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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7.紫风铃园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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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这才注意到T国也有鬼媚的分店,店面不大生意却比国内好得多。小心眼的娇娇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季祠自觉去开房。
“麻烦,总统套房。”
老板娘是个肥头大耳的糙人,看了一眼没有超过两位数的价目表,犹豫了一下,递给季祠一把钥匙。
季祠还在疑惑为什么没有房卡,结果一开门是个连傅景家卫生间都比不上的单人间,他悄悄瞥了眼傅景。
傅景撩开满是灰的窗帘,A4纸大的窗户和鬼媚隔着一条小巷,看傅景的表情应该是满意至极。
苏霎时进店就很快有人认出她,舞池让开一条道不少人恭维着道了一声“S”。
“S您找老板吗?”还没得到苏霎时的回答,她口中的“老板”就亲自过来接苏霎时了。
苏霎时妩媚一笑,朝迎面走来的妖娆女人道:“黎希尔好久不见。”
黎希尔脸上浮现出一抹痴迷的红晕,蓝色的眼睛显得波光诱人,她当着众目睽睽跪在了苏霎时脚下,双手捧起一条皮带,垂眸娇声道:“主人……”
苏霎时扬起无奈的笑容,宠纵地拿起皮带,柔声训斥。
黎希尔昂起头兴奋地看着苏霎时,苏霎时浅浅笑着将皮带系在了黎希尔纤白柔嫩的脖颈上,惩罚似的隔着她的短裙轻轻拍了两下翘臀。
黎希尔发出了两声短促又舒适的叫声。
苏霎时挑逗着黎希尔的下巴将她扶起来,牵着皮带离开了舞池。
“这次找你是有事交代给你。”苏霎时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绳,拢起黎希尔金黄的长发替她松散地束起。
黎希尔仍是跪在地上依偎着苏霎时的小腿:“主人请吩咐。”
“我要你接手Z国的鬼媚总店。”
“主人你……”黎希尔震惊地看着苏霎时。
苏霎时翻了个白眼:“第八洲马上排查到Z国了,走到这步必须假死销户,不然很有可能身份暴露。”
“主人尽管去做,第八洲还有少主。”
苏霎时呼吸一窒,皱眉道:“拉倒吧,你指望十几年他还能惦记着我?”
黎希尔没有反驳,只是吐出舌尖沿着苏霎时的小腿舔了舔。
傅钦然给苏霎时安排的人是一支游走的雇佣兵团,他们过两天会策划一场恐怖袭击在T国边境。苏霎时按照傅钦然给她的地址和盟友碰面,却没想到雇佣兵还挺讲究,约在了当地唯一体面的餐厅。
餐厅整体格调放在Z国顶多就是个快餐店,不知道从哪找的钢琴师算是唯一让苏霎时不嫌弃的。
她试图在餐馆点个饭,结果菜单一上来里面全是不同口味的方便面,她直接无语,于是简单粗暴地喊出了暗号:“奶奶个熊。”
只见那钢琴师突然起身,一下合了钢琴盖对上了暗号:“爷爷个腿。”
苏霎时挑眉,心想盟友还是个细心人,知道通过钢琴师联系。
那瘦弱文艺的钢琴师直勾勾朝她走来,说:“齐乾萬,齐格艺他儿子。”
“苏霎时,苏个鸟他妈。”苏霎时精准对仗道。
齐格艺是谁?佣兵头子啊!你搞这么文艺行么,可别假死变成真死那就滑稽大发了。
齐乾萬显然看出了苏霎时的忧虑,然后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带着苏霎时去了员工宿舍:“我爹把这次傅老狗的任务交给我了,不过你放心,这种高危工作只是我的副业,钢琴师才是我的职业。”
苏霎时干笑两声,她不太懂艺术,从气质方面齐乾萬可能属于街头流浪艺术家,但是衣品打扮给人一种绅士的感觉,这种杂糅的形象如果让苏霎时概括,那就两个字,抽象。
“你是不是拽着琴弦就能绞杀一大波?”苏霎时调侃道。
齐乾萬整了整西服衣领:“钢琴可不是弦乐器,苏小姐,如果可以下次也许我会试试钢琴块能不能砸死人。”
“不知道苏小姐中意怎样的死法?”
“最好面目全非,直接找个替身安葬掉。我可不想吃假死药让前夫抱着我痛哭。”
齐乾萬打趣地看着苏霎时问:“苏小姐嫌肉麻?”
