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白鹿凡楠

5、过年啦

　　大雪纷然而至，晃眼又是一年。

　　“季林，该上学了！”南苏背着自己的书包拍了拍季林家的门。身后还跟着胖子王硕。

　　“南南，胖子！你们来啦！”季林从楼下跑来开门“走走，我们去楼上打雪仗去。昨天的大雪还没融化！”

　　“要上课了啊！小林子。我们放学回来再打。”胖子道

　　“我们就玩一会儿，然后跑着去学校，来得及。”季林说

　　南苏有点犹豫。胖子也看了看南苏，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南南，玩呗，玩呗！”季林蛊惑

　　“好吧！就一会儿。”打雪仗对小孩子来说确实很有诱惑力。

　　季林家有二楼，但是二楼还没筑顶，只有四面建起的墙壁，正好接住了纷飞的大雪，是孩子们打雪仗的好场地。

　　很好，小孩子玩性大发，结果就是，三个人急慌慌的跑到学校时已经上课十多分钟了。

　　胖子还好，他们班下午第一节是美术课，老师直接让他进去了。季林和南苏就惨了，他们是数学课。

　　“报告”“报告”季林，南苏站在班级门口

　　“你们迟到了，刚好，来，上黑板，一人一道计算题，写对了就让你们回座位，写错了就站着听课。”数学老师是一位戴着眼镜的严肃中年男人。

　　南苏很快就回到座位了，他想帮季林，但老师盯着，他帮不了。

　　“季林去后面站着听！”老师看着写的乱七八糟的数学题语气不悦。

　　哎，终于熬过数学课了，季林一下课就回座位趴着，打了一中午的雪仗，又站了一节课，他有点困。

　　日子慢悠悠的流淌。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又过年了，除夕之夜。鞭炮声不断，入夜烟花也一阵接着一阵。

　　“叔叔阿姨，新年好，我来找季林玩。”南苏一吃完饭就跑来季林家

　　“新年好小苏苏，给，红包。”季林父母拿出一张十块钱递过去。

　　“谢谢叔叔阿姨。 ”南苏礼貌道谢

　　南苏和季林上楼去玩了，他们坐在没有屋顶的四壁内。没有风，但还是冷。

　　“南南，你有多少压岁钱啊？”季林双眼发光望着南苏

　　“我爷爷给我100，奶奶给我100，叔叔阿姨刚刚给了我十块，我有210快。”

　　“啊！”季林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你有多少？”

　　“我爸妈给了我十块。”

　　“没了？”南苏显然也很惊讶

　　“没了。”本来季林有压岁钱还挺高兴，但一听到南苏的压岁钱，除了羡慕之外，心情有点点郁闷。

　　“给你100”南苏拿出自己两个红包，红包封面是新年快乐，递给季林一个。

　　“给我？”季林震惊

　　“嗯，这样我们就一样多了。”

　　“不要，我不能拿，被我妈知道要被骂的。”

　　“偷偷的，你不要被他们发现。”

　　“不行不行，南南，我就是有点羡慕，但我真不想要。你快拿回去吧，不然被你爷爷奶奶知道了，你会被骂死的。”

　　“不会，他们给我的钱都是我自己保管自己用，他们不管的。给你，这样我们就一样多了，你快拿着，不然我以后不帮你做家务了。”

　　“啊，那那，我红包的给你”季林把自己揉的皱巴巴的钱递过去。

　　南苏盯着看了一会儿，点头同意“好，以后我的红包都分你一半，然后你的也分我一半”

　　“好，好兄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季林热情的拥抱南苏

　　“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嘿嘿，都一样啊！”季林傻笑道

　　一束烟花，在黑夜里上升，燃烧，炸开，照亮了两张稚嫩真诚的脸。

　　“哎！”季林突然叹气

　　“怎么了？”

　　“南南，我可能要走了？”

