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红色的阿狸

10、原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CINDY坐在会议室的位置上扬起眉看着站在她面前面带微怒的秦小诺。
　　“别这样看着我，小诺，虽然我也为你没有入围惋惜，但是我没有必要做出这么惹人怀疑的事。”
　　秦小诺看着CINDY的眼睛，“我也不想相信，但是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况且。。。。。。”
　　“况且。。。。。。你想说那天晚上的事？”CINDY打断秦小诺，
　　“说实话我还没怀疑你的动机，你倒是先怀疑起我来了？”
　　秦小诺其实心里明白，CINDY明摆有备而来，自己没有真凭实据就凭ZOE的话如何当真，她倒是好心告诉自己，自己总不能说是ZOE说是你CINDY的助手说出来的吧。
　　CINDY站起来从秦小诺身边走过留下淡淡的一句话：“秦小诺，你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
　　秦小诺有种被束缚的感觉，发火也不是，憋气也不是，觉着心头一股怨气升起，想着同事对待自己的眼神，自己小组成员的怀疑和失望，自己该怎么办？
　　坐在自己位置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连旁边的ZOE也不敢过来打搅她，秦小诺就这样坐在那里快半小时了，直到电话声打断她，显示的是崔然。
　　“秦小姐吗？我是崔然，今晚有空吗？我过几天去旅游，想换个好点相机，所以冒昧来请你当个参谋。”
　　“好，”秦小诺拒绝了崔然来接她的提议，直接约在了苏宁门口见。
　　晚上当秦小诺到苏宁的时候还已经近七点了，临下班接了客户的电话做了一个方案修改，看看时间晚饭也来不及吃就匆匆赶过来了。
　　崔然站在苏宁门前的路灯下，他人不高站在那里却很好地能和别人区别开来，一身驼色的风衣，利落的短发衬着黑色的眼镜，深色的西裤。
　　秦小诺走上前去打招呼，崔然转过头露出温和的笑，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这样的笑让秦小诺觉着很温暖，有种要落泪的感动，随后想想是自己最近遇到的人和事让自己感觉跟着天气一样，终于看到一个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了。
　　“秦小姐，今天麻烦你了，走吧，”崔然礼貌地打招呼，请秦小诺进去。
　　在柜台前，崔然摆弄着各式的相机，发现秦小诺有点心不在焉，他不以为意地笑笑，然后询问店员相机的性能。
　　“秦小姐？秦小姐。”崔然叫醒了今天走神很久的秦小诺。
　　“哦，对不起，你说什么？”秦小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今天是来帮崔然选相机的，却在这里走神，觉着很不好意思。
　　崔然放下相机对服务员说了声抱歉，接着作势要离开柜台，秦小诺急忙上去：“怎么了，不喜欢这个牌子吗，我们换家把。”
　　“我不想买了。”崔然低声说道，带着一股孩子般的赌气。
　　“对不起，今天单位比较忙，刚才又不小心想到数据上去了，我们去看下一家吧，也许有更好的。”秦小诺赔笑到。
　　“不了，我们走吧，以后有机会的，今天我也有点忙，实在不想看了。”
　　秦小诺看着他缓缓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走神不就是为了他嘛，一张照片被搞出了这么多事情，自己不小心撞破了老板的私情，然后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凭着本事拿到方案入选的资格，接着方案被刷却换来别人的嘲讽和同伴的质疑，这种种都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而眼前的男人肯定已经知道她是杨谦的人，但却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现在还要自己抽时间陪他买东西，他还跟她发脾气，那自己的委屈谁知道，谁能让他来发脾气？
　　想到这里秦小诺憋了一天的情绪爆发了，对着崔然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要我来，你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崔副总！”
　　秦小诺看着崔然站定在那里回头看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她觉着现在的自己仿佛就像只刺猬，不要人靠近，径直越过崔然朝门口走去，心里想，什么好感，什么动心，都去见鬼吧，爱谁谁要去。
　　突然右手被人拽住，崔然追出来拉住了秦小诺。
　　“放手。”秦小诺恨恨对着崔然，然后不管不顾还要往前走去，突然觉着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回拽，崔然不但不放手，还径直拉着她往自己的方向走去。
　　秦小诺不知道他要拉他去哪里，但是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不想跟着去。
　　“诶，放手，你听到没有，我要回家。”看着崔然依旧拉着他，她有点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崔然，放手，我要回家，我不陪你买东西了，我。。。我要回家。”
　　倒是没有走多少路到了崔然停车的地方，崔然停下来发现刚才秦小诺消停了很多，才觉着奇怪，回头倒是愣住了。
