是不是还在美国？”
　　电话里的Arthit还是那个轻快的声音，“是啊，他还没有回国，你想让他带点什么吗？”
　　自从Kongphop死后，他有多久没有听到Arthit这样的语气了。
　　很好，一切还来得及。

　　Not去了Arthit和Kongphop的家。
　　今天是周日，Arthit并没有出门，而是窝在家里看漫画书。
　　“Not，你怎么来了？”见到Not，Arthit还有一点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一脸着急地来找他。
　　“Kongphop什么时候回来？”Not气都没有喘匀，就直接开口问道。
　　“他昨天跟我打电话，说是还有三天就能结束掉这次的事情，大概三号会回来。”Arthit虽然不明白Not问这个的原因，但是还是直接告诉了对方。
　　“他能提早回来吗？”Not直接开口问道。
　　“当然不可能，这次的case对Kongphop来说很重要，不能提早回来。”Arthit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Not，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问Kongphop回不回来的事情，你有急事找他？”

　　“如果你进急诊室呢？”Not反问一句。
　　“那他当然会回来了。啊？我为什么要进急诊室？”Arthit不解地问道。
　　“那就好。”Not话音一落，跨步走到了Arthit的阳台，顺手抽来一个花盆，狠狠地砸在了Arthit的手臂上。
　　花盆顷刻间被Arthit的手臂撞成了碎片，而碎片在撞飞的瞬间在手臂上开了好几个口子，皮开肉现，血流如注。
　　Arthit痛得叫了起来，“嗷嗷嗷……Not！你发什么疯！”
　　Arthit还没来得及多叫几句，就被Not一拳打昏，倒在了地上。
　　“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进急症室了。”Not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Arthit，又将Arthit的手机从桌上拿了过来，给Kongphop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虽然现在正是美国的凌晨，但是Kongphop还是第一时间接起了Arthit的电话。
　　Not怀疑，Kongphop是不是对Arthit的电话设置了特殊来电铃声，不然为什么会接得这么快？
　　“P’Arthit，有什么事情吗？”Kongphop对于Arthit这么晚还肯电话给他，显然非常高兴，声音里充满了快乐。
　　“Kongphop，是我。”Not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让Kongphop的心一下子咯噔起来。
　　“P’Not，Arthit的电话怎么会在你那里，P’Arthit怎么了？”
　　“Kongphop，Arthit出了……”Not看着躺在地上的Arthit，顿了一会声音，才继续说道，“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我马上回国，你告诉我在哪家医院？”Kongphop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立刻抓起一支笔记下了医院的名字。
　　Not报了一个自己待会准备带Arthit去的医院给Kongphop，这才放下了电话。
　　Not将Arthit搬上了车，送去了医院。
　　客厅里的血迹洋洋洒洒，扭曲地好似凶杀现场。

　　如果是第一次穿越时间回来的Not，一定不会这样暴力地对待Arthit。
　　但是在见证过Arthit各式各样的死亡之后，对于Not来说，只要能活下来，那么受伤是没有关系的。
　　就算Arthit没有出车祸，只要Kongphop回来看到Arthit受了伤，Kongphop就不会再回美国去做他的工作，就可以完美的避开五月三号的飞机了。

　　Arthit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而他的旁边站着Not，以及看上去有些恐慌的Bright。
　　“我跟Kongphop说你出了车祸。他果然就回国了。我看了一下航班，六点会到。我现在去接他。”
　　Not交代了一些事宜，就准备离开医院了。
　　听到Not居然真的把Kongphop骗回来了，Arthit连忙找手机准备告诉Kongphop真相。
　　Arthit搜遍了自己的全身，也没有找到手机。
　　“你别找了，你的手机我已经拿走了。乖乖待在医院，我会让Bright看着你的。”
　　Arthit目瞪口呆地看着Not的所作所为，难道真的是新公司压力太大，让Not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Arthit看了一眼站在Not身后的Bright。
　　Bright笑着点了点头，对着Arthit打了一个暗示，让Arthit不要拒绝Not的建议。
　　Arthit不明白Not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看到Bright的暗示，他还是点头答应了Not的要求。
　　“好吧，我会待在医院。”
　　Not见到Arthit这么听话，心满意足地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Not一走，Arthit就忍耐不住，问了起来。
　　“死Bright，你最好说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暗示我同意Not的话，你看Not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出了什么问题？”
　　Bright摆摆手，一脸悲催地说道，“Arthit，你就听Not的话吧。你知道刚才Not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如果我不看住你，他就先杀了我，然后去自杀。”
　　“什么？！”
　　“没错，他就是这么説的，他还举例了七八种自杀方式，种种可行，什么跳桥吞药割脉，天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种自杀方式。”
　　“Not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Arthit想，难道是自己太不关心朋友了，所以才没发现Not的异常。
　　“没有啊，昨天他还和我一起去吃饭。但是我今天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他现在只是要你家Kongphop提早回来，那就提早回来吧。你知道他为什么说要去接你们家Kongphop吗？”
　　Arthit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Bright提到了手机Kongphop，Arthit连忙从Bright的手里拿过对方的手机，准备拨号给Kongphop。