　　“啊，你要下楼了吗？”南苏以为季林想回去了

　　“不是，我可能要转学，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啊！为什么”南苏转头看着季林

　　“昨天我爸妈他们吵架，我听到他们说想要出去打工，然后挣钱修房子，我爸想年后就把我送到外婆家那里去。但我妈不同意，想让我上完二年级再走。他们吵了好久，我爸才同意。哎！”季林看着头顶炸开的绚烂烟花叹气“反正就是要走！”

　　良久，南苏盯着季林，不说话，似乎没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我外婆很好的，和你奶奶一样温柔。”季林絮絮叨叨说道“我外公，呃，也不会骂我，但话很少。对了，南南，为什么我从来没看到你爸妈，他们都不回来过年的吗？”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爸爸很喜欢妈妈，所以他不喜欢我，因为他说是我害死了妈妈！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南苏淡淡的说道

　　“啊，怎么会是你！这也不怪你啊！”季林愤愤不平

　　“嗯，我知道，我奶奶说了，这不是我的错。她说爸爸只是接受不了妈妈的死，所以想要一个理由发泄。我不怪他。”

　　“那，那他以后会回来吗？”季林问

　　“不知道！”

　　“噢！”季林挠了挠头。

　　“你外婆家，远吗？”苏南问

　　“啊，嗯，很远。”

　　“在哪，你知道吗？”

　　“嗯，很远很远，我每次去，都要从天亮走到天黑。”季林若有所思

　　“这么远，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呃，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在集市过去过去，走过一片竹林，还有一大片荷塘，那有好多荷花，开花的时候很好看。南南你看过荷花吗？”

　　小孩子说话总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甚至会忘了最开始想说的是什么。

　　“没看过，我看过莲花。”南苏道

　　“那是什么花？”

　　“也是长在水里，也很好看。”南苏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等我爸妈接我回来，可能一年吧。”

　　“那，那”南苏有点急“那你会赶集吗？”

　　“会啊，我外婆他们也会赶集。”

　　“那我可以去集市上找你玩吗？”苏南问

　　“对啊，可以啊！”季林笑了，弯弯的眼睛，闪着光

　　“那你记得，一定要来赶集啊！我也会陪奶奶赶集的。”

　　“嗯嗯好。”

　　又是一阵烟花雨，乡下的年味很重。灯火通明，爆竹声声。

　　“哎，我们去找胖子玩枪战吧！”季林提议

　　“嗯嗯，但不知道他家吃完年夜饭没？”苏南附和

　　“哎，要不等胖子来找我们吧！”

　　“林子，南苏！”胖子声音从楼下传来。说曹操曹操到

　　“走走走胖子，我们先去□□，买子弹，我们一会儿打枪战！”季林开心的推了推刚上楼的胖子。

　　“啊，可是天黑了啊？”胖子疑问

　　“没关系，你看周围很亮的，还能看到人影。”季林指了指地上七零八落的砖块。

　　月光照亮了雪夜，雪霜反射着月华。冬季的黑夜并不黑暗，还有烟花炸放的作陪。

　　“砰”

　　“砰砰砰”

　　“哎呀！南南，我中枪了”季林摸黑朝南苏靠近。

　　“哪？”南苏转头看着他

　　“手臂”季林突然靠过来，悄悄道“南南，我们两个包围胖子，我在前面你悄悄绕下他后面去，我们灭了他！”季林豪情万丈的说

　　“不是各打各的吗？”南苏问

　　“不不不，他打我好几抢了！我要报仇！”

　　“好吧！”

　　南苏悄悄猫着腰慢慢绕到胖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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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林子，南苏，你们卑鄙，你们二打一，不公平，不玩了不玩了”胖子的惨叫传来

　　“哈哈哈哈，菜鸡！”季林大笑道

　　南苏也笑了，黑夜里的眼睛圆滚雪亮。漂亮极了。

　　楼上枪声连接不断，还伴随着孩子欢快的笑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喜乐平安。都愿每日似今朝，也愿今朝人依旧，今夕欢愉难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