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国·西游]钗策》巫柳

9、第 9 章

　　“不过是刚才救了姓林的女子，这下伤了心神。”

　　她捂着胸口，身体里一股特殊力量在四处游荡，真是难受极了。

　　“什么？姓林的女子，你究竟要做什么？”

　　宝钗面上一片茫然，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关键是这人长得与她一般无二。

　　“因为你想救她，我就冒险来救了，我是你，同时你也是我，多年前魂魄分离你入了地府，投胎转世，我，一个寻常小仙。”

　　蘅芜将手放在胸前，慢慢调理气息。

　　“岂不是太荒谬了？”

　　娇躯猛地一震，眼睛里写满惊恐。

　　四肢控制不住地颤抖。

　　“林黛玉已经复原，不信你自己去看。”

　　蘅芜说道。

　　薛宝钗闻言连忙后退，这人不会要对她出手吧

　　“怎么可能？颦儿吃过多少良药都无济于事。你，你，不要过来！”

　　然而对方平静地瞅了她一眼，遂放慢了语调。

　　“今日我做了一个梦，你和我说，金簪雪埋，我不明其意，不过我想，我们也该重塑魂灵了，那时便不为外事困扰，逍遥天地间。”

　　蘅芜握紧她的手，唇角扯开一个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弯起来像月牙一般。

　　宝钗从来不会这么笑，她向来很稳重的。

　　只在那对视的一瞬间。

　　前世的记忆突然冲进她的脑海中，一幕一幕地闪过。

　　宝钗心中的惧意缓缓消退，眼中逐渐蓄满泪水。

　　“真是真的？可是，可是，那我该怎么办呢？”

　　她还有家人，即使她哥哥薛蟠一直拖累家里。

　　“不用惊慌，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融合，我肯定不会再你的，好了，我尚有些私事亟待处理。”

　　蘅芜想到了诸葛亮，那个光风霁月的男子。

　　现在她已经自顾不暇了。

　　“你自己没问题吗？你很悲伤，我感觉到你有有很重的心事，是因我刚才的鲁莽吗？那个，蘅芜，我是凡人……”

　　她面有愧色，说话支支吾吾的。

　　“怎么会是你的问题，世间再无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其实，我直觉命运多舛，自己能力有限，入世之初，我想救许多人，譬如英莲，是我救她，再到此地，很多事情已不是我一人之力能办到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舒展双臂，闭上眼睛。

　　“原来，尽管是神仙也有诸多的无奈，你先在我屋里歇着。”

　　薛宝钗见她脸色不佳，自己该让她好生休息一下的。

　　“这倒不必了，我需要进入你的身体，千万别怕，其实我们都该找到一个解决方法，冷香丸并非根治之药。我会每天帮你治疗，你相信我！”

　　唇角微微颤动着，下巴变得紧绷。

　　这个要求似乎有些过分了，可却是必要的。

　　“我信你，以你的功力要是想强占我的身体那真是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取得我的同意，你进来吧。”

　　薛宝钗闭上眼睛，放松自己的身心，坦然接受。

　　蘅芜缓缓靠近，化作一到青烟隐匿在屋子的檀香中继而进入她的身躯中。

　　她的心绪忽然宁静许多。

　　薛宝钗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沉重的身体得到些许放松。

　　她明白这是蘅芜所为。

　　“谢谢你了，不管前路如何，你我一起走。”

　　唇角扬起一丝笑容，眸中含着对未来的期许。

　　从前她未曾有个这种感觉。

　　它太奇特了。

　　“宝钗，我也没想过事情会这样顺利，晚上开始我授你修炼之法。”

　　“好。”

　　……

　　蘅芜回到南阳，回到自己躯壳之中。

　　她决定效仿黛玉之病症，这样便能脱身了。

　　此时他还年轻，必定不会做傻事。

　　隔日诸葛亮来访，见她卧床不起，心下焦急。

　　“昨日分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病着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谁知道呢？所谓病来如山倒，我一病，终日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喝粥亦费劲，有时候想，是否是我无意触怒上苍，偏要以病痛折磨我。”

　　胸前起伏不定，喘气越发粗重，情况不容乐观。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病愈之后我们就成亲，可好？”

　　“好，孔明，我不是说笑，我要是走了，你不要太伤心难过，帮我照顾父亲。”

　　她既将甄士隐认作了父亲，他的将来她一定要安排好。

　　“你这会儿说什么胡话，不许胡说，亮等你痊愈。”