　　“他说要把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摇篮状态。你懂他什么意思吗？”Bright看着Arthit，Arthit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
　　“Not精神压力太大，可能真的出现人格分裂了。所以你还是顺着他吧。”
　　Bright按住Arthit正准备要拨号的手。“而且你家Kongphop已经快到泰国了，你就算打电话也来不及了。”
　　Arthit这才发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他记得Not打他的时候明明是早上，就算Not打了他一拳，他也不可能昏迷这么久呀。
　　Arthit看了一眼Bright，Bright抬头看看天花板，就是不肯说话。
　　“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的巧克力全部扔了。”Arthit恶狠狠地看着Bright，开口道。
　　“Not送你来医院的时候，说你有严重的自杀倾向，有自毁的行为，自己用花盆把自己砸成重伤，让医生就给你开了点镇定剂。”Bright小心翼翼地一边倒退一边解释道，生怕Arthit一个暴起痛打他一顿。
　　“什么！”

　　不管Arthit的内心是如何暴怒，但是对于Not来说，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只要接到了Kongphop，那么一切都会完美结束的。

　　Not一路开过来，忽然见到有个女孩子侧躺在路边。女孩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身边是一滩血迹。
　　看起来这个女孩子似乎是被人撞了，但是肇事者逃逸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助这个被撞的女孩子。

　　Not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多，还来得及。
　　Not停下了车，走到了那个被撞的女孩子身边，打了一个求救电话。
　　对于撞伤的人，不能轻易挪动。所以Not不敢移动对方，只能蹲在一旁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救护人员将受伤的人翻过身，搬上了担架。
　　Not这才看到，这个受伤的女孩子，分明和送他回来的kila长得一模一样。
　　Kila，她怎么会来到这个时间点？
　　Not一脸震惊地看着kila，让一旁的救护人员不得不多问了一句话。
　　“你是这个女孩子的亲人吗？”
　　急救中心接到的电话明明是说好心的路人，现在这个路人的神情可不是这么説的。难道是好心路人救助车祸女子，发现竟是自己妹妹这样的社会新闻？

　　Not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只是我认识她。”
　　Not跟着救护车一起到了医院，为kila填写了住院单，并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之后才离开。

　　Not在机场顺利地接到了Kongphop。
　　Kongphop一脸的焦急，见到Not，二话不说就跟着他上了车。
　　“P’Not，P’Arthit怎么样了？”Kongphop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略带焦灼地开口问道。
　　“Kongphop，其实我骗了你。Arthit的确是住院了，但是他没有出车祸。”Not想了一会，决定告诉Kongphop事实。
　　“我猜到了。”Kongphop的回答出乎了Not的意料。
　　“你知道？你知道Arthit没出车祸，那你还从美国赶回来？”
　　“P’Not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多。P’Arthit这个时候通常都是在睡懒觉，不会出门的。所以我猜测是P’Not在说谎。但是如果不是P’Arthit真出了什么事情，P’Not不会用这种谎言骗我回来。可以告诉我，P’Arthit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吗？”

　　最初的慌乱之后，Kongphop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不对。但是那又怎么样，就算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要回来见他的P’Arthit。
　　更何况P’Not是个稳重的人，如果不是P’Arthit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用这样的谎言来骗自己回来。
　　“Arthit被花盆砸伤了，我砸的。”Not面无表情地将真相告诉了Kongphop，完全无视了Kongphop那一脸诧异的神情。

　　到了医院之后，Not和Kongphop一起走进了病房。
　　Bright的脸上明显是被人揍了一拳，但是他还是尽心尽力地在Arthit身边看着Arthit。
　　见到Kongphop和Not过来，Bright跑到门口，“Not，你回来了，那我先撤了。”