苏霎时牵强一笑,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说道:“有这个原因,但是以我前夫的戒备心恐怕要把我剐成肉片研究死因。”说完眼前已经开始发昏。
齐乾萬注意到了苏霎时的不适,默默倒了一杯开水,与苏霎时开门见山地约定好时间和详细计划,把人送到门口的时候说了句:“医院在提曲街,要去赶在关门前得快点了。”什么烂医院还朝九晚五吗。
苏霎时礼貌道谢,不再逗留就地打了个车去了提曲街。
如她所猜,怀孕了。
苏霎时黑着脸走出医生办公室,心里骂道:我操.你大爷傅景,他妈上了一次床就能怀孕。想着转身走进了流产诊室。
医院规模不大,设备也简陋,但是苏霎时没得选。别的孕妇都是一脸不安,只有苏霎时黑着脸像是寻仇的。
“姑娘别紧张,除了特别疼再没别的。”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自己都害怕得满头大汗了却还在安慰苏霎时。
苏霎时阴阴一笑:“呵,傻逼傅景你他妈等着。”
女人一愣,原来都是Z国人,便不由得惺惺相惜起来:“妹子是被男人骗了?”
苏霎时还是很怀念Z国话的,她邪笑着走进诊室准备流产,给女人留下了一句:“我把他骗了。”
医生见惯了惊慌失措的,没见过这么淡定像常客一样的,苏霎时平静地躺在手术床上,掏出手机从通讯录翻出久违的电话号,发了条短信。
“傅景我操.你妈。”
傅景把电脑摆在窗台上,看一眼鬼媚办一点公,认真严肃的神情里藏着一点思春的意味。手机响了一声他下意识皱眉把手机丢给倒霉的季祠。
季祠戳开老板手机,清脆地一声把老板手机砸了。
“不想活了?”傅景连正眼都没给季祠。
季祠弱弱说:“嗯。”
然后两个大男人看着那条堪比世界末日的短信百思不得其解。
季祠开启洗脑模式:“傅总肯定是发错了。”
傅景细细读了一遍“傅景我操.你妈”,给了季祠一脚:“苏霎时还认识一个傅景?”
倒是苏霎时除了脸色憔悴了一圈还是个没事人的样,黎希尔知道了苏霎时堕胎的事心疼地一步没离开苏霎时。
她换掉了平时穿的高雅黑色西装,换上了女仆装坐在苏霎时旁边扒拉着苏霎时的肩膀:“主人来疼疼我吧,希尔不会让主人生崽崽的。”
苏霎时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了黎希尔的嘴角:“希尔乖……等我把第八洲重新洗一遍,我带你回家。”
傅景蹲点许久,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蹲到了苏霎时。
苏霎时穿着黑色风衣,看得出来底下套的是碎花长裙,一个人开车离开了店里。
“傅总跟上吗?”季祠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傅景看了眼手下积压许久的文件,面无表情拔了电脑线,转身下楼没有要带季祠的意思。
然而他的指令很清晰的写在冰冷但是跃跃欲试的脸上:你留下对付催债的老狐狸们,我去追媳妇。
苏霎时放了首蛮伤感的失恋情歌,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联系这齐乾萬。本来因为接下来的事苏霎时就心不在焉,况且傅景难得机智地开了辆十几万的低配车,所以苏霎时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跟着她。
齐乾萬:“必须有人看见你死啊。”
苏霎时:“所以……”
齐乾萬:“你前夫不是也来了嘛。”
苏霎时:“他不行,傅钦然不会让他宝贝儿子蹚浑水,要不是他顾忌安羽第八洲的身份直接除掉我不是更简单?”
齐乾萬:“反正我又不认识什么安羽,不然我直接解决掉你?”
苏霎时:“……”
苏霎时:“幸好我留了后手,我把韩蔚逸叫来了。”
齐乾萬:“不认识,随你。”
苏霎时给韩蔚逸打了个电话,约定好在加油站碰面,她半路下车上了韩蔚逸的车,却没想到让傅景碰了壁。
“真没想到你会约我出来度假。”韩蔚逸贴心地为苏霎时拉过安全带。
苏霎时微笑道:“决定仓促叫你过来,刚下飞机赶来一定很累吧?”
