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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打开的门 ...

  •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平静了,却不想,末知再次见到了鬼。
      这次却同往日鬼打墙不同,是在猫咖。
      末知在二楼手里整理着唐雅给的那些剩下的画纸和工具,外头是马路车道的鸣笛声,过了会,声音毫无征兆地不久了。
      末知只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刚生出几分疑惑,却听见了一声喵叫。
      是糖糖,糖糖炸毛了,趴在猫爬架的角落,盯着楼梯的位置,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很奇怪,末知忽然感觉周围的温度猛然间下降,那是一种混入骨头里的冷,或者说是对危险感知本能的直觉。
      楼梯的拐角上来一个东西,那是爬上来的。
      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二楼的窗帘毫无征兆地拉上,四周突然暗了下来,她想叫唐雅快跑,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看见一个有很多只手的东西在黑暗中靠近。

      手里下意思地出了汗,却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末知却不知为何,在与那东西对视时冷静了下来。
      随后本能地闭上眼睛,好像直觉告诉她不看才是最安全的。
      黑暗中,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响起,随后她在那东西快贴上面的一瞬间,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尖叫声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很难听,甚至分不清物种。

      等再睁开眼睛时,周围窗帘也拉开了,耳边还是车鸣与行人的声音,只有缩在角落炸毛的糖糖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手里的纸少了一张,墨水也滴落在地上。
      末知:“......”她心跳加快地看了看四周,感觉紧绷的神经才落下,“我怎么厉害的?”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只剩下不可思议。
      天,又闹鬼了!
      她真的怀疑自己是天赋异禀了,平常写个备忘录都能忘记看备忘录的她既然只看过几次姐姐画的符能完全记下来。
      唐雅这时却上了楼看着地上滴落的墨汁问:“楼上怎么了?”她听见了猫咪的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末知的脸上却是平静,没有任何不对地说:“进了只虫子吓到糖糖,我赶出去了。”

      唐雅见没什么大事,也没问什么。
      末知回家的路上,那诡异的安静感又来了,走路上的道路慢慢变得陌生。
      末知心里的警惕感再次浮上。
      还来?
      她今天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她干脆找了面墙靠着,手里什么也没有,她要怎么办?
      鬼打墙好像要解决那只鬼......

      就这样想着,却是在拐角处看。
      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只有一团雾气在慢慢靠近。
      没有后退,反而本能往雾气里靠着。
      末知盯着那雾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是先前鬼姐姐给她的符。
      随着符纸的撕开。
      四周的雾气就散开了,她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抱着。

      “姐姐?”

      鬼没回应她而是盯着褪去了部分的雾气。
      “零——零——”一阵铃铛的声音由远及近。
      雾气里却是走出个道士,对方穿的衣服很久,旧的好像是墓地里扒拉出来的,一身黑色的袍子,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雾里又慢慢走出个影子,全身也是黑色的,像一块破布漂浮在空中,那道士看向末知说:“今日有缘,可愿入我门为弟子?”
      末知:“......”又来?有完没完啊!

      鬼却笑了:“魁斗,你居然还没死?”说着扔出一张符,震退了那个破布。
      道士看向那个符说:“你居然成鬼了?”
      末知抬头问:“姐姐认识?”
      鬼:“嗯,有仇。”
      末知:“......”还不如不认识。

      名叫魁斗的老人盯着鬼姐姐却是突然用把刀往手腕上一划,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周围的雾气浓郁了起来。
      扔出的符被那雾气挡了回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那人突然拿出一面类似八卦镜的东西,上面的光在照到鬼姐姐的一瞬末知明显见对方后退了一步。
      姐姐被两只鬼缠住,让末知先跑。
      可末知却被魁斗给抓住。

      “这是针对符的阵法,所有鬼在阵法内无法攻击。”鬼对末知说。

      魁斗似乎得意地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却不想突然脑侧一阵剧烈疼痛。
      晕过去一瞬他看见了砸了自己的东西——一个屏幕裂的不能再裂的手机。
      魁斗:“......”
      他晕过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在斗法时用物理攻击。

