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什么也不想说

7、奇怪的城市

　　这只布偶给了自在超乎想象的安全感，它虽然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却能时时刻刻陪在自在身边，而且，这是自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能完全自己掌控的东西，他可以叼着布偶走来走去、可以把布偶弄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可以自己给布偶取名字，他甚至可以在寂静的夜里窝进布偶的怀中，就像小时候睡在妈妈怀里。

　　自在非常喜欢这个布偶，几乎快要形影不离，除了攀云、谁都不被允许动他的布偶，当然这种拒绝更多的是心理层面，阿宝要玩他是抵挡不住的……好在阿宝并不是蛮不讲理的大猫，除了偶尔故意逗自在，他还是挺希望自在能好好跟布偶玩而不去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自己。就怕这一时兴起持续不了多久。

　　有了攀云的这份礼物，自在对攀云更加感激，他开始尝试把攀云当作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而不仅仅是需要讨好的老板。攀云还看不出自在心里的变化，但他明显感觉自在在同自己相处时更加轻松和愉悦，这让他开心不少：没人希望自己的宠物对待自己总是小心翼翼。

　　在自在和攀云的双向奔赴下，一人一猫越发和谐，除了艾米和成业偶尔的冷淡和嘲笑，自在的生活谈得上惬意。

　　很快就到了出门的日子，攀云一大早就起床收拾东西，吃过早饭后拿出两条背心背带分别给阿宝和自在系上，攀云本来还担心自在第一次穿背带会不适应，没想到自在主动站进背带里，昂起头看着攀云，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在说：快点给我穿上，我要等不及了！

　　攀云给自在扣好背带，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好了，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当然着急！我可是苦苦等了一个星期呢！自在兴奋地绕着攀云打转，身上的背带虽然并不是很舒服，但同出门相比，这点不适完全可以忍受！阿宝不愿意看自在在攀云面前卖好，嗤了一声：“西利亚不会很喜欢你的，他最喜欢的是我！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你还是留下来玩你的玩具吧！”

　　自在轻晃尾巴：“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争宠的，我只是想去看看外面而已！对了，我们多久可以出一次门啊，一星期？一个月？”

　　“攀云休息的时候就会带我去见西利亚！一般每十天的最后一天可以休息！”

　　自在扁扁嘴巴：“怎么这么久才休息一次，还不如我呢！”

　　阿宝翻了个白眼：“你根本就不上班！”

　　攀云已经收拾完毕，牵着阿宝和自在打开了门，自在一马当先跑了出去，因跑得太快攀云没能将他拉住、牵引绳竟脱了手。不过自在并不是真的不知轻重的小猫，他没有擅自跑出院子，只在院子里左右打量。

　　早在家里时自在就发现了，攀云家有一个很大的庭院，从阳台望出去能看到漂亮的百合和玫瑰花墙，三月正是玫瑰花开的季节，点缀着零星开放的百合，绚烂无比。院子的另一侧是一个泳池，不过自在还没见人用过，等到夏天阳光灿烂，这里应该会非常热闹。

　　自在漫步在庭院中，空气中充满花朵和草木清新的香气，那是自由的味道。自在陶醉其中，忍不住扑进草地打了个滚，因天气还早沾了一身露水，他也丝毫不觉。

　　“自在，再不走我就要把你留在家里了！”

　　攀云的呼唤传来，自在赶忙跑到攀云身边，攀云看他湿漉漉的，叹息一声，自在连忙甩了甩毛，反而将露珠甩到了阿宝身上，又被一顿胖揍。打闹中自在瞥见三楼窗户有人在窗帘后往下张望，他抵住拍自己耳朵的阿宝，眯了眯眼睛：“今天，成业不上学吗？”

　　阿宝仍抓了一把自在蓬蓬的脖毛才满意：“我怎么知道，可能不去吧，好像今天很多人类都会休息。”

　　“今天一早艾米也走了……那成业要一个人在家吗？”

　　“也许吧。”

　　自在看看攀云：“为什么攀云不带成业一起去呢？”

　　阿宝不耐烦起来：“你怎么又有这么多问题！为什么攀云要带着成业，我们要去见西利亚，这是攀云和西利亚、和我们的时间！”

　　“可是成业……”

　　“你管成业做什么！”阿宝把爪子狠狠拍在地上，“攀云每天照顾他已经很累了，今天是攀云开心的日子，你怎么还管别人！攀云才是我们的主人！”

　　自在垂下眼睛。米勒送来了毛巾，攀云脱掉背带把自在抱进怀里擦干，然后又给他重新穿好，拿着牵引绳打算系上：“好了，别再调皮了，我们要走了！”

