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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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简直荒谬得可笑。
飞船落地不超过8小时，连引擎或许都还没完全冷却，我却再度登上了它。
“上将，”侍卫官老调重弹，他忧心忡忡的眉毛简直和他这个人一样没趣，“我理解您对林斯中将的愤怒，但您的迁怒实在出格了，您几乎是在对内屠杀！这让大将如何想？”
如果不是同时定位林斯和调航飞船还需要另一个主控脑，我早就将这个聒噪的扩音器丢下飞船了。
“我以为你该先感谢我，”我俯视侍卫官，用微笑的表情压低着声调，“毕竟是我把你从牢笼解脱出来。”
作为第二军团指挥官兰瑟的专属侍卫官自然也受到了帝国最高实验室的“优待”，关进了我所享受过的围笼里。我掰了掰食指，回味当时的力度——当然，那围笼的品级远低于我，不过是一指头的事。
有时候我真不能理解。被我解救之后分明没有半句疑问，自发侧应在我身边，登上飞船后却训斥不断，既然如此反对我的作为，当时又何必紧跟我的脚步？
人类的想法真是复杂。
复杂而麻烦。
侍卫官沉默了，幽幽地看着我。他似乎是我某个远房的亲戚，我模糊地记得当初父亲把他指派给我的画面。但我大概从没有主动去了解过他，我的世界只有林斯。
他几岁呢？或许比我年长，所以天然地以为他有对我进行说教的权利——但是，侍卫官，一个职能几乎像是管家的侍卫官，对着上将指摘，挑剔，简直可笑。
在社会的等级秩序里，侍卫官远低于上将。
“你的眼睛里是什么神色，你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我逼视着侍卫官被遮掩在银白色刘海下的双眼，“你该明白你是什么身份。”
侍卫官的口角溢出一丝鲜血，那是我“压制”的成果。
“是。”
他终于说了一句我爱听的话。
我旋身，稍带些畅快地重新凝望飞船所进发的宇宙深处，林斯就藏在这纷乱扭曲的空间后，我终于能重新抓住他，这份意动几乎让我饥饿。
“我们该开饭了。”
我愉快地发言，对着管家下达了管家该做的任务。
侍卫官沉默地退出前舱，拖沓的脚步像在控诉我之前释放的“压制”，却只是让我虚假的微笑多了几分真心。
我实在没能想到林斯的动作会这么快。我被困前后或许只是三小时的事，他居然就已经和第一军团的主力部队出发开向R-M730。第一军团在三大军团中规模最为庞大，主力部队不管是人数还是配械都数量众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组织到位并列队开拔，只能说他们早就为这一刻准备周全了。
或许林斯的背叛要更早，早于我在医院昏迷的那段时间，毕竟要想突破不同军团间天然的利益沟壑，达到这种程度的默契合作，可不是两三个月就能做到的。
我对他了解得太少了，除去赢过我，他或许有更大的野心……
——“叽！”
我应声重新将视线汇聚在前舱，透明的舱盖上，一只两人高，头部多孔隙结构的软体虫子正趴附在那，粗糙和柔软诡异地结为一体的身躯下是无数细小挥动的虫足，在舷舱上留下行动过的黏液，而那声不和谐的异动，正是它已经融入飞船内的半个头部所发出的——
虫族！无惧射线唯一能在宇宙中独身行动的种族！它是怎么悄无声息进入的飞船？这是一种什么能力？同化？相融？它是盘踞在哪个星系的虫族？分属于哪一类目？为什么，为什么——
“上将！”
耀眼的火光闪过，那软体虫族进入飞船的半个脑袋像糖霜融化一样滴落下来，一只臂膀带着难以遏制的汹涌情感将我拽向一边。
“上将，你在做什么！？”侍卫官再次忽视了身份位次，他在怒斥，怒斥在虫族面前毫无反应不闪不避的我。
我看着那滴落在地的半拉脑袋，它们似乎在融化，又似乎在分裂成更微小的软体虫子，由一个大的化为无数个小的。
侍卫官呼喝的口里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我闻得很清楚。
——啊，为什么，我轻松地想着，止不住要笑起来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想攻击它们。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