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幼稚园》LuoRiver

5、Chapter5.黯淡的微光

　　这是第三次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第一次是两人刚见面傅景受伤进门就倒在苏霎时床上，第二次是鬼媚喝醉的那晚，第三次就是这次两人都有清醒意识的时候，比起前两次，这次他们好像只是单纯的同床睡了个懒觉而已。
　　傅景先醒的，给公司打了个请假条就躺在床上静静看着苏霎时，苏霎时一贯也睡不熟，没一会也被早晨的阳光晒醒了。
　　“今天不上班？”苏霎时刚醒时是小朋友的样子，一脸软化傅景的无辜。
　　“请假了。”傅景轻轻拉过她的手自己把玩起来，“下午给你约了秦导。”
　　“好。”原来是傅景答应她去娱乐圈体验生活的事。
　　苏霎时想要的，不存在傅景能不能给。
　　“陪我吗？”
　　“嗯。”
　　秦习，国内导演第一人。
　　应苏霎时的要求，经纪人都没给她配，傅景直接找了俩全职保姆伺候着。
　　秦习素不喜欢摆架子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这次秉着还人情的念头潦草约谈了一下。
　　“傅先生，苏小姐。”秦习开门见山，“这里有我接下来筹划的五个剧本，麻烦苏小姐快点挑一个，三点我还有个面试会。”
　　秦习的电影自然不是粗俗的下三滥作品，对于一个新人难以抱着认真对待的态度，就连傅景的面子都不给。
　　苏霎时就是搞副业赚点小钱，没心思去专门研习，于是挑了个符合她性格的人设全当本色出演。
　　微光，讲了一个沦陷黑暗深处的女人，一个迷茫纠结仍保持阳光的少年，他们相差八岁的姐弟恋。篇幅灰暗，感情压抑。
　　秦习当场变脸：“知道男主是谁吗？夏澈啊!我备了七年的本子……你他妈……”
　　傅景也黑脸：“夏澈？不行!”
　　苏霎时翻了两页剧本，不温不愠道：“既然您把这个本子摆在了我面前，相信您也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吧？而且我有信心驾驭顾烟无所顾忌的野性。”
　　顾烟是没有生的欲望，所以破罐子破摔，苏霎时完全是因为浪得天翻地覆，所以破罐子破摔。本质上她不需要刻意扮演。
　　“好，明天来试镜，有了后台流程得走。”秦习对这个新秀略微改变了态度。
　　她说对了，顾烟在整个剧本里完全是一副畏惧胆怯的形象，可是苏霎时看了几眼会知道顾烟比谁都野，因为无所顾忌。
　　苏霎时奸滑秦习送走后，狡狭地笑了笑。顾烟的希望生于深渊，可她不同，她喜欢在美好的假象里抹灭微光。
　　“尽力而为，开心就好。”傅景轻轻揉了揉苏霎时的脑袋。
　　苏霎时说想走走，傅景就并肩陪她走在熙嚷的街上。
　　“想要戒指吗？”傅景看着首饰店问她。
　　他们领证匆忙，没有戒指，没有求婚，也没有婚礼。
　　苏霎时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对情侣钻戒，鬼迷了心窍：“想。”
　　最后那天，他们的手上多了一对戒指，素雅的白金指环，苏霎时要求不要任何装饰图案，傅景还是量身定制了一对最简单的戒指。
　　素。
　　它的名字。
　　空白，想抹去就抹去对你的一切感情。
　　捻灭微光，她，专业的。
　　面试的时候，秦习本以为苏霎时就像大部分试镜的女演员化朋克烟熏妆，事实上秦习本人也是认同的。
　　苏霎时像是一晚上没睡觉，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也许是把微红的眼影淡淡抹在了眼尾，让她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禁欲诱惑。秦习不是肤浅的导演，也不会为了苏霎时这个关系户降智，也许残花带泪是更理想的选择，但绝不是苏霎时这种新人能驾驭的，于是秦习有意刁难，她剧本读得相当透彻也算是让他大吃一惊了。
　　试镜是随机抽取微光的片段，然后进行五分钟的酝酿直接呈现的。
　　“再来一个？”苏霎时不记得有这个片段啊。于是工作人员善解人意地给了她两个纸条。
　　“二十八章第十幕？”这是哪张苏霎时完全不知道，因为她昨天晚上通宵在鬼媚看店，所以剧本就匆匆看了一眼。
　　“再来两个？”苏霎时失笑。
　　工作人员又递上来两个，索性这次没有买一赠一堆了，但苏霎时完全对不上号。
　　“呦呵，S怎么还有闲情雅致来面试啊？”
　　一听阴阳怪气就知道是春晚小姐。
　　“看来秦导的关系户还不少。”苏霎时一下看见了她手上的剧本，像饿狼虎视眈眈看着嘴边的肉一样。
　　只可惜还没饿狼扑食就轮到她了，留下厉秋婉空调下凌乱。
　　“开始你的展示。”秦导身边还坐了几个负责人，都没给她好眼色。
　　“麻烦问下我是哪些场景啊？”苏霎时靠着墙一站，软弱中又带着反客为主的强势。
