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红色的阿狸

8、撞破他和她

　　晚上一行人吃饭唱歌玩的很晚，但却都很尽兴，组员们个个对接下来的方案最后冲刺信心满满，秦小诺也受到大家的感染，看着踌躇满志的组员们心里暗暗下定放手一搏的决心。
　　送走了他们，秦小诺想起来手头一份预算表落在单位了，今天本想着加班做完，被庆功会搞了下给拖了下来，看看时间决定回单位。
　　已经快冬天了，市区里虽然现在仍旧灯红酒绿的，但是萧瑟的夜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一点刺痛的感觉，秦小诺裹紧了风衣小跑地向单位走去。
　　进了办公室，只见里面BOSS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隐约有说话声传出来。秦小诺想可能是老板在谈事情，还是拿了材料回家做吧。快到自己位置了，突然听到一声玻璃掉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发出有点惊悚的声音，秦小诺吓了一跳，接着就听到一个女人说话。
　　“杨谦，你说过的这次会把项目给我的，我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你却临阵倒戈给了TOM和小诺，你什么意思？”
　　秦小诺听的出是CINDY的声音，说话的对象正好是自己的BOSS杨谦。
　　秦小诺本来觉着偷听别人的讲话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但是内容涉及到了早上的项目和自己，有点犹豫是不是该继续听下去。
　　这个时候就听BOSS说道：“CINDY，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这次下了很多功夫，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考虑。”
　　“自己的考虑？你每次都是这句话，杨谦你太自私了。为了你我每天在单位装的多辛苦；为了你我要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为了你我每次约会都要跟做贼一样；你当年说会跟你老婆离婚，但是你为了你的考虑一直拖到我现在，我已经不求什么了，只求这次天晟的项目能让我在设计界出人头地，而你依然为了自己的考虑剥夺了我唯一的希望，你说说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什么时候能为我想想？”CINDY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歇斯底里。
　　秦小诺本来还在犹豫走不走，突然间听到这么大的消息真是楞在当场了。原来。。。原来CINDY跟自己的BOSS。。。
　　记得自己刚进公司的时候是CINDY带她的，这个女人比小诺大三岁。干练、精明不失优雅，这是秦小诺对CINDY的印象。
　　而自己的BOSS正当三十而立，虽算不上玉树临风但也是风度翩翩之流，有一个相夫教子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办公室里不乏艳羡之人，没想到这两个人在暗地里却是这样一种关系。
　　秦小诺有点悲哀，虽然这样的事情在现在这个社会很普遍，但是毕竟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两个本来自己很崇拜的人上，这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秦小诺觉着心里堵着慌，材料也不想拿决定离开。没想到接下来她听到的话让她真的不能离开了。
　　“CINDY，你知道我撑起这个家不容易，撑起这个公司不容易，这次项目我真是挖空心思求来的，要知道我们这个小公司能拿到天晟的入场券有多难，我必须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人和事。。。。。。”
　　“呵，你是说小诺的那张照片是吧。”只听CINDY打断BOSS的话，“只有一张照片你就这么肯定他们有关系？我看你是为了天晟的项目走火入魔了，或者又是一个困住我的蹩脚的理由，我知道你一直想困住我呆在你身边，感情上你不肯给予，连工作也要剥夺，杨谦，你真的好狠那！”
　　照片？秦小诺觉着奇怪，他们两人的争执怎么跟自己的照片扯上关系了？是什么照片，赤水山的那些照片吗？
　　秦小诺正想着就听BOSS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那天我去拜访天晟的崔总的时候，看到他正在看一张照片，我进门后他就把照片放在桌子边上，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就是那张，我总觉着没这么巧的事，但是。。。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或许这是个机会。”
　　崔总？照片？秦小诺脑子里一团混乱，但是仿佛有一丝清明让她抓住了，但是下意识地不愿深想，正在这个时候，BOSS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拉开了，CINDY冲了出来，这下轮到三个人楞在当场了。
　　CINDY脸上带着泪痕，妆也有些花了，刚看到秦小诺她脸上也带着一丝错愕，但是很快她挺直了背，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看着秦小诺，后面追出来的BOSS看到秦小诺也愣住了，他看看秦小诺又看看CINDY。
　　“CINDY，小诺是你叫来的？你。。。。。。”杨谦了然地看着CINDY。
　　CINDY鄙夷地看向杨谦：“杨谦，我没你这么卑鄙，我不肖做这些事情，反正这些事情又能瞒得住多久。说不定这是人家巴不得早点曝光的吧。”
　　CINDY转过身走到秦小诺面前，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但是笑的让秦小诺感到胆寒，就听她慢慢地对秦小诺说到：“小诺啊，恭喜你了，看来你要感谢我这个带你入门的老师了，你要好好把握天晟的项目和。。。。。。天晟的人哈。”
　　“CINDY，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今天只是来加班的，并不想要牵扯你和BOSS之间。”秦小诺听着CINDY的冷嘲热讽不觉也语气生硬，只想先摆脱眼前的困境。
　　CINDY笑着拨了拨刘海对秦小诺说到：“秦小诺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啊？我自认为步步为营了，没想到你更棋高一着，一张照片就简简单单地毁掉了我苦心经营的东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张照片上的人——天晟的副总崔然。”
　　“够了，CINDY，你给我先回去。其他的事我们稍后再说。”杨谦厉声对CINDY说到，CINDY眼圈再次翻红，她哀怨地看了看杨谦，然后撇了撇呆愣之中的秦小诺，高昂着头走出去。
