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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床寝凌王查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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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
叶青鸢正欲去内室将湿衣换下,萧青夜却突然抓住她的右臂,拦住她的去路。
“王妃可觉得,忠国公一家对你格外注意?”
叶青鸢站定,顺势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解脱出来。
“王爷见谅,妾身惭愧,未曾发觉。许是妾身确实与忠国公之妹有些相似的缘故吧。”
萧青夜静静地看着她,“是吗?王妃觉得只是如此简单吗?”
“妾身愚笨,还请王爷指点一二。”
“王妃就不觉得忠国公一家是在试探什么吗?”
就在叶青鸢不知如何作答时,萧青夜突然抓住她已被茶水浸湿的左臂,将衣袖向上撩开。
只见纤细如玉的小臂上洁白一片,毫无瑕疵。
萧青夜放了手。
叶青鸢将被撩开的袖子重新理好,诚实道:“妾身觉得,似乎忠国公夫人很想看看妾身的手臂呢。可妾身手臂上什么也没有,王爷也见到了,想来应是误会一场。”
萧青夜原以为她会如以前一样装傻充愣,却不想是听到她的一番坦然,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他挑了挑眉,来了兴趣,“本王还以为王妃会一如既往地与本王虚与委蛇,敷衍应答呢。”
叶青鸢略微低头,“从前是妾身的不是,还请王爷勿怪。”
“本王倒是很想知道,是何故让王妃转了性?”
“妾身既然已经选择了做王爷的棋子,自然应当与王爷之间开诚布公才是。”
萧青夜双眼微眯,语气中带着分可惜,“本王才刚刚说完王妃坦诚,王妃这就要旧态复萌了?”
叶青鸢有些无奈,只得实话实说道:“是因为妾身今日在酒宴前见了李苏湘,这才知道和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对话有多么令人火大。故而妾身推己及人,这才明白妾身平日里的装傻充愣有多令王爷恼火。”
萧青夜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怔愣一瞬后,轻笑出声。
“王妃诚实起来还真是诚实。”
叶青鸢听到他颇有几分愉悦的笑声,厚着脸皮,面不红心不跳地道:“妾身一向坦诚。”
“希望王妃能一直如此。”
“好了,速去将湿衣换了吧。”萧青夜留下一句话后,便大步离开。
内室里,临桑伺候叶青鸢换下湿衣。
今天纪妍的举动,就连单纯的临桑都看出了端倪,“小姐,忠国公一家是怀疑小姐您的身份了吗?”
“嗯,只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会是用这么…嗯…浅显的方法来试探。”
叶青鸢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更合适的词,而后又想起添茶时那个侍女的样子,笑着说道:“那个侍女也是个胆子小的,我看她倒了半天眼睛一个劲地瞟,也不敢把水倒到我身上来。”
她像是做了件好事般,俏皮地感慨着,“要不是我假装不经意地把手伸过去让她有机会弄湿我的衣袖,她回去可怎么交差啊。”
临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那所以小姐您在酒宴上突然换了曲子弹广陵散也是别有用意的吗?”
叶青鸢见她开窍,一脸欣慰,“对啊,一开始我没打算弹广陵散的,所以开头的那一小段是高山流水,是在注意到忠国公的神情后,我才换的广陵散。”
也是在那时,叶青鸢才决定将计就计。
反正在除夕宫宴那日,镇、忠二国公就已经开始注意到她并怀疑她的身份了,既然最后都会出手试探,那她何不借机加一把火,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若她所料不错,想必萧青夜此时也对她的身份有了疑心,只要他去查苏亦语,就势必会牵扯上当年的水坝贪污案,那么届时与此案有关的人,就定会闻风而动。
叶青鸢相信,只要他们有所动作,她就一定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顺藤摸瓜!
——
走出营帐后,萧青夜看了一眼听竹。
听竹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抱拳,“王爷请吩咐。”
“去查查忠国公之妹一家当年遇难离世之事,还有,本王记得苏亦语有一双儿女,去查清她那女儿是否有什么身份信息。”
“是。”
萧青夜到了萧清墨的营帐后,便见上官翎与云承早已在此。
“青夜来了,听说忠国公一家邀你与弟妹品茶,可是有事发生?”
“无事,为了给她赔礼罢了。”萧青夜将品茶时的事一一说与他们。
萧清墨闻言眉头微蹙,“那你有何看法?”
萧青夜平静道:“我已命听竹去查了。”
云承着急地说:“如果叶青鸢不是真的叶青鸢的话,那她嫁给表哥是为了什么啊?表哥你可一定要小心呀!”
上官翎不太赞同道:“你着什么急呀,就算她不是叶青鸢又如何?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有武功的,你难不成还怕她行刺青夜?”
云承立刻反驳道:“那怎么可能!别说她没武功了,就算有武功又怎样,这天底下谁能伤得了我表哥!”