　　秦习以为她紧张忘了，所以提点了两句：“酒吧初遇男主，被街头凌.辱，在浴室分手失意。”
　　苏霎时迷茫的眼神很快会被秦习看穿了，他叹气心道：今年电影节的奖项婵联不下去了啊。
　　好在其中一位随手扔了个剧本过去，冷冷说：“再给你两分钟。”
　　苏霎时接住翻了两眼，比高中读书时还不耐烦，才一分钟就把剧本原抛回去了，还吐槽了一句：“小学生文笔，我自由发挥了啊。”
　　秦习直接站起来指着门骂道：“滚。”
　　突然苏霎时扬起一抹惨淡的笑容，带着重重的无力感说：“好啊。”她摇摇晃晃起身，走到门口时她回头了，挑了一下眉。
　　“白熙允，你混蛋。”她笑得血淋淋的，像是讨命的女鬼。
　　然后她推门走出去了。
　　秦习一席人还没缓过神。
　　这是剧本后期的低谷，男主白熙允因为姐姐丧命将罪责归咎在顾烟身上，一怒之下积蓄的情感爆发并强加在了顾烟身上。
　　秦习记得这是男主，也就是夏澈戏份里的一个亮点，苏霎时的表现好像重申了她女主的地位，弥补了剧本里感情的不饱满。
　　“把人叫回来啊!”秦习旁边的一位慌了。
　　结果苏霎时又进来了，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她面带三分惰性，三分桀骜，四分颓唐，懒散地坐在了皮沙发上。
　　“介意抽根烟么？”没人回答，她仿佛也并不在意对方的感受，自顾掏了皮衣里兜。
　　苏霎时即兴发挥当然没准备好道具，就掏了张一块钱卷起来叼在嘴里。
　　“白熙允的姐姐是吧。”苏霎时很娴熟地“弹烟灰”，轻轻抬眼瞥了一眼秦习，“看不好小孩儿怪谁？都是成年人……嘶，他好像还没成年。”
　　然后她起身，把手支在秦习面前的桌上：“玩不起，切，算什么东西嘛。”
　　“表演结束。”苏霎时一摊手，大大咧咧坐回沙发上。
　　这是顾烟和白熙允的感情第一次被介入，白夕岚背着弟弟偷偷见了顾烟。
　　苏霎时的台词大意差不多，但是基本和剧本对不上。总体来看，秦习感觉很满意，甚至是意外，还没回过味呢人已经打完招呼要走了。
　　“哎，明天开机准时来啊。”秦习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明天人反悔不来了。
　　“好啊，厉秋婉内定了吧？”她抬脚刚要出门又转身走了回来。
　　秦习说：“嗯，女二白夕岚。厉晏谂投资了三个亿，本来我也打算找她来演。”
　　本来傅景也要投资，但是苏霎时觉得没必要……就把钱私吞了。
　　“这样我以个人名义投资一个亿提一点小要求行吗？”
　　秦习略微沉思，说：“什么要求？”
　　“我要一镜到底。”
　　“行。”秦习请的其他演员不是老戏骨就是新秀，演技都很扎实，只有苏霎时是最大的变量，而且他本人也一直想尝试一镜到底。
　　秦习效率相当可观，可能是准备了很久的原因，演员们一到位基本就是东风已至了。
　　“苏姐姐!”夏澈远远看见苏霎时就惊喜得不行，“你怎么也来了？”
　　“傅景混蛋不给钱，我只能亲自营业了。”苏霎时委屈得像真的一样。
　　夏澈看了眼新发的演员表，上面女主一栏就写着苏霎时：“那么抢手的鬼媚都不够姐姐花啊？”
　　苏霎时柔柔笑道：“想多看看弟弟这样的大帅哥当然不够啊。”
　　夏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害羞到脸红，他要和嫂子在剧里演感情戏啊……嗷唔。
　　众所周知，秦习苛刻的要求不允许演员用替身，只要不是严重的打戏都要求真做，而且秦习个人爱好就喜欢卡着审核的边缘搞黄色擦边球，微光的吻戏和床戏更是数不胜数。
　　啊……夏澈莫名激动。
　　秦习的龙套都很内卷，包括酒吧店长都找了影帝客串，影后也只是个沉沦在酒吧的卖身女。整个剧组看起来只有最新的新人不紧张。
　　第一幕是顾烟晃晃悠悠回到酒吧，满身暧昧不清的痕迹，她疲惫地坐在吧台前，对店长说：“随便来点什么。”
　　副导看台词没对上想喊停，让秦习制止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苏霎时拿到剧本没两天，何况她又不是专业演员，根本记不下详细台词。
　　影帝陆霖升知道苏霎时没对上词，又看导演没有纠正的意思，及时反应道：“红宝石？”
　　算是稍微拉回了正轨。
　　好在苏霎时台词略微有些大同小异，但是不影响其他的进程。
　　“嗯。”
　　“啊……我、我也来杯红宝石。”少年生涩地坐在苏霎时旁边，时不时紧张地瞥一眼身侧的人群。
　　顾烟偏头看了眼男孩，笑了一声。
　　白熙允低着头脸变得通红。
　　嫂子好撩，剧本不是这样的吧。
　　大家都是扎扎实实的实力一线，除了某人，对于“自由发挥”应付地并不费事。
　　“第一次来酒吧？”顾烟偏着头，眸子紧紧盯着手里的酒杯，沙哑的声音带着疲倦。
　　白熙允把头埋得更低：“嗯。”
　　“要买我吗？”她凑近在他耳边低语。
　　“啊？”白熙允红上了耳尖，“不，不用了，买姐姐做什么？”
　　实力派大明星夏澈在职业生涯中第一次觉得……拍戏……好难!