　　CINDY的高跟鞋用力地踩在大理石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一个锤子敲打在秦小诺的脑子，直到刚才还一直固执地包裹着真相还是被敲开了一个裂缝，然后所有事情都跑出来了。
　　秦小诺抬头看着一脸惶惶地看着她的BOSS，然后极力压抑地用平和的语气问道：“BOSS，你选我的策划是因为我无意加在里面的一张崔然的照片吗？”
　　然后想想又不对，继续自嘲地说：“或许你认为我加这张照片也是故意的吧，现在如果我跟你说就在刚才之前，我不知道崔然是天晟的人，大概你也不会相信了，或许大家都知道吧，被看笑话的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沉浸在自以为是的成就感中，就在早上我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些许效果，却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
　　杨谦看着站着的秦小诺，却被一只紧紧拽着桌角的右手泄漏了她的强撑，他有点苦涩地开口：“小诺，你跟我进来，我解释给你听。”
　　看着低头坐着的小诺，杨谦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看着她进公司一步一步地跟着CINDY，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在校生变成能独挡一面的组长，心里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做出像CINDY说的那样，这次毕竟是自己利用了她。
　　“小诺，并不完全是CINDY说的那样，你这次的设计我是认可的，况且我这么多天在外面跑，当然也会收集到一些资料，我选你和TOM当然是有我的考虑的，不过我承认在崔然这件事上我是有私心的，想必刚才的话你也听见的，我相信你是无意让我看到照片，但是我见过崔然，而且这次项目是他和另外一个副总负责，我这样做无非是双保险。”
　　秦小诺冷静很多，听着BOSS的话，她仔细地想想了，其实刚才自己激动的无非是突然知道崔然原来是天晟的副总，然后一张无意被BOSS看到的照片，让BOSS认为自己跟崔然认识，等等，秦小诺抬头问杨谦：“既然当时你就认出崔然了，那为什么你当时不问我？”
　　杨谦一摊手：“说实话，当时照片是侧面，我也无非是觉着像，你记不记得我当时问过这是谁，你说是一个朋友，我以为你可能不想让我知道，后来是我去拜访崔然和还有一个副总的时候，就看到这张照片，这下我才确定的，小诺你也知道要进入天晟不容易，我也只是白手起家，很不容易得到这个项目，我当然想走的远点。”
　　秦小诺看着诚恳的杨谦，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她想了半天开口道：“BOSS，说实话我是刚才才知道崔然是天晟的副总，我和他只是偶然在家里附近的咖啡店认识的，算不上什么交情，至于照片无非是一次我去采风两人顺路拍下的，我不知道会让你想到这么多。或许要让你失望了，我和崔然的交情并不能帮到你什么。”
　　秦小诺看着杨谦希冀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无奈，她接着说道：
　　“BOSS,我知道你对我抱很大的希望，但是这次天晟是个大项目，公司里有很多人比我强，你可以再考虑看看，其实CINDY的构想也不错的。”
　　“小诺，是我太急功近利了，这次的事对不起，不过你不要因为这次的事就否定你的方案，你一定要继续完善下去，我做这些无非是想锦上添花，现在没有这些附加的东西了，什么都要靠自己了。”杨谦有点着急。
　　“崔然的事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并不代表你的方案不行，我看着你这一路走来，我知道你的能力，这个方案是你们小组的共同成就，难道你要因为我的私心把你们的心血付之一炬吗？”杨谦说的有些急迫，看得出他对秦小诺的提议并不认可。
　　是啊，怎么把自己小组的人给忘了？刚才庆功会上大家还信誓旦旦地要越做越好，自己转身就把大家的努力给毁了。但是秦小诺想起刚才CINDY的话，想想崔然，觉着自己怎么做都不好。
　　杨谦看着皱着眉的秦小诺，也知道她在意什么，他双手交握放在写字台上，紧了紧了手指对秦小诺叹道：“是因为我和CINDY的关系吗？现在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是不是觉着我们两个很。。。。。。肮脏？”
　　“BOSS，请你不要这样说，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只是。。。只是觉着很突然，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只是你和CINDY对我来说亦师亦友，你确定一定要这样维持下去？毕竟你还有妻子和孩子。”秦小诺看着杨谦，她知道这是别人的私事，不应该由自己来辨别，但是这并不表明她就赞同他们的行为。
　　“呵呵，小诺啊，这个办公室里可能就属你最不会关心工作以外的事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公司在流传我和CINDY的事，CINDY是跟着我办公司的，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这几年她越来越纠缠了，这次天晟的事也是，不过，小诺，我并没有答应她什么，至于设计我还是要采用你和TOM的，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继续做下去。而我会处理好我和她的关系。你就当帮帮我。好吗？”杨谦低声地像是在恳求秦小诺。
　　一边是自己不确定，一边是老板的恳求，一边还有身后的组员，真是让秦小诺骑虎难下了。想了会儿，秦小诺吸了一口气，对杨谦说道：“好吧，BOSS，我继续做下去，但是这次只是我和我的组员在做，不牵涉到崔然，凭实力说话。”
　　杨谦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秦小诺，秦小诺感觉做这个决定消耗了很多力气，现在只想回家，边起身向杨谦告别。
　　“小诺，那我和CINDY的事？”临出门前杨谦又叫住秦小诺。
　　“你放心，虽然我并不认同你们的关系，但是我不是大嘴巴的人，你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秦小诺回头看着BOSS说道。
　　“谢谢，小诺，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杨谦起身要送小诺，被小诺摆手回绝了，独自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杨谦一个人在办公室盯着刚才被CINDY随手敲碎的玻璃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