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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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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说自从终极人他们被抓了之后，咱们的日子可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深夜，哥谭某条暗巷中。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身形偏瘦的青年递给面前的寸头壮汉一支烟，似猴般精瘦的脸上满是讨好地凑上去点燃。
寸头男人接过他的烟，但没抽，只是捏在手里，透过升起的白烟静静地注视着巷口。
在小巷极其幽暗的光线下，男人脸上那道从额角贯穿到鼻子的伤疤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青年也不在意，啪嗒一声点燃了自己的烟，一阵吞云吐雾之后开始大倒苦水。
“要不是奎恩（M国总统）和他女儿提出地该死的肃清行动，咱们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居然要靠亲自来打劫过活，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耻辱。
“要我说当初就应该弄死他们！”他恨声道。
要知道在犯罪辛迪加还存在的时候，老大作为组织里的小头目，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少也是滋润无比。
而他作为小跟班自然吃喝不愁。
哪里想到辛迪加一朝失势，树倒猢狲散，他们也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
别说什么卷钱逃跑了，连命都差点没保下来。
青年看了一眼壮汉脸上的疤，越想越苦闷，烟也抽的越猛。
“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是多少号来着？”
“十八号。”
“对，十八号，要我说她不就是个失败的试验品吗？”青年吐槽，“那么神气有屁用，我听负责她实验的研究人员说，她的基因发生了变异。”
“能不能活到明年都不知道，还整天和那个大都会的卢瑟搅和在一起，非要对咱们……”
壮汉忽然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咋，咋啦，老大？”青年被看得一个激灵，不自觉磕巴起来。
“我刚刚没说话。”壮汉身体紧绷，言简意赅。
“那是谁在说话？”青年咽了口唾沫，眼神不安地扫视四周。
“当然是我啦！”清脆的笑声响起，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是个穿着黑色作战服，带着眼罩，只能看见半张脸的少女。
她看着仿佛见鬼一般的灰夹克青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你的话其实我比较认同，作为辛迪加想要的试验品，我确实很失败。”十八号耸耸肩，“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点问题。”
“什，什么问题？”
“我能不能活到明年不知道，你们反正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竖起右手的食指，脸上扯出一个假笑。
十分钟后，十八号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两个劫匪，单手插住腰。
“啊哈，稍微点慢了。”她撇撇嘴，从腰间摸出一根细绳，准备走过去把两个人困在一起。
却没想到挂在另一侧的通讯器忽然开始震动。
她动作一顿，神色变得纠结，片刻后认命地接了起来。
“艾米，你现在在哪里？”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
“亚历山大，我现在……”艾米低下头，踢了一脚石头。
几缕发丝顺着脸庞垂下，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窘迫和被抓包后的尴尬。
也正因如此她错过了刀疤脸身体轻微的晃动。
艾米慢慢向后靠在狭窄小巷的墙上，背在身后的左手不自觉地扣着墙面：“我在基地里啊，怎么了？”
“是吗？”亚历山大·卢瑟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什么特殊的语气，“那你为什么关掉了定位器？”
“当然。”她不自觉地加大了音量，突出一个理不直气也壮，“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人。”
“为什么关掉定位器，那是我不想你像个鸡妈妈一样，整天盯着我呀！”
“那是因为你骨折了！！”电话那头传来抽气声，似乎是卢瑟在深呼吸，“你见过哪个骨折的人天天到处乱跑！”
“拜托，鸡妈妈卢瑟，我是手骨折，又不是腿……”
她的衣服下摆和裤脚沾染了些许灰尘，挽起的黑色长发有些凌乱。
皎洁的月光穿透云层，落在那双清透如琉璃的淡蓝双眸，泛起浅浅的光辉。
还没等她继续保证下去，一股难以忽视的危机感猛得贯穿了她的心头。
艾米连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左手往身后一摸，在细微的咔哒声响起的同时，拿出钩索枪的向上一甩。
下一刻，风声在她的耳边呼啸而过。
在她的眼前，一轮大如圆盘的明月高挂，月光轻柔皎洁，纯白似天使之翼。
在她的身后，一朵艳丽而炙热的焰火盛开，火光冲天，如地狱曼陀罗花绽放。
摇曳间，上涌的热浪夹杂着细碎的沙烁，紧追不放。
艾米轻巧地翻上小巷的顶端，她踩在房檐边缘，纤细的影子在月下被无限拉长。
左手的前臂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少女咧咧嘴，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待到烟尘散去，艾米低头望去，借着因爆炸引起的还未熄灭的火星，看见爆炸中心的两个支离破碎的人体。
她静静地看了几秒，直到手机里卢瑟气急败坏的声音再次传来。
艾米这才收回视线，她看着小巷中的一地狼藉，耸耸肩：“我要是说我刚刚在放烟花，你相信吗？”
“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要动！”
随即两人挂断电话，艾米打开了自己的定位。
她百无聊赖地蹲在墙上，四处打量。
不远处，韦恩大厦亮起的巨型光幕吸引了她的注意。
光幕上正在播放哥谭的最新消息。
“韦恩集团董事长托马斯·韦恩先生于12月22日因猝发心脏病，不幸逝世。”