　　“哦？八百一晚，真的，不来吗？”
　　少年人脸皮薄：“好、好吧，我……”
　　顾烟娇艳一笑：“楼上请。”
　　第一幕到此结束。
　　“姐姐还可以吧？”苏霎时揉了揉夏澈的头发。
　　夏澈脖子一缩躲掉了，逃一样跑回了化妆间：“唔啊姐姐待会见!”
　　“很不错，大纲掌握好台词尽量别出错。”秦习亲自走到苏霎时旁边递了一瓶水。
　　“喂，怎么样？”
　　中场时傅景给苏霎时打了个电话。
　　化妆师还在上妆，苏霎时略微不自在：“都好。”
　　“嗯”电话就此结束。
　　一个不多问，一个不多说。
　　另一间化妆间里，化妆师都快急疯了。
　　“您是化妆品过敏了吗？脸这么红……”
　　夏澈心猿意马地翻着剧本：“没、没有!”
　　下面是……略微露骨的床戏啊!
　　去他妈的傅景，今天澈澈王子要崛起当好演员，嫂子……苏姐姐肯定喜欢敬业的事业男人。
　　“顾烟的衣服再往上。”秦习皱眉。
　　他让苏霎时露出肩膀和后背，而她就恨不得脱干净马上和男主滚床单。
　　夏澈NG了，他事业宏图第一次NG三次以上没进入状态。不过苏霎时很给力，尽量引导夏澈的状态符合剧本要求。
　　才开机第一天，不省事的春晚小姐就充分发挥了她的责任。
　　先是盒饭倒泻药，又是调换道具，还不忘往她包里栽赃了一条项链。
　　苏霎时可同步看着娱乐圈的霸总爽文呢，《娱乐圈幼稚园》上写到了女主苏梅梅如何被这些蠢逼套路耍的团团转，然后送进ICU被查出胃癌命不久矣的高档付费剧情。
　　于是她直接把那条限量闪钻狗链子剁碎拌在厉秋婉的盒饭里。
　　小苏苏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想看到厉秋婉失而复得后喜极而泣的表情呢。
　　结果厉秋婉倒是没喜极而泣，刚狼吞虎咽了两口就一脸胃出血已卒的悲痛欲绝。
　　苏霎时满脸“就是我干的来揍我啊略略略”的欠揍表情，厉秋婉一口老痰差点噎死，因为她不敢调监控，不然苏霎时揭发不成还要把她下泻药的事抖出去。
　　“啊!秋婉你这不会是胃癌吧!”苏霎时一惊一乍地吼了一嗓子。
　　众人没看见饭里的钻，只看见厉秋婉抱着肚子好像要生了似的，听了苏霎时的话觉得不无道理。
　　毕竟看热闹谁嫌事大？
　　厉秋婉最后被救护车拉走了，剩下的套路似乎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然后苏霎时看见厉秋婉落在地上的手机屏还没锁，停留在《娱乐圈幼稚园》的小说界面上。
　　呵呵呵，你也不看看作者是谁？
　　毕竟苏霎时很忙，和她S有什么关系？
　　于是某些恬不知耻的人以“S”的名义写小说让员工换着打赏。
　　苏霎时翻开厉秋婉的打赏纪录。
　　折现八千二。
　　我滴个乖乖，春晚你好人一生九子。
　　有些事就是巧上赶巧，就像那夏澈送爱心便当不就和白熙允碰上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戏里顾烟吃着白熙允的爱心便当夸了句“吃你的饭就像吃你的人一样美味”这句苏霎时的临时加戏，夏澈就也做了份便当送给苏霎时。
　　“姐姐吃我吧……啊不是!吃自己吧!啊……便当吃自己……便当做了自己……”呜呜呜，在姐姐面前已经说不清话了，连“吃我自己做的便当”都变得烫嘴起来。
　　苏霎时接过便当，不忘多情地蹂躏少年的毛发。
　　“姐姐什么时候能吃到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