韩蔚逸故作轻松道:“不会,一想到你就动力十足呢。”
这边甜言蜜语,那边季祠被骂得狗血喷头。
“傅总……我查到了,你们那条路唯一的旅游景点只有紫风铃园。”
傅景“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想着“紫风铃”皱起了眉头。
傅娇娇不解风情,但是韩蔚逸可不一样,他放下手头所有案子就是因为苏霎时约他去的地方是紫风铃园。
紫风铃的花语:旧情的熄灭,隐匿的爱意。
而苏霎时是一个刚离婚并且和其他男人藕断丝连的女人,任谁都会多想。
苏霎时肯定清楚这一点,但是她又要吐槽这雇佣兵也太讲究了,随便制造点混乱都要在这么煽情的地方,一箭双雕含泪拿下韩蔚逸和傅景。
远远已经看到紫风铃园了,不得不说T国的气候很适合这种小花生长,紫色的海洋藏着寂静的浪漫情愫,无边无际。
苏霎时可没心情看景色,她惦记着怎么减少误伤,刀剑无眼何况谁还当冷兵器步兵,万一端把步.枪见活的就扫怎么办,风险还是相当高。
两个人大概玩了一两个小时,傅景姗姗来迟。
夕阳过际,坠入瑶池。
季祠的电话打了十几通都被挂断了,傅景仍在花海寻找苏霎时的身影。
夕阳沉醉了大地,傅景看见了苏霎时的白色碎花小裙,她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微笑陶醉着两个男人的心。
“傅总,内部消息,D国偷袭T国边境,今晚要在紫风铃园附近开战,请快速离开……”
季祠的留言还没有报完,战斗机已经投弹朝花海扔了下来。
苏霎时身前的紫风铃转眼变成火海,她惊慌的拉紧韩蔚逸的手。
我操了,齐乾萬不是说恐怖袭击吗?好家伙这么大阵仗。
“苏霎时。”好像是傅景在叫她。
苏霎时没来得及确认又是一颗炸弹被投放了下来,慌乱中她和韩蔚逸走散了。
几架直升机悄无声息加入战斗,齐乾萬的人从梯子上跳下来,对花园里的其他人进行了屠杀。
一个雇佣兵捏住了苏霎时的手腕,灵巧地把苏霎时带进被火焰遮盖的区域。
“苏小姐是我。”
苏霎时听出来了,是齐乾萬。
齐乾萬紧接着说道:“尸体找好了,苏小姐放心绝对面目全非,体型相似,我会让你烧得一点DNA痕迹都不留。”
火海中有个人影隐隐约约在靠近,他貌似一直在喊苏霎时的名字。
苏霎时把齐乾萬的枪抵在太阳穴上,清了清嗓子带着丝丝哭腔说:“傅景?快走……唔。”
傅景仍在靠近。
“他不会死。”
苏霎时听见齐乾萬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用空闲的那只手又掏出一把枪来对准了傅景。
傅景身手也许不错,至少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苏霎时面前。
“别动她。”傅景的声音都在打颤。
齐乾萬笑了一声,子弹贯穿了傅景的肩膀,他用牙拧开一个瓶子,把黑色液体倒在苏霎时脚下。
苏霎时看他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演戏,有点想替他拿住快掉的枪,她的碎花长裙上全是沾染的血渍和黑色的……汽油。
她愤怒又惊恐的骂道:“别……我操了。”
傅景心一凉,跌跌撞撞想扑过去拽苏霎时,可是来不及了,齐乾萬把打火机扔在了地上。
“不要!”苏霎时和傅景同时开口。
不知道哪个缺心眼又人了一个烟雾弹下来,苏霎时被齐乾萬拽走了,还浇了几瓶矿泉水灭火。
苏霎时远远看见一具烧焦的尸体躺在刚刚她站的位置,尸体附近是齐乾萬的血和苏霎时的血,都是刚齐乾萬悄悄递给苏霎时匕首时弄的。
苏霎时被偷梁换柱接到了直升机上,手里紧紧握着匕首。
她在匆忙中看见了傅景,也许他的衬衣上都是血,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不过都不重要了。
从今天起,她醉生梦死的好日子到头了。
傅景强忍着疼痛,当眼前的漆黑一片消失时,季祠已经带人赶来了。
“苏霎时呢……”傅景的伤口正在被处理,他环视着紫风铃园,这里所有虚妄的浪漫都变成了泡沫灰飞烟灭。
季祠愣了一下,说道:“紫风铃园二十一人,十七亡……”
傅景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有百分之十九的概率。
季祠不忍再说,可是韩蔚逸不知道从哪走来了,他倒是没有严重的伤,哑着嗓子对傅景说:“你是她前夫,去认领尸体吧。”
“什么?”傅景顾不上伤口重新裂开,直接拎住了韩蔚逸的衣领。
韩蔚逸也很狼狈,红着眼眶道:“活着的四人,你我和园主夫妇。”
傅景疯了一样冲到几具焦黑的尸体旁。
尽管他只在那一夜细细侵占过她的身子,他也把那种感觉刻骨铭心。他隐隐感觉尸体不太对劲,但是贴在焦黑皮肤上的碎花布料又是那么刺眼,他尽管有再多疑问也不忍去看。
然而傅家伪装好了一切苏霎时毒害傅严的证据,想拿回傅严留给苏霎时的遗产时,苏霎时身亡的事已经传回了国内。
傅景亲自下葬,葬礼都没有举行,只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被傅景亲手入海安眠。
抱歉,又一次失去了你。
傅景回国后失神地来到了鬼媚,喝了七八瓶翻车快乐,仿佛这样才能回到他和苏霎时翻云覆雨的那个晚上。
“我要找你们老板。”傅景失态的坐在地上,好像醉了。
想象中的女人并没有出现,推门进来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妖艳女人。
黎希尔坐在沙发上微微昂起头,冷声说:“傅先生要找的人被您亲自沉海了,现在,我是鬼媚的新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