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什么也不想说

5、宠物的自觉

　　作为一只猫，自在能做的事情很少，每天除了和攀云和阿宝玩耍就是在阳台上睡觉，几乎无所事事。曾经他很渴望悠闲地生活，可现在他觉得太过无聊。他毕竟是人类，还来到了一个新鲜的世界，好奇心驱使着他去探索，但米勒的惩罚又让他心有余悸，他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米勒清除；他也曾询问阿宝，可阿宝是一只真正的猫，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一再警告自在不要乱搞事情。

　　自在无聊地打了个滚：“可每天就这么睡觉、睡觉，你不觉得无聊吗！”

　　阿宝闲适地伸了下：“不，我觉得这样很好，有阳光的时候在阳光下睡觉，等阳光消失、攀云就回来了！多么幸福！”

　　“有阳光和攀云就够了么？”

　　“还有西利亚！阳光，攀云，西利亚，我是最幸福的猫！”阿宝睁开一只眼，琥珀色的眼睛看着自在，“你年纪太小了，还不懂得珍惜。过几天旬休攀云会带我出门和西利亚团聚，我们还会去猫猫乐园玩。因为你太小了之前都没带你，如果你也想去，就在这几天好好讨好攀云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是多么幸福了！”

　　“出门！”自在立刻打了个滚站起身来，尾巴因兴奋不住摇摆。变成猫一星期不到，自在的活动范围只有家里的一楼和三楼，唯一能接触到外面世界的除了晚上和攀云一起看的资讯和节目就是窗台外的一块院子。现在告诉自在有机会出门，他别提多开心了！

　　因为有了目标，自在这一天都不再无聊，他绞尽脑汁想主意，并在攀云回家后竭力卖萌讨好。攀云对自在突如其来的粘人有些奇怪，不过他本就是爱猫之人，自在又是一只可爱的小猫，攀云只当他是在被带走后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因而才会情绪不稳、一会傲娇一会粘人。

　　旬休还没到来、另一件开心事骤然而至。这天下午自在早早蹲在门口等着迎接攀云回家，阿宝因他这些天的主动示好也有了危机感，跑过来跟他争夺门口的位置，两猫打闹时不小心撞翻了门口的花盆，花倒是还好，泥土洒出来不少。

　　自在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这些都会有米勒收拾，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但令人惊讶的是，米勒放好花盆、举着小扫帚打扫泥土时竟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说了一句：“坏猫。”

　　自在惊讶地抬起头，戳了戳身边的阿宝：“米勒在跟我们说话！”

　　阿宝并不明白这有什么稀奇：“米勒一直都会说话，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他在跟我们说话！他之前都不理我们的！”

　　阿宝歪歪头，想不通，拍了下自在的头：“机器人都会说话，蠢猫。”

　　自在晃晃脑袋，跑到米勒身边，直起身子拍了拍米勒的腿，喵道：“米勒，你是在说我还是说阿宝？”

　　米勒拿着扫帚清理泥土，并没有回答。自在想了想，跳到泥土堆旁，一尾巴把泥土扫开，米勒的电子屏闪了闪，收起扫帚，停在一旁。自在暗道不好，米勒不会又罢工了吧！

　　“攀云回来了。”

　　自在一惊，回过头，房门果然打开，攀云走进屋来。阿宝已经迎了上去，自在也跑到攀云的拖鞋旁乖乖卧下，应该收拾泥土的米勒居然把扫帚递给攀云，开始告状：“攀云，欢迎回家！明天是米勒的休息日，米勒会在今天晚上七点离开，明天晚上七点回来，期间家中工作任务将由‘助家委员会’工作人员协助完成，‘助家委员会’工作人员会于明天早上八点登门，今夜如需特殊帮助可联系其工作人员。米勒因自在阻挠未能完成今日工作，攀云是否要求米勒加班，加班将会使米勒回归时间加倍延迟。”

　　自在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八分！分明还有两分钟！

　　攀云愣了下，看了看玄关的泥土，接过小扫帚：“不用了，我可以收拾，你去休息吧米勒，祝你假期愉快！”

　　米勒竟毫不犹豫地转身，不一会把水果围裙换成条纹衬衫，戴着一顶滑稽的礼帽，离开了家。

　　“替米勒向成业和艾米问好，米勒会想念你们。”米勒临走时说。

　　自在三观尽碎，区区一个机器人会罢工就算了，居然还有假期！还不肯加班！还要告状！还要离开家！他要去哪里，去机器人之家吗？他休假做什么，总不会是去娱乐消费吧！猫猫没有主人的允许都只能被关在家里，怎么机器人好像比猫猫地位还要高呢！

　　好在攀云并没有生气，戳了戳自在的脑门，认命地蹲下身收拾。自在略感心虚，只好跟在攀云脚边一声不喵。不过等晚饭时自在忽然反应过来--米勒离开家了！

　　自在一股脑站了起来，问阿宝：“米勒走了、还有人惩罚我们吗？”

　　阿宝瞥他一眼：“米勒虽然不在、可明天还会有机器人来的；就算没有机器人，违背规则也会受到惩罚。规则是无处不在的！”

　　自在不服：“可你之前不是说违规行为要由机器人判定吗！为什么又变成神了！”

　　阿宝按住自在狠狠咬了自在一口，自在挥着爪子挣扎，阿宝却十分严肃：“你的很多问题我都没有想过，我也说不清楚，可不要违规、不要尝试，很多猫猫都是这样消失的！我们是宠物猫，不要想太多！”