屏幕上闪现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容貌英俊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略长的黑发，皮肤苍白，蔚蓝的眸子微微眯起望向镜头，神态慵懒，像极了一只骄矜高贵的布偶猫。
韦恩集团的科技异常顶尖，哪怕只是一副扁平的照片，也做得像是真人一般活灵活现。
少女静静地望着那张照片，眸光晦暗不明。
“其名下所有财产及股份，按照遗嘱，将会由韦恩先生的养女，艾米·韦恩小姐继承。”
画面一转，随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裙，胸口别着一朵白花的少女出现在屏幕之上。
这是她，艾米·韦恩，也是托马斯·韦恩的养女。
她是被人从车上扶下来的，十六岁的少女面色憔悴，长发被松松挽起，余下几缕垂在脸庞。
那双浅蓝色眼眸藏着深深的，一眼能看穿的疲倦。
围在韦恩集团外的记者一见到她，就像看到血肉的鲨鱼，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保安将她围在中间，并大声喊话维持现场纪律。
但仍架不住记者人数众多，还是让人逮着机会将话筒送到了女孩嘴边。
“韦恩小姐，韦恩小姐！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理韦恩先生的财产，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听部分股东透露，您似乎有抛售股份的打算，请问这个传言是否属实？”
“您是要亲自处理这笔遗产吗？还是将它托付给值得信任的人呢？”
询问声如枝头叽叽喳喳的麻雀，从四面八方，3D立体循环地传来，哪怕只是站在原地，都吵得人头晕脑胀。
他们围得太近太紧，大有一种不给个回答就不放人的倔强。
少女叹了口气，在所有人期待而热切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了离她最近的话筒。
略带沙哑的声音不算响亮，却清晰地落在了现场的每个人耳朵里。
“如你们所知，我六年前就已经外出求学，关于哥谭的一切……”她沉默了一下，“我已经不太熟悉，但韦恩先生的遗产我会亲自打理。”
“同时，我并不准备出售韦恩先生留给我的股份。”
她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韦恩大厦。
在现场众人果然如此的目光中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但我会无偿将它的收益捐给政府，用以肃清行动的军费。”
肃清行动，是美国总统在抓捕犯罪辛迪加后，为了还社会和平而推行的政策。
“至于韦恩先生剩下的所有遗产。”
她的目光环视一圈，眉眼间带上一丝悲恸。
“将会全部用以成立托马斯救助基金，救助那些曾遭受过辛迪加迫害的人民。”
“愿他们安息。”
语毕，少女伸手按住胸口，向着在场的所有人微微躬身。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幕上开始播放起最近韦恩集团推出的新产品。
艾米却望着远方的浓郁的夜色微微出神。
半个月前，犯罪辛迪加被卢瑟和他带回来另一个世界的正义联盟一网打尽，也就是同一天，夜枭身陨。
她是最后时刻才冲进的辛迪加基地，在得知夜枭和蝙蝠侠正在决斗后。
艾米真心实意地为蝙蝠侠担忧，但对于夜枭。
女孩的心中没有一丝多余涟漪。
哪怕夜枭就是托马斯·韦恩，哪怕夜枭就是她的养父。
早在理查德死后，他们就已经形同陌路。
艾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夜枭一个人死，或者他们一起死。
最后的结果是前者，对此艾米毫不意外。
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夜枭，或者说托马斯·韦恩，居然在遗嘱上规定将他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她。
说实话，艾米当时看到这份遗嘱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夜枭难道从没想过杀她？
不，不会的。
自从她被夜枭送进实验室后，两人本就浅薄的养父女关系就彻底宣告破裂。
夜枭恨她，艾米非常清楚。
而她对夜枭也不遑多让。
光是艾米针对他有计划的暗杀在这三年里不下五十起，更别提那些心血来潮的小报复了。
而作为回报，实验体十八号的通缉令也在辛迪加的组织里满天飞。
她每周七天里有五天半都被人撵得鸡飞狗跳。
最凶险的一次，艾米失足从七楼摔了下去，差点摔断了颈椎。
难道夜枭写下这份遗嘱时，不担心她死在他的前面吗？
少女胡思乱想着，似乎连带着身上的疼痛都减缓不少。
她的思绪又来到更早一点的时候，那时的理查德和阿尔弗雷德还没有去世，而托马斯也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他们也不是没有过温馨快乐的时光，艾米记得托马斯第一次帮她扎辫子时的手忙脚乱，也记得男人在她偷吃掉小甜饼后无奈纵容。
只是这一切终究是在岁月的侵蚀下，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
可既然没有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当初要收养她？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理查德觉得她可怜？难道她的定位从来都是韦恩家大少爷的宠物？
艾米没空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悲哀，在实验室的三年已经流尽了她这辈子的眼泪。
她试图搜寻起四岁前的记忆，但那时的所有在她的视角中空白一片。
她不是没有询问过托马斯，得到结论是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而她发了高烧。
“我们可怜的艾米小姐烧坏了脑袋！”
噼里啪啦燃烧的壁炉前，她的养父亲昵地用手捏住她的鼻尖，用一种极为夸张地语气大喊。
男人的侧脸印上橘红的火光，在反复上涨的火焰间越发清晰。
就像是来自地狱的花纹。
身后轻微的机械运转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微风拂过，少女转过头，视线和从天而降的卢瑟撞了个满怀。
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略显苍白的唇角勾勒出今晚第一个真切的弧度。
“晚上好。”
“亚历山大 ”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在两个地球的危机之后。
剧情有私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