　　秦小诺的大衣因为袖子被拉着有点斜往右边，左手晃荡着包，头发刚才由于风和走的急有点散乱，最主要的还是脸上挂着眼泪，完全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崔然有点想不到秦小诺哭了，本来还以为她在大马路上不好太放肆随着自己过来，没想到却是。。。。。。
　　秦小诺抽噎着，从崔然手里抽回自己被拽着有点疼的右手，吸着鼻子嗡声倔强着：“崔副总，还有什么指示？”
　　崔然打开车门硬塞了秦小诺进去，自己也坐到了车里，递了手纸给她。
　　秦小诺刚才路上哭了顿心里顺气了点，现在心里乱麻一团，索性转向对着车窗不看崔然。
　　叹了口气，崔然开动了车子，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只有车外街边的灯红柳绿流光而过。
　　车子在调色盘门前停下，秦小诺一下车不理崔然，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去。
　　“秦小诺，你如果就这样走了的话，我想以后你会后悔的。”崔然也不追过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秦小诺回头盯着崔然，这个男人，干嘛还带着这样笑，好像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自己呢，跟进入笼中的困兽，自己在折腾自己，崔然这个猎人在外面看自己的笑话。
　　“哼！”秦小诺一跺脚，皱着一张小脸往回走，崔然跟着一路乒乒乓乓的崔小诺走近调色盘。
　　秦小诺一进门就往平时自己坐的位置去，仿佛那是她的地盘在那里才能安心，崔然在她的对面坐下，今天当值的刚好是MAY，她见两人进来很开心，但是见到秦小诺一副上战场的表情有点奇怪，然后见崔然给她一个眼神，立刻明了，小心翼翼在柜台边看着。
　　秦小诺今天没心情吃东西，晚饭没吃，刚才又气又急，现在胃有点难受，更是没有胃口。
　　“你说，但愿我不后悔刚才的决定。”秦小诺双臂环抱着自己看着崔然。
　　“秦小姐眼里我崔然真的这么面目可憎，让秦小姐心不甘情不愿地落泪？或者是秦小姐在怪我没有告知我的身份？”
　　秦小诺看着眼前带着笑地风轻云淡的男人觉着他完全是个笑面虎，跟自己打着太极。如今自己跟着他来到这里究竟为了什么？为了让他亲口承认他是天晟的副总？还是自讨没趣地听他承认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陪着她和她老板演戏？无论哪种结果现在对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秦小诺叹了口气，“对不起，崔先生，我今天心情不好，是我冲动了。我想回家了。有空再聊吧。”
　　崔然看着要起身离开的秦小诺，“你遇到事情只想回家吗？你这叫逃避。”
　　秦小诺有些丧气地看着崔然，声音有点拔高：“那你想要我怎样？你是谁，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今天我是不在状态，但不代表着任何人可以指责我！”
　　“你先不要激动，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崔然看着有点炸毛的秦小诺出言安抚道。
　　“行了，崔然，我喜欢直来直往，你是天晟的副总，我是理扬的设计师，这次赤水山的设计我们公司也参与了。这些我想你肯定知道的吧。但是我是在从赤水山回来后一次和老板无意的谈话才知道你的。所以不管你是怎样想我的，我无意和你攀某种关系。”
　　“你的不开心，你的不在状态是因为我？”崔然问道。
　　“确切地说不全是，但是毕竟我现在烦恼的事是因你而起，不过你放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影响，但是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既然这样也不想以后再跟你有太多的联系。”
　　“是那张觉明山的照片吗？”崔然突然出言问到。秦小诺有点惊讶地看着崔然，就听崔然接下来说道：
　　“其实我原来也不知道你是杨谦的人，赤水山是我和另外一个副总负责，而方案是他总主持，我负责实际施工部分。那天杨谦来拜访我，刚巧看到放在桌上你给我的觉明山的照片，你们的杨经理和我攀谈起来，期间才知道你是理扬的设计师，而且也在参与天晟的项目。但是你们的杨经理似乎就认定了我们俩个是他想象的那种关系，所以在谈话间一直暗示我，说实话我是商人，况且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按我对你的接触，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并没有对方案有所干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涉及方案。最后方案决定会上，我也只是作为讨论者参与的，我看到过你的作品，说实话我和大家的想法是一样的，你的设计很美，但是放在现在我们赤水山别墅的主力消费人群里，这个方案有点过于理想了，要实现起来很难。”
　　崔然看着对面的秦小诺，其实他刚才也担心说出她方案最终被刷的原因可能小姑娘接受不了，但是看着她认真聆听的姿态，觉着放心了不少。
　　“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开始我是犹豫过，杨谦回去肯定会对你说，如果你倒时候真来跟我说些什么的话，我倒是真的考虑你这个朋友值不值得交，但是你后来的表现让我知道我没有错信你，我想你也希望自己的作品最终能有个公平的结局，所以我就一直当旁观者，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必在意，我并没有在看你的笑话，秦小诺。”