　　自在尾巴甩来甩去，终于还是用肉垫按住了攀云的手，看着三楼喵喵直叫。攀云并没有回头，只是笑着说：“今天是属于我们的时间，要好好珍惜。”

　　自在的尾巴垂了下去。是啊，自己都发现了攀云怎么不会发现，他只是不理会。他是个负责的爸爸，但他和艾米一样，都不喜欢这里。

　　成业确实很讨厌，又不会摸我、也不会跟我玩、我讨好他他还笑我丑，这样的人没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

　　可……

　　自在忽然挣脱了攀云，跑到房门口向他喵喵几声：“攀云攀云，我有事情忘了，进去一下很快出来！”

　　攀云皱起眉：“自在你又要做什么？我们要出发了！”

　　自在只好看向阿宝：“你们千万别走，我很快就出来了！”说完急急忙忙跑进家里。自在一溜烟跑上二楼宠物房，从自己的垫子里叼出布偶，拖着它登上三楼，连拖带拽把它拉到成业房门外。成业的房门紧闭，自在直起身子用前爪拍门，肉垫敲击声有限，他无奈之下只能换成爪子扒拉，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房门终于打开。

　　成业光着脚穿着有星星图案的睡衣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一向打扮得一丝不苟的他看上去有些失落的寂寞。自在回身把布偶叼起放在成业脚边，喵道：“谁让你还是个孩子呢，我不跟你计较……我必须要出门，让布布陪你吧！”

　　成业盯着自在和布偶一动不动，自在催促地喵了两声，把布布往成业脚边推了推，成业这才蹲下身捡起布偶。

　　自在放了心，转身飞快地跑下楼去，他真的害怕攀云把他丢下。还好攀云并没有离开，也没有生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给他系上牵引绳，拉着他和阿宝走出门去。

　　门外，又是一个新的世界。

　　打开门，门外是一个更大的庭院。门外的世界与自在的想象相差甚远，这里没有宽阔的道路、没有往来的车流，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坪和花丛，开着紫色花朵的粗壮树藤织就的走廊联通各个住宅，通向远方。一个半人高的篮子立在门外，攀云把背着的包包放进去，篮子底立刻伸出轮子站了起来，把自在吓了一跳。攀云笑了笑，牵着自在和阿宝沿着走廊往远处走去，那篮子就自己跟在攀云身后。

　　一开始，自在总是回头看那个机器篮子，不过慢慢的，他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他生在乡村、长在城市，可在他的年代即便是乡村也被现代化所覆盖，现在所在的世界短草繁花绵延、高树矮木参差，他好像步入了精灵世界。

　　攀云家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住宅区，四周分布着许多风格不一的房子，有的是红墙碧瓦的古风、有的是尖顶彩璃的哥特、有的是极富现代感的几何建筑，还有奇形怪状的从没见过的可爱房屋，风格各异的房子混杂在无边的绿色里，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今天是公休日、他们出来的又比较早，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走了约五分钟，房子变少、人逐渐多了起来，他们打扮各异、风格迥然，有的在长廊里散步、有的在草坪上嬉闹，还有穿着工服拿着剪刀的人和机器人一起修剪花草，不时有路过的人同他打招呼。

　　攀云也停了下来，走出走廊、走到那人身边：“早上好，拉姆！这一片花海是你的作品么！”

　　“哦，攀云！见到你真高兴！”拉姆把园艺剪递给身边的机器人，笑着同攀云拥抱，又弯腰摸了摸阿宝和阿宝，但阿宝躲了过去，自在也有样学样。他并不介意，反而大笑：“猫真是可爱的动物！对了，前几天你们发布的‘绿区’规划我看了，做得真棒！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我们就可以拥有几千年前的森林了！如果能把动物也放进绿区，那就太好了！”

　　攀云笑着说：“谢谢，不过动物的复原进度远不及植物，虽然也有了一些活体、但还需要进一步实验；我们也和元委、首脑进行了沟通，想着能不能从安全区外引进一些无害动物，不过还是太危险……”

　　“哦，那可不行，外面的东西太危险！”拉姆连连摇头，“我只是觉得有点寂寞，先前申请领养宠物猫又没通过，所以才这么说……不过有你在，我也不用操心！”

　　“领养申请三个月一次，很快又可以申请了，多看看宠物领养守则，你一定会拥有自己的宠物的！非常感谢你认可我的工作，你的艺术品也十分完美，我要给你点亮荣誉！”攀云说完举起手在空中点了一下，拉姆笑着感谢。

　　什么绿区、什么安全、什么实验，自在听得迷迷糊糊，也不太清楚他们干了什么，气恼地用爪子挠挠自己的胡须，好在周边全是清新植物香气、让他怡然畅快，可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