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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断绮念二人谁为棋 ...

  •   好在后续再没出什么幺蛾子,到了亥时,除夕宫宴顺利结束。

      李永康一家回府后,还不待程芳萍找他算账,他便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厉声说道:“李苏湘,你给我老实说来,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和齐王有了牵扯?”

      李苏湘何时见过李永康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躲在程芳萍怀里发抖。

      李苏秦见状挡在妹妹面前,说道:“爹,您……”

      “你闭嘴!给我滚开!”还不待他把话说完,李永康就呵斥他闭了声。

      别说李苏湘了,李苏秦此时也有些发怵,只得听话得站到一边。

      见自己一双儿女都被责骂,程芳萍顿时火冒三丈。

      “李永康,你想干什么!湘儿和齐王有牵扯怎么了?她叶青鸢能嫁给凌王,我们湘儿就不能嫁给齐王吗?怎么,叶青鸢是你女儿,湘儿就不是了吗?你今天在宴上那么贬低自己的女儿,我还要问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还想把我们母子三人都赶出去,好给她叶青鸢挪地方啊?”

      李永康听得头疼,但他现在没功夫管别的,只想知道李苏湘和齐王之间到底是到什么程度了。

      他推开程芳萍,将李苏湘从她怀里拉出来,逼问道:“快说,你和齐王究竟如何了?”

      程芳萍想上前,却被李永康满含怒火的双眼瞪得愣在原地,她也从不曾见他如此盛怒,一时没了反应。

      李苏湘被吓得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与齐王,是,是在,在我及笄礼上认识的,他后来多次,多次约我出去,我们,我们现下已是,已是……”

      李永康着急地追问:“已是如何了?!”

      “已是,已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

      “啪!”一声巨响。

      在程芳萍和李苏秦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李苏湘的头已偏向一边,左脸高高隆起,嘴角渗血,可见李永康用力之重。

      李苏湘满脑子嗡鸣,久久不能回神,一直保持着偏头的动作,过了许久,才动作僵硬地抬起手捂住脸,一脸呆滞地看着李永康。

      程芳萍心疼地要命,哭着喊下人去请太医。

      “不许去!”李永康厉声呵住。

      李苏秦见状连忙让人去取冰袋,痛心道:“爹,您怎么能打湘儿呢?就算是湘儿她私下里与齐王有情不合规矩,但您也不必动这么大的气啊。”

      “闭嘴!你懂什么!”李永康气得胸膛不断起伏,目眦欲裂。

      而后又扭头看向李苏湘,颤着手指着她,“你,你这个孽障!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房间去。从今以后,都不准再与齐王有任何来往!否则,就别怪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程芳萍听此气极,撸起袖子就上前要给女儿讨回公道。

      “李永康!我这些年给你好脸了是不是,你以为你现在是户部尚书你就硬气了?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是我爹!若没有我们远兴侯府,你能有今天?!”

      程芳萍性子泼辣,发起火来更是彪悍,李永康也有些招架不住。

      “好了!都别闹了!”李永康大吼一声,短暂地镇住程芳萍。

      他继续追问李苏湘,“你说话,我方才说的你记住没有?”

      李苏湘捂着脸,略一张口便牵动嘴角,疼得她眼眶含泪,“爹,为何……”

      李永康黑着脸打断,“没有为什么!你与谁两情相悦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你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齐王!”

      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顺着她,无论平日里她有多出格都不会责骂她的父亲,今日会因自己与齐王的事如此震怒,不仅动手打了自己,甚至还放出断绝父女关系的话。

      但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让他心软,于是恳求道:“爹……”

      李永康是把李苏湘从小放在手心里捧大的,看着她眼含泪水,脸颊红肿,满脸悲伤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是他没有办法啊!

      他狠下心不去看她,挥了一把袖子,无奈地转过身去。

      “你如果不听,从今以后就别叫我爹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到底是要齐王,还是要我这个父亲,你自己选吧!”

      李苏湘听此哪还敢想其他的,泣不成声地说:“我,我选,我选父亲。”

      见她听话,李永康才放下心来。

      他转过身,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正巧此时下人取回了冰袋,他接过然后小心地敷在李苏湘红肿的左脸上。

      叹息道:“湘儿,别怪爹狠心,爹也心疼啊,但是爹也没有办法,你要相信爹,让你断绝与齐王来往是为了你好!”

      李苏湘还是不甘心,“我相信爹,可是爹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看着面前望着自己,一脸渴望答案的女儿,内心挣扎不已,但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咽下。

      语气苦涩道:“湘儿,别问为什么,别为难为父好吗?我有我的苦衷。”

      李苏湘抽咽,“好……”

      看着懂事的女儿,李永康心疼不已,“还疼吗?方才是爹的不是,下手狠了。”

      程芳萍扒开他的手,抢过冰袋,恶狠狠地把他推到一边。

      李苏秦见机打圆场,“好了,娘。爹也是有苦衷的,您就别再说了。”

      “他有苦衷?他有苦衷就能打湘儿了吗?”

      李永康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好了,夫人,是我的不是,我给湘儿赔不是行了吧?”

      他看向李苏湘,放软声音说道:“湘儿,齐王并非你的良配,你与他终究是有缘无份,还是早日放下吧。爹今日答应你,今后不论你再喜欢上谁,爹都绝不反对,好吗?”

      李苏湘虽满脸不情愿,但还是抽泣着点了点头。

      ——

      另一边,皇后的坤仪宫中。

      坐在上位的宋映华看着站在下方的萧征远,冷声问道:“你今日公然求娶,为何事先不与我商量?”

