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香水》揽枳

15、无果

　　今天下了雨，路曜醒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他打开手机没目的划拉着。

　　洗漱完先去医院挂个号，回来顺路带个饭，或者叫外卖。
　　他脑子里这么计划着。

　　微信突然弹出一个红色消息提示，路曜思绪拉回，带着些期待快速地点进去。

　　可惜，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注的公众号。

　　指尖停留，没有动作。窗外雨声淅沥，但屋里很安静，像与世隔绝，像天边之外。

　　路曜点进“一家人”群聊，犹豫着输入
　　“你们还在忙吗？”

　　删掉。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删掉。

　　“你们……

　　屏幕熄灭，手机没电了。

　　路曜郁闷地抓了几下头发，把手机充上电洗漱去了。

　　车到了。
　　他带了把黑色折叠伞出门，以及只有十格电的手机。

　　到了医院，周六正是人多的一天。路曜抓紧挂了个号，坐在走廊一边。

　　漫长的等待。
　　路曜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机，他不敢打开屏幕，这仅有的十格电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路曜在吗？”一个类似实习生的护士从诊断室里探出头。

　　“在。”
　　路曜使劲眨了眨等得有些困倦的眼睛，起身进去。

　　“诶，我记得你！”

　　里头正是上次那个给他科普了半天性别知识的医生。
　　路曜特地挂了他的号，他懒得再给其他医生解释自己的信息素。

　　“诶，这个，小张啊。你先出去看看有什么要忙的，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医生支走了那个叫号的实习护士。路曜感激地朝他眨了眨眼，毕竟这么隐私的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按时间算，应该经历过一次发情期了吧？感觉怎么样？”
　　医生的眼神里闪烁着满满的求知欲。

　　“抑制剂好像对我没什么用，上次发情期打了一针，没有效果。”

　　“抑制剂对你没有效果？！”医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这个信息素固然特别，没想到连抑制剂都没效果吗……”

　　他沉思片刻又接着说：

　　“莫非特调就是信息素的变异？抑制剂都没用？他从医以来还没接触到抑制剂无效的情况……每一个特调信息素的出现往往都伴随着强烈的不定因素，这倒也还正常……”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特调出现的概率太小根本没有什么具体的应对措施，除了发情期以外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第一例特调出现的时候国家上上下下派出了许多专业医生给他进行各种全方位的身体检查，没有发现异常，唯一的不一样只有信息素。后来陆续出现的特调也进行了检查，不过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有的可能只是脆弱些，有的可能只是敏感些……”

　　路曜看着科普医生自言自语了半天，觉得……有些催眠。

　　“噢！你发情期前后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自己说了大半天的医生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人坐在这。

　　路曜回想着上次发情期，有些羞耻地脸红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医生关切地问。路曜皮肤白，脸上一上色就特别明显。

　　“没有。发情期前身体会发热，头晕晕的，发情期之后就……”
　　就需要每天早上占余清舟便宜，搂搂抱抱，闻人家信息素。

　　这也，太害臊了。

　　“嗯？发情期之后怎么了？”

　　医生的眼神里满是求知，但看路曜结结巴巴的样子，激发了他身为医生的职业敏感：
　　“喔，是不是该先讲讲你的发情期是怎么度过的？抑制剂没有用的话来医院了吗？”

　　“没有。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这没有什么好藏的。这是肯定得说的。医生肯定会有更好的方法帮助我。嗯，是这样。

　　“那天发情期来了，我打了一针抑制剂没有用，就昏过去了。后面我的一个朋友……人特别好，看见我难受就帮了我，刚好他是Alpha，就临时标记了我。后面都挺好的，就是发情期那几天需要……每天，抱一抱……顺便，闻一闻，他的信息素……”

　　路曜十指紧握磕磕绊绊地说完了，因为害臊的脸上更红了。

　　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庆幸，他居然没有人类最普遍有的八卦心理。

　　医生起身走到后面的储物柜里翻找着什么，随后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翻看起来。

　　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左右，医生回到了座位上。

　　路曜期待着他能说出一个新的办法。

　　“我刚刚查了一下。”

　　这个美丽停顿，他不知道，路曜对此付出了多大的期待。

　　“既然是特殊需求且双方都有这个意愿，你们是未成年也没太大的关系。”

　　医生认真地点了点头：“对，是这样。”

　　“？”
　　然后呢…？

　　“还有别的办法吗？发情期来的时候，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安全度过吗？”

　　拜托，别告诉我就这一种办法。

　　他实在没办法想象每个月至少要跟余清舟临时标记一次。

　　“有。”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说话大停顿的毛病，路曜的期待值重回高峰。

　　“隔离。不过你现在还在上学的话一个月隔离好几天应该会影响学业。而且隔离并不能有实际上的缓解，只是会相对安全。”

　　路曜心如死灰地点点头。

　　“就只有这两种办法可以选吗？”

　　这是路曜生平最想争取多一个选择的时候。

　　“抑制剂行不通的话目前并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帮助你，你的信息素很特别，能这么早碰上跟你合得来的Alpha其实也是好事，知道这一种方法，至少有一个人是确定的，能缓解的答案。”

　　医生语重心长地说。

　　路曜垂头丧气地听。

　　每个月都要麻烦余清舟吗？这也太奇怪了。

　　隔离吗？学习本来就一般。

　　科普医生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我也不太好干涉你的生活，但是我还是建议你跟你的这位热心肠同学多走动走动，毕竟目前只有他能帮助你。

　　且不说正常omega遇到合适alpha信息素契合的概率，就单单是你特调信息素的特殊性遇到契合的信息素都是非常难得的，据我了解目前出现过且公示的特调类型信息素找到合适的伴侣概率不足20%。”

　　“当然，你的隐私我不会上报和公布，公示的都是自愿接受检查和发布的特调信息素持有者。”

　　医生重回老本行，普及起专业性知识那是一套一套的科学数据。看得出来他十分热爱自己的职业，具体到方方面面，不管是多冷的知识都有了解和涉及。

　　路曜听完感觉身体都变得沉重。

　　我为什么就中了这么小概率的事情，有这运气去买彩票中奖的概率是不是会容易些。

　　但这对路曜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