      末知捡起自己扔的手机一阵心虚。应该......没出人命吧......
      姐姐刚才的话末知听明白了,鬼无法攻击,那物理攻击还是可以的。

      末知走过去想扶起姐姐。
      对方却说:“把盒子带回去。”
      末知看了一圈,盒子并没有出现:“没有盒子。”
      鬼却沉默片刻。
      末知见对方不说话很担心问:“姐姐。”

      突然,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那是一双猩红指甲的手,扎进了肉里。
      雾气退去,却是一股水气蔓延开,末知闻到了水草腐朽的味道,面前的鬼死死地抓住了她,血顺着嵌入肉里的指甲滴落在地上。
      末知察觉到不对,却没有把人推开,而是主动走进了,盒子掉落在地上,没有人知道那盒子怎么来的,但确实掉落在了末知面前,末知的血滴落在盒子上。
      面前的鬼顿了一下,慌忙中推开了末知,末知捂着手臂上滴落的血看着她,“姐姐,我没事,你别怕。”
      “你不怕了。”对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末知看见,滴落在地上的血,被盒子给吸收殆尽。
      她拿起盒子看着姐姐消失的地方,脑子里只有那句。
      ——“你不怕了。”

      末知这才发现,这一天连续两次撞鬼,她都太冷静了。
      冷静地思考怎么应对。
      冷静地闭上眼睛去画符。
      冷静地告诉唐雅什么也没发生。
      甚至连进入鬼打墙,也能冷静在原地等。
      可她此时才想起。
      她在等的不是姐姐的出现......而是......盒子。
      她为什么不怕?
      末知有些不知所措地拿着盒子,这一天第一次感觉恐惧是因自己的陌生。

      -

      等末知回去时,看到的是厕所门上满墙的符,密密麻麻的的叠了两层,末知能听到指甲划过瓷砖地板的声音。
      末知将手里的盒子放回了供台上。
      她瞳孔里倒影着那扇门什么也没说,她不想问类似“你有没有事”这种废话,她看向墙上的符纸。
      那些符很眼熟,其中大部分都是先前玄子在门上贴着阻止姐姐离开区域的,还有部分是鬼在强行破开符的结界是被自己力量反噬的。
      末知辨认的那些符,伸出手,一张一张把上面会造成反噬的全部摘了下来。

      随着符纸的减少,门内阴森森的气息开始往屋内扩散,缩角落看着末知动作的雷达开始不安地喵喵叫着缩到床铺底下。
      门内的鬼似乎闻见血滴落的味道,撞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末知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态,只是单纯的希望姐姐别受伤。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但不想无能为力。
      末知在摘完那部分符后,去一旁将纱布找了过来,将手上的伤口包了几圈,直到血不再往外滴。
      多余的纱布杂乱地被丢弃在一边,末知回到门边,继续一张一张地揭下符纸,随着门内的指甲声,门外的符纸也燃烧着。
      屋内的水气越来越强,似乎将屋子淹没在了长满水草的深潭里。
      梦境里那种水中的窒息感隐约攀上。

      墙壁上的符也只剩下最后三张,其中一张已经燃烧了一半。
      门里指甲的声音慢慢停下。
      “末知......”门内人强忍着某种痛苦,说话有些低,“.....你在找死。”
      刺耳的指甲声再次传递到耳内。

      末知好像毫无察觉到恐惧,但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末知也感觉自己疯了,可连她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姐姐很在乎,在乎到可以不介意被扯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乎到总是忽略对方是鬼,在乎到希望能帮到她,哪怕代价自己也无法意料。

      末知头抵着门轻声说:“是啊,我现在也跑不了了,姐姐能告诉我除了把自己关起来以外的解决办法吗?”
      门内的人不答,末知听到什么碎掉的声音,或许是地板的瓷砖,或许是镜子,不过这都不重要......
      末知:“我记得血有用的吧,姐姐。”

      她见那个道士划开的手让鬼吸收了血得以恢复,但她不知道具体的做法。
      但姐姐不会直接告诉她,她知道......
      但若是只剩下这个办法呢?
      末知再次开口,话还是劝的语气,像是耐心地哄着个孩子:“姐姐,你说你了解我的,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比这点痛要难过得多。”

