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当源稚生回到过去》和泉海

5、第 5 章

　　拿着手电筒的老宫司和镇上的居民们发现满身鲜血的兄弟俩，连忙送他们去镇上唯一的医院，经过一番其实并不需要着急的急救手术，两人躺在病床睡了足足两晚，浑然不知他们弄出的鲜血淋漓的凶杀现场让清理山间过道的大人们吓了一大跳。
　　村民们他们艰难的从湿泥地里找出碎成一团的头颅，这才确认了眼前血肉纷飞，散发腥臭味的动物尸体来自一只成年的黑熊。
　　源稚女率先苏醒，他牢记兄长的保密要求，对大人们的提问不断用忘记了，看不清，不知道等种种谎言掩盖掉关键信息，最后临时编的故事竟然还能自圆其说，串出一个没人挑错的解释。源稚生对于源稚女的眨眼暗示心领神会，顺着他的话语当点头机器人。这种事情说得越多只会暴露的越多，他索性将这件事的解释权丢给了源稚女，自己继续维持不喜多言的形象，转身去解决他跟稚女的医疗开支问题。
　　医院救治他们的费用不小，养父代田一方面不乐意出，另一方面长期酗酒，一时间他的钱包委实也给不出那么多钱。最后还是跟他们兄弟俩关系不错的一些长辈们心生怜爱，主动凑钱，帮他们渡过了难关。源稚生诚恳的向帮助他们的人道谢，一一写好了欠条。现在自己囊中羞涩，没法突然赚出钱，只能先欠着，之后让家族的人来付。
　　每张欠条上的期限是半年内，这是他给自己设定的期限。源稚生在意幻境里橘政宗不折不扣的恶人立场的预示，他有意打算绕开明年与橘政宗相遇的时间节点，这回选择主动联系上家族，利用自己掌握的未来情报的优势，提前掌握全局。
　　先前回到家族时，因为缺乏足够的素养和能力，年轻的源稚生无法承担整合振兴家族的重任，各式各样的培养学业占据了他早前绝大多数时间，加上自己一直对过去心怀逃避，也从没想过好好接手家族事务。而现在已无需再耗费时间和精力在学习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仅是短期内战斗力回不到巅峰时期。
　　源稚生最信任的橘政宗需要观察，源稚女又还没能成长到独当一面的水平，未来轻易操纵人心的能力目前只能哄哄镇上的中老年人，王将处心积虑策划了多年的阴谋此刻仍在暗地里发芽，圣骸已经重回藏骸之井，死去的人们此刻都还活着。源稚生苏醒后对墙静心沉思了半日，决意由自己来斩断这一切。
　　他以没钱为借口，住了短短几日后，便趁着某日没有熟人来看他们，匆忙带着弟弟办了出院手续回了家，一回家他就把二人的身体检查报告给烧成灰冲厕所，事后某日源稚生还带着源稚女，偷偷摸摸溜到医院，避开事前踩点侦查的摄像头，毁掉医院内的病例存档。他们二人的身体过于异常，超高速的恢复能力只会让众人觉得古怪，源稚生还不得不有意弄出一些伤口，免得医生们以为看到了医学奇迹。不过尽管如此，出院后二人也没忘记继续伪装，他们没再参加学校里的体育课和社团活动，两人的手臂在一个多月里始终绑着层层绷带。
　　回到家时，源稚生面对这间久违的房子发出久违的感叹声，曾经的他觉得这里只是他跟弟弟短暂的遮雨棚，愤怒离开时毫无眷恋，杀了源稚女后又因为极度悲伤始终未有回来，如今重返旧地，只觉得这间堪称简陋的房子里，储存许多难言的情感和记忆。
　　“哥哥？”源稚女疑惑的看向站在玄关迟迟不动的源稚生。
　　“……饿不饿？”为了不让源稚女察觉自己的不对劲，源稚生低下头换鞋，随口找了个话题，“我来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源稚女笑笑：“我先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吧。”
