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转学生》狼仙刃

22、同桌的家

　　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陈兆发现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也只有一套，他这才彻底相信，易南真是一个人住。

　　回到餐厅，他和易南相对而坐，看着那碗冒热气儿的面，陈兆胃口大开。他挑了一筷子，鲜香顿时扑面而来，一口吸溜下去，面条滑嫩筋道，番茄酸味爽口，陈兆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靠，太好吃了同桌，你太牛了，你简直是全能的男人。”陈兆夸到。

　　易南轻笑了两声，“锅里还有。”

　　“行，我一定得多吃两碗。”

　　陈兆连吃了两大碗，连碗里的汤都喝干净了。

　　易南见了忍不住问道：“你吃饱了吗？”

　　陈兆像只吃饱喝足的猫一样舔着嘴，“饱了，这是我吃过最饱的一顿。”

　　易南微笑不语，起身收拾碗筷。

　　陈兆连忙夺过，笑道：“我来我来，哪儿还能让你洗碗啊！”

　　“没事，你去客厅休息吧。”

　　“哎，不行不行，必须我来。”

　　易南拗不过陈兆，只好把碗筷给他。陈兆挽起袖子，把锅碗都放在水池里，认认真真的清洗起来，易南站在他旁边，他洗完一个易南就接过一个，放在一旁的透干架子上。

　　陈兆忽然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做化学实验的时候，也是他洗完一个递给易南一个，只不过手中的东西从实验器材变成了锅碗瓢盆。

　　两个身材高挑的男生挤在一起，厨房顿时就显得拥挤起来，陈兆稍微转个身，就能碰到易南。气氛忽然有些微妙。陈兆感觉，他和易南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以前，他只在电视剧上看见过男女主角挤在一起洗碗做饭，他当时觉得也太腻歪了，两个人黏在一块，多碍事啊。现在他才理解，原来有个人在自己身边，洗碗这样的事都不那么枯燥无聊了。

　　“洗个碗笑什么呢。”易南道。

　　陈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傻笑，他玩笑道：“我突然觉得，咱俩跟两口子似的。”

　　闻言，易南立马垂下眼，别扭的移开了视线。

　　陈兆见易南不说话，哈哈笑起来。

　　易南家里没别人，陈兆洗完碗，就大摇大摆的往沙发里一坐，玩起手机，易南给他倒了杯水，放到手边。这天是周五，陈兆不急着回家，想着拉易南出去玩。

　　他吊儿郎当的翘个腿，笑道：“同桌，这会儿干嘛啊？”

　　易南道：“写作业。”

　　也对，陈兆心想，易南可是好学生，年级第一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易南从沙发里拿起书包，往卧室走去，陈兆像个跟屁虫似的亦步亦趋跟着他。

　　易南的卧室跟陈兆想象中一样，简单的一张床和一张书桌，收拾的整整齐齐，墙上还贴满了许多奖状，不过都是小学时候得的。

　　陈兆感慨道：“哟，厉害啊，奖状从小拿到大。”

　　卧室里还有个阳台，陈兆打开阳台门出去，此时天色已晚，小区的路灯下，几只飞蛾绕着飞来飞去。这种老式居民区的隔音不好，站在阳台上，能听见左邻右舍的声音。此时正是大家下班回家的点，说笑声时不时传来，还能闻见闷闷的油烟味。

　　和这些人家比起来，易南的屋里安静的不像话。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家中的环境，未免太冷清。

　　看着台灯下易南的背影，陈兆心里酸酸涩涩的，其实他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看见易南如此，那种孤独的感觉格外强烈。
　　他寂寞的时候，还能去找朋友喝酒蹦迪，易南呢，难道说就一直自己待着学习吗。

　　陈兆突然觉得，易南有些可怜。

　　趴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走之前，他无意间看见阳台的栏杆上有一片片黑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烧过，但他没多想，转身进去了。

　　凑到易南旁边，他正在写物理题，演草纸上，清峻的字格外好看。

　　陈兆闲着也是闲着，比起回家自己待着，他还不如在这儿跟易南写会儿作业。

　　“同桌，我坐你旁边写会儿作业呗？”

　　“好。”

　　陈兆从餐厅搬了张凳子进来，在易南旁边坐下。卧室的书桌虽然很大，但两个男生坐在一起还是会挨到彼此，陈兆倒是不介意，反正他和易南平常做同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翻书和演算的声音。和易南在一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容易静下心来。陈兆平时自己在家写作业时，写一会儿就要玩会儿手机，还老是走神。和易南一起写作业，他就专注多了，毕竟有个榜样在旁边，他想不认真也难。

　　做了一会儿数学题，他就卡住了，翻了半天资料也没找着思路，陈兆侧头看了易南一眼。

　　对方立马停下笔，道：“哪儿不会。”