　　听着崔然的解释，秦小诺平和了很多，心里也对崔然的做法很感激，至少自己的做法他还是懂的，并且让这一切进行下去了。但是一想到公司的流言，不觉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崔然看着秦小诺老大人一样叹气，看着这个看起来原本应该很开朗的女孩现在还是皱着一张脸，崔然有种上前帮她抚平的冲动。
　　秦小诺听了崔然的话也知道自己当初错怪他了，人家把自己当朋友，自己还在那里乱想，当下也觉着他是个可靠的人，不觉也把自己心里话讲出来了。
　　“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但是，但是现在别人不信了，知道吗？我现在变成一个攀龙附凤未遂的人，我被说也就罢了，但是和我一起辛苦这么多天的组员跟着我被说，然后。。。你也知道话传多了不是真的也变成真的，他们现在。。。。。。”
　　崔然明白了原来她是在烦恼这件事情，不过这倒是他原先没有想到的，“攀龙附凤未遂”想着这个词，崔然又想起以前秦小诺的“鸡刀”这个女孩总是会有稀奇古怪的变体词语，不觉抿嘴笑了出来。
　　“知道吗？我知道是谁先说的，但是我却不能指出她，她虽然知道有把柄在我手上，但是料定我不会说出去，而我也答应另一个人不能说的，烦死了，为什么总是我。”秦小诺想着下午CINDY笃定的姿态和那天晚上自己BOSS恳求的话语，觉着自己怎么做都不对。
　　崔然看着眼前的秦小诺，心里为她的不懂职场生存法则有点叹息，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但是觉着如果秦小诺面对这样的事能处理得自由圆滑那也不是他心中那个秦小诺了，或许他可以帮点忙。
　　“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你何必太在意这些呢？如果你表现的太在意，会给看你笑话的人更有机可乘的。”
　　秦小诺点点头，“话虽如此，但又能几个人能做到，我想过辞职，但是背着这样的说法辞职，不是更让他们看不起，让我的组员相信我真是这样的人。”
　　“时间会让真相最终浮出水面的，你不能辞职，社会是复杂的，有时候要懂得适当的反击。”
　　“谢谢你，崔先生，我想我今天没有后悔进来这里，谢谢你理解我，谢谢让我安心地完成这次设计，也谢谢你的开解。”秦小诺感激地看着崔然，觉着至少这个世界带给她一个可以谈天的朋友。
　　“既然这样，你叫我崔然把，小诺。”崔然提出了进一步要求。
　　“行，崔然，”秦小诺笑道，突然觉着肚子饿了，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不知道调色盘要不要打烊了。
　　“饿了吗？”崔然看着秦小诺手放在胃部，“今天你一晚上肯定没吃好吧，叫他们给你煮吧。”
　　秦小诺看着崔然招来MAY，不一会儿MAY就端了一盘咖喱牛腩和一杯摩卡上来，赞叹这美食来的正是时候，又过了会没想到PETER端着甜点过来，正好是上次的新品，那个沧海遗珠。
　　秦小诺有点好笑地看着面前的食物，“今天是不是我的幸运日啊，这么晚了还有这些我爱吃的，连PETER也亲自给我送东西。”看着PETER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秦小诺说了声谢谢。
　　倒是PETER一时嘴快说道：“当然，这为你准备的，我都等了快半小时了。”
　　嗯？秦小诺疑惑地抬头看PETER，发现他正有点懊恼地看着崔然，然后一溜烟地跑了。秦小诺回头看崔然，见他一脸镇定觉着PETER好笑：“他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老板专门为我准备的？”
　　崔然不说话，秦小诺看着他突然有个念头由心而生，嘴上却还是笑着但是带着一份探究：“别告诉我，这家店是你开的哦？”
　　“是，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崔然靠在椅背上，双肘撑着扶手，两手交握坦然地看着秦小诺。
　　然后他看着秦小诺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睁大了眼镜看着他，呼吸有点急促，胸口有点起伏，一下有左看右看仿佛在找什么东西，突然看到面前的摩卡杯子，拿在手里一副要泼到他脸上的姿态，但是又有点犹豫。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崔然不觉提醒道：“小诺，你的杯子里没有摩卡了。”
　　秦小诺一时楞在那里了，还不自觉地看看杯子，还真没可以泼的东西，突然想到自己怎么会听他的话还去看看杯子，一时觉着又被耍了一回，更是恼的不行。
　　倒是MAY和PETER走过来，“秦小姐，那个是我嘴巴快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放心我不是同谋，只是。。。只是帮凶，帮凶，还有我没有告诉老板你那个沧海遗珠的事情和你平时经常说他压榨我和MAY的事。”PETER挠着头讪讪地说道。
　　秦小诺越听怎么越觉着PETER在火上浇油啊，一时情急跺着脚，“PETER！你还说！”
　　这下PETER闭嘴了，刚才因为自己嘴快让秦小诺知道崔然就是自己老板，一心想解释来着，没想到现在看来是帮了倒忙。
　　“扑哧”倒是一旁的MAY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秦小诺和崔然以及满脸懊恼的PE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