　　此刻正是上午，养父代田没什么正经工作，但为了口酒钱，他还是会出去干些活。在二人住院期间，代田也就第一天来看了看，跟老宫司和医生们围绕医药费的问题起了争执后，便没再来看望他们兄弟二人，医院的小护士跟他们换药时还小声埋汰一下代田的冷漠和势利，源稚女笑笑不说话，源稚生则是没太多感想，他对代田早已没了过去的怨恨。
　　解决掉自己带回来的病历报告，源稚生轻车熟路的拿出烹饪工具，简单的下了厨，做了点菜填饱两人肚子后，便跟源稚女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迫切的需要了解各方消息，无论国内外。他想让源稚女去找点有趣的事做，不过源稚女表示跟哥哥一起看时政新闻就很好，源稚生便没再说什么，打开电视后跟着新闻报道在脑海里挖掘对记忆，设法让自己更好的了解当下，融入到如今的时间段里。
　　“混蛋！你在做什么？！”
　　代田一回家，见源稚生正盘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被拆成好几部分的电视机，手里拿着螺丝刀转，代田第一反应以为是源稚生弄坏了电视机，气得都想不出来两病患怎么出院了的，连忙跑步来夺。
　　源稚生瞥了差点站起身试图阻挡的源稚女，再将目光挪到代田脸上，语调平淡的解释道：“修电视机。”
　　代田目光震颤。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几乎是瞬间便被源稚生凛冽的邪眼所震慑，站在原地，迟迟迈不出下一步。
　　“问题不大，不需要你花钱更换零件。如果希望能用久一点的话，就少打它，不然会坏的很快。”
　　源稚生接过源稚女递来的螺丝，将其对准其中的一个孔，继续低头忙活。
　　“……饭做好了，在桌上。”
　　坐在旁边，维持双腿骨折假象的源稚女小声说。这倒不是出于以往的畏惧，而是为了掩盖内心对养父的埋怨。
　　目光挪开后，代田心中的恐惧之情这才褪去，见性格软弱的源稚女说话的音调和以往一样，然而抬头不看他的样子却又让他莫名后怕，他结巴的问：“你……你怎么出来了？不是那老……老头给你们垫医药费吗？”
　　“我们不想再麻烦宫司爷爷了，反正医生说伤得不重，开学前在家里休息就好。”源稚女有意在称呼上加重了音节。
　　“不必担心，开销之后我会解决。”源稚生将旁边拆下的部件塞入进电视机内，“这些年来我们的抚养费到时候一并补偿给你。”
　　“抚……抚养费？”
　　“这段时间姑且再继续维持一下这样的生活，时间一到我们就会离开。”
　　“你们找到了……愿意抚养你们的人？”代田皱起眉，“还是说你们的家人？什么时候的事？”
　　源稚女小幅度的转了下头，目光透过发丝偷偷看向源稚生。
　　“谁知道。”
　　源稚生随便应付了一句，他将外壳的盖子盖上，双手抱起电视机两侧，轻松将电视机重新放在矮柜上，打开遥控器开关，随着彩色屏幕的出现，声音终于不再是一阵阵的电流刺啦刺啦的噪音。
　　“跟谁学的修电视？”
　　“看书学的。”源稚生收拾了一下摊在周边的零部件，手里的螺丝刀放入工具箱，东西一一摆好后，重新坐到源稚女旁边，手里拿着遥控器不放，显然是不打算将调电视的选择权让给代田，在代田开口前，他头也不回的补充说，“你可以思考一下到时候给你的支票上要填多少个零了。”
　　养父在儿时的他们眼中凶恶又冷酷，就像是怪物，实际对付起来却并不困难，摆平也不过是几个眼神，几句话的事。
　　源稚生早就没了对代田的怨恨，对养父的态度只有不在乎三个字可填满，而源稚女也紧紧依附着哥哥，从两人冷漠而毫无冲突的互动中慢慢放下了心中积攒多年的畏惧。代田不再对兄弟俩的所作所为多说一句话，每日彼此往来只有叫人吃饭，源稚生还没忘让源稚女去安抚说服关心俩孩子，特意上门来的老宫司。