　　自在知道阿宝是为自己好，可他还是不甘心：我才不是宠物猫！

　　自在从阿宝爪子底下爬出来，阿宝重新卧在沙发上，等待攀云。自在转头看看，攀云正和成业在餐厅吃饭，自在眼睛转了转，对阿宝喵：“阿宝，你屁股底下有东西。”

　　“什么？”阿宝站起身来，转身去看，自在趁此机会扑在阿宝身上--

　　“喵！”

　　“嗷！”

　　两声惨叫穿透房间，惊得成业放下碗筷、攀云急忙跑进客厅，沙发上阿宝和自在毛发爆炸瘫成两团，无力的四肢还时不时抽搐。成业也走了过来：“怎么了？”

　　攀云还没回答，阿宝已一跃而起，扑到自在身上对他又抓又咬，那架势不像玩闹、倒像真要给自在点颜色瞧瞧，自在本就比阿宝小、反应也不及他快，瞬时白色的猫毛满天乱飞。在一片喵喵声中，攀云欣慰笑道：“自从绝育后阿宝好久没这么精神了，跟自在一起打闹，真好！”

　　成业看着自在向自己伸出的爪子，不由怀疑，真的好吗？

　　经过规则和阿宝的铁血教育，自在不敢轻易尝试，晚上目送攀云和成业各自休息后，老老实实回到三楼窝进自己的垫子里睡觉。因身体和心灵遭受双重打击，自在晚上睡得很沉，直到听到敲门声才从睡梦中醒来。自在走下楼，客厅中只有成业和阿宝，成业前去开门，自在走到阿宝身边：“攀云呢？”

　　“攀云今天有事，早早走了。”

　　“那早饭呢？攀云和米勒都不在，谁来准备早饭？”

　　阿宝抬起下巴指指门口，自在随之望去，成业已打开家门，迎进来一个女人和一个机器人。

　　“早上好，助家委员会委员劳拉和助理机器人薇薇为您服务！成业，好久不见你又变帅了啊！”

　　女人看着大约三十岁上下，穿着蓝色短袖和黄色背带裤，声音活力十足，即使面对成业这样冷漠的人也热情不减；机器人外形与米勒相近，不过头上戴了黄色的蝴蝶结、身上穿着暖黄的围裙、脚也被漆成同色，看着亲和可爱。

　　“还没吃早饭吧？攀云说他今天要去开会、米勒又不在，早餐来不及准备，不过有我在，完全没关系！你想吃什么？还是老样子？还有这两个宝贝--”

　　成业把劳拉和薇薇让进屋里，劳拉换了鞋子、向着阿宝和自在跑了过来，蹲下身捧住阿宝的胖脸来回揉搓：“阿宝，我好想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感觉怎么轻了一些，今天给你做最喜欢的猫饭好不好！还有自在！”劳拉放开阿宝、又转向自在，自在以为自己也会被揉揉摸摸，没想到劳拉抓住自在的前爪、竟是要把他抱起来。自在对不习惯被人抱着摸来摸去、尤其劳拉还是个陌生人，赶忙抽出前爪跑开。劳拉有些不甘心，还要去追，成业竟走上前挡住自在：“抱歉，我快迟到了。”

　　“哦哦，抱歉抱歉，我这就给你准备！薇薇！”

　　薇薇立刻竖起胳膊：“交给薇薇吧，薇薇会帮劳拉照顾好成业和阿宝、自在！”

　　虽然米勒不在、但各种机器还能用，加上劳拉和薇薇对家里情况很熟悉，不到十分钟就准备好了成业的早餐，成业匆匆用过，将一瓶牛奶送给劳拉，然后穿戴整齐去上学。

　　自在追着成业到了门口，成业看了他一眼，仍把门合上，自在又被留在家里。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今天家里有两个陌生人，自在本能地有些不安。自在轻轻地扒了扒门，垂头丧气地走回家里，阿宝正蹲在厨房门口喵喵叫着，等待劳拉的投喂。自在本想回到楼上，可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厨房里飘出熟肉的香气，像一只手勾着他的尾巴，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挨到阿宝身旁，趴了下来。

　　攀云平时也会做饭给阿宝，不过多是生肉，自在不怎么吃；劳拉准备的猫饭则丰富得多，有煮熟的肉蛋、果蔬冻干、一些猫粮，精心地摆在宠物碗里，漂亮得让猫食欲大增。

　　相比宠物零食，这份早餐更让自在心动，阿宝已经埋头大快朵颐，自在看着放在地上的宠物碗，还是拒绝地推了推，又矜持地向劳拉喵了一声。劳拉笑着蹲下身：“果然和攀云说得一样，是个娇气的小猫！刚刚你可是还不让我抱呢，现在要妥协吗！”

　　自在纠结了起来，作为一只宠物猫向人类讨好是他分内的“工作”，更何况这是为了维护自己“尊严”的适当妥协，不过是被抱抱、对方还是个美女、连自己的饭都是对方做的，有什么好犹豫的？

　　“快点决定，不然我可就要走啦！”

　　自在低头看看面前的饭盆，抬头瞄瞄一脸坏笑的劳拉，终于还是背过身去。劳拉大叹一声，按住自在的脑袋拼命揉搓：“可恶，怎么会有这么倔强的小猫！好吧好吧，算我输了！快转过来，我喂你吃饭！”

　　自在得意一笑：果然人类是无法违背猫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