      符纸再次烧没了一张,只剩下两张了。
      她伸手要揭下一张时,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
      她去地上,轻轻捡起了地上的纱布,把纱布绑住了眼睛,随后再次走向门。
      末知揭下了两张符的其中一张。
      后退一步,她站在门的面前。
      随着最后一张符的燃烧殆尽,房间彻底没了光线,整个房间笼罩在寂静中。
      发锈的门缝摩擦出声,末知看不见,但她知道:
      ——门开了。

      “咚”的一声,一个东西被丢到了自己的面前,随后那水草的气息彻底包住了末知。
      末知感觉到姐姐的指甲抓着自己的手,上面都是水,那往常的袍子被水彻底打湿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落在自己的脚上,手臂上,湿漉漉的头发像水草绕上了自己的身体,梦到那水里的窒息感成为实感。
      手臂一阵刺痛,但速度很快。
      随后她能感觉到手腕有水珠沿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她知道那不是水。

      “把血滴到盒子上。”那声音像是强忍着什么说出来,缠着末知身体的头发又紧了。

      末知才明白,被扔到自己面前的是那个盒子。
      先前盒子将血液吸收的场景在脑海中略过。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那支手往脚下盒子的位置伸。
      什么也没说照做了,盒子吸收了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末知开始感到头晕时,勒着自己的力道慢慢松开了。
      感觉到手臂上那指甲慢慢放开,末知却突然用那只还滴落着水珠子的手拂过了对方的脸。
      没有面具的遮挡,她触碰到一张冷冰冰的脸,脸上似乎带着水质,她轻轻为对方擦去。
      被触碰的人似乎容忍了她的动作,没有动,就停在原地。
      那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末知终是没撑着倒了下去。
      一只手接着她,袍子上的水彻底打湿了末知的衣服。

      黑暗中,鬼的眼睛盯着怀里的人,她轻轻拿起那只刚碰过她脸的手,用舌头一点点拭去了不断涌出的血珠。
      房间里没了滴水的声音,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唯一的活人,那目光温和却又藏着其它的情绪。

      -

      等末何再醒来时,两只手都包着绷带。
      雷达睡在她的脖子旁边,暖烘烘地打着呼噜。
      红色的晚霞从窗户的缝隙打进被子,末知这才发现时间已然是第二天傍晚。
      她感觉手有些疼,努力从被子里支起个上半身靠着床头。
      转头看旁边的桌子,红色的人影背对着她坐着好像个雕塑,也不知道多久了。

      “能帮我倒杯水吗?”末知问。
      鬼姐姐起身去桌子上倒了杯,走到床边。
      末知看到对方递过水杯的手在轻轻地抖着。
      等喝了半杯,那杯水被放在了床头柜上。
      鬼没有回到桌子那,就坐在床边。
      末知没说话,对方也没说话,末知抬头看着她。

      “末知。”鬼面具没转向她,却是喊了她一声。
      “在。”末知答。
      “你是想把我气活过来吗?”鬼姐姐问得很认真,似乎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天一夜。
      “我没有......”
      鬼终于控制不住地一只手抓住她的脖子,末知后脑勺被一股很重的力气抵住了床头。
      “没有?没有你会赶着上来找死?没有你会把我做的结界全撕了?!没有你会脑子坏到蠢到用血来养鬼!!!”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死的你真不知道?!”
      末知听着她骂,没有反驳也没有动,直到对方喊完,她才说:“姐姐,你变成执念的原因是什么?”

      鬼没有回答,只是掐着脖子的手慢慢滑落。

      末知明白了姐姐那句她不怕了。
      她不怕这些事了,她不会再去忽视那些问题。
      她会去了解真相,会去问。
      末知很像装的不敢去探究,但她演技太差了。
      差到无法维持这份姐姐想要的平静。
      她先把一切摊开来说,让这一切让对方来控制。

      末知:“是因为我吧,你似乎在我想懂什么时,又生气但又乐意告诉我。”
      “我懂这些和你想要的其实不同对吗?”
      “你似乎最喜欢我什么都不懂笨笨的,每天只为工作发愁,但又因为那个盒子的事你希望我去了解真相的同时怕我因此回不去。”
      “我不害怕这些东西让你感觉不满是为什么?”
      末知顿了一下,说出了最终的话:“姐姐,你在怕我变成谁呢?”

      晚霞随着指针的声音略过岁月,鬼看着末知那陌生又熟悉笑起的样子,与脑海中的某个记忆重叠在一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打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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