　　他大胆地将人揽进怀中。

　　耳鬓厮磨，一股冷香窜进鼻尖，实是冷香丸的的气味。

　　薛宝钗自从服用此药丸，身上一直带着药香。

　　蘅芜与她独处了一阵，自己身上便沾染了此味道。

　　“这是什么香味？”

　　诸葛亮问道。

　　“什么香味，你又取笑我了。”

　　蘅芜未闻到任何香味，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这我哪敢啊，好了，你且再歇息，对了，近日我要离开南阳，蘅芜，下次见面你就会好的。”

　　孔明何尝不想时时留在她身边，只是当下情势危机，他顾不得自身儿女情长。

　　“嗯，我等你。”

　　她心口有些疼痛，仿佛被人撕裂一般。

　　他们之间到底是无缘。

　　若让佛门知晓她肆意引诱金蝉子那时，小命休矣。

　　孔明离开以后，甄士隐从外入内，问道：

　　“你此举，我倒是看不明白了，孔明对你如此真心，你何必这般？”

　　他明白以她的功力怎么会应付不了一场小病？

　　“这事说来话长，父亲，我还得要叫你一声父亲，多谢这些日子的照拂，蘅芜觉得很开心、也知足。此事你不能告诉他，或许伤心是一时，但是我不得不那么做，我有一场劫难，搞不好会牵连他人。”

　　蘅芜没有办法将全部事情倾诉。

　　她耷拉着脑袋，眼皮下垂，整个人像是爽打的茄子一样。

　　唇色接近于你。

　　甄士隐着实吓了一跳，这看起来也太虚弱了，之前完全不是这样的。

　　“你要做什么？”

　　甄士隐的视线飘忽不定，踟蹰不前，双手都不知该怎么摆放了。

　　“我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假死，或许以此举能够瞒过上苍，予我一条生路。”

　　“你，那我们还能再见吗？”

　　好歹相识一场，她又是恩人。

　　恩情尚未回报，他心里不安。

　　“当然能，我要是还留有一命必定前来看你和英莲我料英莲此次北上必定有奇遇。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一定不是坏事，您多保重，三日后将我下葬便可。晚些通知孔明，免得他分心。”

　　“一定要这般不可吗？”

　　甄士隐心中疑惑不解，这事非得这么做不可吗？

　　这天机他能知道，为什么要瞒着孔明。

　　“一定，父亲，短时间内你我尚不能见面，更何况我和他，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了，你好生歇着，我照办便是了，你万事都要小心呐。”

　　他看着这原康健、明媚的女子变得这般虚弱，眼中难掩伤心。

　　“多谢！”

　　蘅芜缓缓闭上眼睛，一下子回到了宝钗身边。

　　女孩学着她的样子打坐，指法总是不得要领，引得她大声放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未见你这般模样，怎会这么用功？”

　　“先前以为自己会烦躁、郁闷，谁知，竟不是那样，心神宁静，什么也不想，不用理会这乱七八糟的世道。唉！你可知我参选公主伴读未中是为何？”

　　蘅芜摇摇头，这事她不曾注意到，只是不了解为何要做他人伴读。

　　“是因为我哥哥，又惹上了人命官司，这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双手无助地交织着，思绪越发混乱，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对外人她不是这样，面对“自己”，她就是自己。

　　“他是他，你是你，你顾念他十分，他可曾还你三分？这个呆霸王对付不了别人，伤自家人的心是手到擒来。”

　　“这我如何不知呢？可是他到底是我的亲哥哥，我总不能放任不管，还有我娘。”

　　那些无形的大山一座座地压在她身上，令她喘不过气来。

　　“你又能怎么管呢？此事无解，独善其身都是个大问题。”蘅芜道。

　　“我怎会不知道，大厦将倾，不光是薛家，宝兄弟现在还没个消息。你可能帮我？”

　　在贾府，她是姐姐，常与这些姊妹兄弟玩闹。

　　宝玉是她珍视的弟弟，如今他行踪不明，自己心中难免担心。

　　“贾宝玉无恙，不日就会归来。四大家族衰败是必然趋势，你得为自己谋一条后路，我建议是入道修炼。自家兄长尚且不可靠，你难道要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于另一个男人手上？”

　　蘅芜劝慰道，她观察着宝钗的神情。

　　“我怎会愚笨至此，可是不这样又待如何呢？我一介女子，纵有青云志又如何？薛家许多大事我插手不了，哥哥再昏聩，母亲也支持他。”

　　“世间不平之事甚多，但求不负本心。”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