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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周末的公园里热闹得好似幼儿园午间操,沈敬年把赵束安排在公园中央小广场的长条凳上,自己去旁边小摊排队,不一会儿举回来个篮球那么大的五彩棉花糖。

      他单手拢着虚虚的糖团,欠手欠脚地用糖丝戳赵束的腮帮子。

      赵束非但不躲,还顶着糖团往前凑,直到半张脸都埋进糖里。

      柔软的触感很像刚晒完太阳的小奶猫的肚皮,软绵绵还一股焦糖爆米花味,他还真有点想自己那几条猫狗了,赵启、魏东、杨庆峰现在都没空,估计舅公能帮他照顾一下。

      沈敬年本想逗一逗赵束,哪能想到赵束能一猛子扎进去,连忙用袖子给赵束擦脸,“你是又饿了还是怎么着了?怎么一点不让人放心呢!”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上,他十分热衷于以赵束的监护人身份自居,偶尔反思时,也承认自己带点变态。

      赵束在矿区横惯了,原本就不是特别在意形象与别人看法的人,现在又瞎了,更加不在乎。

      他拍开沈敬年的手腕,自己就着黏糊糊的糖丝搓了两把脸,然后双手握住沈敬年的小臂,歪头对着棉花糖球“嗷呜”一大口。

      沈敬年都看傻了,半晌才回过神,“麦麦,你是不故意勾引我呢?”

      赵束又一脸糖丝,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像小猫胡子似的,“你有病啊?不是你自己去买的?”

      赵束说话时恰好鼻梁上的一根糖丝落下来飘进嘴里,沈敬年眼睁睁看着那根浅蓝色的糖丝融化于赵束的舌尖,他就着赵束刚咬下的缺口也咬了一口,无奈说:“当初非要挑明的是你,现在装傻充愣的也是你。”

      赵束不吱声,歪头又是一口。

      “我现在真闹不懂你的想法,如果你这是欲拒还迎,那我就当情趣了,或者你想玩点什么别的,我也都陪你。但你不能一味往后躲,总得时不时给我点儿甜头吧,元宝不拆家的时候我还给开个罐头呢。”

      沈敬年知道他俩之间有很多阻碍,最重要的感情反倒是最容易解决的,要说赵束一点不喜欢他,沈敬年自己都不信。就冲他能瞎着跟自己回北京这一点,杨庆峰就没戏!

      靠,又想起那个狗der了!

      赵束就是不说话,也不动弹,就着沈敬年的手一口一口咬棉花糖。

      沈敬年一口气出不去,憋得闹心,伸出一根手指头立在棉花糖旁边守株待兔,赵束一张嘴他就上去戳一下,直到把赵束戳烦了,扭脸咬住他的指尖用虎牙磨了磨。

      沈敬年嘴角挒到耳根,得便宜卖乖道:“我说的甜头不是这种,当然了这种不是不想要啊,特别想要!但是我想咱俩慢慢来,好好谈个恋爱,不过你要是忍不住的话,我全力配合!随时配合!”

      他的语调堪比不远处小孩儿放的风筝,恨不得挂太阳上。

      赵束虽然看不到沈敬年的眼神,但能听出语气的认真与尾音强压的悸动。他想了想问:“下次手术还有多久?”

      沈敬年早就把赵束治疗时间表背了个滚瓜烂熟,连手机都不用掏,脱口而出:“大下周三复查,要是各项指标都正常的话,周五就能手术。”

      赵束舔舔嘴角,低低的“嗯”了一声。

      沈敬年人缘很好,平日里八面玲珑,很多人都觉得沈大少爷好相与,实则正相反。

      他天子骄子一个,目下无尘惯了。表面跟谁都能开几句玩笑,实则能看上的不多。精明的他嫌人家市侩,温吞的他嫌人家无趣,唯独这个赵麦麦,他看着哪哪儿都好。

      “你在这儿站着别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沈敬年快速摸了一下赵束的后脑勺。

      赵束没听懂沈敬年在占他便宜,但还是听话地站起来。沈敬年被萌的心肝颤,站起身面对面双手搭上赵束的双肩往下按,“逗你玩儿呢,你在这等我,我去旁边再给你买点吃的”。

      “我不想吃橘子”,赵束仰头朝向沈敬年,鼻尖以下的半张脸糊得全都是五颜六色的糖浆。

      秋风从地面吹过,卷着落叶奔向远方。沈敬年突然想等有时间给自己约个心理医生,查查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正不正常,是因为遇上真心喜欢的人了,还是单纯基因有缺陷。

      摆摊儿的小吃车前挤满了小孩子,沈敬年人高马大又不好意思插队,等了十多分钟才拎出来一盒章鱼小丸子。

      说不好到底是赵束倒霉还是沈敬年倒霉,就在两人间隔不到十米的时候,一只鸽子突然从斜前方急速飞来。

      赵束看不见,但是能够听到羽翅扇动时的破风声。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此时应该赶紧躲,但骤然失明的人五感极容易混乱,情急之下无法准确辨别声源方位,于是他选择了伸手抓!

