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什么也不想说

21、分崩离析

　　“妈妈！”

　　最近这几天成业总是早早回家，希望能多陪伴攀云一些、多支持攀云一点，但作为一个孩子，他能做的太少太少。现在，艾米终于回来，成业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会全心全意帮助攀云，他们一家可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就像真正的家人那样。

　　成业立刻迎了上去，迫切地望着艾米，像深林里的迷途者终于寻到了路标，可他并不清楚，这模糊的路标将把他指向何方。

　　这是唯一一次，自在对艾米的到来充满期待，他看到艾米拒绝把包包递给米勒，只脱下外套，轻快地走进客厅，她的红发随着她的步伐跳跃，活力又精神抖擞。可以看出，今天艾米的心情非常好。

　　也许是幸灾乐祸，也许是胸有成竹，无论如何，攀云需要她的帮助。

　　攀云站了起来迎接艾米，阿宝也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在攀云脚边警惕地看着她。艾米没有看阿宝，也没有在攀云身边停留，她直接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听说你最近遇到了麻烦？”

　　自在皱了皱鼻子，他觉得这是艾米和攀云重修于好的机会，可艾米却表现得高高在上，她是想要攀云向她低头吗？

　　成业忙道：“妈妈，爸爸是被冤枉的！自在本来就没有错，裁定也是首脑做出的，爸爸只是帮我写了申诉书而已！”

　　“成业倒是变活泼了许多。”艾米看了成业一眼，有些不悦，“不过提起弹劾要求听证是大家的权利，这场听证会的举行完全符合程序--攀云最在乎这个，对不对？”

　　攀云没有生气，他温和地笑了笑：“是的，你说得对，就是那样。”

　　艾米哼了一声：“你倒是淡定，看来胸有成竹啊！”

　　攀云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这倒没有，我也很苦恼，不过我没有任何违规行为，相信大家会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

　　艾米瞥了攀云一眼，目光中有些怀念、有些遗憾，不过也只有一瞬。她垂下眼，笑了一声：“好吧，祝你好运。不提这个，今天我回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要跟你离婚。”

　　自在本来蹲在客厅的角落，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攀云十分意外，成业更加激动：“离婚？不可以，我还没有成年，你和爸爸不能离婚、不能离开我，这是规定！”

　　“确实，按照规定在孩子未成年之前父母有义务为其提供健全的家庭，所以你爸爸那么讨厌我、还是得和我一起住在这个笼子里。可规定也有意外，”艾米用手把头发梳向脑后，露出炽热的双眼，斜眼看向攀云，“我怀孕了。为了这个备受期待的新生命，我可以选择和你离婚、和孩子的爸爸在一起。”

　　“妈妈！”成业痛苦极了，“你不要我了么！为什么！”

　　艾米并没有看成业，她偏过头，阴影之下她的表情模糊不清：“就算我继续留下，这样的家难道会让你感到幸福么？而且，你也可以选择我，让他离开--让他带着他恶心丑陋的宠物猫，滚出这里。”

　　阿宝弓起身子呜呜怒吼，自在跑进客厅，却不知该走向谁，最终走到阿宝身边。

　　成业对这一切难以理解、更无法接受，他蹲跪在艾米面前，哭着哀求：“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够好吗？我想要你、爸爸、自在和阿宝都留下，我们一起不好么？我不会让自在和阿宝打扰你的，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我会做一个好哥哥的！妈妈，求求你了，跟我和爸爸在一起，好不好！”

　　艾米微微叹了口气，旋即冷笑起来：“你和爸爸？果然，你还是更喜欢他。我本来想早点跟你们谈谈的，是你们为了那只蠢猫的事不停应付我！既然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又何必强求？”

　　“艾米！”攀云好容易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制止道，“你对我不满，不要牵扯成业！”

　　艾米目光一横：“现在你还在演一个好爸爸！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是编程，有妻子、有情人、有儿子，一切都顺风顺水、体面美满；你以为你的妻子会永远忍受你、你的情人会永远等待你、你的儿子会对你言听计从，你可以掌控一切！可你错了，你根本不是个好丈夫，我要离开你；你也不是个好父亲，你给不了儿子完整的家；你甚至不是个合格的情人！”

　　艾米笑了起来，怨毒又痛快：“你知道我今天去做检查时遇到谁了么？是佩提，她也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西利亚。”

　　自在看到攀云英俊的面容从震惊到痛苦，他扶住沙发靠背支撑自己的身体，追问：“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等罗伊成年、等西利亚和佩提分开和你在一起--没想到吧，西利亚和佩提又有了孩子，他们想维持这段关系，而你，只是西利亚的消遣而已！”

　　“咪--喵！”

　　阿宝猛地跳起来扑向艾米，自在赶忙咬住他的尾巴将他拽住，阿宝又痛又怒，反身和自在打起架来。三个人完全没有理会两只猫咪，他们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攀云愣了半晌，霍然起身跑出门去，成业再三喊他都没得到回应，阿宝见状把自在踹到一边，追着攀云没了身影。成业也想追上去，被米勒以“未成年人九点以后不可以单独出门”阻止。艾米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看到了么，他就是个自私鬼！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圣人呢！呸，骗子！米勒，把我的酒拿来，今天开心，我要好好喝一杯！”

　　米勒回答：“艾米不可以喝酒，米勒可以为艾米准备特调饮料，请艾米稍稍等候。另外艾米需要保持舒爽平缓的心情，请艾米注意调节。”

　　“好，平缓心情……”艾米抹了下眼泪，站了起来走上楼去，“我打算明天走，成业，你考虑一下吧，选择我还是他。”

　　成业站在原地紧紧抿住唇，眼泪止不住地滚了下来。自在面对今夜一连串的状况脑子都宕机了，他贴着成业的腿，缓缓地蹭了蹭。成业低头看了看他，回到自己房间去，自在想了想，跟在成业脚边寸步不离，在成业要关门时从门缝钻了进去。

　　这次成业没有将自在赶走。

　　凌晨三点左右，自在听到米勒欢迎攀云的声音，他跑到房门边，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又听到成业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自在犹豫片刻，反身跳上床，成业用被子蒙住头，床上只有一个鼓包。自在在床上转了两圈，在枕头边趴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自在已经滚进成业的怀里。成业眼角还挂着泪痕，紧紧抱着自在不肯撒手，自在挣扎两下没能爬出来，反而把成业惊醒。成业看到自在也是一愣，反手将自在推下床去，幸好房间里铺满了厚厚的绒毯，自在摔在软软的毛里，倒也不疼。

　　虽然不疼，却也委屈。自在不满地喵了一声，成业爬起来看着地上的小猫，有些愧疚。

　　“你没事吧……你饿了么，我叫米勒给你做饭！”

　　自在哼了一声，勉强同意。一人一猫走下楼，客厅里只有米勒在忙碌，自在心里一紧，成业也忙问：“爸爸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