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南书》陆拾欢

12、英雄会

　　原来前头有两个人正在交手挡住了去路，一个灰衣人将脸蒙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一双眼睛，与他交手的是一个穿着碧色锦衣的男子，那人身形如竹挺拔俊逸，功夫也是了得，二人打得飞沙走石，来来回回间风起云涌叫人不敢靠近。那小偷往前不敢往后又犹豫，攥着木青禾的玉珏探头探脑。他急促间可能是看出了前头是过不去了而后边不过一个小姑娘，于是往墙上抓了一把青苔朝木青禾一扔，在木青禾分心躲避的时候往这边冲。可惜木青禾虽然被那把青苔干扰了没避开眼角进了点泥土，即使看不见可她还是听得见小偷的脚步声，一脚过去将人踢了回去。顷刻间只听得人重重倒地声，继而那边打斗声也停止了。
　　等木青禾揉掉眼角的泥点才看见那小偷捂着肚子在地上哎呦乱叫，而那交手的两人已经停手了，正正齐齐看着这边。蒙面的那人眼神阴鸷像是猛兽将要狩猎，而另一人倒是看着顺眼点，虽然神情严肃冷冽但是生得好看，剑眉星目，一张脸如皎月，薄唇轻抿，一手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一手正捏着木青禾的玉珏。看来是小偷被自己踢倒后扔出去了玉珏被那人接住了。
　　木青禾只看到二人一个对招但是她看得出来二人功夫远在自己之上，掺和进去实在是不明智。“无意打扰二位，只是这小人刚刚抢了我的玉珏”木青禾看着那人手中的玉珏说道，“二位的恩怨我无意掺和，拿了玉珏这就离去”，自己本无意掺和别人恩怨，再看那两人的目光凛冽让人望而生畏，木青禾心中吸了一口气暗暗念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心中又想这两人要是转而对自己下手自己只能跑了。
　　蒙面的人看到木青禾往后退了两步，见木青禾看过来又是一怔，倒是另一个男子似乎想要往木青禾这边来，可他正要动作时那蒙面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撤身翻过墙离开了，巷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木青禾和那男子面面相觑。
　　突然，巷口的树上一声鸟鸣，木青禾握紧了藏雪青剑的箫，往巷口看去。又一人从另一边急匆匆而来，到了巷子口就似乎喊了句什么但看到木青禾又止住了。来人也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身材英武高大，身着紫色绣金锦缎衣袍，手上戴着护具，脚上穿着长靴，面容俊秀，凤眼生威，同样好看得很。
　　“公子，您没事吧”他急匆匆走到那男子面前，又警惕的看着木青禾。“无事”，那男子云淡风轻地，似乎刚刚生死相拼的打斗是木青禾看错了。
　　“姑娘，吓着你了，你的玉珏”那男子转了个笑脸将玉珏递过来，这人不仅脸长得好看一双手也是修长好看。
　　“是在下冒昧了”木青禾接了玉珏，“告辞”，木青禾并不想多停留，看来这潜溪县如今是龙虎聚集，自己是看热闹的要是沾染了江湖恩怨也是麻烦。木青禾出了巷口，停了下来又往巷子里看了一眼，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木青禾回到大街上时竹苓还围在人群后跳起来往里看耍猴，一点儿都不知道木青禾去而复返。
　　“公子，这姑娘……？”顾濯云看着木青禾离去疑惑到。“看来就是碰巧路过的，看她刚刚那一脚未动内力想是不想伤人，和那刺客不像是一路的”林明玙说道，可他心里却疑惑，那刺客分明是见了木青禾才收手离去的，他离开是因为他和木青禾有什么关系还是他以为木青禾是和自己一路的。
　　“都怪我大意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二人先前在路上撞上了一个男人调戏路边摆摊的小姑娘，顾濯云出身将门一身正气见到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刚要上去理论那男人抓了小姑娘飞速逃了，自己没多想就跟了上去，后来追了三条街在一间破屋前追上了，男人却放下小姑娘飞身越过高墙不见了踪影，此时顾濯云才知自己上当了，再回来时就只见了木青禾和林明玙站在巷子里。
　　“殿下，你以为这刺客是哪里的，东海？朝中？还是后宫？”顾濯云小声问，被他称之“殿下”的二皇子璿王林明玙，也是皇帝在世的孩子中最大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这几方？”林明玙笑了笑。
　　“东海一众地方官贪污纳税，你屡次上参要严查如今回朝他们自然怕在皇帝面前再提此事”顾濯云说，皇帝要下令彻查如果是让林明玙来处理那自然是不能逃脱罪责。
　　“那朝中呢？”
　　“东海地方官多年贪污纳税户部会毫不知情，兴许朝中大员也有参与呢，更何况户部素来觉得军饷过多一直想要削减被四境将领斥责想来也是心有不甘呢。”
　　“那后宫呢？”
　　“朝中在议立储，殿下为长又有军功，后宫忌惮欲除之而后快也不是不可能。”是啊，顾濯云说得不错林明玙如今就是这么个境遇，可是又不止如此。
　　“东海虽归治多年，但是地方大员多是东海本土人士，与朝中往来素少，与朝中勾结倒不见得；户部尚书张思远虽向来主张改革官制，缩减军饷和闲官郡侯俸禄减少国库支出，如此看来应是那些闲散王侯去找他的麻烦；而立储之事皇帝一直避而不谈，后宫中人此时动手岂不是暴露了自己野心昭昭？”林明玙收好剑，“如今暗流汹涌却难以寻其源头实在不能轻下决断，先回客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