      也是他反应快,竟然真的抓住鸽子的一边翅膀。目睹全程的沈敬年吓得呼吸都停了,两秒后才大喊:“麦麦小心!”

      处于僵持状态的麦麦和鸽子双双受惊,鸽子利爪猛蹬几下,伴着“哗哗啦”的风声迅速飞走。

      一条长达3厘米的血痕从赵束右眼角蜿蜒而下......

      沈敬年:......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两人都有点蒙,赵束觉得颧骨有点痒,于是使劲揉了一把,“嘶——”

      “别碰别碰”,沈敬年拉起赵束连跑带颠往车里赶。

      赵束用指甲挠了挠伤口边缘,疑惑问:“我很严重吗?感觉还行啊,不疼。”

      沈敬年一边启动车,一边扒拉赵束的手。他从杂物匣里掏出湿纸巾,先抽出一张让赵束自己擦手,然后再抽一张探身给赵束擦脸上的糖浆。

      “给我,我自己擦!”

      “别动,别碰到伤口。”

      利器划伤的几分钟后,痛感会逐步返上来,赵束这时才觉出有点疼,“刚才是什么东西啊?鸟?还是电动风筝?”

      湿巾被折出一个小尖角,沈敬年小心地给赵束擦血迹,他看着已经染成粉红的尖尖,深感真是电影里都演不出这么离奇的剧情。

      赵束看不见,自然也没觉得差半厘米就抓伤眼睛这件事有多惊险,他鼻翼煽动两下问:“你买章鱼小丸子了?”

      沈敬年最近最常出现的表情就是被气笑,他把变形的小纸盒从脚边捡起来,用竹签子把三个大丸子扎成串儿,一颗颗喂给赵束。

      等赵麦麦吃饱喝足,两人才驱车直奔医院,沈敬年挂完急诊后直接租了一辆轮椅,推着挂彩的赵束紧急就医。

      渗血的伤口这半小时的工夫已经开始红肿,连带脸颊也微微肿起,配上赵束空洞的眼神和瘦削的身形,任谁看过来的眼神都写满可怜。

      好在被鸽子抓伤不用打针,只做局部清创消毒即可。赵束的脸颊被碘伏涂成棕黄一片,自己还觉得凉凉的挺舒服,沈敬年单手握住他的后脖颈,心疼地边捏边说:“你可得长好啊,要不就破相了。”

      赵束自己没当回事,但在晚上跟赵启视频的时候,赵启毛了。他一看镜头里弟弟半边脸颊肿起,贴着眼角一条深长的血道子,霍然起身低吼:“沈敬年打你了!?”

      “啊?”,赵束下意识坐直,慌乱否认:“没、没啊!!”

      赵启要气疯了,“你TM把电话给姓沈的!”

      在旁边守着的沈敬年立马把脸挤进镜头解释:“启哥,我们俩下午去公园来着,然后突然飞过来一只鸽子把麦麦抓伤了,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

      赵启盯着镜头里沈敬年的脸,半晌后沉声说:“如果你照顾不好阿束,把他给我送回来。”

      沈敬年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和赵束之间无论怎么闹都有回旋的余地,可一旦赵启要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启哥,抱歉,是我没照顾好麦麦,今天确实是个意外。”

      没等赵启说话,赵束抢回手机,“哥,真不怪他,那鸟太大了!”

      “......”,赵启嘴唇张合几次,愣是没说出话来,他真是想不通,都是同一个爸妈的,自己的亲弟弟怎么能是个缺心眼!

      赵束不敢继续这个话题,连忙问起魏东,“东哥呢?还高烧吗?”

      魏东上周开胸手术后不明原因高烧,短短几天赵启已经瘦得脱了相,包括此时在镜头前也是一脸疲惫。“今天降下来不少,一个小时前量37度6,阿峰刚推他去做穿刺。”

      赵束仿佛被铁钳子揪着五脏六腑往云南扯,他无法想象这些日子赵启有多难熬,非亲非故的杨庆峰都能搭把手,自己却废人一个。

      察觉出赵束情绪变化,赵启安慰道:“你不用惦记这边,你东哥的手术很成功,这边能用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反倒是你自己......”

      赵启瞟了一眼沈敬年的侧脸,没再多说。

      这话沈敬年自然不爱听,可又能理解赵启的担心,毕竟自己确实在距离云南千里之外的北京把赵束照顾得破了相。所以无论赵启说什么,他只能听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挂号时,护士问患者姓名,沈敬年下意识回答:“赵麦麦。”
    赵束坐在轮椅里,无奈反驳:“赵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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