　　陈兆把作业推到中间，易南靠近给他讲，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盘旋。

　　灯光下，易南的睫毛落在眼睑，在眼窝下方留下一片阴影。从陈兆的角度看去，易南的皮肤光滑细腻，低下头时，发丝微微盖住眼睛，让高挺的鼻梁更加夺目。他说话时，喉结一动一动的，陈兆看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要说易南靠到他旁边讲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今天突然换了个环境，陈兆看着他，心里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易南讲完，看了眼陈兆的样子，于是，又讲了一遍。

　　高三的作业量不是一晚上能写完的，陈兆写了两个多小时，勉强写完了数学。他靠在椅背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喝了口易南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给他拿进来的水。

　　见易南的架势还要继续学习，陈兆坐不住了，说要告辞。

　　易南放下笔，道：“稍等。”

　　他起身到一旁的书柜最上层翻找，胳膊抬起来时，能看见单衣下若隐若现的腰线。陈兆突然觉得嗓子发干，连喝了几口水。

　　不一会儿，易南拿着几本资料回来了，把它们放到陈兆面前。

　　“这些辅导书适合你，认真做一下提分很快。”

　　一听到提分二字，陈兆立马乐呵呵地收入囊中，“谢了啊同桌，多少钱啊，我转你。”

　　“不用了，放着也是浪费，你帮我做了吧。”

　　陈兆笑道：“对了，你之前给的笔记，我差不多看完了。”

　　易南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找出几本，翻看一番后递给陈兆。

　　陈兆笑道：“我下次来把之前的那几本还你。”

　　“你先拿着吧，复习的时候看看。”

　　等陈兆收拾好书包，上了个洗手间出来，易南已经拿好钥匙穿好外套在门口等他了。

　　陈兆咧嘴笑了下，道：“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得了。”

　　易南打开门，道：“晚上黑，路不好找。”

　　被他这么一说，陈兆才想起，来的时候跟着易南在各个单元楼里左拐右拐，他还真没记住路。

　　入秋之后，夜晚的风中都带着寒意，陈兆忍不住裹紧了校服外套。

　　两人并肩而行，陈兆笑道：“同桌，你做饭的手艺跟谁学的？”

　　易南道：“自己研究。”

　　“那你还挺有天分啊，我记着我小时候在同学家做饭，差点把人家厨房烧着了，后来他妈就不让我靠近他家厨房了。”

　　易南笑了两声。

　　和往常一样，陈兆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灯全部打开，让这栋房子看起来没有那么像鬼屋。

　　手机里，易南给他发了条消息。

　　南：到家了吗

　　Colbert：安全到达（比心）

　　关于易南，他有太多想问的了，比如他为什么一个人住，他父母去哪儿了等等，可转念一想，还能有什么原因，要不是父母不想管，这个年纪的孩子，谁会一个人住，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洗完澡，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拿起手机一看，有一条未接来电，是他哥打来的。回拨过去，响了几声后，对面接通了。

　　“喂，哥，我刚洗澡去了。”

　　“才回家吗？”陈旭那边听上去不太安静，应该又在外面吃饭。

　　“嗯。”

　　“行，明天周末，跟我去爸那儿。”

　　陈兆立马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推辞道：“算了哥，我明天还有事儿。”

　　陈旭道：“还跟爸生气呢？行了啊，又不是小孩儿了，爸也是想让你在学习上多上心，话是说的不好听了点，但心里肯定是为你好的，就别跟他老人家计较了。”

　　陈兆心想你懂什么啊，你从小被爸当作掌上明珠一样捧着，学习又好又招人待见，怎么会理解他这种被发落到大洋彼岸的野孩子的心情。

　　见陈兆不说话，陈旭道：“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点起，我早上十点过来接你。”

　　挂掉电话，陈兆深深叹了口气，要说他哥也是不容易，明知道他爸不待见他，还老要把二人往一起张罗，最后往往落得不欢而散，这是何苦呢。

　　陈兆虽然心有不愿，但第二天还是早早起了床，家里的冰箱里，还有司机前一天给他买的面包，陈兆草草吃了两口，就换好衣服在客厅待命。早上十点，陈旭的车准时到达别墅门前，他刚想下车，发现陈兆已经自己从别墅里出来了。

　　“挺准时啊。”陈旭说着喝了口咖啡。

　　陈兆闷闷的“嗯”了一声，低头看起手机。

　　到了陈国贤的宅子，和往常一样，陈旭上楼到书房汇报工作，陈兆在客厅闲的无聊，出门到院子里摸花逗鱼。院里的三角梅开的正艳，玫红色的花瓣点缀在碧叶当中，生意盎然。陈兆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给易南发过去，乐呵呵地等着易南的回复。

　　几分钟后，对方回了。

　　回复的内容也是一张照片，像是易南家小区里的草丛，里面盛开着几簇无名野花，绽放的肆意盎然，势不可挡。

　　对比之下，宅子里精心养护的三角梅显得矫揉造作，似乎风一吹就要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