      萧征远低着头,“母后,儿臣原本以为此事会是皆大欢喜的。”

      宋映华一巴掌拍在椅子上,冷哼道:“皆大欢喜?你以为?那你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吗?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皇室宗亲的面,你身为王爷,当众求娶一个大臣之女,还反遭被拒,不仅你没了面子,还害的你父皇颜面尽失!这就是你以为?!”

      他咬紧牙关,怒火中烧,“母后,都是那李永康不识抬举!怎么那叶青鸢被赐婚给萧青夜时,他就二话不说,轮到让李苏湘嫁给儿臣了,他就如此百般推拒?”

      宋映华怒其不争,将手边的茶杯砸向他脚边,呵道:“糊涂东西!那叶青鸢的赐婚是本宫去你父皇那辛苦求来的,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大业!”

      茶水四溅,湿了萧征远的衣摆,也稍稍浇灭了他些许怒火。

      “这儿臣当然知道。”

      他满脸不甘,“但正因如此,若是儿臣娶了他的女儿,此举不正是加固我们与他的结盟吗,他为何还不答应,难道是他有二心?母后,您不是说那李永康可信,让儿臣放心用他吗?”

      宋映华不想让他与李永康之间生嫌隙,坏了大事,于是说道:“你不必怀疑李永康有异心。今日不仅他不同意,本宫也不会同意你娶李苏湘。不论你对她究竟是真心还是为了更加拉拢李永康,总之,以后都不许再有来往!”

      “母后,这……”

      萧征远还想继续,但宋映华满面愁容,一脸疲惫,不欲再听。

      “好了!别再说了。这天底下,你想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她李苏湘!”

      ——

      回凌王府的马车上。

      不同于前几次的鸦雀无声,萧青夜开门见山道:“王妃觉得,方才席间岳父大人为何会不同意齐王的求娶?”

      叶青鸢诚实道:“父亲的想法,妾身不知。”

      他轻笑一声,“可本王没问你知不知,是问你如何想。”

      她垂眸思索片刻后,从容说道:“妾身认为,若说是父亲他并不信任齐王,但不论是之前的对粮草做手脚意欲加害王爷,还是如今的给妾身下毒以便将来要求妾身在您身边做内应,都一一表明了父亲襄助齐王之心。可若说是父亲他信任齐王,今日屡次推拒齐王求娶的行为,又实在是与其心意相悖,令人捉摸不透。是以,妾身既不知为何,也尚无思绪。”

      萧青夜未置可否,又问:“萧良锦与你说什么了?”

      叶青鸢不假思索,全盘托出。

      “王妃倒是诚实。”

      她低下头道:“妾身明白,说谎隐瞒对妾身没有好处。”

      “王妃还真是炙手可热。”

      叶青鸢讪笑:“王爷说笑了。”

      萧青夜瞥了她一眼,又说:“王妃与本王虚与委蛇这么久,今日见他倒是不装了,王妃平日里演戏的本事都去哪了?”

      “平王既心中笃定,妾身再装也无济于事,只会是给日后更添烦扰,既如此,索性便直接开门见山。”

      “你拒绝的倒是干脆,可想过后果?”

      叶青鸢从容道:“妾身以为,和直接了当的拒绝相比,被王爷知道了妾身与平王拖泥带水会更危险。”

      萧青夜看向她,笑了出声:“不装傻充愣的王妃,果然看着更顺眼些。”

      他向后轻仰,眼神幽暗,“那王妃可知,棋子若是摔落棋盘,会是什么下场?”

      叶青鸢没说话,静待下文。

      他一字一顿道:“会粉、身、碎、骨。”

      她仰头看向他,同样字字清晰道:“那若不是摔落,而是挣脱呢?”

      萧青夜听此眸光闪烁了些,似乎是饶有兴趣,但接着又幽幽转冷。

      “王妃既已是棋子,要挣脱棋局便是妄想!”

      她看着他,突然问道“所以父亲给我下毒便是也想让我做棋吗?”

      而后不等他回答,叶青鸢又垂下双眸,神情低落,语气疲惫道:

      “其实妾身这些天也想明白了,不管王爷信不信,妾身还是要说,父亲虽给我下了毒,但确实到目前为止什么也没有与我说。那日晕倒也确实是因为妾身身体虚弱所致,并非是如王爷所设想的那般是个苦肉计。”

      她推开些许距离,将双手交叠于胸前躬身道:“妾身还要在此郑重地谢过王爷告知妾身牵肠草一事,没让妾身被父亲一直蒙在鼓里。妾身心中万分感谢。”

      他端详着她,片刻后又说:“身为棋子不可改变,不过,棋子却可以选择做谁手中的棋。”

      叶青鸢看着他沉默,而后再次低下头,“妾身明白了。”

      之后谁也没有再开口,马车里又陷入了死寂。

      萧青夜看得出来,叶青鸢虽然柔弱不争,但内里却有着一股傲。

      李永康想用毒来牵制她,反而是将她推向自己阵营的开端。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只要利用得当,这样聪明又有分寸的她绝对会是自己手中最好的一颗棋子,这也是他留她至今的原因。

      只是叶青鸢仍存着明哲保身的心思,他需要加一把火来将她拉到自己的棋盘上,为己所用。

      叶青鸢知他是在给自己下最后的通牒,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个时机的出现。她若直接投诚,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她必须要等,不能轻举妄动。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谁都觉得自己是那执棋者,但其实谁都是对方的棋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断绮念二人谁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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