　　Arthit看到Not和Kongphop，不知道是应该先质问Not，还是先询问Kongphop，最终还是直接躺了下来，当做没看见这两个人。
　　“P’Arthit是觉得痛了吗？”Kongphop见到Arthit手上包着的绷带，连忙上前询问。
　　“你怎么那么笨？Not说我车祸你就信了。就算我真的车祸了又怎么样？你回来是能替我开刀吗？美国这个Case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你这样为了这点小事跑回来，工作怎么办？”Arthit听到Kongphop的声音，又忍不住坐了起来。
　　见到Kongphop回来，Arthit的心底当然是开心的，Not的一个电话，就让Kongphop抛下了工作，连夜飞奔回国。他甚至能看到Kongphop脸上浓重的黑眼圈，可以想象对方是多么的担心，一直没能休息好。
　　但是Arthit也是很生气的，他气Kongphop这么容易就被Not的谎言所欺骗，气Kongphop就这样放弃了来之不易的case，而这一切的缘由恰恰是因为自己。
　　Kongphop伸手轻轻盖在了Arthit的手上，轻声道：“对我来说，只有P’Arthit是最重要的。所有和你相关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我很高兴，P’Not是骗我的，因为没有什么，比P’Arthit健健康康更重要了。”
　　Kongphop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Arthit，所有的情意都在那灿若星辰的眼眸里。那个眼神告诉Arthit，Kongphop所有的话都是出自真心，对于他来说，在他眼里，唯有Arthit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Arthit就像被安抚的猫咪，一下子失去了张牙舞爪的气焰，没有再说什么。
　　\安抚好了P’Arthit，Kongphop才起身转头问道，“我很想知道，P’Not为什么要伤害P’Arthit？”

　　Not一向是对Arthit很好的人，为什么会忽然用花盆砸伤P’Arthit？
　　Not看着两人，摇了摇头，“你不必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只要你接下来的几天都和Arthit在一起。等过了五月三号，我就会把理由告诉你的。”
　　Kongphop还想再问什么，Arthit却扯了扯他的衣袖口。Kongphop一回头，就看到Arthit轻轻摇了摇头，示意Kongphop别问了。

　　见到Arthit略带请求的眼神，Kongphop也只好按捺下了自己的想法，重新坐到了床边。
　　“P’Arthit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粉红冻奶。”
　　“P’Arthit现在在生病，不能喝冰的。”
　　“我手受伤，又不是生病，医生也说我可以喝的。”
　　“真的？”
　　“真的，不信你自己问。”
　　“好吧，那我去买。”

　　等到Kongphop离开了之后，Arthit才开口道：“Not，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和我说，我们是好兄弟。”
　　Arthit相信Not不会对自己不利，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Not的所作所为。也许真的像Bright说的那样，Not心理压力太大了，所以出现了精神问题。那么做为好朋友的他，只能尽量给予对方关怀，让对方愿意敞开心扉和自己说话。

　　“对，我们是好兄弟，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Not看着Arthit，笑着开口道。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笑得这么轻松的Arthit了。看着Arthit与Kongphop两人微笑着打闹，虽然没有任何的甜言蜜语，却实实在在地让人感受了爱情的温暖。
　　既然已经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与甜蜜，那么在失去之后的孤寂与寒冷，怎么会不逼疯Arthit呢？可笑的是他们这些好友，却一心以为Arthit能够从伤痛中走出来。
　　Arthit走不出来的，所以想要Arthit活着，就必须让Kongphop活着。

　　Not看着从门外站在主治医师旁边仔细询问的Kongphop，更是确定了这一点。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Kongphop更爱Arthit了，也不会有比Arthit更爱Kongphop的人了。既然是真心相爱的人，就应该得到祝福的。

　　五月三号，美国飞往泰国的一架航班飞机失事。
　　而此时的Kongphop正陪着他的P’Arthit在医院的花园里欣赏新开的石榴花。
　　同时，Not忽然昏倒，失去了最近一周的所有记忆。
　　Arthit和Kongphop到最后也没能知道Not为什么会忽然发疯用花盆砸伤Arthit，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Arthit和Kongphop幸福地相守了一生，而Not依旧是Arthit最好的朋友。
　　全文完。

　　彩蛋。
　　市中立医院。
　　女孩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在被车撞出去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
　　她躺在路边一动不动，但是没有一个人停留下来救她。
　　她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流失了生命力，却无能无力。
　　很快，她看到了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来到了她的身边。
　　那个人打了电话，很快急救车来了。
　　那个人跟着救护车送自己来到了医院，并为自己填写了住院单，交了住院费。
　　那个人为自己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kila。
　　后面她就陷入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女孩伸出手，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自己还活着呀。
　　忽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人影出现在了病房里。
　　“我终于找到你了，时间。”
　　女孩子挣扎着半坐了起来，看到了一个穿着金色裙子的女子。那个女子过来牵起了女孩子的手，弯腰道：“时间，欢迎回来，我是晨曦。”
　　在碰到晨曦手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她是时间，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就是所有的时间，只是她忘记了。
　　她想体验人的生活，所以她封印了自己所有的记忆，来到了人间。

　　“时间，人间并不好玩，你这一次差点真的死掉呢。”晨曦晃荡着双腿，有些不满意地说道。如果不是有人救了时间，那自己这次找到对方，可又要花大力气来修补身体了。
　　“是呀，不过也挺好玩的。晨曦，我想改个名字。”
　　“什么名字？”
　　“以后，就叫我kila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