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紫珠》蒋伴先

68、动荡

　　头天夜里，欧阳实厚自己一个人将柱子里的尸体全部搬到空场的地方摆成一排，坐在旁边瞪着眼睛等待庞阁主。
　　天一亮，几名星阁弟子打着哈欠走过来，瞬间吓的慌忙逃窜。
　　“快告诉师傅大师兄发现了。”
　　欧阳实厚无动于衷，直到庞阁主走进来才冲过去质问：“师傅总说南派草菅人命，那您呢，这是在干什么？更何况他们都不是东派的弟子，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您怎么下得去手。”
　　庞阁主倒是一点不慌，“作为星阁弟子确实不该瞒你，你也该为门派出力。只是师傅有私心，不想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制毒我本就不愿意不还是做了？”
　　“不一样”，庞阁主走到尸体面前让他仔细看，“你有天分，不费力就研制出了三刀毒和痴傻毒，可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老阁主想像朱鹤那般威风，野心所有武林人士臣服于他，那就要别人怕他。
　　我不想连累你只好自己动手，可师傅愚钝，无法像你一样研制出成果再在为非作歹之人身上试验，师傅只能一步一步的用活人实验。
　　“那您”，欧阳实厚少有的情绪大波动，捂脸急喘思绪乱跳，还有什么可说的，师傅是成年人。
　　他起身走了几步才说道：“您当初收养我也是想拿我做实验，只不过发现我还有可利用价值才改变主意？”
　　“一派胡言，阿实不要乱想。那时师傅与朱鹤情投意合，捡到你自然是共同抚养，可他背信弃义，那时竞选主峰峰主必须独身，他便和我撇清一切关系，这样的人把你放到他身边，我能放心吗。”
　　欧阳实厚哼哼笑了几声，“徒儿不孝，敢问师傅义父坐稳峰主之位之后来找您，您不也是为了蓬勃阁阁主之位放弃了他？您和义父是一种人，当初反过来依然会是一样的结果。”
　　“或许吧”，庞阁主感叹着见欧阳实厚抱拳跪下了，“师傅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些事你不参与为好，下山和小容一好好过日子去吧。答应师傅，接下来无论武林发生何等动荡，你都不要再插手，都与你无关。”
　　欧阳实厚的情绪盖过思绪，没有仔细琢磨，一直沉浸在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伤感中。
　　古金千插话：“会有何动荡？”
　　“啥都和咱老百姓没关系了，南派这些年手伸得很长，要是惩罚庞阁主，她也得认，小实子你师傅说的对，过好自己的日子，恨不恨的那些孩子也不能复生。”
　　苏容目屁股一颠蹦下炕，“娘，饭好没？饿了。”
　　“那为何把尸体放在柱子里？”
　　苏容一问的好像慢了半拍，苏容目回头也觉得好奇。
　　“师傅说之前扔过一批在海里，结果被海边的渔民打捞上来引起恐慌，老阁主还要花心思去善后，后来也埋过土里在后山，可那片土寸草不生。”
　　“这是研究啥了，还寸草不生，真是畜生。”
　　苏容目骂着走出去，古金千跟着他一起走出去，苏容一立马搂住欧阳实厚的脖子，轻轻在她嘴上嘬了一口，“这不是你的错，就像娘说的，一切向前看，好日子还得过下去，像老阁主这样的恶人定会受到惩罚。”
　　“六个人做五个狮子头，爹你就是故意的，你再做一个。”
　　苏容一和欧阳实厚一愣，跑出屋看到苏仵作正举着棍子要揍苏容目，“敢指挥老子”，苏夫人拦在中间，被苏容目拽的快转迷糊了。
　　“爹～停下嘛。”
　　苏容一这一声嗲嗲的撒娇，让苏仵作立马放下棍子去端菜，欧阳实厚轻轻拽了拽她，“小容一都成年了，以后不许在众人面前如此撒娇，有话好好说。”
　　“知道了，欧阳大哥。”
　　欧阳实厚礼数周全本是该入古金千的眼，可这会儿不知怎的，古金千就是看不顺眼，特意喊着表妹将苏容一拉到自己身边，让她坐在喜欢吃的菜旁边，说道：“撒娇是女孩子的权利”。
　　“啊……嗯，快吃饭吧。”
　　几个人一坐下，苏仵作就把狮子头分了，像看不见古金千似的唯独落下了他，苏容目把自己的夹到他碗里道：“我吃腻了，你快尝尝。”
　　“吃腻了给你妹夫。”
　　苏仵作把所有肉菜都推到欧阳实厚身边。
　　“苏大叔，练武之人不能一顿只吃肉。”
　　“有道理”，苏仵作把素菜也推了过去。
　　从那以后苏容目和古金千没再出现在这个院里吃过饭，苏夫人经常趁着苏仵作不在给隔壁院偷偷送吃的，时而劝说：“苏大叔只是不喜欢古家人，并不是针对金千一个人，你放宽心。”