上官翎耸肩,“那不就是了。”
云承仍是担心,“但不能这么想啊,虽然不能行刺,但万一她有什么别的目的,在别的地方玩阴险的呢?”
上官翎无甚在意,“别的地方?能是什么地方,她人在青夜的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之前或许还会担心她是李永康和萧征远的耳目,现在就连这点隐患也没有了,还担心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云承也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磕巴道:“啊,说,说的也是啊。”
接着,上官翎又说:“况且,我不觉得她会是那前镇国公沈时言与忠国公之妹苏亦语的女儿沈将离。”
见他语气笃定,云承不解,“为何?”
上官翎将手边的折扇展开,骚包地在二月的天气下轻摇着,看着他幽幽开口,“前镇国公沈时言是皇上的生死之交,当年沈时言承袭爵位后,皇上给予镇国公府的荣华鼎盛更是自盛安开国以来镇国公一门世袭罔替至今从未有过的高度。”
“再说如今宗亲世家中的女儿,最尊贵的莫过于乔柠桉了吧,刚一及笄便被封长乐郡主。但再尊贵也比不上当年的沈时言之女沈将离,那可是一出生就被皇上破格封了公主,更是取国号及年号各一字封之的盛宁公主,这从盛安开国至今可是从未有之。且皇上自己膝下无女,除了你的母亲外,本朝便只封过她一位公主,有多尊贵自是不必说了。”
上官翎将刚刚展开的折扇又徐徐合上在手掌中轻拍,靠在椅子上,懒懒道:“所以,若她真是沈将离的话,岂有不承认的道理。何苦还要委屈地做叶青鸢夹在青夜与李永康两方之间?”
萧清墨思索片刻,也道:“上官所言不无道理,或许只是苏国公思妹心切,而弟妹又恰巧与苏亦语有些相似罢了。不过虽不必太过在意,但也不能太掉以轻心,还是要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萧青夜应道:“嗯,皇兄放心吧,我有分寸。”
萧清墨微微一笑,“你我自是放心的。”
“明天就是文斗了,又是吟诗作对那些无聊的东西。”云承一想到明日那些文邹邹的比试就头疼。
故而他一脸讨好地看着萧清墨与萧青夜,道:“二位表哥,明日可有什么安排呀?”
春蒐文斗之时,没有强制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出席,不想参加的人也可自由活动。
萧清墨知他的小心思,笑着说:“是你已有安排了吧?说吧。”
“嘿嘿,还是表哥了解我,明日我们去跑马如何?春腾山南面的那一大片草地,最适合跑马了!若不去,实在可惜。”
萧清墨看了一眼萧青夜和上官翎,知他二人没意见,便笑着答应,“好,明日一同去跑马。”
——
营帐中。
叶青鸢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若是萧青夜在此的话,定能发现这笔迹与当年的她所留字条上的字迹别无二致!
临桑走近,看清后问道:“小姐,您是要现在传信给星竹吗?”
“不,近几日找个机会再说,现在在营帐中,传信太危险了。”
她刚刚将纸条收好,便见萧青夜回来了。
她走上前欠身,“王爷。”
“嗯,王妃还未歇息?”
“王爷未归,妾身怎好先行入睡。”
“那是本王劳王妃久等了。”
“王爷言重。”
叶青鸢内心腹诽,若不是和你住在一个营帐,鬼才等你呢!
待萧青夜洗漱后回到内室,便见叶青鸢拿着一本书坐在榻上翻阅。
烛光微黄,榻上美人身着素白里衣,未施粉黛,青丝如瀑,不着钗环,如画的眉眼微低看着书页,气质宁静,好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神情专注的模样一如两年前专心炼药时的她,他那时也是如现在这样看着她的侧颜,加之这股熟悉的香气,让萧青夜再次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叶青鸢注意到他进来,便起身道:“不知王爷习惯睡在里侧还是外侧?”
回忆被打断,萧青夜暗中唾弃自己为何总是能在她身上看到她的影子,明明两人毫不相像,看来真是自己太过思念所致。
他淡淡回道:“外侧。”
烛火熄灭,二人躺在榻上无言,帐篷内一片寂静。
叶青鸢万般不自在,她何曾与人共塌过,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她在黑暗中酝酿着睡意,但仍久久未能入睡。
她感觉过了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也许是两个时辰……
也可能是更久......
就在她以为自己或许就要这样睁眼到天明时,她听见萧青夜突然出声。
“王妃为何还不睡?”
叶青鸢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直说是因为你在旁边我不自在吧?那难不成要说因为你在旁边我太兴奋?
但萧青夜却说出她心中所想,“紧张?”
于是她今晚再次诚实道:“是有点……”
她听见萧青夜笑了一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晚里却异常清晰地炸在她耳边。
“未来还有十九日的同床共枕呢,王妃难道要准备夜夜不眠?”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同床寝凌王查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