　　接下来的整个暑假里，兄弟二人对外声称受伤养病，大门不出，对内实则每日深夜才回家，清晨就跑去山间去搞体能特训。
　　不久后即将回到蛇岐八家的漩涡中心，他们绝不可仅凭借身体本能和优势去应付一切敌人，源稚生一方面担忧源稚女体内的恶鬼占据他的身体，另一方面却也希望源稚女起码能够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为此他的要求极其严苛，每天要求源稚女跟自己跑多少步就是多少步，绝不会因为源稚女累得不行了就因此免去剩下的一米，剑道授课里更是毫无保留，各个流派尽数传授，源稚生拿到免许皆传许久，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经教人，以前他的剑道老师授课时说的玄奥的哲言他复述不出，源稚生直接上手，用自己的行事风格来教育源稚女——专心致志朝敌人砍过去就好。
　　血脉觉醒后源稚女的力量和体质大幅强化，容貌也不知不觉变得尤为精致。
　　他飞快吸收源稚生手把手教的格斗和剑道，尽管目前基本没有赢过一次，但进步速度也相当夸张，从最开始直接被源稚生挑飞木剑，到现在能对打几回合，在一次次对练间，两人以极其夸张的速度报废山间劈着用的木棍。
　　十二岁时的源稚生一入中学便加入学校里的剑道部，上学期间每天都会锻炼，源稚女并没有加入社团，每天都在自己教室里等待哥哥结束锻炼后一起回家，他单纯地以为源稚生教他的狠厉剑道是从社团里学来的知识。以至于开学后剑道部的部长来挽留退部的源稚生时，一旁心虚的源稚女都没敢抬头看对方一眼。
　　时间飞快来到了开学日，已经就读国中一年级的兄弟二人在这个假期里被镇内的各种小道消息传成了学校红人，一进班上就被同班围住，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在前段时间的地震的那夜勇敢和黑熊搏斗，源稚生对同学的热情无动于衷，他放下书包，将顺路买的报纸摊在桌上，自顾自的看今日新闻去了，源稚女事前已被提醒不要多说，便效仿哥哥的做法，乖乖拿出源稚生给他的一本英文词典开始背“abandon”。在兄弟二人堪称冷漠的回应下，同学们的好奇很快减退，不少质疑真实的说法在学校流传，但他们并不打算去澄清或解释。
　　课堂上源稚生带上自己的课外书打发时间，下课带源稚女回家，买些菜做饭，期间快速指导源稚女解决掉作业，再将做好的晚饭打包，一起上山锻炼身体，源稚生将时间安排的极为紧凑，丝毫不给二人任何休息的机会，源稚女不愿让之前自己无力帮忙的窘境再度迎来，每天在运动中都累得手指都动弹不得，却也乐意配合源稚生的计划，踏踏实实的提升能力。
　　就这样，二人三点一线的日子持续到了大雪纷飞的十二月。
　　临近期末的某个周日，兄弟俩照常来神社帮老宫司打扫神社，打扫路边积雪。接近年底，来神社的人有所增多。
　　忙完后留下来一起吃晚饭，饭间听完老宫司的话，源稚生皱了下眉。
　　“……有人来神社拍电影？”
　　“谁让我们小镇最有名的就是这个神社。”老宫司笑呵呵的将自己准备的点心推给源稚女，摸了摸他的头。
　　他看着这俩孩子长大，早就将兄弟俩视作自己的孙子了。
　　源稚女从小就对他所进行的神事颇感兴趣，跟他学习仪式和舞蹈速度飞快，天赋极高。前段时间他主动向二人提出让源稚女当接班人的主意，不过源稚女本人歉意婉拒，用希望继续学习等谦逊说辞搪塞了过去，老宫司有些遗憾，不过他自认时间还长，说不定之后源稚女能答应。
　　“稚女跟哥哥一样，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啊。”
　　源稚女羞涩的笑笑，拿起碗中的仙贝低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