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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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晚上八点。
谢玟昀沉默的看着自己那张小床，他似乎沉思了几秒，而后回过头对刚洗过澡的隋亓琰说道，“你还是去睡大街吧。”
隋亓琰看着那张只能睡下一个人的床，也沉默了几秒，而后问道，“你家有多余的被子吗？”
谢玟昀这个房间算不上多大，家具只有一把木椅，一个单人床，一个很小的沙发，一个看起来空间会很小的衣柜，还有一个有点年代的破旧的书桌。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带别人来这个贫民窟睡。
更别说什么多余的被子。
“我晚上睡觉不盖被子，给你铺。”谢玟昀说，“热。”
他的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风扇。
但风扇一打开，呼呼的声音太吵了。
谢玟昀睡眠质量不太好一点声音都能给他吵醒，所以他晚上只是开窗通风，基本上不会开风扇。
客厅的味道很难闻，烟酒混在一起，难闻极了，但是谢玟昀的房间却是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很干净很清新。
单人床上的被子叠成豆腐状，瓷白色的条纹地板上甚至都没有多少灰尘，书桌上还有两处不知道怎么整的凹陷，上面很多本书。
木椅放在书桌前面，小的沙发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有点老旧的风扇。
谢玟昀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下来，展开平放的铺在干净的地板上。
“你睡床吧，尽管铺了张被子，但是肯定还是会很凉的。”
隋亓琰蹲下身，拉好被子，“我不想再麻烦你。”
“那你现在去睡大街。”
“……”
最后，谢玟昀还是没拗过隋亓琰。
——
谢玟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贫民窟有一天会除了他以外，有另外一个人会住在这里，还是睡在他的床的旁边。
谢玟昀似乎并不能理解自己同意隋亓琰来这里住的决定，更不能理解为什么隋亓琰只和自己认识一天，这个人居然敢要求要来自己的家里。
他们很熟吗。
并没有。
他欠隋亓琰的吗。
也不是。
所以呢。
就因为隋亓琰没有带身份证，就因为隋亓琰从别的城市转过来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就因为隋亓琰只认识自己一个人。
所以他就要给人带回自己家吗。
——
谢玟昀直至后半夜，他也依然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
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算很好，这个家他每天都会回来，但是谢凯东有时三更半夜的会突然回来，在很小的客厅里面摔酒瓶耍酒疯，有时候甚至还会踹他的房间门。
因为整栋楼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哪家哪户但凡声音大一些都会被其他家人听了去。
谢凯东摔酒瓶的声音噼啦啪啦，别人家的人想不听见都难。
所以他只要回来，邻居的骂喊声，酒瓶子的破碎声，房门的咯吱声。
这是第多少年来着。
第十六年。
谢玟昀依然睡不好觉。
总是睡不好觉。
现在，因为有个人和他同处在一个屋子里。
让他的睡眠质量更是差到了极点。
——
隋亓琰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听见谢玟昀翻身的声音了。
虽然谢玟昀尽可能的，很小幅度的声音。
但是隋亓琰的听力很好，比起这个，倒不如说，他一直在注意床上人的动静。
“谢玟昀。”
被叫名字的人一愣，继而皱眉，“？”
见谢玟昀一直不吭声，隋亓琰抿了抿唇而后小声说，“我害怕。”
谢玟昀：“……？”
——
隋亓琰半天没等到床上人的回应，舔了下自己干涩的下唇，而后小小声的，生怕别人听到一样，“真的，我很害怕。”
他声音虽然有些过分的小，但是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却又是很清楚的传到了谢玟昀的耳朵里。
“隋亓琰。”
床上人唤了声。
终于得到回应的人微微的勾了下唇，而后又矜持的收了回去，轻声回应他。
“嗯。”
谢玟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隋亓琰说他害怕？
谢玟昀一点不信，但也如刚才只是唤了声他的名字，额外的多余的话也没说过一个字了。
隋亓琰似乎也觉得自己编的这个理由有点扯淡，他思索了几秒，而后又慢悠悠的开口，“对不起，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谢玟昀沉默。
半晌，他似乎是忍无可忍的起身下了床，差点踩到就睡在床旁边的隋亓琰。
黑夜里，有月光透着窗子进来，照在隋亓琰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隋亓琰对于谢玟昀的突然起身似乎没什么意外，他看着背对着窗户没有月亮的光而显得幽暗的脸，抿了抿唇后，坐了起来。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玟昀双手环抱在胸前，声音淡淡，面色平静且毫无波澜，就像是和普通朋友对话的模样。
但隋亓琰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了。
隋亓琰没说话，就这么坐着和站着的男生对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色的墙壁上悬挂着的圆盘形闹钟的指针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实在是听烦了，谢玟昀皱眉啧了声，“还不说？”
“我没带钥匙回不去家是真的。”隋亓琰说。
“哦。”
“我只认识你也是真的。”
“哦。”
“害怕也是真的。”
这回谢玟昀没有再哦，而是就这么的看着隋亓琰，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的心虚。
但是并没有。
隋亓琰就这么大方且坦然的和他对视。
终于，谢玟昀不再这么和他大眼对小眼。
“那你怎么着？”谢玟昀冷嗤，“要我抱着你睡？”
隋亓琰没说话。
但是心里再想自己要是应下这句话，谢玟昀把他赶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抱着睡...也不是不行。
隋亓琰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